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兵站基地 姜海山来回拜季虎亭，没有带什么礼物。比起国民党这支正规军来，八路军实在是太穷了。所有的补给都要自己解决。最后带去的是几十本书。像毛泽东的《论持久战》一类，供国军军官阅读。 王家安戴着军帽，背着驳壳枪。和他的哥哥一样上下利索。 季虎亭首先带姜海山观看了大刀队的刀术表演。果然是有板有眼刀锋凌厉。 “姜司令啊，我们29军当年就是靠着大刀和鬼子干。罗文峪，喜峰口，靠着夜袭白刃战把鬼子堵在长城之外。可惜打来打去，打出一个《塘沽协定》来。弟兄们死得有些冤。” 季虎亭倒背着双手，陪着姜海山在刀锋中边走边说。 对于《塘沽协定》姜海山不好说什么，那毕竟是昨日黄花。现在全民族抗战，蒋介石都说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抗战守土之责。旧事不能再提了。 “季司令，我有个请求。能不能派几个教头教教八路军？我们的条件，连29军都不如。” “好说，好说。日本鬼子和汉奸，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王家平这次跟来没有带刀，作为警卫员他一步不离司令员。一直到宾主落座之后，吃起香喷喷的烤全羊，王家安也没看到哥哥的影子。 王氏兄弟的家务事，自然不在两位司令的交谈之中。古城当地的高粱酒上桌之后，两位司令连干三碗，谈的都是古郡城日伪军的动向。 “季司令，武汉那边在打仗。我们这些敌后游击部队不能无所作为。” “嗯，我的兵三个月来一直在训练。为的就是早日疆场杀敌。上峰也有命令，叫我们配合武汉作战。”季虎亭啃着羊肉排骨说。 “鬼子在古城火车站附近圈了一大块地。一直在施工，据说修建了大批仓库。看来是把这里当做兵站基地了。” “古郡这地方，自古就是兵家争夺之地。现在也是平汉铁路和一条省级公路的交汇点。” “季司令，我们不打他，他准备好了反过手就打我们。坂井部队的人数大量增加，已经有了三千多人。” “是啊，不先下手反受其害。鬼子的战斗作风我们都是领教过的。”季虎亭语调严肃地说。 “稍等几日，我们派人去侦察清楚。一旦他的物资入库，我们要不惜代价毁掉。” “姜司令，我还是那句话，贵部一旦有行动，我们全力配合。但我们究竟是国民党，有些不便的地方还请谅解。” 317团没有和***军队做过战，但让双方亲如兄弟也是强人所难。国民党里情况复杂，派系矛盾很多。一个小小的游击支队要生存，必须照顾到各方面利益。 “我明白季司令心有苦衷。这也不是我们两个小人物能解决的。但求在古郡，我们两家肝胆相照吧，我干了这碗酒。” “姜司令痛快，我陪一碗！” 应该说，姜海山这次天平镇之行达到了目的。和季虎亭成了朋友。国民党敌后政策的两面性，姜海山也清楚。他们始终没放下对***军队的戒心。 姜海山走后，李峰回和季虎亭说：“团座，这位八路军的姜司令人品是不错。可我们不宜来往过多，免得授人以柄。子弹也送了，我们的处境还是自保为上。毕竟，有块地盘不容易。” 季虎亭摆摆手，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说：“我晓得。先派几个教师爷给他们。” 在卷川少佐授意下，皇协军司令陈来福腆着脸给季虎亭写了劝降信。但是送信的人回来说，连季虎亭的面都没见到。只有参谋长李峰回出来口信：“你回去告诉写信的人，就说信收到了。” 迫于日军压力，陈来福把他的司令部搬到了古郡城里。在城里既安全又不安。这是日本人把他绑紧在战车上了。在对方的眼皮底下，陈来福只有死心塌地。 劝降的事没有下文，陈来福就把伪县长孟江海请来商议。这是个留学日本的文化人，如今成了陈来福的心腹智囊。 “江海兄，你看季虎亭这是什么意思？当年我们还是换过贴的，这连封回信都没有。” 孟江海听完复述，便煞有介事地摇着折扇，原地踱了几步才说话。一副狗头军师模样。 “我的司令啊，你有点操之过急啊。他季虎亭可是个有顾虑的人。来到古郡城就袭击罗庄驿车站，手里有皇军十几条人命。你一封信他就来了？” “我没这么指望。我都在信里说了，当初各为其主，袭击车站的行为皇军予以谅解的。不会难为他。”陈来福摊着手一脸无奈。 “这个司令你别急。武汉在打仗，皇军的主要任务是护路。一旦腾出手来，不管是八路军还是317团，哪一个能是皇军对手？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说的是。既然季虎亭一根筋，那叫他尝尝皇军的厉害吧。我当哥哥的，仁至义尽了。”陈来福故作痛心疾首状。 “陈司令真是仁义之人啊。义结金兰，为的不就是有福同享？”孟江海奸笑着，对陈来福的大麻脸竖起拇指，顺便露出几颗金牙。 这几个月虽然没大动干戈，但古城地区的敌我各方也都没闲着。基本都在磨刀霍霍。就是陈来福上次失败之后，也上心训练队伍。日本鬼子那就更不用说了。关东军这两个大队，沿铁路点线配置。其作战实力不可小觑。 老实说只要分析一下形势，姜海山和季虎亭的压力都很大。不说别的，就是这3000多日军，如果倾巢而出，那是一个联队的实力。很多时候，国军一个军都未必挡得住一个日军联队的攻势。 压力大归压力大，却不代表事不可为。至少八路军这边是有行动的。他们组建了一系列的区县武装，包括县大队和区小队。游击战打的有声有色。另外也加强了根据地的建设。半坡镇地区背靠清风山，附近物产丰富。起码这两千多人的八路军不至于饿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