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玩死他们 啥米意思？ 查易一下懵了，这些原模他以前一直想要，燕兴却死活不松口，现在这是……白送？ 来不及多问，燕兴就跑了，他要去接张彦呢。 查易和老婆毛大红两个人把那些原模看了一边，都是能用的。 不过这家店，查易是负责守店，老婆才是专门进货的。 毛大红狐疑地问查易：“这些原模都做几个出来倒是没问题，咱们回家自己搞也行，可是谁画呢？” 查易和毛大红在家里就能做泥人，不过两人都不是给泥人上色的料，之前和燕兴家里合作的时候，还跟这燕兴爸妈学过一阵，后来画出来的东西实在惨不忍睹就放弃了。 现在都是毛大红在几家小作坊里直接买的便宜货。 查易想了想，燕兴也没有拿泥人成品的样子过来，那就先把石膏胚子做出来，一晚上也能晾得差不多，到时候拿过来让燕兴看着办。 “行，那就这样！” 老婆毛大红同意之后，查易连忙关了店门回家。 这一晚上，查易夫妇可是忙了大半夜，才把二十个原模，都翻制出十个石膏胚。看到家里堆满灿白的石膏泥胚，查易和毛大红对视一眼。 十年前，国家还没有明确可是私人开店呢，夫妻两就从燕兴家里偷偷拿着泥人在街上摆摊了。 燕兴父母是老实人，即使偷偷在家做泥人也不敢拿出来卖，都是查易和毛大红怂恿之后才这样做的。 大概做了有两三年，两对夫妇合作愉快，都挣了钱了，查易悄悄买下了这间临街的房子，改成门脸，做起来个体户。 燕兴家里也稍稍扩大了点规模。 后来生意好起来，货也不够卖了，毛大红就生了单干的心思，在家自己做泥人，还向燕兴父母学过，可是没做的起来，毛大红就找到其他作坊，用更低的价格进货…… 到燕兴父母亡故之前，两家的关系其实已经不那么紧密了，现在居然开始和燕兴合作，查易夫妇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个疑问萦绕在查易的脑海里：为什么我要听燕兴的呢？ 查易瘫在床上，老婆已经睡得像头猪了，他还在想呢，也许是因为燕兴的主意太棒了，帮助自己回笼了资金，卖掉了几个月都没卖掉的库存。 这是实打实的利润。 石膏泥人和黑泥泥人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黑泥泥人存放不当，长时间暴露在空气和灰尘中，会引起开裂褪色；然而石膏泥人要是放置时间太长，直接会松软掉粉，最后只能扔掉。 今年以来，查易已经扔掉了不下十个…… 他一想起来，顿时有些沮丧。 自己真的还不如一个学生？ 这一觉睡醒，查易仿佛老了好几岁。 毛大红根本没在意，她的满腹心思都在“燕兴会怎么处置这些泥人胚子”、“燕兴是不是有别的主意”、“燕兴不会放我们鸽子吧”之类的事情上。 夫妻两有一辆三轮车，等他们骑着车，载着一车雪白的石膏胚子过来的时候，两边的泥人店铺几乎家家都有一个“抽奖箱”放在门口。 那些店主还用挑衅的目光盯着查易夫妇。 几年在一条街上“厮杀”，几乎人人都是认识的。 要是谁退了门面，到这里来可以在每家都混上茶和烟，以及一顿饭吃，但是只要留在街上卖泥人，那就是生死敌人。 泥人的利润太薄了，廉价的小型石膏泥人一个只能挣一两毛钱，还不一定一天能卖掉一个两个。 而手捏的泥人呢，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卖掉一尊两尊，这还不是什么大师的手艺，最多也就买个五十一百的，店家和艺人一分，也没多少钱。 做这些泥人的往往是泥人厂的师傅，或者退休的艺人，做出来泥人也不指着挣大钱，就是闲着也是闲着，挣两个补贴家用。 在店家这里，卖这些手捏泥人也就成不了主营，只能聊胜于无。 整条街上经过几年的厮杀下来，剩下来的也就多是卖廉价劣质泥人的店铺。 真正做高档泥人的也就是一家国营泥人厂的门市部，还有两家是燕庄工艺品出口总公司的出口转内销的泥人经营部和王家的泥人工作室门市。 这三家和其他店铺不形成竞争关系，也是主要的泥人手工艺展示的窗口。 一般游客中需要买优质高档的泥人都会选择这三家店，而随手买点纪念品或者满足一下小孩子的好奇心，就会在其他店铺买上一两个石膏制品。 查易和毛大红还没到店里呢，心就凉了大半截。 “这些该杀的，又在抢生意了……”毛大红心塞不已。 查易也有点灰心了，他心说燕兴再能耐，还能怎么样？ 想出来任何的新主意都被被人模仿出来，真是一点活路都没有啊！ 燕兴却已经背着一个大大的包，站在查易的店门口等着。 他早来了，将车停好之后，沿着两边的店转了一大圈，几乎将每家的泥人都看了一遍。 这里面其实还是分成好几档的，有实力一点，总有些手捏的“镇店之宝”，石膏制品也相对比较高档大气，尺寸也大些，价格也高些，能够满足中档的游客需求。 另一类是靠着量大，更像是批零兼营的店，一般是手工作坊和小型泥人厂的门店，还兼着批发部的功能。 最差的就是像查易这样的私人小店，有的还不如查易，起码查易的店铺是自家的，不用支付租金，这些店卖的基本上是十元一下的商品，纯粹的廉价旅游商品，不仅拉低了泥人的价格，也拉低了泥人的档次。 燕兴不禁叹息一声，要想改变这种现状真的很难。 不过要是自己不断出新主意，说不定可以触动一下这些人，让他们意识到，只靠着低价的恶性竞争，以及有样学样是不可能生意有起色的！ 查易夫妇一到，燕兴就帮着搬运石膏泥胚。 “燕兴，我们按照你说的做出来这么多……你准备……” 燕兴笑笑：“咱们今天换个花样玩，我在这里直接手绘，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样每天换个花样，让他们疲于跟风，总会玩死他们的！” 查易一拍腿：“说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