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怎么病人越来越多了!?” 李察站在龟背上,望着沙丘那边的方向,隐约的哭声传来,有火光,还有人正往里面扔东西。 哈桑站在一边摇头,低声说:“有些沙盗也生病了。” “传染!?”李察回身看他,“是什么病!?” “热病!”哈桑小声解释:“快到绿洲了,你没觉得凉爽了一些?热病是常有的事儿,特别是这种时候。” 李察懂了,冷热交替引起的伤寒感冒嘛,自然会传染的。 在这样条件下,抵抗力差的可不就会往严重的方向发展,就是在地球,发展到肺炎也是常有的事儿,难怪他们如临大敌。 遂放下了担心。 回到车厢,他从床铺下翻出来一个小袋子,从中拿出了几盒子抗生素和感冒消炎的药,交给哈桑。 这种药盒少年牧师见识过,药效堪称神迹,前些天他就亲眼目睹,就这么一颗白白的小药丸,把一个病重垂死的人救了回来,第二天就康复了。 “你用这些药,去这样,这样……”李察在他耳边小声叮嘱,哈桑不断点头,神色肃穆。 等李察说完,少年小心的将药盒贴身收藏,跳下龟背,向沙丘那边去了。 李察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轻松,有了这么一个帮手,省了多少事儿? 不需要他出面,哈桑就在俘虏们中间活动起来,他会每一个人接触,观察他们,挑选适合的“感化”对象,绝不鲁莽,也绝不畏难。 每天晚上,都会向李察汇报这一天的工作心得,分析观察到的每一个人,不过几天,就秘密筛选出十几个符合条件的人。 眼看局面渐渐打开,传教工作真正的有了头绪和方向,自然对他越来越满意。 李察现在的样子还真不适合露面,就这么一头妖异的长发,每次揽镜自照他自己都会觉得诡异,就说看守的沙盗,每次看他就跟看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还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办呢。 李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犯愁,满头的青丝无风自动,妖异的漂浮起来少许。 好好的圆脸变成了瓜子脸,眼睛贼大,显得口鼻极其纤巧,皮肤莹白如玉。 一直不停的吃,反而瘦了许多,虽没有长高,但体形的变化巨大,四肢修长,十指芊芊…… 擦! 心烦意乱的扔下镜子,发了一会呆,等到了拔营。 一个人待着无聊,他就指挥着一缕头发去缠绕水杯,但试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成功。 发丝太多,感知太多太乱,只能笼统的让所有的发丝飘起和摇摆,不能做这样精细的动作。 这金手指有什么用!? 李察很是郁闷,他试过了,除了这些“神异”,就再没有出奇之处,意识空间明明有充沛的精神能量,却不能作用到外界。 除非融合魂力…… 就在这时,他感应到有人登上了龟背,神色一动,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费萨尔的样子。 要说这也是另一个神异之处,感知和直觉变得极其敏锐,还有哈桑曾经说过,待在自己身边会觉得莫名的安心。 费萨尔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有人抬着一口箱子。 李察避到了祈祷室,等只剩下他一个人后才出来。 “你看看吧,这些行不行。” 箱子敞开着,一片蓝、绿、红的反光耀眼,大大小小的宝石足足有一层,下面还有金光闪闪各类钱币、酒具、首饰和茶器等。 ——好,好,好多钱! 李察勉强维持着人设,表面不动声色的蹲下,拿起一块通红的宝石,放在眼前打量。 这不是鸡血石吗? 这样的品质,地球都已经绝种了吧? “五百人的刀剑、铠甲,这是样品!”,费萨尔展开一件沉甸甸的全身重铠、一柄弯刀、一面圆盾、一柄长剑,“我要最好的,就是你说的那种,既轻又……” “合金!” “对,用合金打造,不能次于那把铲子!” “没问题!” 蓝宝石,绿宝石,翡翠,呃……这鬼地方也有钻石? 可惜了,钻石水分太大,也不好脱手…… 估算这一箱子的价值,李察有些眩晕,别说五百人,就是五万人都比不上它的一个零头。 ——发财了,发财了。 “有些困难,但我尽力!”,他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费萨尔见他答应,有些激动的呼吸,右手捏紧,重重的点了点头,提醒他:“还有7天!” “我记得!” 徽记快要圆满了,归程就在不远,李察一点都不担心完不成交易。 回去后找个小厂子,分分钟的事儿。 等费萨尔离开,他再也压抑不住满心的喜悦,低声笑了起来。 老子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自由 的往返,嘿嘿! 箱子不大,但很重,一层宝石,一层金币,一层银币,有些个上面还沾着没擦拭干净的血…… 李察不高兴了。 ——搞什么,真是败兴! 这时队伍启程了,龟甲兽稳稳的站了起来,开始缓慢的移动。 目的地即将抵达,还有一天半的行程,沙漠也有了变化,再不是一成不变的沙丘,能零星的看到植被了。 哈桑兴冲冲的回来,说一切顺利。 他见李察身后的箱子,问,这是什么? 李察咳嗽一声,说:“费萨尔的献金!” 少年牧师噢了一声。 “正好你回来了,来帮帮忙!” 李察索性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让哈桑帮忙清理。 “这些该死的小偷、强盗!” 哈桑咬牙切齿的帮忙,刚清理了一些,动作突然一顿。 李察擦拭着一盏金杯,见他半天不动,问:“怎么了?” 哈桑颤抖起来,从财宝中拿起一件镶嵌着蓝宝石的项链,“这是我安大的遗物!” 李察尴尬了。 不等他说什么,少年牧师一抹眼泪,问:“这些都是教产对吗?” 李察能说不是么? 只能点头。 哈桑将项链擦拭干净,一言不发的扔了回去,又埋头干了起来。 李察:…… 该死,本来问心无愧的,怎么就变了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