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班地铁，车厢里的乘客不多，李察独坐在一排长椅上，随着车厢的微微颤动，有些昏昏欲睡。 连续加了两天的班，累的快要吐血，蓬头垢面的，一身的味儿，左近的人都不愿意坐在他身边。 快要睡着了功夫，有个人来到他的近前，李察闻到了一股很清新的味道，就好像栀子水和茉莉花调和的那种带点微微刺激的淡香，又好像清晨推开窗户吸到的第一口混合着花粉味儿的凉风…… 他想看看这人是谁，粘在一起的眼皮挣扎了几下，还是放弃了。 又过了一会，一个很软、很萌的声音突然说：“你好，能帮忙做个问卷调查吗！？” 不知为何，潮水般的困意就这样退潮了，李察有些迷糊的抬起头，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呃！？” 这是个好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黑亮的直发披散在肩头，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穿着一双齐膝的白色的长筒袜，脚上是一双可爱的暗红色小皮靴…… “我！？”他指了指自己。 少女微微鞠躬，很是恳切的说：“是的，请帮帮忙好吗！？” 李察精神抖擞的调整好了坐姿，微笑着说道：“可以……什么调查？” “请看一下，很重要很重要的调查。”少女递过来一张纸和一支笔。 上面只有一个问题： 【问卷调查一：你认为，信仰是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少女。 “有问题吗！？” “呃……没有。” “那就拜托了！” 问题有些奇怪，却不是让李察诧异的原因，而是因为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好像，就好像眼前这一幕好像经历过了似的……他摇了摇头，这么漂亮的妹子，如果之前有过交集，是不可能忘记的。 “信仰是心灵上寄托也是精神上的交换……” 李察用自己的公文包垫着，作为一个金牌讲师，知识面要广，天南地北都要有所涉猎，这样的问题还难不倒他。 “对普通的信众而言，在信仰中获得的最重要的体验是某种心灵上的藉慰，让他们能够忽略、减轻和忍受在现实中遭遇的困顿、迷茫和苦难，活的更加轻松、有希望、坚强和有韧性……” 李察停下笔，把问卷交了回去，又看着对方手里的纸，笑着问：“还有问卷调查二对吧？” “啊，真是太感谢了！”少女又递过来第二张纸。 【问卷调查二：你认为，在当今的社会环境中，还有没有可能，从无到有的建立一个全新的、被广泛接受的信仰？】 “几乎没有可能”李察不加思索的写道：“当今社会，留在人们精神上的空白已经很少很少了，作为交换，宗教能给与信众的，只剩下文化方面认同和意识形态方面归属……除非出现巨大的灾难和倒退。” 少女的眉头微蹙。 李察微微一笑，要来第三张纸。 【问卷调查三：你认为，如果神话故事中某位神明苏醒，会发生什么？】 看着这个问题，那诡异的熟悉感又来了。 好像经历过，那里遇到过似的…… 李察突然有些头疼，太阳穴有根神经开始突突的跳，他觉得有些不对，可全部的精神都被这个问题所占据，无瑕分神。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被抓起来切片研究。第二种，末日审判的预言变为现实。” 少女看了他写的回答，问：“就不能彼此接受，和平相处吗？” “因为傲慢和偏见！” “傲慢和偏见……”少女仔细品味他的话。 “还有吗？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 “啊……请在坚持一下。”少女连忙将第四张纸塞给他。 【问卷调查四：你是否愿意皈依……】 李察的脑子轰的一下，皈依，皈依……你是否愿意皈依……一遍遍一声声，宛如洪钟大吕的声音一下子敲开了意识上的迷雾，看到隐藏在迷雾背后的东西。 他想起来了。 去年年末，自己好像是去了那个地方旅游，又出了什么事故，从那以后，就经常做一个重复的梦，梦里，有人问他很多问题，还问他是否愿意皈依，但每次都被他拒绝，醒来后又将这个梦忘记……几个月来，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在做梦！ 【问卷调查四：你是否愿意皈依月神：阿尔忒弥斯？】 “我……”李察的嗓子有些干，头顶冒着虚汗，有些瞠目结舌。 阿尔忒弥斯……阿尔忒弥斯神庙！ 啊，那次旅游自己去了阿尔忒弥斯神庙，好像在神庙里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记忆，这少女是谁，为什么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 在惊涛骇浪般的头脑风暴中，李察的笔尖有些颤抖的写下了后面的字——不愿意。 写完后如释重负，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应该醒了。 但这次并没有！ 少女还站在身前，秀眉紧蹙，有些无奈，很不赞同的样子，说：“真是固执啊……那就只剩下最后两项了。” 【问卷调查五：你是否愿意接受月神阿尔忒弥斯的雇用，作为传教士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报酬是权利、名誉、财富和力量中的任意一项。】 雇用？ 这个词大大的降低了他的警惕心。 警惕心一去，其他杂念就浮现出来，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遭遇多么离奇的事儿。 李察开始激动，开始放飞思绪，想到了很多很多……最后，所有的念头都沉淀成了一个——野心！ 不能四个都要么？ “力量是什么！？”他问。 “可以是神恩，也可以是……一种可以成长的天赋，就好像你理解的异能，二选一。” “那我愿意！”李察马上做出了选择，“我选力量……呃，异能！” “你还真是个很实际的人啊！”少女感叹道，“不过，难度也相应的增加了。” 【问卷调查六：即将被派遣到陌生的世界传教，你需要那些方面的支持？】 “我需要……”李察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少女，“我需要自由的往返两个世界的便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