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就这样吧。” 两掌拍过一次，杰洛特迅速地戴上手套：“合作归合作，但我不想和巫师有太深的接触。直接说你的计划吧，你想对谁动手？” “【微笑之手】。”雅卢说道，“对于你，对于我，他都是一个价值很大的目标。” 杰洛特哼了一声：“这个目标可不好对付，何况他不是一个人。” “正因为如此，我需要更了解你，神父。”雅卢微笑道。 “路上再说。”另一把剑也收回剑鞘。 “诶？” “目标不是已经定好了吗？”杰洛特冷厉一笑，“那我们赶紧去解决他。“ —— “副审判官，车已经准备好了。” 雅卢一直到出门坐在马车上，都还为猎巫人的雷厉风行而震惊着。 “您好，巫师阁下，叫我法勒什就好。”身边有些眼熟的猎巫人朝雅卢打了个招呼，雅卢想了下，这是刚刚在酒吧里扔白手套的外勤猎巫人。坐在身边之后，雅卢切实地感觉到对方隐藏在长袍下的强壮身躯，难怪那人被抽了耳光，却一声不吭地逃走。 坐在对面同车的还有其他三人，把这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 左边谢顶的中年人还打着酒嗝，当中瘦弱青年低头抱着一杆看上去就很昂贵的火枪，还有一位尖耳朵的花花公子正靠着车壁打呼噜。 “目标的情况，有变化么？”坐在车夫位上杰洛特回头问道。 法勒什道：“没有变化，【呼啸狂风】又换了一个地址，【微笑之手】和美第奇女士根本没有改变位置。他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要是海因里希大师能出手就好了。”火枪手咬着指甲，瑟缩地说道，“我们这样是去送死啊。” “海因里希大师是我们慕尼黑的守护者，生命系上法部的大师。”法勒什向雅卢介绍道，“不过他和提利元帅和巴本海姆将军是好朋友，驻城巫师也要有访友的假期嘛。” 在法勒什解释的功夫，杰洛特拍了拍火枪手的头，然后说道：“目标微笑之手，出发。” 马车的座椅猛推雅卢的后背，随即平稳地奔驰着。法勒什侧过身：“对了，杰洛特副审判官吩咐过，你想了解他的哪一方面，都可以来问我。” “过去。”雅卢不假思索地说道，“在所有人眼里【某人】过去的碎片，拼起来差不多就是一个人的命运。” “了解这些，您是想在结束我们的合作之后，对副审判官下手么？” 雅卢坦然地说道：“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要用预言术更好地辅助他，一名预言师有这个需求也很正常吧。” 法勒什摸了摸下巴：“听起来不懂啊，那我跟你分享一个新编……不，是真实的故事好了。” “人在慕尼黑，刚上马车，你请说。” “预言师阁下来找副审判官，应该知道他身边带着一条龙吧。” 雅卢点头。龙在教会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名猎巫人带着危险的魔法生物四处游荡，这可够反常的。 “那条龙是他的外甥，它很难活下去。” 雅卢立即扶额，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他得缓缓。 “他的妹妹和一条龙生下了一条龙，而且那孩子快死了？” 不知为何前方投来充满杀意的眼神，雅卢感到一阵密集的危机正在袭来，他赶紧举起手：“有这样的舅舅，它还是很有希望活下去的！” 法勒什大大咧咧地继续说道：“龙很可怕，但是那孩子还挺讨人喜欢的，我弟弟活着的时候就跟它一样活泼……扯远了，所以副审判官什么地方都在跑，为了尽可能拿到更多异端的脑袋，去向大主教们换取拯救那孩子的方法。” 这就说的通了，雅卢心想，那个男人明明随身带着一条龙，却从没用它去打赢任何一场战斗。 只是有一点不对，雅卢回溯那孩子的形象，尤其是那件引人注目的拘束服：恐怕他已经找到了救他的方法，只是这个疗程需要极高的【功勋】来换取吧。 “对了，我忘说了。”杰洛特忽然扭头回来，把沉睡的花花公子一爆栗弹醒。 神父一指自己：“除了脑袋，我什么都不拿。” 他又一指雅卢：“能出手的东西，他什么都不拿。” 猎巫人随意地画了个圈：“怎么分，你们自己商量。” 这一句话像是把马车开过了一个浩大的瀑布，转眼间整个车厢里的精气神被洗刷一新。 酒鬼先生系好了扣子，手抱圣经，如同苦修三十年的密修士一样虔诚高洁：“这试炼越是艰难，我的心情便越是澄澈。” 怯懦的火枪手一下子昂首挺胸，顾盼生威：“只要你们能在我命中之前先让他们出血，我就情愿放弃我的那份。” 昏昏沉沉的花花公子眼神锋利如剑，如跳跃的闪电一样巡视着同伴们：“你们随意，但女士的青睐要留给我。除非我打不过她。” “哈，别被他们吓到了，巫师阁下，这些家伙就喜欢装样子。”法勒什满不在乎地说着。 你先把衣服穿回去！雅卢缩在角落里，对像是超重量级拳击手一样赤膊摩拳擦掌的法勒什先生忌惮不已。 “不对，危险！”无来由地，雅卢猛地喊道，一秒钟后，电光划破天际，将天边的晚霞撕得粉碎，粗壮的雷光将他们所在的马车彻底淹没。 —— “完全命中，议员阁下。”多萝西女士扶着单片镜，远远地眺望。 微笑之手得意地扶着头顶的羽冠：“这全靠你的帮助，女士，没有你的话我可没法在这个距离上命中，元素11可不以精度闻名，甚至我们都没法发现他们的到来。” “但是……”多萝西刚刚开口，尖啸率先袭来。 一扇透明的光辉盾牌浮现空中，发出一声轻响，一枚变形的铅弹落在阳台上，而透明盾牌上绽开一圈蛛网状裂纹。 “谢了，萨德维拉爵士。”微笑之手点了点头，身边的骑士隐藏在全覆盖的重甲之中，铿锵有力地回礼。 “看来他们挡住了，反应速度不错，防御力也不输给我们的【概念骑士】。”第九议员称赞道，“那就在这座庄园里等待他们好了。” “但我不建议这么做。/在下觉得不妥。”熟料他的两位部下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为什么？” 多萝西取下眼镜：“当时您同意了我说节约经费，所以我们只买下了这里的一栋小楼。“ “因我们的战斗，而毁坏主人财物，非骑士所为。“ “为什么没人告诉过我？“第九议员按着太阳穴说道。 因为您到了目标之后一宅就是几天没出过门？部下们对视一眼，暂时没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