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一石二鸟

    终于，经过辗转打问才找到正地方。偏偏那小寡妇家在东辛庄东南角，和西北角的据点是一条对角线。老实话，要多远有多远。那个年月可不是现在，一到夜晚整个村子漆黑一片。想找一盏路灯什么的，直接是做梦。猪扒皮身材肥壮，奔跑的时候肯定摔了不止一个跟头。

    小岛中尉被冷枪打死了，据点里的伪军居然不敢出来搜索反击。也没及时对中尉有任何救助行为。荒井中队长怒了，对狼狈而来的猪扒皮连抽十几个耳光。命令侦缉队将他缴械逮捕。

    “已经送到城里军法处了。看陈来福怎么处理。这位中队长还算比较克制，换了别人早一刀劈了他。他被抓了之后，老子也官复原职。痛快！王队长你放心。我还是会替八路做事的。你替我出这口恶气，吴某十分感激。”

    小队长的名字叫吴雄飞，此刻春风得意眉飞色舞，对王家安谢了又谢。

    “很好。上次我没来得及动手，郭栓子就被卷川劈了。这次我还你一个人情。借刀杀人的效果其实更好。”王家安故作高深地笑道。

    “那是那是。郭栓子被日本人砍头，也是你们八路厉害。他居然丢下日本人自己跑了。不知道为什么啊。这些人当年在卧虎岭也都是亡命徒。这当了正规军，反而怕死起来了。”吴队长纳闷道。

    王家安不想说什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话，只说：“当土匪四面不靠，当了官则不同。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反而没了锐气。”

    “王队长，您说的对。这一条我要回去好好想想。要不也会落个猪扒皮的下场。”吴队长若有所思地说。

    猪扒皮最后并没有被枪毙，但下场却比枪毙好不了多少。他和那群八路军俘虏一样，被送到日本挖煤去了。消息传到十里八村，老百姓没有不奔走相告的。这个狗土匪落这么个下场，真是罪有应得。

    从此以后，郭豹子当初从卧虎岭带下来的江湖兄弟，基本上死亡殆尽了。陈来福不得不把药王庄炮楼的中队长癞皮狗升职，调到东辛庄来当营长（大队长）。

    当然为这事儿癞皮狗也花了不少钱。在他看来，药王庄那个炮楼子简直是人间地狱。一百多人一个中队，自从半夜一个哨兵站岗时跳楼后，已经有不少人开了小差。都说那里闹鬼。更有人绘声绘色地说，晚上不喝点酒不敢睡觉。睡了觉就听到石头墙在唱日本小调

    太可怕了。不管中国人日本人，被活活烧成黑炭，能不变成怨鬼吗？中国人孬好死在朱宗德土地上，鬼子呢，那可是异乡怨鬼，更可怕。

    不行，老子就是砸锅卖跌也要调走。一等朱凤武因为失职被逮捕，癞皮狗立刻进城活动调动。

    “司令，我可是您一手带起来的亲信啊。你能忍心看我被鬼吓疯了？”癞皮狗一把鼻涕一把泪向陈来福求情。

    陈来福冷下脸呵斥道：“赖拴狗，我告诉你！少给老子婆婆妈妈讲迷信！”

    “司令，我现在不叫赖拴狗了。我叫赖福鹏！”癞皮狗一瞪眼，有些恼怒地呛声道。

    陈来福一听一下乐了：“好好好，赖福鹏。你听我一句话，药王庄的炮楼是日本人要重修的。不是我陈某人的主意。要依着我，就和路西的皇军炮楼一样。都用大青砖。可你哥哥我说了不算啊。咱们不管是谁，不还是听日本人的？”

    陈来福连哄带骗，软硬兼施就是不松口。癞皮狗知道陈来福装腔作势，无非是嫌我红口白牙要肥缺。说到底还得花钱。

    癞皮狗回到家和老婆一商量，觉得还是走夫人路线。陈来福如今最宠的是四姨太小春红。癞皮狗咬了咬牙，拉上老婆捧了一大盒子银元上门去了。不管年龄大小，癞皮狗的老婆直接管小春红认了干娘。彻底差了辈分，赖中队长可是和陈来福兄弟相称

    到底有钱能使鬼推磨。小春红收了钱认亲没三天，伪独一师司令部就发布命令，调动了‘赖福鹏’的位置。不但他自己离开，而且是整个中队换防。这些伪军士兵得知消息，对癞皮狗千恩万谢。之后兴高采烈跟着往东辛庄去了。与此同时，东辛庄一个中队调往阁老庄。阁老庄郭栓子的旧部一个连调到药王庄去了。

    癞皮狗调到东辛庄据点，让王家安想起了丁二冬同志。和惠英嫂子一样，丁二冬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家安伤养好了之后遇到很多事，一时没精力问一下丁二冬。癞皮狗调来了，牵出药王庄据点的往事。

    王家安来到孙志安家，没想到惠英嫂子刚生了娃娃。是个男孩子。家安满心欢喜地接过婴儿，打心里为孙志安夫妻俩高兴。

    对于这件往事，孙志安也说不很清楚。只知道是路西区委的同志用马车送他来的。家安有些泄气，左右不过一百多里，难道就听不上消息了？

    孙志安平常外出做生意，接触的人多。家安就说了丁二冬的情况，也说了晚上遭匪徒袭击的事。

    “志安哥，你无论如何想办法，帮我打听一下丁二冬的情况。不管是死是活，我都需要听到消息。”王家安脸色凝重地说。

    “好，我尽量想办法。既然是我们的同志，问问区委的人说不定有消息。”

    孙志安嘴里的区委，是县委以下的一级党委。领导各个村子的地下支部。王家安和他们只有横向联系，他的直接关系还是山里的姜司令。算是挺进支队的侦察队。

    “好吧，那你就帮我问问区委吕书记。这两天我不在这里活动，等我回来再来找你。”

    “好。”

    王家平和林晓燕在客栈里闷了一天，鬼子汉奸也在外面街上闹腾了一天。听说最后日本宪兵还是把警备队长的小舅子逮捕了。当天夜里只有他有作案动机。好几个妓院的工作人员也作证，这醉鬼扬言叫‘姓黄的猪狗’死无葬身之地。

    有了替死鬼，全安县城的戒严取消了。王家平和林晓燕结算了店钱得以离开。他们一共住了两天两夜，那老掌柜却只肯收一块大洋。王家平说：“大叔，这么行呢？你做的也是小本生意。按说该留下三块钱，那我们给您留两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