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了。 林墨緊盯著他。 陸軒穿著白色的浴袍,忽地一笑:“墨墨,你不認識我了?” 說完,他低下頭,慢慢將臉貼近她的臉頰。 林墨把臉別開,眼中泛起了水霧。 陸軒連忙抱住她:“墨墨,我錯了,我不該讓那些連名字都記不住的女人靠近我。我過來就是讓你打讓你罵的,你別把自己氣壞了” 她已經不怪他了。事實上,他並沒有什麽錯,不過是自己在無理取鬧而已。 從她看到他的這一刻起,就已感覺不到其他情緒,唯獨剩下濃濃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把她淹沒。 她的手輕輕地環上了他的腰。 陸軒呼吸一滯。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朝思暮想的人。她穿著他送她的淡橘色外套,裡邊是上次翟念甜寄過去的製服內搭的短袖襯衣,襯衣領口處系著淡藍色的蝴蝶結。 看得他心旌搖曳。 他將她打橫抱起來,放到床邊,俯下身,吻住了她。 這個吻有點漫長,林墨幾欲窒息。 許久,陸軒才放開她。 林墨靠在純白色的枕頭上,輕輕喘息著,渾身發軟。 他用手指解開她的蝴蝶結絲帶,以及襯衣的兩顆扣子,覆上去,細細啃咬著她白淨細膩的脖頸。 “阿軒,癢。” 他溫熱的呼吸就在她耳邊:“墨墨,你現在,還怕不怕我碰你?” “不太怕了。但是爺爺說,那樣不可以,得結婚以後。” 聲音小得微乎其微。 陸軒腦中霎時浮現出她家客廳裡,那一條比一條嚴苛的“林氏家規”. 他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上一個吻。 “墨墨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晚上別走,我只有兩天時間,想多看看你。” 他幫她整理了一下發絲和衣服,往她身邊躺下,用手枕著頭:“我們聊會兒天。” 結果壓根沒聊幾句,他就睡著了。 這段時間,他和公司的音樂製作人一起製作專輯。緊趕慢趕,直到昨天半夜,把他的部分完成了。 機票是凌晨的,他不敢睡,怕錯過飛機。簡單收拾了一下,提早去了機場。 登機前在大廳裡休憩了一會兒。 到C市的時候,已經天亮了。他住進酒店後給林墨發了信息,等著她回,也沒敢睡。 林墨抬手撫上脖頸,柔潤而濕熱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那裡。 而後,她又側過身來,端詳他的睡顏。 一年多沒見了,他的臉好像瘦了一些,輪廓更加棱角分明。 林墨的視線往下移,他的浴袍有點散開了,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著。 她幫他把浴袍攏了攏,輕輕下床,走到窗邊,把白紗窗簾拉得嚴絲合縫的,再把裡面的一層靛藍色窗簾拉上一小半。 窗邊有一個實木的小圓桌,還有兩個單人沙發椅。 林墨坐到其中一個椅子上,給何語慧發信息:語慧,我在外面有點事,今晚可能回不去了。如果查寢,幫我一下。 何語慧: 過了兩分鍾,她發了一條:他來C市找你了? 林墨:嗯,只在這裡待兩天。 何語慧:你保重。 林墨認為,自己大約領會了她這句話的意思。 然而,此時的情形,她百口莫辯. 落日熔金。 陸軒醒來時,沒有看見林墨。倏地,殘余的一點睡意被驚走了。 浴室裡有嘩啦的水聲傳來,他立時就朝著那邊走去:“墨墨,你在裡面嗎?” 水關掉了。 “阿軒,我在裡面,你先別進來。” 半分鍾後。 “我的衣服不小心被弄濕了,你有沒有辦法?” 陸軒從衣櫃裡取出一件白色浴袍:“還有一件和我這個一樣的,你開一點門,我遞給你。” 裡面遲疑了幾秒鍾,微微開了一個門縫。 陸軒把浴袍遞過去,一隻纖纖玉手伸出來,將它拈了進去。 他克制住自己沒往裡看。 林墨把浴袍的衣襟攏緊了點,將腰帶系上,潮濕的長發披散著就出來了:“我走路過來的,頭髮好像沾了灰塵,就借用一下洗澡間” “以後記得出門打車。”陸軒拿了櫃子上的吹風機,“頭髮沒乾,我幫你吹。” 他牽著她在床邊坐下,把吹風機插上插頭,面對著她吹頭髮。 他的臉上還是一貫的冷冷清清,心頭卻仿似化作了繞指柔。 叩門聲倏爾響起:“您好,客房服務。” 陸軒關掉電吹風:“差不多好了。” 然後,他戴上口罩去開門。等服務生將餐盤放好,推著餐車走了,他再把口罩摘下來。 林墨見狀,眸中含了一絲愁緒:“阿軒,你以後一直都要這樣嗎?不管去哪裡都得遮掩著。” 陸軒驀地憶起,幾月前,圈子裡一位前輩公開戀愛的事。女方是圈內的一位新人演員,風評不錯,即便如此,粉絲們的反應也特別激烈。 沒多久,女方因為承受不住壓力退圈了,漸漸銷聲匿跡。而那位前輩掉粉無數,商業價值下降,事業遭遇了嚴重阻礙。 陸軒得知那位女方的下場後,不寒而栗。 他怕有人以網絡暴力的形式攻擊林墨,甚至於蔓延到她的現實生活中。他不敢去想象這個後果。 “墨墨,我們的事,我這邊只有燕禾揚、翟念甜、靳成和經紀人知道。你盡量保密,別透露給別人,等你畢業了,我們再商量.” 林墨眸光低垂:“有一位室友知道,她是守口如瓶的人,信得過。珍珍和喬媛不會往外說,小區裡的鄰居們,我上次放假回去也拜托他們了。” 陸軒陡然用力箍住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頸邊:“委屈你了,墨墨。我保證絕對不會在外邊沾花惹草,你再堅持一段時間,合約滿了我就娶你。” 林墨由他抱著,良久:“阿軒,我有點餓了。” 陸軒這才想起剛剛送來的晚餐。 兩人在小圓桌旁的沙發椅坐下。 陸軒把兩邊的袖口卷到手肘處,開始剝蝦。 林墨剛用杓子舀了一杓翡翠炒飯,碗裡就多了一隻剝好的蝦。 這碗本來就不大,一隻蝦放上去,佔了半個碗。 林墨看著碗沒說話。 “墨墨乖,多吃一點,長胖一些身體好。” 等她把蝦吃完,碗裡又添了兩塊椒鹽排骨。 然後是小灌湯包、南瓜餅 林墨把杓子放下:“我吃不了這麽多,你點餐能不能少一些。” “沒事,你吃不了的我吃。” 最後,林墨還是把碗裡的南瓜餅吃掉了。 “念甜在那邊怎麽樣?” “公司給她出了專輯,近期又接了一部偶像劇的配角。” “你和她見面時間多嗎,她平時,有沒有哪裡不對勁的?” 陸軒把小圓桌收拾了一下:“在公司裡會碰面,偶爾合作,她有什麽事?” “她從以前起,就喜歡一個人,但是,她和那個人是絕對不可能的。你能想到什麽辦法可以開解她嗎?” 陸軒從自己的記憶裡搜刮了一下,心裡冒出一個看似不可能卻又比較貼切的猜想:“燕禾揚?” 林墨愣愣地:“你怎麽知道?” “真是他?” 林墨:“.” “回頭我想想,你別操心她。” 天色逐漸暗下。 林墨看了看床:“阿軒,床只有一張,晚上怎麽睡?” “床很寬敞,你睡左邊,我睡右邊,或者換過來也行。” 陸軒面色如常。 林墨陷入短暫的沉思。 再到隔壁去開一間房,顯然是不明智的,尤其這家酒店看起來價格不菲的樣子。 可是睡同一張床 “還有別的被子嗎?” 陸軒的神色裡有一絲不自然:“我問過了,被子沒有更多的。” 若是他沒記錯,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對她撒謊。 “墨墨,被子你蓋,我不冷。” 他的確不冷,不僅如此,還感覺身體裡有些許燥熱。 林墨洗漱過後,彎腰把床整理了一下:“阿軒,我先休息了。” 她今天連續上了兩堂課,沒有午睡就過來找他,下午又在手機裡看英語六級閱讀資料。 此刻困意襲來,她揉了一下眼睛,脫掉拖鞋,而後,面向床的外側躺下。 燈關掉了,隨後亮起了一小盞橙黃色的壁燈。 陸軒躺在她身側,須臾,伸手把她身體掰過來,面對著自己。 “怎麽了?” 他凝視著她,眸色濃鬱深幽,讓人無法直視。 “墨墨,我有點難受。”以往清冷的聲音變得有些低啞。 “你哪裡不舒服?”林墨覺也不睡了,很快坐起身來。 陸軒抓住了她的手,帶向他腰間,慢慢往下。 此時,林墨還沒明白他是怎麽回事。 他帶著她不知摸到了什麽,她觸電一般地想抽回手,但卻被他緊緊抓牢。 他溫柔地吻她,在她耳邊低聲喘著氣:“墨墨,我不碰你。你來碰我,好不好?” 她迷朦之中,已然忘卻了如何去拒絕 一縷溫暖的陽光透過白紗簾子,揉碎了過後落到房間裡。 林墨從一夜的沉睡中醒了過來。 有手臂橫在她的腰間,她被他從背後抱在懷中。 如許親密無間,一陣悸動的情緒從她心底湧了上來。 她緩緩翻過身來,恰巧他心有靈犀地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 她不好意思地推了一下他的胸口,結果發現他竟然沒穿衣服。 於是,臉頰發熱,不敢再動。 他的手又滑到了她即使穿著浴袍也顯得盈盈不足一握的纖腰上,稍一用力,讓她貼緊自己。 軟玉溫香,他舍不得放開手。 大概算了一下,合約還有四年多,一千五百天左右。 他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天文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