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男频搞基建

《帝业》一书中,男主霍延出身将门,因朝廷腐败,家破人亡,入庆王府为奴。庆王世子心狠跋扈,霍延遭受欺辱虐待数年,几次差点伤重而亡。直到乱世来临,他逃出王府,一步一步执掌兵权,霸图天下。登基后,将庆王世子五马分尸。楼喻好死不死,穿成下场凄惨的庆王世子。...

作家 封玖 分類 玄幻言情 | 70萬字 | 133章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楼喻被一颗头追了一整夜, 早上起来面色惨白如鬼,脑袋昏昏沉沉,吃饭都没有胃口。

    冯二笔见他这般, 不由建议“殿下,不如咱先回王府歇上几日?”

    等忘了那些血腥场面再回田庄。

    楼喻摆摆手, 取出弓箭,面无表情道“我去练箭, 你别跟着。”

    言罢,大步离开院子。

    冯二笔目送他走远, 心里急得团团转,转念一想, 跑去找霍延。

    “我不放心殿下一个人, 你武艺高,脚步轻, 跟着去不会被发现。”他叹息一声,“昨晚殿下翻来覆去没睡好,我实在担心。”

    霍延“……”

    原来昨天的冷静沉着都是装出来的?

    他有些想笑,又有些佩服,便应了这事。

    楼喻独自来到训练场,百步外竖着几个草靶,圆圆的, 像是人的脑袋。

    他举弓搭箭, 眉目沉凝, 一箭又一箭, 却总是上不了靶。

    那颗头依旧悬在半空, 嘚瑟地咧嘴嘲笑他。

    楼喻嘴唇紧抿, 掌心被磨出血也不顾, 锲而不舍地射向草靶。

    有什么可怕的!不过一颗头而已!

    他喘着粗气,手臂酸麻,却又抽出一支竹箭,搭上弓弦。

    “腹部收紧,不要前倾,头部往左再转一点。”

    身后传来霍延微哑的声音。

    楼喻下意识跟着他的提示。

    “静心,凝神,”霍延不紧不慢引导,最后一字仿若惊雷裂空,“放!”

    “咻——”

    竹箭刺穿空气,以奔雷之姿射中草靶红心!

    楼喻呆了呆,而后绽开笑容,兴高采烈道“我中了!我中了!”

    “嗯,”霍延扬了扬唇角,“你中了。”

    楼喻喜滋滋道“我赢了,我打败它了!”

    他不怕它了!

    世子殿下眉眼间皆是欢欣雀跃,仿佛完成了一桩壮举,卸下了一项重担。

    放松之后,楼喻只觉得浑身酸软。

    他扔掉木弓,往草地上惬意一躺,双手交叠枕于脑后,望着天边露出一抹橘红。

    “太阳要出来了。”他喃喃道。

    霍延席地而坐,扭头看向楼喻白净俊秀的脸,道“他不是因你而死。”

    楼喻迎上他的眼神,恰好橘红色的光在那里留下一抹温柔,这一瞬间,他竟有些感动,又有些委屈。

    “你杀过人吗?”他问。

    霍延点点头,“杀过。”

    “几个?”

    “两个。”

    “什么人?”

    “家中奴仆。”

    “为什么杀他们?”

    “因为背主。”

    十五岁的少年,谈及过往悲苦,神情却宁静平和。

    楼喻忽觉鼻尖发酸。

    他以前看书的时候,更多关注的是男主如何英明神武,如何绝处逢生,如何大杀四方,如何统领天下。

    他看到的只有爽,完全忽略了埋藏深处的悲痛与绝望。

    如今他入了局,方才真正感受到那种无力。

    楼喻伸手盖住酸涩的眼睛。

    “以前的事,我很抱歉。”

    身边人沉默片刻,方道“和你无关。”

    楼喻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半晌后才会意。

    他猛地收回手,任由微红的眼眶暴露在霍延面前。

    “你什么意思?”

    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死死盯着霍延英俊淡漠的脸。

    霍延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不可置信和茫然无措,便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

    他凝视楼喻眼睛“祖父说,他曾遇到一个游医,游医告诉他,世上存在一种人,他们体有双魂,一魂为主,一魂为辅,有时辅魂反主。不知殿下是否听过?”

    楼喻“……”

    这是在说他有精神分裂症吗?

    他睁着双眼,真诚道“竟有如此奇事。”

    男主不愧是男主,不仅观察敏锐,脑洞还大,真是敢想敢说。

    霍延对他的逃避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那恶首作恶多端,你杀他是天理公道,不必负罪。”

    楼喻射中箭靶,又得“知心哥哥”安慰,心里的恐惧渐渐散去。

    他起身拍拍身后的草屑,迎着橘红的朝阳,忽然问“你想不想离开庆州府?”

    这么长时间以来,楼喻一直没有让霍延担任重要职务,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大材小用,另一方面是清楚霍延志不在此。

    即便霍延曾说过要为他效力,可楼喻清楚他不是全心全意的,他只是为了报答而已。

    倘若哪一天,霍延认为他的报答已经完成,会不会直接离开庆州府,走上属于自己的成王之路呢?

    楼喻不敢重用这颗定时炸弹。

    可是经过刚才,他心软了。

    把人硬生生拘在身边,会不会太过自私?

    霍延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不由怔愣住。

    他仔细观察世子殿下的神情,发现世子殿下目光真诚不似试探,心中不由一暖,又有些啼笑皆非。

    “阿琼和阿煊很喜欢这里。”

    而这样的日子,霍延深知自己目前给不了。

    楼喻紧追不舍“那你呢?你喜欢这里吗?”

    明明他是问问题的人,却比回答问题的人还要紧张。

    楼喻是希望霍延留下的,不仅仅是因为霍延的能力,还因为霍延看穿了他。

    这让他在面对霍延的时候,可以不再因原身做过的事而背负罪恶感。

    他可以毫无芥蒂地跟霍延做朋友。

    一只灰鸽从府城方向飞来,落入田庄主院里。

    霍延目力极强,便道“有信鸽来,回去罢。”

    避之不答的意思相当明显。

    楼喻倒也不生气,反而被激起斗志。

    总有一天,他要让霍延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

    信鸽上的字条是冯三墨传来的。

    上面是密码文,除暗部外,只有楼喻一个人能看懂。

    他翘起唇角,眉眼间跃跃欲试,吩咐冯二笔“将霍延、李树叫过来。”

    冯二笔擅于察言观色,便知将有大事发生。

    待两人抵达主院,楼喻面容肃穆道“郭府要动手了。”

    李树瞪大眼睛“他们怎么敢?您可是庆王世子!”

    “如果庆王世子不幸暴毙,你认为朝廷会追查吗?”楼喻反问。

    估计不仅不追查,皇帝老儿反而会拍手称快呢。

    郭家父子很是胆大,他们想利用信息差钳制庆王府。

    如果他们行动迅猛,一下子将楼喻控制住,对外传出消息说庆王世子暴毙,那么楼喻不知情的部下还会不会将所谓的“账本”暴露出去呢?

    毕竟世子虽然死了,可庆王、庆王妃还在呢。

    一旦“账本”暴露,庆王府还会存在吗?

    两害相权取其轻,道理大家都明白。

    被“暴毙”的楼喻,最后只能成为郭家父子手中的工具人,等失去利用价值,他就会真正死去。

    确实是一招大胆又歹毒的计策。

    若非楼喻提前防备,也许郭家父子这次真的能够翻盘。

    楼喻与霍延、李树商议好对策,便决定打道回府。

    冯二笔忧心忡忡“殿下,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虽说是将计就计,可他还是担心殿下安危。

    楼喻正色道“我和郭府必有一战,我不能躲,也不想躲。”

    而且他必须要赢。

    只有赢,他才能毫无阻碍地将整个庆州牢牢掌控在手里,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发展壮大势力。

    任何一场战争,都会有风险。他不能因为风险退却。

    暮春的风轻柔地拂过面庞,路边的野花随风招展,一个个笑脸迎人。

    马蹄飞踏而过,溅起尘土无数。

    楼喻一身劲装,神色坚定地奔向庆州府老旧单薄的城墙。

    三百府兵被留在田庄看管流民,他的身后只有霍延、李树和冯二笔三人。

    城门守兵远远看见楼喻,立刻传递消息。

    郭濂和郭棠收到消息,忙问手下人“死尸准备好了?”

    手下“准备好了,是牢里的死囚,身形同世子殿下一致。”

    郭濂又吩咐人“去庆王府传信,说马贩明日便要返回北蛮,让世子务必今日去同马贩商议交易一事。”

    仆从立刻应声退下。

    楼喻前脚刚回东院,后脚就有郭府的人传信。

    看来郭家父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楼喻换了一身衣服,将头发梳得齐整,带上霍延一人出府。

    依照郭濂的说法,马贩在南市歇脚。

    楼喻便坐着马车,大摇大摆地前往南市。

    马车停在南市一条小巷外,巷子太窄,马车根本进不去,楼喻只好下车,同霍延一起徒步进入。

    巷子破败荒凉,墙边常有秽物堆积残留,如今暮春日暖,蝇虫俱生,简直臭不可闻。

    楼喻心道郭家父子真是心狠,这关头还要摆他一道,是想就地把他臭晕过去吗?

    他偷偷瞄一眼霍延,见他神色如常,不由问“你不觉得臭?”

    霍延瞧见他扭曲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可以长时间闭气。”

    “……”

    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楼喻忍着臭味行至巷尾,面前有扇门,门扉陈旧破败。

    霍延将楼喻挡在身后,上前敲了敲。

    须臾,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长满络腮胡的脸。

    这人身材壮硕,高鼻深目,轮廓与大盛人迥异,应当就是北蛮人。

    他仔细打量两人,最后目光落在楼喻脸上,操着一口不甚标准的官话“只准一个人进来。”

    霍延看向楼喻,神色微凛。

    楼喻仿佛一个傻白甜,一脸灿笑道“我想买马,郭知府向我引荐的阁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马贩不耐烦道“叫我乌帖木就行。到底进不进?”

    楼喻被下了脸,笑容收敛,神色有些难堪,但还是强忍着怒气踏入小院。

    霍延也想进去,却被乌帖木拦住。

    他居高临下,轻蔑地哼了一声“弱鸡。”

    霍延身形修长,外表稍显瘦削,跟乌帖木比,确实像个弱鸡。

    他冷淡瞥了乌帖木一眼,退后几步,站在院门前一动不动。

    乌帖木嗤笑,砰一声关上门。

    楼喻一进里屋,全身汗毛便都竖起,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里必定有针对他的陷阱。

    乌帖木给他倒了一碗水,粗鲁地放在他面前,水珠溅出来,落在楼喻刚换的新衣服上。

    世子殿下衣着华丽,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乌帖木瞥他一眼,粗声粗气道“怎么,嫌我这水剌嗓子,不愿喝?”

    楼喻皱眉,语调上扬“我来是做生意的,不是喝水的。”

    乌帖木倒也不逼着他喝水,自己喝了一大口,问“你要多少?”

    楼喻嗅着鼻尖难闻的气味,开口道“一千匹。”

    “你疯了?”乌帖木瞪圆眼珠子,“这么多,我上哪给你运过来?”

    楼喻用指节抵抵鼻尖,“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来大盛贩马,不可能连这点都做不到。”

    乌帖木噎了一下,重新打量他,不由问“你要这么多匹马做什么?”

    楼喻叹息一声“扶贫。”

    乌帖木“啥玩意儿?”

    “我曾听郭知府说过,蛮族苦居北寒之地,无粮无盐,无茶无糖,日子过得实在艰苦,”楼喻说得真情实意,“我深感同情,要是能够多多买你们的马,或许能让你们过上更加富足的日子。”

    乌帖木“……”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不由拍案而起“你他娘的耍老子!”

    楼喻站起身,目光真挚,“我是诚心要买马。”

    他看向门边的草垛,又叹息一声,“若是你没有在屋子周围浇上油,我们或许真能开启长久的交易。”

    乌帖木惊异地盯着他。

    少年世子容貌俊秀不俗,周身气度不凡,根本不似传闻中那般草包。

    他忍不住问“若是交易,你能出多少价码?”

    楼喻笑道“那你想要多少价码,才愿意同我合作?”

    没等乌帖木回答,他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这草垛里藏着一具尸体,你会按照郭濂的吩咐,携带我从暗道离开,并点燃这间屋子。”

    乌帖木的眼神渐渐变了,他不再轻视楼喻,相反,他对楼喻生出几分兴趣。

    “此地僻静,火起时无人知晓,等到火势迅猛,即便有人发现,也因巷子窄小难入,且无近水可救,不能及时灭火,只能眼睁睁看着屋子烧成灰烬。”

    楼喻双眸弯弯,似是极为愉悦,“届时庆王世子烧得不成人形,连亲娘都瞧不出来端倪。”

    乌帖木由衷鼓掌,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你需要我。”楼喻大言不惭。

    乌帖木哈哈大笑,眼中赞叹不已“世子甚是风趣!”

    “乌掌柜,去年北方雪灾,你们冻死多少族人和牛羊马匹?你们没有粮食没有盐巴,还能继续熬下去吗?”

    楼喻循循善诱,“你的牛羊和马匹都可以同我交易,如果你将我交给郭濂,你将什么也得不到。”

    以郭濂那抠搜贪婪的性子,在占绝对优势的时候,一定不愿意让利。

    乌帖木就等着被薅死吧。

    敢冒风险来大盛走私,乌帖木当然不傻,他眯眼瞧着楼喻,沉声问“你出身大盛皇室,我怎能信你?”

    楼喻笑,“正乾十五年,北蛮内乱,现任蛮王杀掉亲侄子登上王座,这可不是秘密。”

    大家都是不顾血脉的“王族”,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乌帖木眸中厉色闪过。

    他静思半晌,终究还是问道“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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