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两位将军及夫人洗清罪名, 需重新风光大葬。 楼喻让人传书至庆州,着汪大勇等阳乌山旧部,护霍煊和霍琼二人回京参与守灵送葬。 霍煊与霍琼回到京城, 见到楼喻和霍延,均激动难言、泪洒衣襟。 他们霍家终于正名了! “殿下, 请受小子一拜!”霍煊郑重跪地稽首。 霍琼同样如此。 楼喻正要将他二人扶起,却被霍延拦住。 “他们合该拜你。” 楼喻便作罢。 霍家既已正名,霍家原先被查封的宅院自然也回到霍延名下。 毕竟人死多年,不能真正做到停灵七日。 灵堂内便只摆了牌位和香炉, 供人前来吊唁。 汪大勇等人纷纷红着眼睛,又是激动又是叹惋。 他们早已对楼喻心悦诚服,霍家沉冤昭雪后,他们对楼喻更加死心塌地。 他们很清楚, 如果没有楼喻, 霍家不会这么快洗刷冤屈。 二公子真是跟对人了! “东安王到——” “大将军到——”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传入宾客耳中。 这两位的名号在京城不可谓不响亮,就连皇帝都得避二人锋芒。 众人悄悄伸颈张望。 灵堂外,两人一前一后走来。 东安王身着素色长袍, 衣带飘扬, 俊美如玉,此时面色沉凝,颇具威严。 汤诚穿着玄色常服, 相貌寻常, 但出身行伍,倒显几分气势。 众人心中暗暗做比较, 觉得还是东安王看起来更加尊贵些。 到底是龙血凤髓。 楼喻郑重祭拜后, 转身对上霍延微红的眼眶, 目光温和安抚,虽一句未言,却似千言万语砸在霍延心头。 汤诚紧随其后。 他仔细打量霍延和霍煊、霍琼三人,当着众人的面赞道“不愧是霍家血脉,二位将军若泉下有知,定然欣慰。” 他是陷害霍家的嫌疑人,霍延能平静面对他已经相当沉得住气了。 但他此时正值悲痛,没有心思与之虚与委蛇。 楼喻便道“汤将军,后面还有宾客吊唁,你我还是不要耽误工夫了。” 汤诚意味深长道“东安王对霍家主倒是情谊深厚。” “汤将军倒也不必羡慕,我听说霍将军生前对你格外厚待器重。” 在场之人“……” 这话听着有些诡异啊。 大家心里头的弯弯绕绕都不少,虽然东安王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其中深意稍稍一想就能明白。 霍将军生前对你那么好,但你在他死后可曾善待过霍家血脉? 你身为霍将军副将,与霍将军那般亲近,霍将军到底有没有背叛朝廷,你难道真的不清楚? 可你在他死后都做了什么? 你什么也没做,甚至自己当上了西北军统帅! 就算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汤诚陷害了霍义,但仅从霍家被害后汤诚的所作所为来看,便知汤诚辜负了霍义对他的情谊。 灵堂内外一片沉寂。 众人心里都门儿清,但汤诚如今权势煊赫,除了东安王,无人敢触其锋芒。 楼喻沉声道“二位将军的灵位就在汤将军面前,汤将军可还有高见?” 吊唁就吊唁,废什么话! 汤诚“……” 他咬紧后槽牙,拱手道“我还有公务在身,告辞了。” 他走之后,气氛逐渐恢复。 霍延三人之前没有正经守过灵,尚需守足七日。 楼喻每日下朝都来陪伴霍延,旁人看在眼里,都只觉东安王和霍家主之间的确情谊深厚。 七日后,葬礼结束。 楼喻下了早朝,霍延在宫门外等候。 因为葬礼一事,霍延已经很多天没有接他下朝了。 他欣喜地上前,“你来啦。” 霍延目色温柔,颔首道“接你回去,顺便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想找你商量。” “行,咱们边走边说。” 二人并肩而立,皆丰神如玉,神采英拔,极为相称。 汤诚远远看着,心中冷笑一声。 他问左右“事情可办好了?” “将军请放心,已经办好了。” 汤诚眼中精芒闪过,“都给我仔细点,别出什么纰漏。” 霍家宅子虽然还回来了,但当时被抄家,宅中的陈设和家当皆已不见。 四年过去,如何还能找得回来? 楼秉便赐下不少金银布帛,当做补偿。 回到行馆后,霍延掏出几本精美的图册递到楼喻面前。 “我想置办些用具,阿喻可愿帮我挑一挑?” 楼喻顺手接过,问“你要与我商量的就是这事儿?” “嗯。”霍延眸色深邃,“我想置办一些放在我院中,端看阿喻喜欢与否。” 楼喻故意道“这是你的院子,何必问我喜不喜欢?” 霍延不由垂眸,耳尖微红,低声道“也是你的院子。” 他将楼喻看成此生挚爱,自然什么都愿意与他分享,事事皆以楼喻为先。 一想到日后楼喻会住在自己的院子里,睡在自己的床上,他心里就止不住地欢喜。 楼喻知晓他的心意,遂认真挑选起来。 “这个摇椅不错。” “好。” “这个架子不错。” “嗯。” “这个床样式挺好,就是小了点。” “我让店里做大一些,阿喻想要多大?” 楼喻瞥他一眼。 “自然是越大越好。” 这样才能尽兴嘛。 霍延没听明白他的潜台词,思索道“要是这样的话,卧房就得扩建。” 楼喻被他逗笑。 “行了,我开玩笑的,就按标准的来吧。”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冯二笔却着急忙慌地在屋外喊道“殿下,出事了!” 楼喻从图册中抬起头。 “进来说。” 冯二笔进屋后,将手里捏着的报纸递到楼喻面前,愤怒又忐忑道“殿下,京城有人效仿您,搞了个《京城日报》,奴本来只是打算买来瞧个热闹,结果看到了这篇文章!” 这篇文章的作者是佚名,文中大篇幅赞美了东安王的功绩,又讴歌了霍家的忠烈,甚至还描绘了东安王和霍家现任家主之间的深情厚谊。 霍延落魄时,东安王借“娈侍”之名救他;东安王勤王时,霍延又领兵助他夺取首功;新皇登基后,东安王提出的第一件事就是为霍家平反;每天下朝,霍延都会在宫门外迎接等候;霍延守灵时,东安王每日都会上门陪伴。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笔者从第三人视角,列举了不少体现二人情谊的事例。 看上去似乎都是真实事例,但其中一些笔触,会不由自主地将读者的思维往“娈侍”上面引导。 楼喻挑了下眉,看向霍延。 “娈侍?看来某些人是想以此来攻击霍家名声了。” 霍延淡淡道“狭隘。” 他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何不可? 楼喻道“不论如何,这娈侍之名一旦传出,你们霍家清名定然有损。” 他稍稍一想,便知这报纸背后之人,就是想利用舆论逼迫霍延疏远自己。 在流言的攻势下,唯有保持距离,流言才会不攻自破。 当然,这只是背后之人浅薄又无知的想法。 “我霍家是依靠无数军功挣来的名声,若是仅凭这个就能折损霍家名声,岂非插科使砌,滑天下之大稽。” 楼喻笑道“你这般想,别人不会这般想。” “殿下,这该怎么办?”冯二笔急急问道。 他可不愿自家殿下成为别人口中的桃色谈资。 楼喻问霍延“你打算如何?” 霍延脑子很清醒“这篇文章不过是前菜,重头戏尚在后头。” “不错,”楼喻目色微沉,“如果我没猜错,这必定是汤诚所为。” 毕竟而今大盛,敢得罪他的人屈指可数。 冯二笔愤愤道“他真不要脸!不仅剽窃殿下的报纸,还想污蔑殿下!” 霍延做“娈侍”,会折辱霍家门风,东安王“强迫”他,难道就不影响殿下的名声了吗? 霍延毕竟是功臣之后,楼喻却将他当作“娈侍”,岂非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楼喻见他着急,便安抚道“别担心,咱们见招拆招便可。” “殿下有办法了?”冯二笔眼睛一亮。 “办法总会有的。”楼喻模棱两可回道。 又对两人说“我有些累了,想歇息会儿。” 冯二笔立刻道“殿下您好好休息,奴这就下去。” 霍延却没动。 “你怎么不走?”楼喻没好气踢他小腿。 冯二笔极有眼色地关上门。 屋内陷入沉默。 霍延眸色幽深“你打算怎么应对流言?” 楼喻长叹一声,道“汤诚无非是想剪除我的羽翼,将你从我身边扯开。” “我断不会离开你。”霍延坚定道。 楼喻失笑“汤诚这招虽然拙劣,但很有用,你可以不在乎霍家名声,但阿煊和阿琼不可以。” 他确实没有想到合适的应对方法。 霍延沉声道“有一个法子,可以两全其美。” “什么?”楼喻惊讶问。 霍延认真道“只要我不是霍家家主,便不会牵连霍家。” “你什么意思?”楼喻一下子惊跳起来,“你不当霍家家主?” 在大盛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家族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霍延要是放弃霍家人的身份,那就意味着,他将一无所有。 霍延凝视着他“阿喻,你是圣帝明王、天下英主,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沾染上一丝一毫的污点。” 即便这是假的,也不能。 他的阿喻,在天下人眼中,合该白玉无瑕、冰壶秋月,在史官笔下,合该芒寒色正、行比伯夷。 任何污浊都不能沾染其身。 霍延心中无比坚定。 “阿喻,此事不用你操心,都交给我,可好?” 楼喻瞬间了然。 他怔怔望着霍延,嗓音涩然道“你才刚成为霍家家主,霍家也才刚刚平反,你又何必放弃霍家荣光?” “那是霍家荣光,”霍延握住他的手,目光虔诚道,“我的荣光皆系你身。” 他轻轻蹭着楼喻的掌心,笑着道“阿喻,你可愿全权负责我的下半生?” 楼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唯有狠狠吻上去! 能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他何其有幸? 在汤诚的推波助澜下,关于“东安王和霍家主”的流言甚嚣尘上。 一个是炙手可热的东安王,一个是现任霍家家主,这两人本身就自带热度,不管搭上什么事都能吵上半天,更别提还是桃色新闻。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就连深居简出的霍煊和霍琼都听说了。 霍延回到家中,见两小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便面无表情道“去书房开个会。” 三人端坐书房。 霍延在他们面前一直颇有威严,他不说话,两小都不敢开口。 三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后,霍煊最沉不住气,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向霍延,问 “小叔,外头都传您与殿下……咳,其实我和阿琼是不信的,但还是想问清楚。” 四年过去,霍煊和霍琼都长大了,该懂的都懂。 他们两个很清楚霍延和楼喻的性情,当然不相信小叔会自甘堕落,沦为“娈侍”。 但,两人都隐约察觉到,他们家小叔对殿下是很不一样的。 娈侍的确不可能,但其他的呢? 霍延说“你们想问什么?” “小叔,”霍琼睁着盈润的杏眼,语出惊人道,“你和殿下是不是在一起了?” 霍煊“……” 妹妹真乃勇士也! 结果下一刻,听了小叔的回答,他更是震惊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霍延郑重道“我已与殿下相约白首,此生不改。” 霍琼冷静问“现在流言对您和殿下都不利,您和殿下可有应对之策?” 当前最关键的是流言问题,霍琼的重点抓得很准。 霍延颔首“有。” “什么法子?”霍煊期待问。 霍延望着两人,坚定说道“此事殿下尚且不知,我先与你二人商议。” “您说。” “我猜测,此事乃汤诚从中作梗,他意图用流言逼迫我疏远殿下,从而剪除殿下羽翼。” 霍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恶心又歹毒。” 霍煊愤愤道“狼子野心!” 霍延继续说道“殿下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咱们霍家不能忘。若是仅仅因为流言便放弃报恩,与白眼狼又有何异?” “可是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可以消除流言的方法。”霍琼忧心道,“不知小叔打算用什么法子?” 霍延注视着他们,坚定道“我决定辞去霍家家主的位子,用一辈子报答殿下的情谊。” “小叔?!”两小异口同声惊呼。 霍延伸手压下他们后续的话。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霍延神色温和道,“日后霍家就靠你二人光耀门楣了。” 霍煊急切道“小叔,就没有其它法子了吗?” 霍琼心思通透,瞬间明白霍延的用意。 “小叔,你这么做,是为了殿下吧?” 霍延闻言却笑道“也是为了我自己。” 他道“阿琼,阿煊,请原谅小叔自私这一回。” 他想永远陪在楼喻身边。 霍琼颤声问“可若是殿下日后有大造化,你该怎么办?” 她不是不信殿下的为人,但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霍延道“我信他。” 他想用自己的下半辈子赌上一赌。 一旁的霍煊早已傻眼。 他只觉得好突然,霍家的门楣怎么就要靠他和阿琼了呢? 他还小啊! “小叔,咱们本来就是要报恩啊,不一定非要辞去家主之位吧?”霍煊做最后的挣扎。 霍延摇首道“霍家家主要顾虑的太多了,我不愿这些成为我和他之间的阻碍。” 即便这次可以用其它方法解决,那以后呢? 只要他还是霍家家主,他就必须得承担霍家的使命。 就像阿琼担心的那样,很多事都将身不由己。 他不愿看到那样的场景。 霍琼红着眼眶道“小叔,不管以后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小叔。” 霍延笑道“多谢。” 十二月初七,广德殿内,楼秉和朝臣商议完朝政大事,忽有官员出列道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楼秉“说。” 出列的是新晋御史窦平。 窦平道“启禀陛下,近日有关东安王和霍家主的流言甚嚣尘上,微臣以为,流言伤及东安王和霍家主的名誉,应及时平息。” 楼秉不由看了楼喻一眼,问窦平“什么流言?” “陛下,此事涉及东安王和霍家主的名誉,微臣不便说。” 楼秉“那便不必说了。” 窦平“……” 朝臣“……” 最近《京城日报》人手一份,大家都明白这个流言是什么。 其实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相信的,毕竟不管从身份上还是性情上,霍延根本不可能自甘堕落,沦为“娈侍”。 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窦平倒是有几分倔强,义正辞严道“陛下,臣以为,东安王和霍家主皆为大盛功臣,若是任由流言污蔑功臣,岂非让人寒心?” 楼秉问“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陛下,臣以为,遏制流言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流言不攻自破。” 楼秉饶有兴致问“怎么样才能不攻自破?” “陛下,微臣以为,流言之所以一直存在,就是因为东安王和霍家主经常同进同出、过从甚密,让大家产生了误会。” “嗯,有道理。”楼秉颔首。 窦平更来劲了。 “陛下,霍家既已被平反,霍家主在之前勤王之战中亦立下战功,不如让霍家继续为朝廷效力,如此一来,岂非两全其美?” 既安抚了被害功臣之后,又能够让霍延离开楼喻。 毕竟楼喻不可能一直待在京城。 他是东安王,东边八州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楼秉点点头,转首问楼喻“东安王觉得如何?” 楼喻自谦道“陛下,这种流言我本没放在心上,不过方才窦御史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 朝臣心中俱是一抖,窦平更是额生冷汗。 每次东安王反驳汤将军之前,都会先说一句“言之有理”,众人都产生了应激反应。 大家都等着他的“但是”。 楼喻继续道“此事霍延也是受害者,不如也听听他的意见?” 众人咦?居然没有反转! 楼秉便道“召霍延。” 霍延入殿还有一番工夫,大家总不能干等着吧? 汤诚忽然出列道“而今逆贼史明已诛,但天圣教还有数万余孽,不知该如何处置?” 几万人不可能说杀就杀,朝廷斩了一些大小头目,剩下的小喽啰还不知道往哪塞呢。 有人提议充军,有人提议服徭役,吵来吵去都没有一个结果。 若是数万人去充军,总得管饭吧?朝廷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粮食,边镇驻军也没有能力接收。 服徭役是个好办法,但这些人本身就不是安定分子,若是到时候用所谓的教义蛊惑底层徭役工人,再次掀起风浪谁负责? 楼喻平静地望着底下争吵不断的朝堂,心中很是无语。 他很讨厌这种低效率的工作模式。 若是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改! 正神游着,忽然对上汤诚意味不明的眼神。 下一刻,汤诚道“陛下,臣这些时日听了不少关于东安王的事迹,心中佩服不已。据说东安王管辖之地,经常接收难民,并能进行妥善安置。这些天圣教余孽,曾经也是难民,不知东安王可愿为朝廷分忧?” 楼喻“……” 他就说嘛,区区数万余孽而已,随便打散了分到各个地方不就行了,何必这般纠结?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底下那群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终究要回庆州,京城还是汤诚说了算,所以现在就都开始站队了? 他的确打算回庆州,但不是因为他必须守规矩。 京城是一处深潭,他不能深陷在权力漩涡中浪费时间。 他要做的是继续发展八州,而不是天天与人勾心斗角。 而且,现在楼秉的确信任他,但人心难测。 楼秉不是圣人,他当然会有阴暗情绪。 楼喻在他面前晃荡的时间越长,他难免会心生罅隙。 相反,若是他退离京城,由汤诚给楼秉施压,楼秉绝对会厌恶汤诚远胜于自己。 以退为进,方为正解。 他本来还在为建设人手不够的事情苦恼,结果汤诚就送了他这样一份大礼! 楼喻压住心中喜意,故作沉怒道“汤将军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汤诚笑容真诚,“东安王莫不是不愿为朝廷分忧?” 楼喻皱眉道“他们都是天圣教余孽,全都心思阴暗偏激,根本不服管教,与寻常难民全然不同,不是我不愿为朝廷分忧,而是我无能为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朝楼秉的方向打手势。 楼秉本来还觉得棘手,看到楼喻手势后,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陛下,臣以为,这些余孽都是庆军的俘虏,他们本就惧怕庆军威严,由东安王带回庆州再合适不过。” 汤诚要的就是余孽的偏激和不服管教! 其余一些朝臣便附和“大将军所言在理。” 楼喻沉声道“数万余孽,若本王当真带回庆州,庆州哪来的粮食喂养他们?” 人他可以带走,粮食他也得要! 汤诚以为他想用这个借口推脱,便道“这些人都可以开垦荒地种粮食,东安王还怕没有粮食吃?” “如今已是冬季,他们明年一年的口粮该如何?”楼喻紧紧相逼。 汤诚在他手上败了那么多次,这次不管怎么说,都要让楼喻接收这一群毒瘤! 数万余孽带回庆州,怎么可能不会生乱? 汤诚道“东安王不必担忧,这数万人头一年的口粮,可以由朝廷出。” “不行!”楼喻断然拒绝。 汤诚面向楼秉“陛下,臣以为,此事交由东安王处置最为妥帖,众所周知,大盛如今最安稳的地域当属庆州,这几万余孽若是流落到其余州府,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少朝臣皆附和。 楼秉沉思半晌,接着一脸为难道“那便交由东安王处置罢。” 圣上有令,不得不从。 楼喻只好“压抑怒气”应下了。 群臣心中暗叹,东安王有自己的封地,早晚要回庆州,即便现在权势滔天,以后可不好说。 没看陛下都偏向大将军了吗? 适时,内侍通传,霍延已至。 搜索【看书助手】官方地址:百万热门书籍终身无广告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