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萧先生

虞硚讨厌成天做戏的男人,可她的男人就是这样。好在很快要一拍两散。萧远之很烦女人捉摸不定,可他的女人就是这样。好在可以慢慢调教。数年之后----做戏的换成了虞硚,实烦那个捉摸不定的萧远之。

作家 Jane 分類 都市 | 33萬字 | 64章
第七十七章 小命最重要
    蓉水公路隧道项目部一幢三层的办公楼下,可以看到不少严阵以待的警员站在那儿,气氛显得十分紧张

    虞硚一直在往项目部里头瞅,直到门口保安看过来,她才往旁边走了走。

    “你什么时候和萧远之结婚的?”申衍明在旁边问了一句,还是一脸的想不到。

    “他和江宝儿正式分手之后。”虞硚回道,望向一位正从里面出来的警员。

    “可以进去了。”警员走到虞硚面前,将她刚才交过去核查的身份证件还了回来。

    虞硚松了一口气,钻到人家帮她拉起的警戒线内。

    本来想跟着混进去的申衍明,却被挡住,不免嚷了一句:“我跟她一块的!”

    “你是家属?”保安问了句。

    申衍明悻悻地退了一步,无奈地看向已经进到里面的虞硚。

    “萧太太?”一位负责现场指挥的警官已经在等着虞硚。

    虞硚点了点头,她到底还是违反了保密协议,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按事发时在场人员的介绍,上午几名工人与和成集团的总经理魏明潜在楼上谈判,双方随后发生争执,工人们情绪激动之下,阻拦魏明潜下楼,你先生当时是想把人带出来,结果也被扣住。”

    听到魏明潜这个名字,虞硚眉心不自觉地皱了皱。等知道萧远之居然还是见义勇为,更是想摇头。

    “人怎么样?”虞硚仰头看向那幢办公楼。

    萧远之那么高傲的性子,只怕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目前情况不明,我们的谈判专家很快会上去,”警官指向三楼一处窗户:“人质是在最东头的会议室里。”

    这栋办公楼是连廊阳台,全都安了防盗网。而警官手指的位置,一面窗户正紧紧地闭着。

    虞硚电话响了起来,是申衍明打来的:“我刚才听说,三个人质里有个女的,别就是沈萱吧?你赶紧问问!”

    心跳了跳,虞硚瞧向那位警官。

    答案教人揪心,据说第三名被扣的人质是从一位外地过来采访的女记者,比男的都胆大,在所有人都被赶到楼下的时候,一个人躲在上面,结果被绑匪拽进了会议室。

    应该就是沈萱。

    这会儿现场那么多人,却出奇安静,案发的三楼更听不到一点动静,就像空无一人般。

    一名穿了防弹衣的警官从人群里走出来,看着要往楼上走。

    “谁都不许上来?”东头窗户后,有人吼了一嗓子。

    “我是谈判专家,我们可以推心置腹地聊了聊。”

    所有人都抬起头,虞硚隐约看到了窗后的人影。

    “就在下面说!”对方丢来一句。

    谈判专家也没有坚持,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个扩音器,朝着上面道:“项目方的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在和我们初步沟通之后,对方表态,会尽可能满足你们提出的要求,也希望你们能保证所有人质的安全。”

    好一会后,楼上有人说道:“我们要求魏明潜以命偿命,你们能答应吗?小田还躺在医院,他老娘被姓魏的逼得上了吊,咱们老百姓找谁讨说法!这帮资本家,我们算是看透了,根本不把咱们当人。现在他们知道害怕,我呸!”

    虞硚听得心惊肉跳,谁想到这背后还有那么惨烈的故事。

    “问题总是要解决,对不对?”

    许久之后,楼上说话的换了一位:“本来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都是靠卖力气养家的,谁不想挣个安稳钱。小田受伤,人家也没来闹,该赔多少,协议是和成集团主动要签,田家人也不说啥,结果姓魏的想毁就毁。这种不讲道义,没有人性的畜生,就该杀他个千刀万剐!”

    原来是魏明潜干的好事。

    虞硚想不明白,萧远之为何这么多年都没醒悟,有些朋友不值得交,这下又被卷进魏明潜的烂摊子里。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虞硚回了回头。

    一群人从项目部外走进来,瞧着阵势,就是大老板出场。不过虞硚没有看到萧老先生,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和萧老先生岁数差不多,身材算不上魁梧,然后那眉眼

    虞硚脑子里蓦地跳出了一个名字——魏秉德。

    “虞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有人站到虞硚跟前,惊讶地看向她。

    原来沈子辉也赶来了,虞硚朝他点了点头,问:“老先生知道这事儿了吗?”

    “还没敢告诉老先生,你也知道,他心脏不大好。霍太太那边已经通知过,说是和马太太正在赶来的路上。”

    沈子辉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虞硚苦笑。所以还是萧远之愚蠢,为了那个所谓朋友,害得一家人担惊受怕。

    “楼上人听着,我是魏秉德,和成集团董事局主席,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不需要使出这么激烈的手段。”

    虞硚果然没有猜错,魏明潜那位爷爷亲自出马了。

    不知道为什么,楼上没有回应。

    魏秉德拿过扩音器,又继续道:“小田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处理,他本人已经答应,先让他母亲入土为安。有什么事情,咱们都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可你们现在这样把人扣住,已经触犯法律,不是解决之道。”

    “魏老板,好听话自己收着。和成集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我们都领教了。欺负小田老实巴交,害他们家破人亡,就是你那畜生孙子干出的事!”里面人终于有了回应,“你们良心早让狗给吃了,我告诉你,哥几个今天豁出去了,警方不说抓他坐牢,我们就不放人!”

    虞硚还在往上瞧着,沈子辉劝了一句:“虞小姐,这地方不太安全,要不你先回车上等着,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不用!”虞硚望着楼上道。

    如果害怕,如果想躲起来,虞硚今天不会过来。尤其是,这会儿萧远之和沈萱还情况不明。

    “这么说吧,如果魏明潜的确有违法犯罪的行为,警方一定不会姑息,不过,前提是必须拿到证据。”谈判专家接过话,“不如你们下来,我们可以细谈!”

    “算了,我们现在要见记者!和成集团草菅人命,还一直压着,不让消息传出去。今天我们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让大家伙评评理!”这会儿说话的,是一个听起来还很年轻的声音。

    虞硚心里一动,朝着那位现场负责的警官看了过去。

    “没必要闹得尽人皆知,到底要多少钱,开一个数,我双倍给你们!”魏秉德脸色已经铁青,看得出来,楼上人的说法,戳到了他软肋。

    “没有问题,我们给你们安排记者,不过需要一点时间,还有,让我们的人上去看看,确保人质安全。”警官回道。

    上面的人似乎在商量,好一会后,又是刚才那个声音道:“我们要女记者,只许她一个人上来。里面人质现在都好好的,可以让记者看。不过,别搞什么乔装打扮,反正我们豁出去了,谁要算计我们,到时候先要了魏明潜小命!”

    虞硚垂在两侧的手,此时一会握成拳头,一会又松开。

    警官已经走到项目部门口,询问外面有没有记者愿意上去采访绑匪。

    申衍明倒是自告奋勇,无奈卡在了性别上。

    好半天后,警官回来,一无所获。

    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不是一次普通的采访。

    “我有城市周刊的记者证。”虞硚走到警官跟前,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记者证,递到了人家面前。

    申衍明替她安排考试的时候,绝想不到,虞硚拿到记者证后的第一个任务,居然是这种采访。

    警官接过证件看看,又朝虞硚瞟了一眼,随后摇头:“我们不建议家属冒这个险。”

    “虞小姐,太危险了!”沈子辉也过来劝阻。

    虞硚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很多年前,我曾经被人绑架过。这个场面对我来说,不算是第一回,我有心理准备。而作为记者,我也有胜任这个任务的自信。”

    虞硚比谁都想知道上面的情况,既然机会来了,自然不能放弃。而另一方面,虽然为了照顾孩子,她已经很久没有工作,可作为记者的职业本能,让虞硚想要接受这个挑战。

    “我们不能确定,你上去不会遇到危险。”警官好心提醒了一句。

    虞硚愣了片刻,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虞洛洛的脸。

    几秒的迟疑之后,虞硚重新镇定:“刚才我一直在这儿听着,那些人是为了自己工友争取公平对待,才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我相信他们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应该是可以沟通的,并且”

    并且,被扣住的是萧远之和沈萱。

    “我现在需要一些设备,我的朋友在外面,他是城市周刊的主编。”虞硚说了一句,指了指正在伸头往里瞧的申衍明。

    穿上谈判专家换给她的防弹衣,又接过申衍明给她配的小型摄像机和三脚架,虞硚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便准备上楼了。

    “真能行?”申衍明一脸担心地问。

    虞硚转了转手里带着城市周刊logo的话筒,语气轻松地道:“我怎么感觉,今天这个采访之后,城市周刊很可能名声大震,一跃成为头部媒体呢!”

    申衍明呵呵笑了几声,可随后又叹了口气,拍拍虞硚的肩膀:“还是注意安全,见事不妙,撒腿就跑,无论如何,小命最重要!”

    “没那么严重吧,我还得把沈萱给你平平安安带回来!”虞硚说着,又看向近处的沈子辉。

    有些话到底还是要提前说的。

    “沈先生,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麻烦你跟老先生还有萧远之的妈妈说,孩子就拜托他们了。”虞硚提到孩子,到底有些哽咽。

    这一刻,虞硚心情复杂。

    无论病床的虞洛洛,还是自己肚里的这个,都是她的责任。虞硚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有危险。

    可同样,孩子们的父亲,也不能有危险。还有她最好的朋友更不能出事。

    “警官,她不去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冒这个险干啥!”申衍明急着道:“帮我问问楼上,男的怎么就不行!”

    “不用听他的!”虞硚终于鼓足了勇气,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楼梯口中走去。

    明明只有三层,可虞硚身穿防弹衣,手里还要拎设备,爬到上面,忍不住喘了起来。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木门,上面挂着“会议室”三个字。

    “证件拿出来看看!”门里的人大声道。

    虞硚走到跟前,将自己的身份证还有记者证,从下面的门缝里塞了进去,又说了一句:“只有我一个人。”

    又等了好一会后,那个门终于开了条缝。

    虞硚先看到的是一把闪亮的匕首,随后是一张略带稚气的脸。

    “进来!”

    是刚才提出要见记者的年轻人声音。

    这间会议室不大,中间放着一个椭圆形的会议桌,四周凌乱地摆着几把椅子。除了年轻人,屋里还有另外两个。一色的沾满灰尘的工装制服,一色的饱经日晒雨淋的黝黑的脸。

    只是,除了他们,便看不到别人了。

    虞硚放下设备,往四下看了看,注意到了南面的一个小门,随后,她还发现了一只被扔在地上的电脑包。

    那是沈萱的包。

    “能让我见见人质吗?”虞硚问道。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没有人回答。

    略想了想,虞硚开口道:“里面那个女孩是我朋友,她叫沈萱,也是记者,对吧?”

    屋里突然“砰”地响了一声,虞硚立刻转头看了过去。

    这动静从小门后传来,像在提醒什么。

    片刻的安静之后,一个看着上了些岁数的中年人说了句:“让她看看,一个女的也干不出什么事。”

    “多谢!”虞硚淡定地回道。

    小门被打开,虞硚走了过去。

    里面应该是资料库,放着几个铁皮柜。严丝合缝的窗帘,令屋里光线略显昏暗。

    虞硚首先看见屋中间躺着的一个,那人手脚被捆,嘴也被堵住,开始只是呆呆地望向天花板,似乎突然意识到有人进来,一下坐起了身。

    和魏明潜对视了一眼,虞硚将视线挪开,再然后,她便望向了墙角那边。

    萧远之也同样被五花大绑,人靠墙而坐,旁边有一把椅子倒在地上。

    所以,刚才那动静,是他搞出来的?

    接收到对方瞪过来的一眼之后,虞硚挪开了视线,望向另一边。

    沈萱坐在靠近门边的角落,看到虞硚出来,表情明显有些激动,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声。

    “看够了没有?”中年人在外面催道。

    回到会议室,虞硚也没多说,拿起设备,便搭起来。那年轻人在旁边瞅了片刻,上前给虞硚帮起了手。

    “我们想要直播,”年轻人开口道:“和成集团的人太坏了,别回头我们讲了半天,又被姓魏的花钱压下去。”

    “可以直播,不过需要我里面那位朋友协助。”虞硚立刻答应,她得先把沈萱救出来。

    那几个人似乎在犹豫。

    “她一个女孩子,跟你们无冤无仇,本来绑她,就是你们不占理,”虞硚不紧不慢地道:“随便你们吧,可以直播,也可以录播。”

    沈萱被带到外面的那一刻,看着虞硚,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登录城市周刊直播账号。”虞硚随口吩咐一句,便从随身包里拿出粉饼,开始为自己化妆。

    这几个绑匪都处在情绪亢奋的时候,虞硚这会儿就必须尽量表现得轻松,消除他们的对立情绪,才有可能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几年的新闻专业学习,虞硚没有还给老师。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记者,沈萱抹了把眼泪,找到自己的电脑包,开始做直播前的准备工作。甚至,她还迅速地拟好采访提纲,让虞硚过目。

    飞快地扫了一眼,虞硚便坐到了摄像机前。

    收到沈萱可以开始的信号,虞硚用手拍了拍自己面颊,开始了她人生的第一次直播采访。

    “各位观众,下午好,我叫虞硚,这是来自城市周刊的报道。我现在的位置在蓉水公路隧道工程项目部。此刻我面前三位不露面的先生,希望通过直播,说出他们的一段经历。”

    虞硚说到这里,朝着对面的沈萱看了一眼。

    沈萱点了点头,示意直播已经在顺畅进行中。

    “一位田姓建筑工人因工受伤,他所在的公司撕毁了双方已经达成一致的赔偿协议,导致本已拖欠医药费的田先生治疗无法继续,而他的母亲悲愤之下寻了短见。那三位先生想要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告诉网络前面的各位朋友”

    简短的开场白之后,虞硚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知道整个事件,是因为你们的工友田先生受伤而起,既然你们认为对方毁约,为什么不寻求法律的帮助,而是采用这种,对不起,我只能说是激进的诉求表达方式?”

    “我们都是大老粗,不懂什么法律。我们也打听过,听说律师费用贵得吓死人,到时候就算拿到了钱,大部分都到了律师的口袋。我们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回答问题的是那个年轻人。

    虞硚又问:“为什么不去寻求劳动部门介入?”

    “你什么意思,还帮姓魏的说话?”年轻人有些不高兴了。

    “我只是从一个正常解决问题的角度,去想一切可能的途径。”

    “不知道,没人告诉我们这事!”

    虞硚目光落到了坐在沈萱旁边,正看着电脑屏幕的中年人身上:“其实各位本可以置身事外,为什么你们会有今天这个举动?”

    中年人抬眼看向虞硚:“小田是我带出来的,从乡下出来时,我答应他爹妈,带孩子挣大钱,回头高高兴兴地娶媳妇。谁想到现在出了这事。孩子算是毁了,他那家也毁了,我们要不管,谁替他们说公道话?”

    联想到里面那个魏明潜,虞硚突然想到一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在这一点上,我很敬佩各位,但是做出决定时,你们真是深思熟虑过?”

    几个人都被问住,还是年轻人道:“我老子跟我说过,男人在这世上混,就要讲‘义气’两个字,做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知道这些人想事情都太简单,虞硚忍不住想摇头。不过最可恶的,还是魏明潜那个仗势欺人的家伙,更讨厌的,萧远之还跟在后面,不分青红皂白地帮魏明潜。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在这件事上,到目前为止没有赢家的,小田更是失去了母亲。”

    虞硚又朝沈萱看了一眼,道:“我的朋友沈萱,她是一位热爱本职工作,在任何事情上都想寻求真相的记者,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还原最真实发生的一切。可没想到,人却被你们扣住。沈萱的妈妈到现在不知道她出事。还有里面另外一位萧先生,他儿子有严重的血液病,可因为爸爸太忙,一直见不到爸爸。我能告诉他,他爸爸出了危险吗?”

    “萧总这人不错,当初还帮小田垫了部分医药费,我们本来也没想对他怎么样,只是他非要带走姓魏的,我们也是急了。”年轻人说了句。

    原来跟萧远之无关,虞硚不由松了口气。

    “各位有没有想对家人说的话?”虞硚转了话题。

    “没什么好说的,我跟我叔他们已经想好,不是魏明潜坐牢,就是我们!”年轻人豪气地一拍胸口。

    “你爸妈怎么办?”虞硚问年轻人,“想必他们也盼着你好好挣钱,回家娶媳妇,然而,可能这个愿望一时半会实现不了了。”

    “我”年轻人终于没能答上来。

    对面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又不约而同地往天花板看去。

    “小田的经历让人同情,我相信,所有听到他故事的人都会站在你们这边,但你们这样的处理方式,真以为是在帮他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年轻人嘟囔。

    “我知道,你们本意不是想触犯法律,但实质上,今天你们的行为,的确后果严重,最后伤害到的是自己,”虞硚耐心地劝道:“如果悬崖勒马”

    “不可能!”年轻人立刻道:“这不就是向姓魏的认了输。”

    “线上涌入不少留言,都希望各位能尽快自首,不要越陷越深!”沈萱开了口。

    虞硚看向中年人,“法制社会,不是谁能一手遮天的。小田的事,还是需要走法律途径。我有一位很好的朋友,他是做公益律师的,如果相信我们,这件事情一定能找到最妥善的解决方式。我们不只是要看眼前,也要看到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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