别惹萧先生

虞硚讨厌成天做戏的男人,可她的男人就是这样。好在很快要一拍两散。萧远之很烦女人捉摸不定,可他的女人就是这样。好在可以慢慢调教。数年之后----做戏的换成了虞硚,实烦那个捉摸不定的萧远之。

作家 Jane 分類 都市 | 33萬字 | 64章
第九十八章 老油条
    傍晚时分突然落雨,淅淅沥沥了好一会,停下来的时候,各处都亮起了灯。

    隔着车窗望向萧园,萧远之竟有些许激动。

    两天多没见女儿,他实在想得不行,这会儿趁着虞硚被儿子拉着不肯放,萧远之特意回来看一眼。

    沈子辉说得没错,做老爸不是容易的事,有时候真是累,可只要瞧着孩子,再累也甘之如饴。

    前方突然有刺目的光射来,开车的小吴被吓了一跳,赶紧踩下刹车靠边。

    萧远之整个人控制不住往前一栽,不免有些恼火。

    还没等萧远之开口,小吴已经回头认错:“萧总,对不起!”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用力拍起了车门,挟着一股戾气。

    萧远之已经看清外面的人,看来早就等着他了。

    整了整脖子上的领带,萧远之推门下车。

    真是没想到,魏明潜好意思找上门。

    “把她藏哪儿了?”魏明潜劈头问道。

    萧远之没开口,只冷眼瞧着魏明潜,好一会后,反问:“没把她弄死,心有不甘?”

    “你”魏明潜脸色铁青,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头,咬着牙道:“她现在还是我太太,萧远之,别忘了,你也是有老婆的人。”

    这时候还在扮无辜?

    萧远之嘲弄地笑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会不知道?出事那晚,为什么你跑去粤菜馆,一间一间包厢地找,敢说事先没有得到消息?”

    魏明潜被问得哑口无言,明显可以看到,他额头上冒出一根根青筋。

    还知道亏心?

    萧远之又上下瞧瞧魏明潜:“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亲耳听到你的誓言。你说会一辈子尊重你的妻子,爱护她、守护她,让她不受风雨侵袭,让她远离一切烦恼。说得多好听啊!可现在你做了什么?找虞伯年置她于死地,雪儿的父亲当年怎么死的,你还想让她也死一回?”

    可以看到,魏明潜此刻已经面红耳赤。

    这个人

    萧远之对他已经无语。

    自从虞伯年出狱,萧远之一直提防,他会对魏宁下毒手,却想不到,递刀子的竟是魏明潜。

    憋了半天的魏明潜,显然不甘心被萧远之占了上风:“你当年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了雪儿,是我一直陪在她身边,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现在你千方百计拆散我们,到底什么居心?”

    “别转移话题,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萧远之冷声喝道。

    魏明潜眼神开始闪烁,最后还是避开了萧远之。

    “雪儿被虞伯年下药,送到医院急救的时候,医生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你知道我当时想干什么?我想立刻找到你,把你掐死!这就是你保护她的方式?”

    这一刻,萧远之控制不住咆哮了出来。

    魏明潜脸色顿时煞白:“下药怎么会?她现在怎么样?”

    “怎么不会?”萧远之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虞伯年不知道给雪儿下了什么药,把她送进酒店房间,里头有几个男人等着当时雪儿已经出现严重过敏反应,幸亏她是医生,幸亏她用意志,没让自己昏厥过去,否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你们姓魏的做事够绝啊,就为了不让你那点烂事暴露出来,连人命都敢要!”

    “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片刻的惊愕之后,魏明潜硬撑出来的气焰,终于消失殆尽。

    “虞伯年上午被警方传唤,这会儿已经放了。老小子精得很,把所有责任都推别人身上,他片叶不沾身,也不会牵连到你们,”萧远之拍拍魏明潜的肩膀,“你小子走运,养了条好狗,我就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回头咬你一口!”

    “虞伯年”魏明潜喃喃地道,脸皮忽地抽搐了几下,道:“让我见见雪儿!”

    “她不想见你了,永远不想!你们之间,就剩法律上那点手续。”

    萧远之说到这儿,伸手打开车门,便坐了进去。

    魏明潜还在外面站着,神色显得呆滞。

    从车窗里,萧远之又看了看魏明潜。

    魏家为了对付他,买通虞伯年,萧远之并不在乎。可萧远之无法容忍,魏明潜口口声声爱雪儿,却在虞伯年对她下手的时候,没有尽到一点丈夫的责任。

    如果谁敢这么对付虞硚,萧远之绝对拿命去拼!

    这个魏明潜,就是十足的废物!

    车子开进萧园,萧远之下了车,长长吐了口气,随即快步进了小楼。

    卿卿今天晚上显得十分不安,在房间里不停地哭。

    萧远之抱着女儿从婴儿房出来,索性下了楼,站到小楼门口,让孩子吸点新鲜空气。

    卿卿很快安静了下来,乖乖地趴在萧远之怀里,还不时咿呀两句。

    萧远之好笑地摸摸孩子的脸,这才几个月,在家里就待不住了。

    “孩子没事儿吧?”萧老先生也走了出来。

    “想到外面玩!”萧远之回了一句,“以后也是个不省心的。”

    萧老先生看了看孩子,目光又挪向萧远之,好一会后,忽生感慨:“你也当父亲了,回头见到你奶奶和爸爸,我也问心无愧了。”

    “说这些做什么?”萧远之随口道。

    萧老先生却笑了:“迟早的事,只是现在,我总算安心。”

    “又偷着喝酒了?”萧远之伸头闻了闻,“说什么醉话。”

    “你倒管起爷爷,这么着急当萧园主人?”萧老先生笑着吐槽,随后问道:“洛洛快回来了?”

    萧远之点了点头,虞洛洛的白血球还有其他几项指标已经达到理想的范围。医疗团队已经同意,孩子过些日子可以出院回家。

    “好啊,终于雨过天晴,”萧老先生望向外面,舒心地笑了一会,又看向萧远之:“这几天的事,有没有和虞硚谈过?”

    萧远之马上明白了萧老先生意思,嗤笑一声:“她已经去见了魏宁。今天特自信地跟我说,给我胆子,我也不敢在外面乱来。”

    萧老先生不住地点头:“虞硚撑得住事。”

    “太爱自作主张了,都服了她!”萧远之不以为然。

    “以后有事,两口子多商量,对你没坏处。”萧老先生劝了句。

    卿卿打了个哈欠,萧远之只觉得无比可爱,冲着女儿道:“乖,带你上去睡觉,一会你妈就回来了!”

    萧老先生却道:“魏秉德今天过来,和我聊了一下午。”

    萧远之抬起头,眼神已经冷了下来:“还想玩什么花样?”

    “这次倒是很客气,陪我聊了不少往事。”萧老先生说着,打量着卿卿,道:“送孩子回屋吧!”

    萧远之把孩子横抱起,心里却在冷笑。魏秉德也是自找的,之前在二级市场买萧氏的股票,想要趁机捞点好处,顺带拿捏住他。结果偷鸡不成,把自己套住。现在又过来求和,十有八九,是看到他把虞伯年之前在萧氏干的那些事公之于众,才突然想起,知道魏明潜老底的,还有他萧远之。

    魏秉德在商场上也算老江湖,却为了魏明潜那孙子,做的事情没有最猥琐,只有更猥琐。

    “远之,我还是那一句话,该放下姿态的时候,还是要放下,不要轻易给自己竖敌,”萧老先生说到这儿,道:“我已经和魏秉德说好,会以我个人的名义,回购他手里的萧氏股票。那件事就算了!”

    萧远之看向萧老先生,忽地问了一句:“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他才注意到,萧老先生脸色有些憔悴。

    “放心吧,我现在很好,儿孙满堂,舍不得死啊!”萧老先生说着,拍了拍萧远之的肩膀,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注视着身形已经开始佝偻的萧老先生,萧远之心里有些滋味莫名,“苍老”这两个字,终于还是落到了他身上。

    萧远之夜会神秘女子的绯闻沸沸扬扬了许久,关于女子的身份,各种猜测皆有。鉴于萧远之从前的爱好,几位女星成了怀疑对象,甚至江宝儿也一度被扯进来,不过都查无实据。

    闹到最后,所有焦点居然落到了萧远之那位当访谈节目主持人的太太虞硚身上。原因在于,对于丈夫这档子的事,被“戴了绿帽子”的虞硚表现得太过平淡,以至于很多人相信,她为了豪门太太的面子,在强颜欢笑。

    无稽之谈。

    每回被问到萧远之“出轨”,虞硚都只回这四个字。

    有人对她表示同情,有人暗地嘲笑,

    虞硚真没在乎,本就清者自清,她没那么多闲功夫,一个个跟人解释,反正任何风波总有结束的时候,她有这个经验。

    魏宁在几天之后出院,随即便动身去处理她的离婚事宜。

    据说,魏明潜终于同意协议离婚。

    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虞硚真没想到,只希望魏明潜良心发现,并且不止这一次,以后也能如此。

    而现在,随着虞洛洛的出院,生活终于渐渐步上正轨。

    今天,虞硚和申衍明一起来到蓉城大学。

    严正青在新闻学院有一个演讲,他们自然要过来,既是准备素材,也是从前辈那多学一些东西。

    蓉城大学多功能厅,严正青站在讲台上,正侃侃而谈。

    今天听演讲的,不只是这边的学生,还有不少家媒体。毕竟这位是新闻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媒体的伦理,我认为最核心的问题不是道德,而在于你的专业,以及你对自己所从事这个专业的敬畏。现在是流量经济时代,信息商业化严重,媒体靠着流量生存,你不能不去吸引眼球,这是客观事实。但是,我想在这里强调——专业。”

    虞硚听得认真,不时拿笔在随身的本子上记录着。

    “城市周刊的虞硚好像今天来了,在哪儿呢?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为你的学弟学妹们做一个示范?”

    突然被点到名,虞硚懵了一下,还是旁边的申衍明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在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虞硚的脸上,也立马引来了窃窃私语。

    虞硚有些无奈,她最近有点黑红。

    好歹也是专业主持人,虞硚很快恢复镇定,落落大方地反问:“严老师的意思,是想现在采访我吗?”

    “可以?”

    虞硚点头:“没有问题。”

    严正青略作思忖,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相信,在场很多人都知道你先生最近出的那个新闻,虞小姐对此有何回应?”

    “我说过了,都是无稽之谈。”虞硚又重复了一遍。

    严正清抱起双臂,看向台下:“受访者出于保护自身隐私的心态,会很自然地对一些问题采取回避态度。现在一个很普遍的现象是,这种回避的态度,某些媒体常常见猎心喜,因为可以从中衍生出不少趣味性或者说是八卦性的主观信息,由此贩卖给受众,自然可以帮媒体引流。”

    话说到这里,严正青顿了顿道:“我现在不说媒体,说一说新闻。从专业性上讲,新闻从业者担任的是社会观察者的角色,他们的责任,是披露出新闻的整个来龙去脉,将所有的事实展现在公众面前。”

    虞硚深以为是,她那句无稽之谈引来了不少嘲弄,却没有人真正感兴趣,当天发生了什么。

    “虞小姐,我就换一个问法。为什么你会如此坚定地相信自己的先生?”严正清问道。

    略想了想,虞硚回应:“因为我知道真相。那天视频中的女士是我先生和我共同的朋友。当天晚上,她身体出了一些状况,我先生接到电话,过去帮了一下忙。可能你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后面一直跟着一位男士,那是我先生的司机。整个事件非常简单,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听到你的回答,我又有疑惑了,那位女士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严正青又问。

    虞硚笑了笑:“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我的朋友并非公众人物,我和我先生有义务替她保护隐私,就像我不会随便问严老师,中午在学校食堂,和您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的女士是哪位。”

    稍愣一下,严正青哭笑不得:“是吗,我不过随便找了个座位,真没注意到旁边是男是女,不会传出什么来吧!”

    多功能厅里,顿时哄堂大笑。

    “正如严老师刚才说的,受众喜欢我编的故事,不喜欢您给的结尾,”虞硚摊了摊手,继续道:“我还没有回答严老师前面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信任我的先生?其实很简单,我们的婚姻就是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这份信任,让我们学会理解和体谅对方,也让我们不会贸然地互相猜疑。不过一个看图说话的视频,我为什么要跟我老公翻脸?”

    严正清听到这儿,忽地拍起了手。

    没一会,多功能厅里响起一片掌声。

    虞硚有些受宠若惊,她只是说了心里话,不至于被人如此喝彩。

    “在这段采访结束,相信各位也听到了当事人的心声。新闻人所要做的,不是满足受众的窥私欲,而是说出事实。在精神层面上,引导受众对于是非对错,做出明确判断。更深一步说,就是弘扬正确的价值观。各位,我刚才提到的,就是新闻的责任感。”

    演讲结束,申衍明领着虞硚,打算和严正青再聊一聊。他们的采访,就在两天之后。

    只是不少学生已经围着严正青,一时半会还真插不上去。

    “严正青是个老油条啊!”申衍明忽地来了句。

    虞硚好笑地看向申衍明。他自己就是老油条,还好意思说别人?

    “外头闹得厉害的那天,我正好去萧园陪老爷子下棋。严正青也过去了,老爷子就请他帮个忙,对外澄清一下萧远之的事。严正青没说帮,也没说不帮,临走顺了老爷子一块砚台。话说,那砚台,我都惦记好久了,”申衍明说到这儿,啧啧两声,“没想到,他挑这时候,让你来澄清,不显山露水之间,就把萧远之洗白了。”

    虞硚觉得这话不太顺耳:“萧远之本来就是白的,需要洗吗?”

    申衍明嘿嘿笑了两声,又凑过头:“你家老爷子那块砚台真没白送,我刚才收到信息,你已经得到新闻协会年度主持人提名,推荐人是严正青。”

    虞硚头一次听说这事儿,不免有些惊讶。她满打满算做了还不到一年,跑去参加新闻协会评奖,好像有点夸张。听说有人在业内做了十多年,都没有拿到提名。

    “我可以保证,严正青不是为那块砚台推荐你,”申衍明冲虞硚挤了挤眼,“你是咱们周刊第一个被提名的,我这脸上也光彩。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再提到萧远之,不是萧氏的小老板,而是名主持人虞硚的老公,你说他会不会得意坏了!”

    斜了申衍明一眼,虞硚到底被逗笑。

    “婉姐,能不能给我签个名?”一个男生在不远处兴奋地叫了起来。

    虞硚转头,看向那位婉姐。

    对于她,虞硚还真不陌生。

    李婉,名主持人,虞雪的好朋友,当初萧远之和虞硚传出在一起的消息时,她特意跑去法国,替虞雪做专访打气。

    李婉是出了名的高傲,此时拿手挡开那个男生,又让工作人员在她前面披荆斩棘,挤开一条路,朝着被围在中间的严正青走去。

    “听说他们网站也想做严正青的专访,”申衍明得意地道:“可惜我们先下手为强,还是萧老爷子有面子。”

    虞硚看了看申衍明,这家伙借着救过萧老先生一回,倒是沾了不少便宜。

    李婉已经到了严正清跟前,也不见高傲了,面带微笑地说着什么。

    “你要不要也上去套套近乎?”申衍明怂恿道。

    虞硚正在摇头,却看到严正青朝她这边招了招手。

    稍愣了一下,虞硚忙走过去。

    “采访提纲什么时候给我?”严正青朝着虞硚道:“岁数大了,反应难免会慢。刚才吃了点教训,冷不丁被你将一军,我这老头得谨慎一点。”

    虞硚索性也开了句玩笑:“提纲给您没问题,我可不能保证,中间问嗨了,随便加点什么内容。”

    严正清故意拿眼瞪瞪虞硚,随即笑了出来。

    李婉一直在旁边站着,开始还陪着笑,结果虞硚无意中望过去一眼,两人视线相碰,人家的脸瞬间拉了下去。

    新闻学院的院长过来,陪同严正青到学校参观,申衍明拿着机器去跟拍,虞硚便打算撤了,家中一双儿女都在等着她。

    “虞小姐有些不厚道。”有人在旁边来了一句。

    虞硚已经要走,这下停住,诧异地看向指控她不厚道的人。

    “我一直在联系给严老师做采访,你招呼都不打,就抢过去了,没这个规矩吧?”李婉一脸的不痛快。

    虞硚皱皱眉头,莫名其妙被人抢白,多少有些不高兴。

    不过大庭广众,跟李婉做口舌之争,实在没意思,虞硚只是点点头,便要离开。

    “做人这事,总要厚道一点,以前抢人未婚夫,现在抢采访对象,抢到的东西很香吗?”李婉的话,从虞硚身后传来。

    还没完没了了!

    虞硚索性站住:“我们和严老师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约好。严老师也没说不接受别的媒体采访,我建议你继续争取,但是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被不软不硬地顶回来,李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萧远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媒体围绕他的报道不要太多,不是谁一两句话,就能够颠倒黑白。做媒体记者,最重要的是别说假话,给自己留点余地,免得到后来,给人看了笑话。”

    非要挑衅吗?

    虞硚笑了一声,故作傲娇地道:“严老师是一位严谨的媒体人,而作为采访者,严老师对于采访他的主持人,也会有自己的标准。我很荣幸,他选中的是城市周刊。如果你觉得不服,可以就这件事,再问一问严老师,他不是还没走吗?”

    大家都是靠嘴皮子吃饭,谁还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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