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推出“月神+镜先生”的套餐，要冒一定的风险，李察早就知道，他寄希望于在这样极其特殊的环境里，取得的效果。

    没想到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四五天了，意识空间的水池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他有些傻眼了，是信仰没有“反馈”回来，还是说，这么多人，都没有合格的信仰诞生？

    李察放出去蠕虫，在发起人的集会中认真观察，随后一声叹息。

    第一，阿尔忒弥斯在这里水土不服，第二，文化、传统和教育在每个人身上根深蒂固，第三，现在远不到走投无路的地步，特别是最近几天，物资投放又充裕了，很少见到抓人的箱车，弥漫在城市的紧张和重压有一定程度的缓解。

    这些都让传教的效果大打折扣。

    信仰不是喊几句口号、磕几个头就能建立的，得从心里相信和认同，人最难做到的就是欺骗自己。

    困难无比巨大，华夏更是地狱模式，话虽如此，李察也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

    只能慢慢来了，就是不知道人家给不给他这个时间。

    掌心的徽记快要圆满，有退路，倒不是特别担心。

    传教遇冷，他又改变了斗争的策略，尝试着将自己能够影响到人集中起来，抱团取暖，一方面，人员集中有助于传教洗脑，另一方面，也能减缓实验室建成的进度，制造一些障碍。

    “巫姐，真要搬家啊！？”

    “嗯，都搬，搬到嘉园小区，那边的空房很多，我们住在一起。”

    “这些东西怎么办？都不要了！？”

    “能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走的就留下……这里你负责一下，动作快点，天黑之前。”

    “你去那？”

    “小韩那边出了点状况。”

    巫丹急匆匆的出门，赶到手下一个骨干的聚集点。

    这是家快捷酒店，设施不错，听说要搬家，都有些不愿意，也不知是怎么说的，就起了争执，还动了手。

    巫丹赶到后抓紧时间协调，对那些实在不愿意搬的，也不强求，能动员多少就动员多少。

    安抚这一处，又匆匆赶到下一处聚集点。

    时至如今，抱团取暖已经是普遍的趋势，没人原意自己一个人住，有些胆小的，吃喝拉撒都在一起，一个房间挤十几个人是常有的事儿。

    再加上那些因为检疫而被抓走的，空无一人的大楼和小区到处都是，这时候也不分你的、我的、私有、共有了，秩序已经崩溃，法律没人来履行，富豪和乞丐一视同仁，公务人员没有人承认，反而成了要隐藏身份、避免成为迁怒对象的弱势群体。

    如此封锁显然超出了常理，最起码要有基本的秩序吧，维持一个封锁内的灾区政府，由他们出现组织和管理也不是多困难的事儿。

    可就是没有。

    巫丹一直忙乎到下午，总算将自己手下的十几个定居点动员起来，赶在傍晚之前，完成了搬迁。

    一共搬过来两千多人，空无一人的小区又重新热闹起来，人员集中的过程也是一次筛选，好处很快就出现了。

    晚上宣讲的气氛很不错，再没有人故意捣乱，很多事儿就是这样，要讲一个环境，大家都认真，都相信，自己就算有其他想法，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感染。

    宣讲到最后，自然是镜先生隆重出场，连带着月神阿尔忒弥斯作为私货，出现的画面自然是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正在建设的实验室是多么的诡异和邪恶，所有人都应该团结起来，在月神阿尔忒弥斯的祝福下，在镜先生的指引中，团结一心，冲破边墙，迎来真正的救赎和自由。

    “以月神阿尔忒弥斯之名！”

    结束的时候，气氛不错，巫丹趁机高呼。

    “以月神阿尔忒弥斯之名！”

    众人轰然响应。

    声浪一起，一股没有来由的暖风吹过，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原本一到晚上就让人心生阴寒的诡异氛围变淡了，所有人都精神一震，有种“即将康复”轻松。

    “赞美伟大的镜先生！”

    “赞美伟大的镜先生！”

    这次就没有刚才的效果了，人们只感觉心头一冷，好像有一道镜光在眼前闪过，下意识的种种想象中，所谓的镜先生有着很复杂的含义。

    远没有月神阿尔忒弥斯来的纯粹和直接。

    就算如此，李察也已经很满意了。

    聚集在一起，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意识空间里，虽没有信仰反馈过来，但掌心处的徽记却提前圆满了。

    这证明这番努力还是有效果的。

    ——只要有效果就行。

    第二天天一亮，嘉园小区的成功经验就在镜先生能影响的发起人中推广开来，搬迁继续进行，规模更是浩大十几倍。

    这样一来，动静就太大了。

    江青和坐在装甲车的驾驶室里，等待进一步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