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只想和师祖he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口中的血腥味讓她頭腦格外清醒,回頭看了一眼側殿裡沒有大的動靜, 確認衡蕪沒有被吵醒後,余溪從地上站起來, 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跡。
  自從修了魔道, 受傷就成了很平凡的事, 不管她傷的多重, 只要還有那麽一絲元神足以凝聚魔氣, 都能恢復個七七八八。
  一邊運氣療傷,騰空飛起,抬手便將魔宮後院落中的問情召到了手中。
  來者不善, 只怕免不了一場大戰。
  視線之中,清元宗的人衝下結界來,徑直朝著人口聚集最多的三層蜂擁而去, 衝在最前頭的弟子已經與她調去三層的武官打鬥開來。
  余溪俯衝下去, 抬手分開了對打了幾人, 擋在自己人前面,攔住了來勢洶洶的正道眾人。
  不理會距離自己最近的清元宗弟子, 他負劍到背後, 抬高了聲調,對人群之中的蒼華道:“宗主擅自闖入我萬魔窟, 不知有何貴乾?”
  數月不見, 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少女褪去了稚氣, 一身粉衣裙邊染紅, 雙眸堅定, 強大的氣場逼迫眾人與她拉開距離, 一時不得近身。
  看到眼前早已不同尋常的“余溪”,蒼華怒目圓睜,心中猜想一一驗證。
  來到殿門外,打做一團的魔道與正道與他相隔不遠。
  清元宗的人怎麽會在這兒?
  蒼華嚴肅道:“封印被毀,萬魔窟混亂失序,為免魔物逃竄,魔氣泄露,自當由正道接手管治。”
  驚慌之下,衡蕪從床上下來,拖著虛弱的身子往殿門外去,身體沒有力氣,腳下像踩著棉花,步伐虛浮,走兩三步便要扶一下牆穩住身形。
  余溪本也沒指望他們能用平等的姿態與自己對話,正色道:“凡我治下百姓,並無作亂之心,隻想謀一條活路罷了。況且,本尊也不需要正道替本尊管治此地,宗主還是請回吧。”
  聽完了這些自以為是的指責,余溪也不遮掩,抱起手臂反駁:“本尊與衡蕪君早已結成道侶,不帶他離開清元宗,難道任由你們將他碎魂祭天嗎?”
  對於少女提出的問題,無人應答。
  想要插手管治,該派人來探查情況為先,像這般帶一幫弟子無故闖入,仿佛要在萬魔窟大開殺戒一般,讓人如何相信他所說的“管治”不是斬草除根、殺人滅口。
  衡蕪心生怒意,運氣要去助她,奈何散神丹對元神的消耗極大,他數次調動魔氣都沒能成功,反叫身體的虛弱更加嚴重。
  宗主已動,清元宗眾人緊跟著衝下來,余溪迎戰上去,她身後的眾多護衛武官也一同前來對抗入侵者。
  “不知宗主所說的混亂失序該是何景象?”余溪冷笑一聲。
  如今的萬魔窟,最為混亂的景象,應該就是她眼前這幫闖入者。
  在場的長老與諸多弟子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這番話,面色震驚。
  余溪冷眼看著他們的反應,心中不屑的一哼。
  定是她說謊謠傳!
  師祖即便渡劫失敗、走火入魔,也從未有過主動害人傷人之舉,人的本性極難更改,幾百年都未動過情//欲,即便神智盡失與她成為道侶,也一定是她趁人之危。
  當初蒼華帶頭要殺死衡蕪時,沒見有多少人出來反對,如今她只是說了句結成道侶的事實,他們的反應卻如此激烈。
  清元宗眾人低頭注視下方建築過半的平地上上下圍著幾圈護衛,大部分百姓都藏在屋裡,甚至露出來偷看的表情都帶著畏懼。
  “逆徒,修得猖狂!”蒼華舉劍殺來。
  視線幾經輾轉,很快找到了那抹獨樹一幟的粉色,少女正在被幾人圍攻,那些人他也熟悉的很,四位長老已經讓她難以招架,蒼華招招殺意,更叫她身上添了幾道傷痕。
  眾人不信她,紛紛出言駁斥。
  余溪也分毫不讓,“本尊是萬魔窟之主,有本尊在此,而等休想擅自干涉萬魔窟。”
  聲音鑽進宮殿中,睡在軟榻上的美人眉頭顰蹙,被嘈雜聲吵醒,疲憊地睜開眼睛,懵懂地從軟榻上坐起來。
  余溪不理會他們的非議,強裝客氣地問:“那宗主與諸位長老到此,就只是為了懲處本尊救下衡蕪君的罪過?”
  蒼華開口呵斥:“逆徒,你潛入清元宗,挾持衡蕪真君,犯上作亂,罪大惡極,如今還有何顏面在本座面前說話。”
  結成道侶?
  說白了,看重清元宗與自己的名聲是真,至於衡蕪的死活,他們才不會關心。
  兵器交錯、陣法符咒,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雜亂無章。
  怎麽都無法想象那個清風霽月、不染纖塵的師祖,會與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結為道侶。
  半空中頓時陷入混亂。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事關天下大利,由不得你拒絕。”蒼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
  蒼華更是怒道:“你這逆徒,羞辱衡蕪真君,實乃大逆不道。”
  環顧殿中,不見一人。他稍微晃了晃腦袋,從昏沉中找回了些許意識,才反應過來,剛才還陪在自己身邊的少女,如今不見了人影。
  是來抓他,還是來殺余溪……
  這是什麽自作多情的理由,實在滑天下之大稽。
  他還未動,混戰之中的蒼華瞬間捕捉到下方不遠處一抹白色的身影。
  曾經的清元宗外門弟子,如今與魔修站在同一邊。蒼華越想越覺得憤懣,如果當時師尊相信他,而非偏心這個吃裡扒外的禍害,也不會落到如今正道與魔道刀兵相見的地步。
  聽罷,余溪差點笑出聲來。
  幾乎沒有猶豫,他丟下負隅頑抗的少女,徑直衝向衡蕪,劍鋒所指,是他腹下丹田。
  早知此人身有魔物血脈,遲早會成為禍害,如今果然應驗。
  窗外傳進來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打開窗戶去看,外頭已然打成了一片。
  來人速度太快,衡蕪倒退半步,面露驚色。
  緊急關頭,一青色身影擋在身前,長劍抵住男人刺來的劍風,發出刺耳的聲響。
  “師尊不要!”姬雲意擋在衡蕪身前。
  “你怎會在這兒?”看清阻攔自己的人,蒼華怒氣更盛,呵斥她,“無令私自出山,你是嫌自己關的緊閉還不夠長是嗎?”
  姬雲意不露懼色,“弟子絕不能讓師尊一錯再錯。”
  “修要攔我!”蒼華不管不顧,與姬雲意打鬥起來。
  他不允許清元宗留下這樣一個汙點,走火入魔也好,與徒孫結成道侶也好,既然他與師尊走上了不同的路,那就別怪他狠下心來,斬盡殺絕。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衡蕪已經站在了魔道一邊。他身為清元宗主,怎麽能允許自己的師尊背叛正道。
  如今就連姬雲意也魔怔了。
  不要緊,都不要緊。
  只要鏟除掉這世間的魔物,殺盡魔修,那時天地清明,無惡無罪,就能向世人證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心中毫無動搖,對姬雲意出手也不再留情,打斷了她一邊胳膊和一條腿,看她倒在地上,眼中冷漠著連一絲憐憫都沒有。
  握著劍向衡蕪面前逼近,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快速的奔跑聲。
  陌生的聲響本不該叫他分心,但越來越靠近的氣息卻讓他感到心中一陣空洞,像是心臟被攥緊,痛得他不得不放慢腳步,抬手捂住了心口。
  循著聲音看過去,跑進視線中的是個少年,那眉眼,那長相,與他少年時一模一樣!
  少年眼神中的澄澈與乖巧,卻是他從沒有過的。
  蒼華瞬間反應過來少年的身份,對他不屑一顧,舉劍刺向衡蕪。
  墨玉飛身撲過來,手掌還未碰到劍身,蒼華的劍因為認主而被迫移開,旋轉著飛向天空,落下來扎進了土中。
  “不許傷害爹爹!”墨玉抱住衡蕪即將倒下去的身子,目光凶狠地瞪著眼前的“壞人”。
    “你竟然還活著……”
  不但活著,還修成了人形,還叫衡蕪為爹爹,還膽大包天的阻攔他。
  蒼華攥緊了拳頭,“有沒有活到現在就該找個地方躲起來,還真是長了膽子,竟然敢攔我!”說著就揮掌對他打過去。
  靈氣還未碰到少年的身軀便向四周散開了,二人本是一體,他的攻擊無法傷到少年分毫。
  墨玉瞪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同生一體的人,心中滿是失望。
  他追著突然被召喚走的問情來到這裡,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就看到了這個人要殺害衡蕪,甚至打傷了姬雲意。
  他那麽喜歡,喜歡到不敢接近的女子,卻被這個冷血的人如此傷害踐踏。
  墨玉怒道:“你沒有資格對我大呼小叫,我不會讓你傷害爹爹的!”
  又一次從他口中聽到“爹爹”這兩個字,蒼華被他激怒,罵道:“你這個蠢貨,我才是你的主人,你為什麽要認他做父親……”
  “是你拋棄了我,現在又來問這些做什麽。”墨玉生氣地抓起地上的石子,朝他打過去。
  蒼華對少年無可奈何。
  這世間任何人不順他的意,他都有力量扭轉,偏偏是這個自己分出去的邪念生成的魔物不受他的控制。
  “不過是隻魔物。”蒼華惡狠狠地念著,施術要將少年吸收回身體中。
  墨玉抗拒他的術法,抬手抵擋,瞬間就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兩人分割開,無論蒼華如何強勢也無法對他形成壓迫。
  少年眼眸含淚,看著一旁昏死過去的姬雲意,又看看身邊虛弱的雙眼無神的衡蕪。
  對面前的男人咬牙恨齒道:“我不要回到你身體裡去,你傷害了兩個我最珍惜的人,我絕不會原諒你!”
  兩人對峙,誰都無法傷到對方。
  局面僵持之時,余溪終於從四個長老的包圍中衝出身來,一刻不停,催動劍身打向蒼華。
  利劍貫穿男人的胸腹,鮮血隨著劍身噴出來,濺在了少年身上。
  蒼華後知後覺,捂住腹部的傷口,一時痛的快要失去知覺,半跪在地上,硬撐著不肯倒下去。
  彌漫在空中的血腥氣縈繞在衡蕪身邊。
  他迷蒙的看著眼前的景象,親傳弟子要殺他滅口,道侶又在少年面前“殺”了他的弟子,更遠處,殺戮不停,爭鬥不止。
  他所堅守的正道並非如此,萬魔窟中的魔修並未傷人,前來的清元宗弟子也只是遵從師命。
  都是無辜的人,為何要互相殘殺。
  人性如此,排除異己,爭名奪利,拜高踩低。爭鬥到如今,是非對錯已經不重要,每個人都隻想著你死我活,為求一己之私,棄大義於不顧。
  世道如此……
  他閉上眼睛,錯身從余溪身邊飛過,來到混亂的正中心,凝聚起所有的修為,向外釋放。
  如同一輪血月,暗紅色的魔氣鋒利暗沉,觸碰到他的氣息的人瞬間失去意識,從高空墜落下去,死一般的寂靜中,混亂總算停歇下來。
  衡蕪懸浮在半空,身體無力的垂下來,七竅流血,慘白的面容更顯病態。
  “衡蕪!”余溪禦劍飛過去,接住了美人搖搖欲墜的身子。
  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隻把人帶回大殿中,看他雙目無神,怎麽呼喊他都沒有反應,心弦逐漸緊繃。
  慌亂之中,握住他的掌心去查看他的空間,心跳卻亂如擂鼓,怎麽也靜不下心來。
  怎麽辦……
  她不懂治愈,更不知他現在是什麽狀態,下意識要去喊儲良,卻反應過來儲良此刻還在二三層上。
  著急之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回頭看去,是墨玉扶著瘸了半條腿的姬雲意走了進來,後者忍著斷手斷腿的疼痛,眉頭深皺,仍舊堅持著來到她身邊,坐下`身,給衡蕪把了一下脈。
  “他怎麽樣?”余溪急紅了眼。
  “師祖元神盡毀,只怕是……”姬雲意放下他的手,抬起頭來寬慰她說,“我並不精通醫術,或許請幾位醫修來看,應當還有轉機。”
  “請醫修……我這就去。”余溪呢喃著,抱起衡蕪往側殿去。
  回來見姬雲意行動不便,又把她抱起來送進側殿,墨玉在她身後小跑著跟來,一雙明亮的眼睛始終盯在姬雲意身上。
  將三人安放好,余溪在側殿中下了一個比較小的結界,范圍越小,保護力就越強。
  “你們先在這待著,我很快就回來。”她一刻不停,握著問情就往外走。
  姬雲意見她神色匆匆,關心著問一句:“蝕骨海上還有諸多弟子把守,千萬當心啊!”
  余溪來不及答她,抬了一下手,便當是回應。
  走出殿門時,跪在門外的蒼華已經不見了,地上只剩一灘粘稠的血跡。
  腳步從血液上踏過,仰頭便見清元宗弟子恢復了神志,正在向蝕骨海外逃去。
  “尊上。”儲良出現在她身邊。
  余溪吩咐他,“救治傷員,若抓到外來者,暫時關押起來,絕不可傷及其性命。此戰他們大傷元氣,短時間應該不會再來侵擾。”
  “屬下明白。”
  “我要出去一趟,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全權處理萬魔窟中的事宜。”余溪一邊擦著劍柄上的血跡,一邊叮囑他,“側殿中有一位姑娘是我的客人,不可慢待她。”
  “是,屬下記住了。”
  吩咐完後,余溪禦劍飛起,向上進入蝕骨海中。
  瘴氣又深又厚,半途見到不少靈力不足而迷失在瘴氣中的修士,因為吸入過多的瘴氣而陷入昏迷,她撇了撇眼,抬了抬手指順道牽上了他們。
  從蝕骨海上方冒頭,迎面便看到十幾位修士組成了大陣,人群後方是重傷的蒼華和幾位靈力大減的長老。
  余溪徑直朝著陣法的方向走過去。
  “魔物不許靠近,快快退回萬魔窟。”迎面傳來的聲響洪亮巨大,震得她耳朵疼。
  余溪歎了一口氣,將手中帶出的十幾個昏迷的修士朝著陣法扔過去。
  回話道:“宗主自己帶出來的弟子,難道就不管他們死活了嗎?”
  言畢,不遠處的修士們鴉雀無聲,隻隱約看到後面走出人來將她扔過去的十幾個人挨個兒抬去了後頭。
  少女渾身散發著令人不安的邪魔氣息,不斷朝眾人前逼近。
  “封印已解,此乃天意!從今往後,本尊統管萬魔窟與正道秋毫不犯,如若爾等再來侵擾,自毀太平,就別怪本尊劍下無情!”
  余溪說完這些,時間拖著,身上的傷也好了個大概。
  真要動手,她絕不會落下風。
  隔著巨大的陣法,隱約看到幾個長老似乎在和蒼華爭論什麽,蒼華失血過多,無力再辯,不悅的扭過頭去。
  幾個人聽了長老的傳話,微有猶豫,最後收起了術法。
  陣法消失,最後一層阻攔也不複存在,余溪迅速繞過眾人,前往世間尋找醫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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