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夜宴这种场合，表面浮华光鲜，内里却无聊得要命。 此刻虞硚独自坐在角落一张沙发上，妆容得体，礼服精致，就是腿上盖了一条咖啡色羊绒披肩，略显不和谐。 偶尔有好奇目光投过来，她装没看见，闲闲地数着宴会厅有几盏吊灯，四周有几面窗户。 虞硚自觉是格格不入的局外人。她不喜欢应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难怪一路上萧远之都在置疑，她过来到底有什么用处。 又有一道视线射来，虞硚无意中扫了一眼，是认识的。 冯小姐，盛家未来的少奶奶，好歹是今天半个主人，却和虞硚一样，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着，一会翻翻手机，一会又毫无焦点地四处瞟一瞟。和上回在服装店唯一不同的，冯小姐再没有举起手，炫耀那枚能闪瞎人眼的钻戒。 “你过来到底做什么，免费喝饮料？”萧远之走回来，坐到虞硚旁边。 虞硚歪头看看萧远之，整了整腿上有些往下滑的披肩。 萧远之忽地弯下腰，也不管边上那么多人，伸手捏了捏虞硚的脚。 “在外面呢！”虞硚赶紧提醒。 “你这要肿到什么时候，”萧远之啧啧两声，“都快成猪蹄了！” “行了，忙你的吧！”虞硚伸手推了萧远之一把，发现又有人看过来。 作为萧家突然冒出来的少奶奶，还挺着大肚子站到众人面前，不让人好奇才怪。 萧远之又伸过手，替虞硚整了整礼服的领子：“等这边的事谈完，就带你回家！” “别管我了，难得见这种大场面，挺有趣的。”虞硚笑着回了句。 虽然萧远之没说，可虞硚知道，今天这个场合，对他十分重要，总不能事情没忙完，就匆匆离开。 萧远之到底站起了身，虞硚继续在那无所事事地坐着。 宴会厅里响起一阵掌声，有人在说，今天的寿星盛老太太到了。 渐渐的，众人都向厅内一处舞台围过去，虞硚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 前面的人太多，虞硚自然不会去挤，只在外围站着。 隔着有些距离，前面又有人挡着，虞硚只能看到舞台上主人家的轮廓。 盛老太太个头不高，满头银发，今天是她八十大寿，看着状态倒还不错。老太太不疾不徐在台上发表了一些对人生的见解，倒挺有几分道理，便比如人生百年唯是梦，不将闲事放心头，虞硚真就听了进去。 开场仪式很快结束，还没到宴会时间，客人们各自散开，三五成群地聊在一块。 虞硚又坐回沙发上，再去看时，冯小姐已经不见。 “萧老大搞什么名堂，他的老婆要我来照应，当我什么人！”邵阳的声音，从虞硚身后传来。 虞硚回头看了看，邵阳端着酒站在近前。 “他想找盛家合作？” 见旁边没什么人，虞硚索性问了出来。 按虞硚最近听来的消息，萧远之这几天火烧眉毛。原本准备跟和成集团对簿公堂，却被董事会阻挡。而工地那边，和成集团已经撤出。 简直就是被逼进绝路。 “盛家的产业早挪到国外，他们一直做百货和餐饮，从不涉足路桥工程，”邵阳说着，朝着不远处一位美女举了举酒杯，随后道：“萧老大这次过来，想借老盛的人脉用一用。” 虞硚也注意到邵阳在跟人眉目传情，好笑地问了句：“真不考虑结婚，我记得，你比萧远之小不了多少吧！” “讨厌！”邵阳斜过来一眼，“我比你老公小好几岁，我这种顶级黄金单身汉，怎么可以掉到一个女人的坑里。” “算了，你请便！”虞硚哭笑不得。 邵阳却不肯走，绕到虞硚旁边坐下，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道：“你老公的想法，我比谁都了解。蓉水公路隧道是他一手搞起来的，前期勘探的时候，他连续好几个月待在现场，这跟你们女人生孩子意思差不多，养了这么久，突然生不了，你想憋死他？” 这比喻，虞硚哭笑不得。 萧远之虽然毛病多多，谁也不能否认他的责任心。只是这会儿，虞硚却生出几分担心。他面对的，不只是一个项目的成败，还有许多别的问题在围绕左右。万一这次他没能处理好，可能真就满盘皆输了。 人群之中，萧远之正在和几个人把酒言欢，虽然看着神态自若，可虞硚却感觉出了他内心的焦躁与疲惫。 “这回就看老盛肯不肯帮忙，”邵阳指了指萧远之边上一位中年人，“老盛跟萧老大他爸是最好的哥们儿，就像我跟萧老大一样，虽然萧伯伯过世了，两家走得依旧很近。老盛五年前想把事业版图转移到国外，一直在犹豫，还特意找萧老爷子长谈了一番，最后才下定了决心。” 所以，盛家会帮萧远之吗？ 虞硚又朝萧远之看了过去。 “盛老太太在国外住不习惯，不久前又搬了回来，看样子是打算长住了，回头你把人哄开心，对你老公有益无害。以前可都是江宝儿帮萧老大应酬，别给比下去！”邵阳说到这儿，冲虞硚耸了耸肩，到底还是站起身，朝着美女那儿走了过去。 哄人？ 虞硚突然想起了当年算计她的虞老太太，她好像有点不讨岁数大的人喜欢啊！ 环顾了一下四周，虞硚没看到盛老太太，不免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不能急在一时，冒冒失失地上去，好像也不合适。 宴会厅有些闷，虞硚的脚又开始发胀，于是掐着腰起身，打算到外面的花园走一走。 盛家大宅建筑年份比不上萧园，不过规模绝对赶超。今天的宴会厅并不在主楼，而是在大宅正中四层建筑的东侧裙楼里。 这儿的风格偏向巴洛克式，花园里除了花草，还有不少雕塑作品，显示了主人家极好的艺术品味。 外面有点冷，虞硚裹紧了身上的羊绒披肩，在花园里慢慢地踱了起来。 客人们这会儿都聚在里面，花园里只偶尔有人走过，倒有不少孩子在园子里追逐打闹，玩得颇为开心。 怕被不小心撞到，虞硚特意往偏的地方站了站。 “凯源亲口跟我说过，他并不爱你，只是扛不住家族的压力。”一个女人的抽泣声，在花园最南面一座少女雕像后响起。 正在欣赏少女雕像正面的虞硚听个正着，愣了一下，到底压不住好奇，循着声音探过头。 这一眼，虞硚吃了一惊。 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女孩站在草地上，低头啜泣着，而她的对面，居然是冯小姐。 冯小姐还真不怕冷，穿着露肩礼服站在花园里。而更冷的，是她的眼睛。 女孩哀哀切切：“凯源不忍心伤害你，冯小姐，我怀孕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别跟我装模作样，”冯小姐显然不吃女孩这一套，“你不照照镜子的？夜总会陪酒的货色，肖想盛家少奶奶的位子，还拿怀孕来逼宫，你配吗？” 这二位对话的信息量不小，明显在针锋相对。 “你查我？！”女孩猛地叫了出来。 “在上大学是吧，不好好念书，跑夜总会钓男人，盛凯源是第几个上你钩的？你前面那个男的，他老婆怎么没把你打废了，还想知道什么，查你有那么难？”冯小姐鄙夷地问道。 这么烂俗的故事，虞硚这会儿也听出了大概。虽然冯小姐讨厌，在这件事上，她却更像个受害者。 虞硚到底忍不住，又伸头看了过去。 “我给盛家面子，才一直忍到现在。你以为我留恋盛凯源？”冯小姐又冷笑一声，“怀孕了是吗，有胆量自己走到老太太跟前，说你想嫁进豪门，问题是，谁理你呀！” 冯小姐这嘴也是够不饶人，女孩已经没了声。 正当虞硚以为，今天这场对峙告一段落时，那女孩脸色突然变了，往冯小姐跟前靠了靠，旋即倒地。 “你为什么打我！”女孩一下坐到了地上，貌似痛苦地的捂住自己肚子。 这么古早的戏码？ “冯颖，你在做什么？”一个男人从黑暗中跑出过来，猛地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冯小姐。 虞硚眼看着冯小姐倒下，如果地上不是草坪，只怕人摔得不轻。 “凯源，我的孩子！”女孩朝男人伸出手，歇斯底里地在喊。 虞硚摇头，这种小儿科的手段，有脑子的不可能看不出来。 男人一把拉起地上的女孩，上下左右看了许久，急切地问：“有没有受伤，孩子没事吧！” “没事，别怪冯小姐，凯源，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出现的是我！”女孩一把抱住了男人，哭得梨花带雨。 这也太会演了！ 虞硚眉头蹙紧，打量着那个男人。 男人也不过二十来岁，称得上眉清目秀，面相甚至有些稚嫩，这会儿他一脸的心疼，是对着怀中的女孩的。 至于冯小姐，不知道是不是伤到哪儿，趴在草地上，半天没有动。 男人看都没看地上的人，搂住那个女孩，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口中还大声道：“我带你去见奶奶，退婚！这次我不会再犹豫。” 没有了女孩的嚎哭声，四下终于安静了下来。 无意中撞到人家的隐私，虞硚挺过意不去，只是想要出去，冯小姐那边是必经之路。 问题是，冯小姐还半天没有起来。 “她怎么啦？”有孩子在问。 “我堂哥打她。” “在哭哎！” “那女的好会演戏，明明自己摔倒，还推给别人！” “滚开！”冯小姐突然出了声。 几个正七嘴八舌的孩子被吓到，撒腿便跑。 能骂出来，看来应该没事。 摸了摸鼻子，不管怎样，虞硚还是要出去。 没等虞硚绕过少女雕塑，冯小姐的声音响了起来：“哥” 话还没开始说，冯小姐已经哭了。 夜色中，冯小姐狼狈地坐在草地上，拿着手机哭诉道：“为了生意，你们故意坑我，根本不把我当冯家的人！” 虞硚犹豫再三，她这会儿再不出去，又是偷听人家打电话了。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冯小姐叫了起来：“不行，我要回家，你马上来接我！” 此刻的冯小姐，已经看不见平时的跋扈，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虞硚的目光，落到了冯小姐不停颤抖着的肩膀上，她那套精致的绿色礼服，已经沾上了泥土。 这一句之后，冯小姐再说不出话，却哭得停不下来。 虞硚突然之间就心软了，取下身上的披肩，走到冯小姐身后，想给她披上。 无奈的是，肚子挺在那儿，虞硚实在弯不下腰，手一滑，披肩从冯小姐身上掉了下来。 “谁！”冯小姐猛一回头。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点愣住。 虞硚先反应过来，说了句：“衣服脏了，披上吧！” 说完之后，虞硚便往宴会厅走，助人为乐不过几秒，她开始冷了。 本以为冯小姐会不领情地来几句，可虞硚走了好远，也没听到声音。 走回宴会厅的时候，萧远之已经找了虞硚好几圈，看到她从外面进来，上前训了一句：“穿这么少，跑外面乘凉，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 这会儿边上都是人，有人似乎听到萧远之在教训虞硚，转头看了过来。 毕竟在外面，总不能当场吵起来，虞硚一脸镇定地挨着骂，甚至还保持微笑。 “冷不冷？”萧远之又瞪了瞪虞硚。 “冷！”虞硚点了点头，她这无用的同情心，害得自己这会儿进了屋，也没缓过来。 伸手脱下西装，萧远之直接披在了虞硚身上。 虞硚疑惑萧远之故意在秀恩爱，毕竟边上那么多人在看着。 不过说实话，萧远之的西装真得很暖和。 “盛老太太要见你，”萧远之拉住虞硚的手，又叮嘱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干脆闭嘴，傻笑都没关系，别跟我姑妈那样，用力过猛。” 用力过猛？ 果然还是萧远之更了解马太太。 大概是看到虞硚因为他最后这一句笑出来，萧远之表情松了松，伸手拧了一把虞硚的脸，被虞硚反应极快地拍开。 宴会厅边上的贵宾室，萧远之领着虞硚过来时，屋外还站着两位。 虞硚的目光，落到了那个穿着大衣的女孩身上。 这下虞硚终于看清女孩的脸，相貌不过尔尔，可比起喜欢浓妆的冯小姐，的确有清水出芙蓉之感。 此刻女孩脸上还带着泪痕，一个劲想往边上站着的男人身边靠，却被那男人用眼神制止。 显然，这个叫盛凯源的男人有点怂了。 这会儿，虞硚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正紧张着，今天的任务即将开始，万一她不讨盛老太太喜欢，就是给萧远之雪上加霜。 萧远之应该认得那男人，上前跟他寒喧道：“凯源，怎么不进去？” 盛凯源神情局促，说了句：“哥，你们先进吧！” 虞硚长长地吸了口气，伸手要去推贵宾室的门，倒是萧远之作秀作全套，很绅士地替她开了门。 盛老太太早在等着他们，见萧远之带着虞硚进去，朝着两人招了招手。 刚才离得远，虞硚看不真切，这会儿便发现，盛老太太面庞圆润，虽然已经有了皱纹，却贵气十足，而且从五官看，年轻时是位大美人。 盛老太太旁边，还坐着冯小姐。这位比那女孩淡定多了，完全看不出刚刚哭过。 萧远之的目光在冯小姐的披肩上停了片刻，又很快收回，替虞硚介绍了起来。 盛老太太微笑地打量虞硚片刻，便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随后从旁边拿过老花镜戴上，仔细端详了她半天，说道：“比电视上看着瘦一点，不是怀孕了吗？真要多吃点！远之，你到底有没有照顾好你太太？” 看来这位老太太还是自己热心观众，虞硚如萧远之所愿，傻笑了一声。 “她就这样，怎么喂都不行！”萧远之随口搭了句，语气轻松地道。 “现在女孩子都这样，以瘦为美，其实胖一点才好看，”盛老太太说着，拍了拍冯小姐的手，亲昵地嗔道：“以后不许减肥！” 虞硚又朝冯小姐看了一眼，这么说，冯小姐并没有输给那个女孩。 萧远之没坐一会，便告辞出去，盛老太太又瞧瞧虞硚：“怎么好像不爱说话，你在电视里口齿真伶俐，我还特意跟远之爷爷打听，这小俩口回家吵不吵？” “我哪说得过他！”虞硚这话，还真不是谦虚。萧远之挖苦起人来，角度刁钻，防不胜防。 “我跟远之奶奶是手帕交，你们现在叫做闺密，”盛老太太笑盈盈地道：“你奶奶在世的时候，有一回跟我说过，不知道以后远之能找什么样的太太，我觉得虞硚你不错，看着就稳得住。可惜老太太没等到那一天。希望她泉下有知，能安了心。 这次会面应该还算愉快，盛老太太拉着虞硚，问了虞洛洛的情况，又关心肚里的孩子，虞硚开始的紧张早已经没了。甚至在老太太牵线下，虞硚还同冯小姐说了几句。 气氛称得上融洽，除了冯小姐那一脸的勉强。 只是融洽至此而止，有人突然推门进来。 “什么事？”盛老太太神情淡定地问了句，并没看进来的人，而是跟在后面的盛凯源道：“我在见客人，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进来？” 盛凯源明显被问住，愣了半天，上去要拉那个几乎是冲到里面的女孩。 虞硚瞧着女孩，脑子一闪，猜测她会不会来个跪地求饶？ 结果，人家还真跪了。 虞硚确定，这女孩是被琼瑶剧洗过脑的。 “老太太，对不起，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对，”女孩抹着泪道：“不是冯小姐打我，都是我自找的。” 这种含沙射影 虞硚觉得好笑，不过当着主人家的面，总不能表现出来。 “继续演！”冯小姐讥讽地道。 “老太太”虞硚站了起来，准备要告辞。 这种场合，虞硚一个外人，不适合留下吃瓜。 话都没说完，就看到一个身影冲到冯小姐跟前，手臂抬了起来。 “别！”虞硚下意识要拦，结果身子一歪，差点倒地，多亏盛老太太扶了她一把。 即便如此，虞硚也歪着坐到了地上。 “凯源！”盛老太太喝了一声，“你要分清场合！” 盛凯源大概没想到，没打到冯小姐，虞硚倒摔了，在原地傻住。 “你打呀，”冯小姐已经站起身，猛地推了盛凯源一把，“这女的水性杨花，还工于心计，你就信她，肚里的孩子是你的种？” “虞硚啊，我就不留你了！”盛老太太显然不想家丑外杨，急着要送客。 “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心里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打她！”盛凯源近乎咆哮。 虞硚耳膜差点被震破，倒是那女孩跑上去，似乎要拉开盛凯源：“别这样，冯小姐打我是应该的，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在意，是我对不起她！” “那个”虞硚都走出几步了，到底还是站住，冲着盛老太太道：“老太太，我可能要多几句嘴，不知道合不合适？” “什么？”盛老太太脸色已经阴沉，不过见虞硚有话要说，也没有拒绝。 “刚才在外面，冯小姐根本没有动过手，倒是盛先生急慌慌把她推倒，就在花园那个少女雕像的后头。”虞硚说道，也没管一道目光投过来。 她不是帮冯小姐，不过是看到了事实，不愿意真相被扭曲。至于盛凯源对冯小姐来那一下子，到底有意无意，他自己心里明白。 “你胡说！”那女孩急了。 盛凯源也盯向虞硚，脸上尽是怀疑。 “不好意思，我当时正好在不远处，而且，”虞硚指了指冯小姐，“冯小姐衣服弄脏了，身上的披肩是我借给她的。” 这屋里，唯一一言不发的是冯小姐，甚至此刻还坐回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 “凯源，将王小姐送回去！”盛老太太开了口，“你真想要那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做亲子鉴定，确定是我们家的，可以和王小姐商量如何抚养。至于别的，不需要再提。” “奶奶！”盛凯源叫了一声，表情呆怔。 “她们是一伙的，这女的才会帮冯颖说话！”那位王小姐整个脸都变了，却还要垂死挣扎一下。 “你误会了，我和冯小姐真不是一伙，”虞硚笑了出来，“上回她还诬陷我偷她的订婚戒指。” “怎么回事？”盛老太太惊讶地问。 瞅了一眼冯小姐已经空空无野的左手，虞硚笑道：“一点误会，早解释清楚了。对了，如果王小姐咬定我在替冯小姐撒谎，当时花园里还有几个孩子，他们中有人看到了事发时的状况，可以让人问问他们，毕竟，小孩子不会说假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