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被人崇敬的感觉是这个样子的啊！ 李察带着满身的荧光站在高台上，双臂举起，孔雀开屏般的发丝每一根都像是充满了能量，它们相互排斥，在排斥中做着某种复杂到极点的运动，不类人，类神！ 这股毫无保留的勃发还在持续中，排斥力让他离地三尺悬浮，意识空间那片小小的洼地正在消耗和蒸发，没有进入他的意识核心，而是被淡银色的泥土获取。 但他现在已经察觉不到这些变化了，此时他迷醉、舒服、膨胀在这万众瞩目的敬畏和膜拜中，并为之深深的颤栗。 万众瞩目这个词是个书面语，以往读到这个词的时候，往往一眼而过，此刻却深刻的理会它所蕴含的意义。 ——我喜欢这种感觉！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华丽的出场仪式持续了数分钟，最炙热的那股浪头过去，哈桑在身边小声的提醒：“神使！？” 李察这才醒来，面对数万只满含希望和敬畏的眼睛，说道：“我带来了主的福音！” 人潮寂静了一瞬，随后“轰！”的一声炸开。 炙热的情绪如有实质，形成了一道看不到的浪潮，差点将他推的一个踉跄。 ——这就是情绪的力量！ 情绪是精神的表象，精神是意识的产物，意识是灵魂的“呼吸”！ 那么信仰又是什么！？ 以往对它的认识和定义有了深深的怀疑。 “主说：月光如银，至纯、至美、至高、至大，一切污秽的东西都会被净化，一切迷茫的灵魂都会被救赎！” 这就是代神立言了。 地球的宗教在几千年间玩烂了东西。 只是可惜，《月神经》并没有完成，还没来得及掺杂多少自己的私货！ 话说，这算不算挖女神的墙角！？ 这个想法让李察为之惊悚，连忙将这个亵渎的念头抛开，继续喊道：“瘟疫将在一个月内被消灭，吾主的羔羊都能得到救赎！” 言下之意，不信教、不皈依月神，那就自求多福吧。 “万岁！” “我们得救了！” “我，救救我，我快死了！” “我的孩子，神使大人，请看看我的孩子……” “赞美吾主，您仁慈、怜悯，您博爱、严厉，您是月亮，您是滋润万物的母亲……” “月神至大，唯一……” “能显圣才是真神，以前我们都被骗了……” …… 这时，李察也冷静下来，察觉到形势一片大好中还掺杂着许多“不和谐”的部分！ 母亲，月神阿尔忒弥斯是处女神，跟母亲有什么关系？ 还有，怎么又转到一神论的方向去了，走极端是很危险的。 “吾主，圣名：阿尔忒弥斯，月之神，自然与狩猎之主，执掌新生、丰产、治愈、战争之权柄，童贞的代表，未婚女性的守护者……” 哈桑手下的牧师们马上进行引导，及时的制止了“借题发挥”的现象进一步发生，也将“情绪趋同”至一个顶点的趋势生生打断。 李察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有所明悟。 看他们，有胖有瘦、有高又矮，有怯懦有勇敢，有忘我也有滥以充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每个人对阿尔忒弥斯都有自己的想象，要想将之统一到一块，何其困难。 在这个方面，一神论虽然极端，却有着巨大的包容性，多神论虽以包容性著称，却有着先天上的局限。 以月亮为像徽，就只能锁定在月亮上，月亮之上的呢，月亮之外的又怎么办！？ 所以，在宗教气氛浓烈的地区和人群，多神论滑向一神论是个必然？ “神使！？” “嗯，继续吧，按我们商量的来！” 哈桑点头答应，手下的数十个牧师开始将人群区分开来，病人和健康的人分开，青壮年男子和老弱妇孺也分别的组织着。 现场变得混乱。 李察也完成了华丽的登场，消失在台前。 以月神的名义，大清洁、大扫除开始了，烧水、消毒、隔离，灭杀老鼠、昆虫、苍蝇，阻断一切传染途径，这一切都以宗教仪式的面目在进行。 “神使！” “先知！” “呜呜，圣灵……” 李察没有片刻的休息，他异常亢奋的投入到“防疫”的第一线，走到那里，那里就跪伏了一地，人们不能自己，激动的轻吻他漂过泥地。 “苦难终会过去的。” “这是主对你们的考验！” “祝福你，你是个伟大的母亲……” “孩子，让我看看，唉，你受苦了，来，将圣水喝了，明天你就能恢复健康。” “好，好，大家都起来吧，仁慈的是吾主，我只是个卑微的仆人而已！” 一万多人聚集在 医馆的塔楼周围，还不断的有人从外面逃进来，城市的另一边，本土势力也为之动摇，在眼见神迹、类神的神使和能消灭瘟疫的圣水不断出现后。 一天过去，夜晚形势进一步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月亮出现后，人们自发的对它膜拜，喃喃的激动之音掺杂着饮泣，就算是还有人死去，也没有人怀疑……又或者，在巨大的“情绪趋同”之下，化为了一滴水而己。 合格的信徒在不断增加，意识空间的那片小水洼也在扩大，变异还在深入，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脚踏实地”了，漂浮，漂浮着无比拉风的前进。 哈哈…… 这样的情景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不过瘟疫还是要扼住的。 不求根除，至少要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我爱瘟疫！ …… 等不知疲倦的工作告一段落，李察回到医馆二楼的那个房间，发现柜子后的穿越门已经消失了。 掌心处的徽记变成了一轮半月。 很好！ 还是有阴晴圆缺，但圆满的速度正在被加快。 短暂的休息片刻，又投入到这激情满满的工作中。 哈桑也只能给他打打下手。 这位单纯的少年没有觉察到威望和权柄正在流逝，心甘情愿的为他奔走、背书，将得力的手下、发掘的人才引荐到李察面前。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神使，神药用完了！” 抗疫的第三天，第一次穿越带来的药品储备终于用完。 “那就用神术吧！” 李察给出了早就想好了的答案。 根除瘟疫！？ 不！ 只要有效果就行。 有人死，有人活，显出差别，才能鞭策督促人们不断“上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