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镇

刚提交完调职申请我就出发了,没有跟任何人告别,也不需要等批复,一切都谈好了,本来就是走个形式,手续会有人帮我弄好,只是领导之间一个电话的事。

作家 免费阅读 分類 都市 | 57萬字 | 145章
第74章 破裂
    半小时后,我开始慢慢冷静下来,扶着树干慢慢爬起来,走到坟边仔细检查了下,扒开盖在上面的土,可以看到草地上有被重物压过的痕迹,只是不像上次有那种石头白粉末,这帮家伙应该是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带了不会留下痕迹的垫板之类的东西。齐峰的骨灰盒倒是安然无恙,因为我埋得深,还在上面栽了草,又是平的,春天到了草也开始生长,不容易发现。

    上次离开明河镇的时候我,想到过他们可能会盯上齐峰妻女的坟,但没想到等了这么久,这明显就是跟我挑衅。

    我下了山想找村民借把铁锹,将棺材埋进去,但没人愿意借,大概都知道我要干嘛,我只好去齐峰家那倒掉的破屋里去找了一把木柄都开始发霉的铁锹。

    大概是刚才呕吐过度,干活的时候反而没那么大反应,加上时不时的有风吹过来,倒觉得味道缓和了许多。干完活儿,我站在坟前,踹着粗气,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说道:“哥们,不管是谁干的,我都会给你讨回公道。”

    正当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树林里有动静,我将铁锹紧握在手上,盯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我听到吃草的声音,心里一喜,估计就是那女人家的水牛了,我朝山上跑去,果然一头大水牛抬起头看着我,它的肚子很大,估计是快要生了,我走过去,牵着半截绳子,它十分乖巧的跟我走了。

    我打听到那女人的家,将水牛送过去,她正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痛哭,旁边有几个邻居在安慰她,大概意思是劝她赶紧去女儿家住几天,她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到我牵着水牛走过来,立马笑颜逐开,正要起身,却被另外一个女人拉着,“嫂子,算了,那牛不要了,它在那附近呆了一晚上,谁知道有没有被附身,齐峰家那可是母子坟,怨气很大的,你想想,她们母女怎么死的,齐峰是怎么疯的?喝人血啊!”

    “这牛都找回来了,我能不要吗?”女人犹豫不决地问。

    “要什么要啊?你不要命了,钱还可以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还连累女儿。”

    女人绝望望着我身后的牛,竟然有些犹豫了。“那他还牵着牛,还上山区把坟填了,他怎么不怕?”

    “他是警察,煞气盛,还有枪,不是咱们能比的啊!”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也没脸开口斥责他们迷信,毕竟这么多疯狂的人在他们身边一一出现,都没有人为此负责,之前好歹有个齐峰扛着罪名。

    “我觉得她跟齐峰家又没关系,应该没事,之前的事件都是直系亲属出事。”我只能这么说。

    “你懂什么啊?你小心你自己吧,这种事就怕万一。”一个老头子吐沫横飞地说。

    “要不这样,你现在就去女儿家,我把牛系在你牛棚里,你明儿找个牛贩子过来,把牛卖了。”我提议道。

    “这样好,那就麻烦你了。”

    接着她就带着我去屋后的牛棚,我将牛系在小土房子里,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他房子后面的山脚下有一口井,便问道:“你们这每家都是自己挖井吗?”

    “五年前都是共用一口井,但是挑水太费力了,后来大家都自家挖井,很方便。”

    我点点头,心里一个念头闪过,这些精神失常的人是不是被下药了呢,本来家里人的坟被掘后,心里无比恐惧,然后再连续受到惊吓,配以药物的作用,就变成现在这样子。我得留个心眼,下次谁家祖坟被掘,得去搞点井水化验下。

    只是天底下有这种让人疯狂的药物吗?或者这是长泽正雄正在搞的研究?

    回警所的时候,我给方浩打了电话,他说伤者已经苏醒了,被医生用胶带绑着了,不然乱动,他让黄旗村找了个孤寡老人去县医院照顾,一天给20块饭钱就行,反正现在大家都不想住在明河镇。我觉得他这方法挺好,便让他回来了。

    我无精打采的上了楼,想休息下,全身像散架了一样,头痛欲裂,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刚躺下来,就有人敲门,我艰难地睁开眼睛,黄月梅站在门口,“所长,我要辞职。”

    “辞职?找到别的工作了吗?”我问,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她做文职工作,登记户口啊,处理一下公务上的事情,她要走了,方浩和赵兵还未必能接手。

    “去打工,这里没法再呆了。”

    “我会很快破案,你再坚持下。”我劝道。

    “这里变成空镇,就是从你来之后,你为了调查齐峰的失踪事件,搞得大家四处逃亡,你觉得我会相信你?”黄月梅充满怒气地说。

    她平时性格还挺安静的,也不喜欢惹事,没想到对我怨气这么大。看来我即使再玩命的跟邪恶作斗争,也不会得到人们的理解,他们要的是眼前的舒适与悠闲,至于将来被搞死的时候,他们就会怪这怪那,跟个怨妇似的。而我,依然是被谴责的对象。

    “月梅,你要知道,我是警察,警察就得抓罪犯,破案肯定有个过程,这不仅是为了齐峰。”我解释道。

    “就你能行了吧?别说那么多了,找人来交接。”

    “让赵兵接替你的工作吧!”

    “他不会电脑。”

    “那就教!”我大声吼道,吓得她一跳。

    “我最多教两天,不行你就让方浩接手,我和家人要马上搬走。”

    “知道了,知道了,让我好好休息下,别吵吵了!”我实在烦躁得不行,懒得跟她废话。

    我重重地躺在硬板床上,看着天花板,不一会儿就像是睡着了,但我又感觉醒着,那只黑色的小棺材,总在我眼前晃着,忽远忽近,忽暗忽明,我想睁开眼睛,眼皮子却不听使唤,像是被502胶水粘住了。

    就这样持续了好久好久,我突然跳起来一手抓着棺材盖,掀开一看,一个穿着红色小鞋的小女孩在咯咯朝我笑,我也朝她笑。她站起来搂着我的脖子,我亲了一下她的脸,一阵怪味冲向我的胃口。

    我感觉喉咙发苦,睁开眼睛趴在床边上呕吐着,但什么都没有,就是几口苦涩的口水。

    “你是不是病了啊?”方浩站在门口冲我说道。

    “没事,就是刚才去埋棺材,那味道有点刺鼻,恶心。”

    他给我倒了一杯开水,很是担忧地看着我,我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看了看身上湿透的t恤,接过方浩递过来的烟。

    “老大,你说你真是闲得没事干,镇上那么多坟开了,谁都没去填,你跑那去不是自找晦气吗?”方浩说道。

    “怎么?你也怕我被鬼附身啊?”我说道。

    “哪……哪有,呸……呸……,别瞎说,你对齐峰有情有义,就你给他妻女上坟,还专门把坟修好了,应该不会找你。”方浩说道,但他又愁眉苦脸的,“但是尸体没找到。”

    “这也是我感觉奇怪的,十几二十腐烂的尸体都放在哪里去了呢?我离开的时候,有人闻到过腐尸的味道,或者说烧糊的味道吗?”

    “没有,据说那些疯了的村民在晚上能闻到。”

    “他们都精神失常了,不能算数,可能是幻觉。”

    “老大,你命这么硬千万要挺过去,上次齐峰那么疯狂都被你干掉了,不能疯啊,。”

    “放心吧,没事的,那些人绝对是被下药加上恐惧,才变成这样,不可能有什么鬼。”

    “下药?”

    “只是猜测。”

    “那你休息吧,我去接替黄月梅的工作,不过我爸妈已经去县城看过房子了,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我建议你找解局长调到市里去,你读过书,随便都能找到个好工作,在这担惊受怕的干嘛?”

    “你不懂的,我必须要搞掉使坏的那些家伙,才能离开。”

    我刚躺下准备继续休息一下,方浩又慌张地跑上来了,说方明山叫我去疗养院,他和长泽正雄有事交代我去办。这个方明山我倒是想见见,一个多月没看到他了,我也想问问长泽正雄,他说那几个人掘坟是为了找明青花瓷瓶,。

    方浩之所以慌张,是因为最近方明山的性格阴晴不定,镇上没人敢惹他,据说上次把镇上看门的老头都给踹倒了。

    我开着车子去了精神病院,到了门口,门卫看了我一眼直接开门了,不像以前那样废话连篇。我在电梯下按了警铃,接着电梯门就自动开了,这幢楼的配置是最高级的,都是用的高科技,长泽正雄在这种深山老林的投这么多钱,必有所图。

    走到长泽正雄门口,方明山突然钻出来,狠狠摔上门,独眼凶狠地盯着我,情绪激动,搞得我一脸的不知所措。

    “不是找我有事吗?”我问。

    “找他去吧。”说完他便离开了。

    我站在那里没有进去,而是看着电梯门前的他,紧紧拽着拳头,这家伙是跟长泽正雄搞什么矛盾了,怎么这么激动?不过对我来说,这倒是好事,联盟关系破裂,接下来就有可能撕开一个口子,让我钻进去看看真相。

    方明山进电梯的时候,回头说了句:“待会儿来我家一趟。”

    我点点头,推门进去。长泽正雄已经恢复了正常,在那用滚烫的开水洗着茶碗。我坐下来便问:“你跟镇长吵架了?”

    “何以见得?”长泽正雄淡定地问。

    “我看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自从眼睛伤了后,他就变成这幅撕心裂肺的模样。”

    “不对啊,他很怕你的啊,怎么可能敢摔门?”我调侃道。

    “他怕我?这你就看错了,他是正院长,还是镇长,这医院我捐再多钱,都是他说得算,我一个外国人在这里能有什么话语权?”

    “教授谦虚了,这点眼力劲我还是有的。”

    “千万别,镇上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可担不起责任。”

    “那你们找我来有什么指示吗?”

    “我听镇长说齐所长的妻女的坟也被掘了?”长泽正雄看着我问。

    我没有马上回答,端着茶碗吹了下,很烫。突然又想到村民们的水井,便不敢继续喝,将碗放回桌子上。“是的。”

    “这帮人简直是丧心病狂,居然连小孩的坟都不放过。”长泽正雄义正言辞地谴责道。

    “当我抓到他们的时候,我一定会废了他们的手。”我冷冷说道。

    “刚才我跟镇长就是因为这件事吵起来的。”

    “你们为了这件事吵起来?”我怀疑地问。

    “是的,镇长想让你直接抓住那四个家伙,但我觉得还没有证据,这样抓人不好。”

    “镇长怎么就认为是那四个人呢?”

    “你大概不知道齐峰的母亲姓什么。”

    “这有什么关系?”我不耐烦地问。

    “你听我说完,上次我跟你说他们在找明青花,你不信,齐峰的母亲就是那小伙儿的大姑。镇长刚才打电话去问了,不仅是他妻女,还有他父母亲的坟墓也掘了。”

    我手里的茶碗很烫,但我却没有任何感觉,差点就要将其捏碎,我没想到齐峰父母的坟也没逃过毒手。“齐峰妻女死了才几年,那些家伙怎么可能去掘她们的坟?”

    “但是他们也许不知道啊!”

    “他们能找到坟,会不知道这个情况?”

    “这我就搞不清楚了,我猜测,他们可能也许不敢打听得这么仔细,坟好找,反正都在那一块山上,母子坟很容易发现。”

    “感谢你提供的消息,我先走了。”

    “不用觉得是我在让他们背锅,我只是觉得这些人不抓起来,我这里不得安宁,而且闹大了,我把古董带回日本这件事影响也不好。”

    我没有回答,站起来离开了,心情沉重,脑子很乱,长泽正雄不知道是什么用心,如果我抓到那几个人,岂不是有可能知道他们的秘密?难道是我想多了?或者那几个家伙极有可能跟我火拼,然后两败俱伤,他到时候来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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