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双眼

25岁的乔嫣从美国FBI特工学院毕业后,回到家乡海都,成为市公安局的一名犯罪画像师。她居住在逐浪岛(原型鼓浪屿)上的乔氏府,那是岛上的历史风貌建筑。上班的第一天,她在等候渡轮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的背影,觉得像极了某个男人。 乔嫣正式加入公安局新成立的特别侦查组,特别侦查组由乔嫣和其他三名女成员——从大学借调来的心理学教授曾锦苓、擅长心理学的刑警莫语晴和计算机高手万星组成,主要通过对作案手法、现场布置,犯罪特征等的分析,来勾画案犯的犯罪心态,从而进一步对其人种、性别、年龄、职业,外貌特征、性格特点乃至下一步行动等作出预测。她到刑警支队支队长尉迟弘的办公室报道,见到了那位英气逼人而又冷若冰霜的顶头上司。那是个光华耀眼而又神秘莫测的男人,两人产生了微妙的交集。

杀手
元宵节当天下午,李颙洵在办公室接到了一通手机来电,陌生的号码,却是熟悉的声音。“我是秦彦,好久不见。”
“秦彦!”李颙洵的语气激动起来,“你这些年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和我联系?”
“出来见一面吧,我现在就在公安局附近的广场。”秦彦嗓音低哑,“我希望你能一个人来。”
“好,我马上过去。”李颙洵站起身来,整装出发。
华灯初上,广场上的路灯也都点亮了,点点灯光,放射着幽黄的光线。公园内很安静,四下无人,只有夜风呼啸着刮过树梢,簌簌作响。
李颙洵先到达,在一张休闲椅前面等候秦彦,过了一会儿,便瞧见秦彦向他走来,他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脸上的神情是肃穆而凝重的,似乎深深沉浸在某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当中。
两人面对面地站定了。“好久不见。”秦彦沉沉开口。
“是啊,已经七年不见了。”李颙洵的语气里流转着岁月沉淀的忧伤,“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我回了老家,在小县城的派出所工作。”秦彦锐利地看他,一瞬也不瞬。“我过得不太好,忘不掉过去的事情。晚上睡觉,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死去的兄弟。”
李颙洵迎视着他深刻的目光,脸色有些苍白,却言语从容:“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一定不是来叙旧的。”
“你说对了。”秦彦的眼光迅速变得愤怒而冷酷,他骤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李颙洵。
“你恨我,是吗?”李颙洵镇定地问。
“是的。”秦彦冷然视他,“因为你,害得六名同伴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如果不是你,为了那么微不足道的原因,命令我们强行突入,又拖延时间不派增援人员,他们就不会牺牲。”
李颙洵的脸色悲哀而严肃。“当年除了服从上级的指令,我别无选择。不光服从,还被严令封口,不得说出真相。”
“上级的指令?”秦彦一怔。
“我们的高层内部,有人和海博天相勾结,犯下许多罪行。海博天的罪行暴露后,他投案自首,在狱中病逝了。”李颙洵沉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我一直不想提起,那是我心中永远的伤痛。我也很恨自己,明知道那是错误的指令,为什么不违抗指令,坚持正确的做法。可我当时太懦弱,所以说到底,责任还是在于我,是我害死了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秦彦瞪了他一会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如果想杀我,就动手吧。”李颙洵平静面对,“其实,我一直希望可以死在你的手里,这个世界上,可以杀我的也只有你一个人,因为你是当时突入的七人中,唯一的生还者。也许你会觉得我这话很可笑,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秦彦手中的枪瞄准李颙洵,李颙洵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同一时间,尉迟弘也来到了广场。元宵节也是中国情人节,他约乔嫣在这里见面,准备了一样礼物要送给她。
李颙洵和秦彦所处的位置周围都是树木,遮挡住了尉迟弘的视线,他在无意中向他们走近,却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乔嫣如约而至后,远远就看见了尉迟弘,她快步跑向他。
秦彦久久握着枪,眼里渐渐泛动出泪花。终于,他扣动了扳机。“砰——”骤然间,枪声震耳,那枪声仿佛在乔嫣的脑中炸开,耳朵里嗡嗡乱响,记忆的碎片就在此时迸出脑海,与眼前的景象惊人重合在一起:鲜血从尉迟弘的腹部喷溅出来,他倒在了地上。
乔嫣全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跪倒在尉迟弘的身边。她两手一起按压尉迟弘腹部的伤口,双手立即都被鲜血浸染得通红,血仍不停地从伤口涌出,那样触目惊心的鲜红!她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顿时天旋地转。她的脸色和尉迟弘一样惨白,泪水像江河决堤般奔泻下来。
李颙洵闻讯赶来,立即打电话叫救护车。
尉迟弘的意识暂时还是清醒的。“衣……袋……左……左……”他的嘴唇颤动着,发出模糊的、微弱的声音,费劲地想要抬起手来。
“你别说话,也别动。”乔嫣一手仍为他按压止血,另一手探入他左边的衣袋。里面有个像小盒子一样硬邦邦的东西,她掏出来,是天鹅绒的首饰盒,首饰盒原本是浅灰色的,但是被她握在手心时,已被鲜血染红了。
“打……开……”尉迟弘强撑着一口气。
乔嫣心碎神伤,简直快要崩溃了,可是尉迟弘这种时候了还惦记着让她打开首饰盒。她单手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首饰盒,熠熠生辉的钻戒映入她的眼帘。
尉迟弘终于欣然阖上了眼睛。救护车呼啸而至的声响传来,救护人员赶到了。一路上,乔嫣的泪水就没有断过,尉迟弘被推进手术室后,她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浑身颤抖,满面泪痕。不只是心系尉迟弘的生死,还有如野马奔腾的思想,正在疯狂踩踏着她的头脑。
那枪声,那鲜血,唤醒了她一部分沉睡的记忆。七年前,她目睹父亲中弹倒下,鲜血喷溅,她清楚记起来了,她曾经见到那个双手握枪的男人,此时他的脸在她的眼前清晰浮现……她崩溃的用手抱住头,心中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喊。
窗外,寒风正肆意的吹着,把窗框叩得簌簌作响。冷冷的夜色,似乎被这样 巨大的哀痛,给牢牢的冻住了。
李颙洵和秦彦也在手术室外等候,两人都沉默着,一脸的凝重。
手术结束了,尉迟弘被推出了手术室。乔嫣踉踉跄跄地扑到手术推车边上,李颙洵和秦彦也围了过来。
尉迟弘躺在推车上,戴着氧气罩,双目紧闭。
“他的情况怎么样?”乔嫣哀哀欲绝的。
“目前手术顺利完成了。”医生宽慰乔嫣,“因为子弹穿透了身体,没有受到致命的内脏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乔嫣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但仍管不住虚软颤抖的双腿,站立不稳,摇晃着快要倒下,秦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谢谢。”乔嫣偏过头,突然愣住了,她到现在才留意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认出最初尉迟弘要求她配合跟踪海昊逸时,和海昊逸在一起密谈的,就是这个男人,后来又在部门聚餐的烤肉店见过他一回。他四十多岁光景,身材发福,头发有些稀疏,相貌透着沧桑感。
男人松开手,声音透着疲惫:“对不起,尉迟弘是被我开枪误伤的。”
乔嫣异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好好照顾尉迟吧。”李颙洵也开了口,“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乔嫣一心牵挂着尉迟弘,暂时也顾不上其他,便进了病房。
乔嫣坐在病床边,仔细端详了首饰盒内的钻戒。华美的大钻石,周围环绕着精美的小钻石,镂空托底,如将珍贵之物亲手奉上,献于此生最爱之人。
她将首饰盒小心收藏在提包内,牙齿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咬痛了。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昏睡中的尉迟弘,心痛如绞。两人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任凭夜色流逝。
病房外,秦彦看了李颙洵一眼,疲惫地叹了口气。“走吧,我跟你回去自首。”
“你是故意打偏的,对吗?”李颙洵望着他,“以你的枪法,完全可以一枪击毙我。”
秦彦自嘲的一笑。“太久没有开枪,技术大不如以前了。”
李颙洵目光沉痛。“为什么过了七年才来找我?”
秦彦惆怅难言,许久才讷讷地说:“去年,我被诊断出癌细胞扩散,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到海都来治病,住在海盛集团旗下的海盛医院,机缘巧合,结识了海博天的侄子、海盛集团的董事长海昊逸,他也在想办法调查七年前人质被绑架案件的真相,我心底的伤疤重新被揭开,也因此萌生了想法,想利用剩余的这点时间, 给当年的事情做个了结。”
“原来是这样。”李颙洵心里也惆怅难当,“七年前事件的谜团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开,并且和最近发生的几起案件都有关联,我和尉迟弘,就是被你误伤的那个年轻人正在调查,希望能解开谜团。”
“等他醒来后,能不能让我见见他,当面向他道歉?”秦彦恳求。
李颙洵点了点头。
尉迟弘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乔嫣仆下身,泪珠从她的眼角沁出来,慢慢地沿着眼角往枕头上滴落。
“水……”尉迟弘发出低弱的声音,他口渴得厉害。
“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只能用这个代替。”乔嫣用棉花球蘸水,湿润他干燥苍白的嘴唇。
“乔嫣……”尉迟弘的精神好了一些,低声唤她。
乔嫣握住他的一只手,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却丧失了开口说话的力气。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了……以前的事情……”尉迟弘断断续续地说,眼光里蕴蓄着无尽的悲伤。
乔嫣心中像被一块巨石狠狠撞击了一下,她重重地咬了下嘴唇,闭了闭眼睛。“不要说话。你现在必须好好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
尉迟弘默然少顷,却又开口问:“开枪的人……抓到了吗?”
“已经抓到了。你都伤成这样,不要再操心了。”乔嫣轻抚他的面颊,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病房门被扣响了,乔嫣去开门,是吕斌和乔然。
“别打扰他休息。”乔嫣担心吕斌一来,尉迟弘又该惦记着工作。
“我们就看一眼,不会打扰他。”吕斌保证。
吕斌和乔然走到病床前,不待尉迟弘开口,吕斌便抢先说:“头儿,你就安心养伤吧,其他的事,我会尽力做好。我们答应乔嫣就看一眼,已经看完,该走了。”
他说完真就和乔然一道走了,乔嫣也跟着出了病房。
“姐,我已经跟妈说,发生了大案子,你今晚回不了家。吕斌也作了证明。”乔然已经替她考虑周全了,“你安心在这儿照顾他,妈那里没问题的。”
乔嫣沉重点头,心头的巨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李颙洵将秦彦带进了病房。秦彦的双手被手铐铐住,他走到尉迟弘
的病床前,对他深深鞠了一躬。“我叫秦彦,昨天开枪的人是我,我的目标原本是李颙洵,误伤了你,实在非常抱歉。”
尉迟弘也认出,他就是曾经和海昊逸在一起的那个中年男人。他惊讶地望着
对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秦彦再次表示了歉意,简短说了“祝你早日康复”,便出了病房。等候在病房外的刑警将秦彦带走了,李颙洵示意乔嫣暂时回避,病房内只剩下他和尉迟弘两个人。
“秦彦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杀你?”尉迟弘狐疑地望着李颙洵。
“我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原因,我不能让你白白替我挨枪。”李颙洵带着歉意开口,“之前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当年的人质被绑架案件,我其实参与了。而且应急处置工作组,是由我和秦彦共同负责指挥,我是秦彦的直接上司,主要还是听我的。下达强行突围指令的,也是我。”
尉迟弘眼里闪出惊讶之色,但他没有开口,只等着李颙洵继续往下说。
“我也是被逼无奈。”李颙洵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犯人向警方索要五千万元人民币的赎金。秦彦一直坚持和犯人交涉,希望能降低人质的人数,因为即使不得不强行突入,人质越少,风险就会越低。本来犯人已经松口了,但是,某个高层领导打断了我们的作战步骤,要求立即强行突入。
他命令我下达指令,理由是有政界要员第二天要到逐浪岛上参观,必须在那之前解决,否则有损整个海都的形象。还要求我不得透露是他的意思,自己把责任承担下来。但是他承诺,会保证我不受任何处罚。
我没有勇气违抗上级的命令,也顾及自己的前途,就照做了。秦彦坚持主张不能放弃,因为犯人也在回应我们的条件,而且突入太危险了,应该研究战略,尽量减少牺牲。但我态度强硬地发出指令,最终还是强行突入。
秦彦曾经给我打求援电话,犯人的人数与情报不符,但是上头的人要求继续观望。这一拖延,直接导致了我方六名成员的牺牲,只有秦彦一人活下来,人质也死了一个,失踪两个。结果第二天,那个政界要员没有来,证实了消息来源有误。
我能了解秦彦心中的恨意,他很快办理了辞职手续,离开公安局,之后的七年都没有和我联系过。而我,的确没有受到任何处罚。那个人动用各种关系和手段,销毁档案,平息了事态。没有人再提起那次事件,虽然那当中有诸多疑点,我也没有勇气再去探究。直到那个人投案自首后,我才意识到,当年的事件,很可能是一个骗局,一场阴谋,他要求强行突入,又故意拖延时间不派增援人员,是为了清除异己。那时候秦彦就盯上了海博天,一直和手下人在搜集他的犯罪证据,也发现了公安局内部有问题。他担心自己的罪行暴露,为求自保,想要借此机会除掉他们。”
尉迟弘完全没有想到,当年的强行突入竟是另有隐情。“我记得你说过,当时总共死亡十人,包括罪犯三人,我们的六名成员和一名人质。但是罪犯应该不止三人吧,我所看到的,至少就有四个。”
“是的。我们得到的情报是,罪犯只有三名,事实上,罪犯共有六名。其中三人死亡,还有三人逃脱了,后来这事也不了了之。现在想来,当时错误的情报,一定也是那个人故意使坏。”李颙洵叹息着说,“那六个罪犯都是竹下帮的人,竹下帮是一个大规模的犯罪组织,海博天是这个组织的实际领导者,海博天落网后,这个组织也被端掉了。逃脱的那三个人,一个叫李东,一个叫刘三,还有一个叫陈进光。目前他们的藏身之处还没有找到。”
乔嫣约了海昊逸,在医院楼下的咖啡厅内见面。“上回我们部门在烤肉店聚餐时,你和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请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乔嫣一落座便直奔主题。
海昊逸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乔嫣会向他打听那个男人。
“请一定要告诉我,这非常重要。”乔嫣追问,“那个男人和尉迟弘遭到枪击有关。”
“和枪击有关?”海昊逸震惊了,“他原来是你们公安局刑警队的人,叫秦彦,还是个小领导。”
这下轮到乔嫣吃惊了。“不瞒你说,我和尉迟弘曾经跟踪过你们,那是更早的时候,我们一路跟踪到了启运调查事务所,得知你们想要查找七年前的资料。”她换上了轻松的口吻,“我希望你能说实话,既然你即将成为公安人员的家属,应该也有义务协助我们调查。”
海昊逸笑了起来。“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我和秦彦的认识纯属偶然,他患上了癌症。”他把和秦彦相识,以及共同调查七年前案子的事对乔嫣说了。
“你们都调查到了什么?”乔嫣问。
“我们一开始都抱有很大的希望,但是真正行动起来才发现,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秦彦毕竟已经离开公安局七年,不是现职的警察,能力很有限。几名人质又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剩下一个下落不明。
我这边查到的一点情况,之前基本已经告诉尉迟弘了,当年海博天组织了一个抗癌药物项目的秘密研究,项目的代号叫 AC5,有五个人参与研究,其中包括尉迟璇。还有个最新情况,启运调查事务所的人员从瑞鑫制药有限公司的员工那里打探到,海博天的情妇、瑞鑫制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安燕妮七年前高薪聘请了美国芝加哥大学的一位教授到海都来担任公司的顾问,那位教授的英文名叫 George,虽然挂了公司顾问的头衔,但他从未在公司出现过,也没有人见过他,据说是在从事什么秘密研究。那个秘密研究,我觉得应该就是 AC5。”
走出咖啡厅,乔嫣有些精神恍惚,总觉得自己的神志不能集中,內心深处,激流暗涌。
尉迟弘正在秘密调查的,一定和AC5,和她的父亲 George有关。调查事务所的人都能打探到 George,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什么都瞒着他,是因为心虚吧?害怕她知道当年的真相,知道他朝着她的父亲开枪? 她已经想起来了,父亲中弹倒下时,在枪响之前,她看到尉迟弘双手握着一把枪,双目中暴射出冷厉的神芒,那样的神态、形象,化作灰她都能认得!
是他开的枪?为什么要开枪?几千几百个疑问在她的脑中交织膨胀,好似要将她的脑子生生撑裂开来。她真想冲到尉迟弘面前,大声质问他,怒喝他,可是,他现在伤成这样,她怎么忍心!
乔嫣回到病房时,李颙洵已经走了,又来了新的探望者,是钟恺和左岸。
“我让左岸到医院帮忙照顾,减轻你的负担。我请筱莜带孩子到家里来住几天,帮忙看着贝贝,她同意了。”钟恺满眼的光采,“让贝贝跟姨妈培养一下感情也好。”
钟恺赶着去上班,留下左岸,自己匆匆走了。
“看来梁筱莜的出现,让钟恺如沐春风啊。”乔嫣禁不住说。
“是啊,人逢喜事精神爽。”左岸也笑言,“贝贝的姨妈前两天到家里来做客,我从来没见钟先生笑得这么开心过,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让我想起诗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尉迟弘沉默地躺着,两眼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左岸大概意识到在背后议论主人不妥,也闭口不语了。
病房内有一阵子的沉寂,尉迟弘将眼光从天花板上调回来,打破了沉寂。“乔嫣,你刚才上哪儿去了?”
“我约了海昊逸,在咖啡厅聊了一会儿。”乔嫣并未隐瞒,“秦彦的事情,他都跟我说了。”
尉迟弘心中大大的一震,既然知道了秦彦的事情,聪明如乔嫣,必定能将许多零碎的片断串联起来了。他心中一团混乱,各种情绪纷至沓来,紧紧地压迫着他,半晌才勉强的开了口,喉中涩涩的: “你回局里去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工作。这里有左岸就行了。”
乔嫣的目光紧锁在尉迟弘的脸上,那眼里,哀哀切切,凄凄惶惶,诉说着内心几千几万种伤痛与不舍。她终是木然点了点头。“好,我晚上再来陪你。左岸,辛苦你了。”她现在心里乱得很, 必须好好冷静一下。
左岸忙说不辛苦,这是应该的。而尉迟弘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他牵动了一下嘴角,却讷讷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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