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狼穴救女 “老杨啊，今天请你过来就是和你商量一下。那点小账不用这么磕头下跪的，我鱼某人啥时候对人赶尽杀绝过？乡里乡亲的，犯不着。” “谢谢老爷开恩。我老杨感恩戴德，感恩戴德。”老杨头一听臭咸鱼不是要逼债，脸色顿时缓和下来。只是他知道，这臭咸鱼可不是他狗腿子说的，是什么善人。 “不用客气。人活着谁都有个沟坎。我说一句话，不知道老杨你能不能听进去。”臭咸鱼重新坐在太师椅上，抓起水烟袋又开始吞云吐雾。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老杨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欠的那点债，能叫枣花来还吗？” “啊！叫枣花还？她一个闺女家，怎么还啊？老爷，您可不能……” 要不是刁三在旁边及时扯住，杨玉振老头又要跪下。 “老杨，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想叫枣花留在我这里帮把手。眼看着海龙家里的就要生产了，身边缺个使唤人。这么着吧，叫枣花在海龙那边干三年。我管吃管住管穿衣，三年后你的欠债一笔勾销。” “哎呀老爷，不行啊。我孩子他娘死了之后，我可就这一个亲人了。枣花儿她才十六，不懂规矩，怕是照顾不了少奶奶。” “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还钱吧，连本带利一共112块现大洋。” “你胡说，哪有这么多！我爹一共就借了你20块钱。怎么变成了112块！”枣花一听臭咸鱼漫天要价，气得声音颤抖。 “你爹当初就是借的高利贷。超期了一年不还，利滚利自然就一百多块了。当初借的是白花花的大洋，自然也要还白花花的大洋。”刁老三嬉皮笑脸一旁跟着帮腔。 “好了，老杨。你就别跟我拧巴了。你闺女在我这府里还能受罪吗？三年期限，另外你每月都能进来看她一次。怎么样老杨，我姓鱼的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老杨头看看闺女，顿时满眼泪水。要不是当初自己得了急病，谁会来这里借这驴打滚的阎王债？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老杨，这是契约。你不识字，我读给你听啊。”说着话刁老三走向博古架，从网格里拿出准备好的契约。 当时的地主老财往往欺负穷人不识字，用似是而非的契约挖坑叫人跳。 刁老三读的那张契约，果然大致意思是叫枣花在鱼府工作三年，以工钱抵债。但实际写的是什么就难说了。 “老杨，你听明白了？画押吧。你不画也成，要么还钱，要么等着城里衙门来人抓你。”鱼老太爷说道。 老杨头被逼到墙角里，禁不住涕泪交流。父女俩没辙，鱼老太爷这建议也不能说欺人太甚。 “爹，你画押吧。我就在这里伺候少奶奶。不会的活计我学就是。”明知道可能有诈，枣花看到爹难受实在于心不忍。 “老爷，我画我画！您是大善人啊。枣花，闺女啊，在这府里你可要小心伺候，别惹少奶奶生气。” 老杨头老来得女，老伴死了之后，这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如今为了还这阎王债，他也得忍痛割爱。 老杨哆哆嗦嗦按手印画押之后，被刁老三扯着出去了。那老头一步三回头，着实可怜。 “老爷，我什么时候到少奶奶那里去？”看着爹走了，枣花有点害怕了。 “好，我这就你大少爷带你过去。”鱼老太爷放下烟袋，随手叫道，“海龙你出来，带枣花姑娘去她该去的地方。” 只见两个汉奸从西屋里出来，过去就把枣花控制起来了。然后就是嘟嘴捆绑，根本没给呼救的机会。 王家安正想有所动作，却听到鱼大少对他爹说：“爹，现在外面是大集。只能到晚上用马车把她拉到城里去。现在出去多有不便。” “嗯，说的是。那就把她弄到西屋床上。找何妈过来看着。咱们到前面吃酒去。” 鱼大少和那副官长把五花大绑的枣花抬到西屋里。这边刁老三进来，臭咸鱼耳语了几句。一会功夫他就带一个老妈子来了。女人五官粗陋，一脸凶相。 “看好她老三，城里陈司令不会亏待你。”鱼老太爷临走说。 “老爷您放心，老三啥时候办砸过差事？”刁老三嬉笑着应承。 家安没有等到天黑透就动了手。为防止意外，他掏出汗巾蒙上脸。然后轻轻一推后窗翻身进屋。 家安的功夫是没说的。他像一只灵巧的猴子，从八仙桌落在地上。堂屋里没人，刁老三和那老妈子正在西屋里安抚枣花。 “闺女，你不要怕。晚上城里陈司令就要接你去，当四姨太太。这是多大的造化啊！以后你刁叔还要靠你照应哩。”刁老三口蜜腹剑，旁边的老妈子虎视眈眈。 家安从西屋门口看进去，见刁老三腰里鼓鼓囊囊，显然带着家伙。不能轻举妄动。家安便闪身躲在了门后。 刁老三说了一会儿话，大约是惦记前面的酒席。嘱咐老妈子看好枣花，就转身离开了。家安本想干掉这狗腿子，又怕打草惊蛇。 刁老三哼着小曲儿，背着手出了堂屋。他压根想不到屋里有人。 家安又耐心等了一会儿，见内外没有动静，就无声无气走进屋里。那老妈子正在整理给枣花的新衣服，忽听脑后拳风阵阵。一回头的功夫，家安的一拳正好打在她面门上。那老妈子一声不吭就昏厥了。 “我是来救你的，千万别出声。” 家安把枣花拉起来，掏出嘟嘴布，松绑。把这套东西全被用在老妈子身上。 把人捆好堵上嘴，红绸被子拉过来盖个严实，人不知鬼不觉。 家安给惊魂未定的枣花穿上屋里一件男人大褂，一顶礼帽。乔装一下容易走一些。 整个后院依旧静悄悄的，看不到什么人。听着前面的推杯换盏声，王家安居然拉着枣花开后门跑出来了。 “你不能回家了，先跟我走。”家安扯下蒙面布说道。 “你，你是什么人？”枣花害怕问道。 “我是这个。”王家安用手比了个八字。 “好，我跟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