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校後,林墨開始著手繡寶藍色的平安福袋。 比粉紫色的那個順利許多,她繡了兩天就基本完成了。 福袋正面是幾片荷葉,簇擁著兩朵荷花,荷花旁邊有篆體的“平安”二字,背面繡了一個“軒”。 她專心致志地在一張小紙片上寫了字,而後用膠帶把紙片粘了一圈,將它和香囊一起塞進福袋裡面,再用絲線縫合好。 恰巧,在生日的前一天,陸軒收到了這個平安福袋。 他當作寶貝一般,不知該把它往哪兒放。揣進兜裡,怕不小心弄丟了,放在家,他成天早出晚歸的看不見,又要惦記。 靳成捂臉,不忍看。 翟念甜來敲門:“陸軒,是我。” 靳成跑去開門。 她穿著一身休閑運動套裝,戴了帽子和口罩,進門後才把口罩摘下。 陸軒拿了粉紫色的平安福袋給她。 翟念甜忽略掉他臉上仿佛寫著的忍痛割愛幾個字:“這是林墨親手做的?” “嗯。” 翟念甜很是喜歡這個福袋:“她真是心靈手巧,我也想做一個這樣的來送人” 陸軒語氣涼涼的:“你想要送給誰?” 翟念甜覺得他有點奇怪:“送朋友不行嗎?” “據我所知,你的至交好友不太多,數來數去也就那麽幾個。” “我人緣好像沒那麽差” 陸軒沒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又道:“聽說最近有部劇準備開拍,投資方指名要你參演其中一個角色。” “嗯,晚上那邊會有人來洽談合作的事情,公司安排了接風宴,讓我也去。” 陸軒沒再多說,待她走後,去找了祁彥。 他也沒添枝加葉,隻把翟念甜的原話轉述了一遍。 祁彥扯了扯嘴皮,笑得一臉邪氣:“接風洗塵,陪人喝酒什麽的,怎麽能少得了我?我最擅長這種事情了。” S市的夜景別具一番特色。 河面上的遊船被燈火點綴,高樓大廈也是五光十色,各種燈光在夜空裡交相輝映。 來這裡旅行的遊人們靠在河邊護欄處,看得目不暇接。 一家高檔酒店坐落在河邊,包間裡,一派富麗堂皇。 王經理在內心白了一眼旁邊的祁彥。 此次飯局與他無關,他非要粘過來。 公司高層也拿他沒辦法。緣由麽,他不單是公司旗下的簽約藝人,還是祁氏集團的次子,而祁氏是他們公司的大股東之一。 然則,祁彥慣會說一些詼諧逗趣的話,使得宴席上的氣氛很是活躍。王經理見狀,也就由得他了。 翟念甜在王經理的示意下,正給投資方的一位叫盧禹強的人倒酒。 她正值妙齡,又長了一張乖巧柔潤的鵝蛋臉,惹得盧禹強頻頻側目。 “以翟小姐的顏值來說,戲路還是比較寬的,除了現代劇,古裝劇應該也挺上相。至於演技嘛,慢慢培養就行了。” 盧禹強趁她倒完酒,在她柔滑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祁彥的眼裡驟然閃過一絲戾氣。 翟念甜敬了幾杯酒,自己也喝了不少,感覺有些發暈。 她緩緩起身:“不好意思,我去個洗手間,稍後回來。” 十分鍾後,她剛走出洗手間,就被盧禹強堵在了過道上。 “翟小姐,你這麽好的條件,公司好像沒花多少力氣栽培你啊?呵,也是,如今最不缺的就是藝人了。你現在頂多算個三四線,難道不想更上一層樓,也演演女一號?” 翟念甜此時頭重腳輕,勉強應付道:“謝謝,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盧禹強把手放到她腰上,酒氣熏天:“圈子裡資源就這麽些,你不要,別人就拿走了。這次的劇本很有看頭,說不定會大火,如果你想演更好的角色,可以到樓上房間來找我.” 忽地,一股大力襲來,他還沒弄清怎麽回事,就被撂翻在了地上。 祁彥把她擋在自己身後,蔑視道:“憑你也配?” 說完,拉著她就往酒店外面走。 “你有沒有事?” 翟念甜捂著額頭:“我不會喝酒,有點頭暈,去河邊歇一會.” 祁彥往河邊望去,現在是旅遊旺季,很多供遊人歇息的長凳都坐滿了。 他將她扶到位置相對隱蔽的一塊草坪上,讓她倚靠著自己。 她的頭輕輕靠在他的肩頭上,他能感覺到她淺淺的呼吸。 都這樣了,小丫頭竟然沒哭,挺堅強的。 最初見到她,是在電視屏幕上。那時她已經唱完了一首,對著觀眾們甜甜地在笑。 驚鴻一瞥。 很快,他就知道了她的名字,果然很甜。 他開始關注她的每一場比賽。 雖然她不是唱歌技巧最好的那一個,但她有一把能打動人心的好嗓子,以及天然去雕飾的美麗臉蛋。 她亦知道自己的不足,平日裡練習得尤為辛苦,和那個陸軒有得一拚。他們不愧是一個班上出來的。 後來她得了第四,與公司簽約了。 起初,他參加歌手比賽就是想玩玩而已,結果,也跟著簽了約。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他承認他看上這個憨直又可愛的小丫頭了。 不過,她對他是怎麽個想法? 都說酒後吐真言,他試探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 竟然回答了。 祁彥胸口不舒服,有一種受了內傷的感覺:“是誰?” “不能說,誰都,不能說.” 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嚴防死守? 祁彥的內心掀起了巨浪。 他要把這個人找出來,知己知彼才能贏。 他與陸軒租的同一棟樓的公寓,翟念甜為了避嫌,在另一個小區租的房子。 剛把她送回住的地方,他就心急火燎地去找陸軒。 “她說她有喜歡的人了,你知不知道是誰?” 陸軒門都沒讓他進:“大半夜不睡覺,發什麽神經?” “她喜歡的那個,不會是你吧?”祁彥用沉痛的聲音說出了一個猜測。 陸軒直接關門:“滾。” 祁彥的兩隻爪子死死扣住門,不讓他關上:“兄弟,這次你一定要幫我!” 客廳裡。 祁彥喝了一口靳成泡的咖啡,說:“你看啊,她周圍翻遍了也就那麽些人。平時,她不是和女人去逛街,就是自己去逛街。我實在想不出,她跟那男的怎麽接觸上的。” “萬一她說的那個是你呢?” “我也希望是我,但直覺告訴我不是。” 陸軒端著杯子喝咖啡。 “只有一個可能,他們以前就認識。”祁彥睨了一眼陸軒,“我怎麽感覺你知道他?” “這只是她單方面的妄想,對方根本不知道這回事。至於他是誰,我不能告訴你。” “到底是何方神聖,你們一個一個把他護得這麽嚴實?” “一位有婦之夫。” 祁彥僵住,猶如牽線木偶一般,緩緩扭頭來看他。 “所以根本就沒有可能性,你盡管追。” 陸軒乾脆利落地結束了話題。 次日,公司。 領導臉色鐵青,把翟念甜數落了一頓。 昨晚鬧成那樣,王經理差點收不了場。而祁彥是肯定不能責備的,那麽她就是唯一的出氣筒了。 路過的人,無不對她投以憐憫的目光。 世道就是如此,逆水行舟,總是比隨波逐流要難。 但她心甘情願。 她是他的學生,絕不能做任何有可能給他抹黑的事情。 公司表明,暫時不給她排通告。這次連續劇的角色自然也是沒有了,把她晾在家中反省。 這就是傳說中的“雪藏”嗎? 翟念甜苦笑。 祁彥天還未亮就去跑通告,下午回公司聽說後,又馬不停蹄地奔去翟念甜那兒。 他仔細打量著她的臉色:“你怪不怪我多管閑事?” 她給他倒了一杯果汁:“不會,昨天謝謝你。” 祁彥放下心來,又說:“需不需要我幫你?” 翟念甜在公司聽到過關於他的一些傳言,大致就是他的家族背景與祁氏集團有關。 “謝謝你,祁彥,我不想欠你人情。” “不用你還。” 她杏眸微垂:“祁彥,你很好。但是,我不適合你。” 她這麽直截了當,他的心頓時就碎成了粉末。 但他還怕她又要吹一陣什麽風,把這僅有的一點粉末都給刮沒了,於是乎趕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你先不要急著拒絕,你盡量的慢慢考慮,考慮好了,再回復我.” 說完,不等她出聲,起身就往門外奔,還被地毯絆了一下。 翟念甜有點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幾天后,一則娛樂八卦新聞在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標題是:某小花與兩位新生代男星的三角戀情。 不僅整篇文章撰寫得有模有樣,其中還穿插了好幾幅照片,最上面的一張赫然就是翟念甜和祁彥在河邊依偎著的情景。 下邊還有祁彥出現在翟念甜居住的小區裡的照片,以及翟念甜去公寓找陸軒的照片,最後還有一張陸軒和翟念甜在歌手比賽時表演合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