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只想和师祖he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隱約聽到她的耳語,衡蕪有些疑惑, 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
  摟住身前的腰身,在她身前抬頭, 一雙魅惑的血眸水汪汪的仰視著她, 癡癡道:“你來陪我, 是不是外頭的事都做完了?”
  “嗯。”余溪點頭, 一手搭在他肩膀上, 一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髮。
  低頭看他側臉上蔓延著或明或暗的魔紋,纏繞出朵朵妖媚的花,如染血的玫瑰跌進了冰涼的雪地中。
  他的肌膚本就白皙, 被魔紋映襯著更顯蒼白,似乎渾身的血氣都被魔紋吸幹了,看上去那樣清瘦單薄, 指尖不經意碰到的肌膚都是微涼的。
  “好冷啊。”美人眯起雙眼, 無意識的呢喃。
  余溪忙幫他把衣服攏緊了些, 手掌貼到他脖頸兩側,為他暖一暖身。
  現今他就要成魔的症狀已經很明顯了, 她不能袖手旁觀, 得做點什麽才行。
  她絕對不允許衡蕪到那種鬼地方去。
  “阿蕪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她輕緩的語氣撫慰著他的心弦,衝淡了那些極端的瘋狂。
  美人的眼中情緒複雜,余溪沒有多想,直接抬起手掌,左手並成兩指,在右手手掌上劃了一下,掌心頓時出現一道淺淺的傷痕,緩緩洇出血絲來。
  那他堅持的這些時日又有什麽意義?
  不如早做決斷,不如……
  如此大的反應讓余溪有些手足無措,握著藥瓶,愣在了原地。
  “不管是什麽樣子,你就是你。”
  老魔尊能熬幾百年不成魔,憑什麽她的阿蕪就不行。
  美人抬起臉來深深的望向她,幾乎是要將她的身影刻在眼底,眸中水光瀲灩,楚楚可憐的神色透著些許絕望。
  看著她的臉,聲音沙啞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很奇怪,是不是厭棄我這個樣子。”
  她說過,她是為了他才回來的,那就只能……就只能先殺了她,再自殺……
  左思右想,忽然想起先前先前姬雲意送的丹藥還剩下一些, 或許能助他暫時壓一下魔性。
  溫柔的擁抱著美人顫唞的身軀,良久,他緊繃的心弦才微有松動,痛苦道:“余溪,我好害怕。”
  她從乾坤袋中掏出藥瓶來, 倒了兩顆丹藥到手心裡, 輕聲哄他說:“阿蕪, 先吃兩顆藥吧, 能讓你暫時清醒一些。”
  說到最後,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他本能的依戀她的體貼愛意,低語問:“你不討厭我現在這幅樣子嗎?”
  以他現在的修為,恐怕死都無法死的徹底,留一抹孤魂,遊蕩在世間,最後死在某個陰暗的角落。
  像是擔心她的這份熱忱持續不了多久,疑心她此刻的和顏悅色只是在掩飾內裡對他成魔的厭惡,更是害怕,怕此刻的忠貞無二,終究會被魔性的躁動和現實的困難消磨殆盡。
  “嗯?”余溪轉臉看他。
  站直了身子,低頭看他眼中深深的懷疑——
  她拉起他的左手,也在他手上畫了一下,劃了口子的手掌去握緊了他受傷的手心,傷口相對,兩人的血液在掌心融合。
  往事不可追,再愧疚也無法改變。
  害怕說出這句話又會惹他多想,余溪只能咽回了肚子裡。
  把人推開後,衡蕪瞬間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拉的太遠,那些混亂的思緒又從耳朵裡鑽了進來,攪得他的頭腦一團亂。
  她知道,衡蕪只是生病了,被魔氣侵蝕才顯現出這許多不同以往的模樣,他自己也很痛苦,很掙扎,自己絕不能在這時候讓他敏//感的心思更加受傷。
  他難受的捂住半張臉,低吟道:“我沒有不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不要不相信我……我知道我是入了魔,但我們不是道侶嗎,你為什麽不相信我能壓製住魔性,反而要對我有戒心呢。”
  她一定會治好他,助他壓製魔性。
  說到底還是她私心作怪,非要留在他身邊,明明不想耽誤他的前程,卻還是影響到了他,斷送了他的成仙路,叫他落到如今這幅模樣。
  可他還舍不下那一絲貪念,竟然期盼著她能回來。
  是啊,他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厭惡那些心底橫生出來的雜念,更討厭現在這個易怒敏//感、暴戾多疑的自己。
  聽他說起心結,余溪倍感愧疚。
  “我為什麽要吃這些!”衡蕪臉色突變, 推開了她,抬手打掉了她手上的丹藥。
  她很擔心他的身體。
  他早就該死去,早在入魔的那一刻,他就不該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余溪信心滿滿,她一定能找到方法,留他在這人世間。
  語氣起初還有些鎮定,漸漸的,情緒越發激動,到最後甚至變成了質問。
  余溪說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眉眼中透著掩不住的憂慮。
  余溪偽裝起情緒,陽光道:“咱們好不容易才定居下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就算要談生死,那也得是幾百年之後的事了。”
  頭腦被瘋狂的思緒糾纏,將他拽入深淵,迷茫間,一具柔軟的身軀俯下來,雙臂圈住了他的肩膀,靈動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可她回來了,他們在一起了,又能怎樣,他終究是入了魔道,就算硬要保住性命,成了魔,他便會墮入魔界,依舊與她兩界相隔。
  這一刻,他們親密無間的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美人淚眼婆娑,迷茫的望著她,神情飄忽:“我失去了自己堅守的一切,早已經沒有了活在這世上的意義,如果連你都拋棄我,那我還能去哪兒呢。”
  心中生出一個個極端的想法,自盡,但那會留她一人孤獨留在這裡。
  少女平靜和緩的空間如同一汪廣闊草原上中的湖水,迸發出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對明天永遠充滿希望,毫不吝惜給他的愛意,洶湧如潮水,熱烈如焰火。
  衡蕪看著她的眼睛流露出的笑意,一如往常,心緒漸漸平複下來。
  余溪微笑著說:“我以我的靈魂向你起誓,此生,唯有生死才能將我們分離,就算死了投胎到下輩子,我也一定會找到你。”
  她愛衡蕪,不需要理由。
  因為衡蕪就是衡蕪,只要他存在在那裡,她就愛他。
  “余溪……”美人呢喃著,眼眶又蓄滿了淚水。
  她低下頭去親親他的眼睛,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衡蕪閉上眼睛。
  黃昏時分,床榻間雪白的身軀蜷縮在少女身側,像隻八爪魚將她纏得嚴嚴實實。
  余溪睜開眼睛,看身側人昏昏沉沉的睡著,眼角還帶著未消的紅色和未乾的淚痕,她憐惜地吻了吻他的額頭。
  她沒有大動作,側躺在床上,看了一眼自己掌心淡淡的傷疤。
  他的身體有點冷,親熱了一番也暖不起來,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依舊很避諱談及成魔之事,固執又脆弱,怎麽看都像是人之將死的征兆。
  呸呸呸,不能想這些不吉利的。
  把手伸到被下,沿著美人身體的輪廓找到他的手,握住他的手掌,趁他還在深眠,借機查看他的空間。
  稍微專注意識,再睜眼便朦朧地看到衡蕪空間之中的景象。
  一片死寂的海。
  沒有一絲風,聽不到一點聲響,安靜到令人害怕。
  天空灰暗著,海面也倒映著灰暗的色彩,呈現出灰暗的深藍色,幽深寧靜,卻不知這海面之下隱藏著怎樣的深淵。
  ——
  幾天后,余溪抽了一個短暫的間隙,從魔宮下到第三層,探察一下第三層的重建進度,順道散散心。
  經過一段時間的重建,第三層的建築已經完成了一個大致的輪廓,百姓們沉寂壓抑了多年,如今見了光又換到了新的環境,臉上的陰霾少了許多,多了些對明天的期待與向往。
  一路穿過小鎮,余溪走到了第三層的邊緣,低頭向下是血紅色的極樂天,抬頭向上是鎮壓在蝕骨海下的封印。
  萬魔窟就像是一個裝滿了汙穢的大洞,魔氣出不去,靈氣也進不來。
  魔修和魔物死去,又會化成血水流進極樂天中,導致這裡的魔氣濃度不斷升高。
  似乎是因為老魔尊的死,洞窟中的魔氣濃度又上升了不少。
  魔氣會滋生魔氣,汙濁永不消除,死亡的陰霾遲早會卷土重來。
  像是走了一步死棋,找不到破局之法。
  她只能盡力讓生活在這裡的人少些戾氣,人心變得好了,對魔氣的侵蝕至少能多些抵抗。
  衡蕪……一想到他顯露出魔性時脆弱又敏//感的樣子,她的心裡便一陣抽痛。
  他那麽痛苦,自己能為他做的卻少之又少。
  “尊上在想什麽?”
  身旁傳來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
  余溪轉臉看向不知何時跟過來的儲良,搖了搖頭,“沒什麽。”
  她不說,儲良轉著眼睛,主動問道:“衡蕪君近來還好嗎?”
  余溪淡淡答:“他不太好,先前吃過還有些用的丹藥,現在再吃已經完全沒有效果了。”
  她只能用自己的身體來幫他化解體內躁動的魔氣,但兩人之間修為相差太大,即使每日雙修,於他而言也是杯水車薪,更多的只是心理上的慰藉罷了。
  “請尊上寬心。”儲良低下頭。
  余溪反問他:“如何寬心?”
  儲良:“屬下已經從魔宮正東側的煉丹房中找到了一味老魔尊長時間服用的丹藥,可助衡蕪君消解魔氣,削弱魔性。”
  聞言,余溪眼睛一亮,“在哪裡,快拿給我看看。”
  儲良拱手解釋說:“丹藥還在煉製,衡蕪君與老魔尊的身體狀況不同,因此丹藥的時間還要更長一些。”
  暫時拿不到丹藥,余溪著急的心火熄了下去,吩咐他:“什麽時候丹藥練好了,立刻拿來給我。”
  “是。”
  算著出來有一會兒了,衡蕪現在應該醒了,余溪轉道往回走,路上熱情的同碰見的人打招呼,有忙碌的百姓,巡查的武官,還有堆積在牆角的弱小到不成形的魔物。
  走到半路,周圍的人多了起來。
  余溪有些疑惑,雖然她並不在意跟百姓們近距離接觸,但方才一路走過來,路上的人都會禮貌著與她隔開一段距離,身邊這些莫名靠上來的人,明顯有些怪異。
  正疑惑不解時,身旁的路人一個不小心往她身邊倒過來,跟在她身後的事從正要去攔,卻被那路人當腰捅了一刀。
  路人拔出刀來,迎面向她砍來,
  得到信號,埋伏在人群中的刺客瞬間亮出兵器,齊刷刷的朝著她殺過來。
  面對周圍一圈圍上來的人,余溪不慌不忙,甚至感到有些可笑。
  當初她要去殺老魔尊,那時擋在路上的人裡可不見這幾個面孔,如今又來刺殺,不知是眼饞她手裡的權力,還是懷念那個殺人放火都沒人管的混亂時代。
  三兩個過身躲開刺客們的攻擊,這次出門沒帶問情,她便赤手空拳同他們過招。
  幾道術法下去,不過一刻鍾的功夫,幾個刺客便被束縛住手腳,當頭被打暈。
  余溪拍拍衣袖,冷哼一聲:“只有這麽點本事也敢來刺殺本座?”
  甩手將幾人堆到一起,吩咐侍從,“給我搜身,我倒要看看這幫人到底是哪裡來的,為何要刺殺我。”
  幾個侍從上去搜查,很快搜收到了東西送到她眼前,“尊上,這是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
  看那令牌,余溪感到很眼熟。
  儲良提醒她說:“這是魔宮中侍從首領的令牌。”
    魔宮裡出內鬼了!
  余溪瞬間反應過來,“不好。”
  顧不上此處,騰身而起,飛回魔宮,離這居住的院子越來越近,院中孩子的哭聲也越來越近。
  余溪衝進院子裡,就見墨玉被踢打著趴在了地上,問情的健身被插進了牆縫裡動彈不得,墨玉沾了一臉的土,不住的哭喊著,“爹爹!”
  她跑進屋裡,房中沒有了人影,床上的被褥被粗暴的扯拽到地上。正屋的房門大敞著,窗戶微開,門前的石階上印著一些陌生的腳印,證實著剛才的確有人來過,綁走了衡蕪。
  這幫居心叵測的刺客。
  早早的潛伏在魔宮之中,表面上對她畢恭畢敬,心裡卻盤算著要害她。
  這幾天,衡蕪因為身體問題一直不曾在外露面,便叫這些人以為他快不行了,想綁他來威脅她?
  一群蠢貨!
  這樣威脅不了她,也沒法讓他們得到任何好處,只會讓衡蕪的魔性變得更加不可控制。她不容易才安撫下他的心緒,全都被這麽幾個蠢貨給毀了。
  “尊上!”儲良帶人匆匆跟來。
  余溪從房中走出,凶狠道:“去查,萬魔窟只有這麽大的地方,我就不信他們能逃得無影無蹤。”
  “是。”儲良趕忙安排人去。
  院子裡,無辜的少年坐在地上哭,余溪走過去把他從地上抱起來,讓他站好,幫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墨玉低著頭,自責道:“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爹爹。”
  “不是你的錯。”余溪揉揉他的頭,“那些幹了壞事的人,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少年仰起頭看她,水潤的眼眸中多了一絲憧憬。
  不多時,院外的武官來問:“敢問尊上,街上抓住的那幾個刺客怎麽處置?”
  余溪先是哄著墨玉去牆上拔出問情,自己私下對武官吩咐,“拖到暗處殺了,屍身丟進極樂天。”
  既然那麽喜歡混亂殺戮,那就讓他們不得安寧好了。
  武官得令,下去辦事。
  又過了沒一會兒,儲良回來了她面前,稟報說:“尊上,查到一處可疑的石洞。”
  “走!”余溪立馬動身。
  在儲良的引路下,她來到了萬魔窟邊緣的石壁下,在石壁處在半空高度的位置上有一處不太明顯的石洞,裡面漆黑一片,隱約透著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前來搜查的侍從都堵在洞口處。
  余溪往裡看了兩眼,問儲良:“這裡面是什麽?”
  儲良解釋說:“這石壁中本來有處裂縫,穿過裂縫就能離開萬魔窟,但這道裂縫年歲已久,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坍縮了。”
  得知裡面的力量已經萎縮,余溪再無顧忌,出拳打破了石洞的入口。
  兩人高的入口被打成了方正的圓,少女邁步進去,外面的光也跟著照來,漆黑的山洞照進些許光亮,便見一地死屍,有幾個身上還穿著魔宮侍從的服飾。
  看來這幫人就是密謀綁架衡蕪又刺殺她的刺客。
  余溪蹲下`身,發現地上的血液還是新鮮的,地上的屍體有十幾具,山洞之中卻不見衡蕪的身影。
  奇怪了。
  看不到他的人影,但她能明顯的分辨出,這山洞之中的確有他的氣息。
  地上的魔修魔物死狀淒慘,有的斷成了幾截,有的渾身的皮膚都被割壞,生生的流血致死,一個個大睜著雙眼,死不瞑目。
  看他們死的如此不寧,余溪更加擔心衡蕪此刻的狀態。
  他本就已經被魔性擾亂了心智,如今又被這群蠢貨激怒動了殺孽,萬一他徹底失去理智……她無法想象,衡蕪若是徹底拋棄人性成了魔,她該怎麽做?
  “尊上當心!”
  聽到提醒的瞬間,余溪回過神來,卻感到身軀被一股力量拉扯著進入了石壁之中。
  穿過堅硬悶熱的石壁,恍然間,她發現自己仍然處在石洞中。
  這裡與剛剛她待的地方一模一樣,只是這個石洞中沒有死屍,也沒有跟隨而來的侍從,石壁模糊著像是幻影,沒有入口,更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隱約中,她漸漸察覺到,這裡是某人捏造出的空間,實中有虛,虛中有實。
  空間的主人不言而喻,空氣中充斥著衡蕪外放出來的魔氣,不安而躁動,灼熱又混亂。石洞中看不到他的身影,但處處都充斥著他的氣息。
  “滴答,滴答……”
  尋著聲音觀察整個石洞,發現是石洞上方正在往下滴著血水。
  那些被魔氣侵蝕的將死之人,身軀也是如這般化成了血水,最終流進了極樂天中。
  余溪心臟一抽,緊張問:“阿蕪,你在哪兒?”
  無人回答她。
  在她沒有注意的身後,滴在地上的血水積成一小灘,凝聚成一條條半透明的觸//手,迅速的纏繞上她的腳踝,頃刻間,少女的身體被吊了起來,浮在半空。
  腳下忽然失重,余溪大驚失色。她太熟悉衡蕪的氣息,以至於被他偷襲,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
  扭動著身軀掙扎,身上的束縛卻越箍越緊,幾乎痛到讓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她不敢再掙扎,稍微放松了身體,束縛卻沒有跟著放松,依舊保持著原有的松緊,箍著她的手腕腳踝。
  吊懸在半空,余溪有點緊張,但還是保持平常的語氣。
  開口問:“阿蕪怎麽不跟我說話,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麽惹你不開心了,還是說,阿蕪想跟我玩捉迷藏?”
  面前的石壁中隱約響起一兩聲腳步聲——他就躲在這層幻影的背後。
  余溪輕咳了兩聲,捏著嗓子軟聲道:“你想和我嬉鬧,也得把我放下來吧,這樣吊著我,我的胳膊好疼啊。”
  她的聲音封閉在狹小的石洞中,一牆之隔的對面,美人默不作聲。
  纏在她身上的觸//手稍微松了一下,很快又警惕著收緊。
  “不放。”他聲音顫唞,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兩個字。
  如此反常的反應,更加讓余溪確定了猜想——衡蕪果然又起了魔性。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跟現在的他硬碰硬。
  身子柔軟地垂下去,隨意道:“不放就不放吧,那我就在這兒睡一覺,等你什麽時候綁夠了再放我下來吧。”
  說罷,她閉上眼睛,再不說話。
  稍過片刻,聽石洞之中沒有了聲音,美人才拖著染了血的身子從黑暗的石壁中走出來,銀白色的長發隨意的散在肩上,他一邊走向余溪,一邊抬手抓著幾縷頭髮羞愧地遮了下面容上滾燙的魔紋。
  好疼,魔紋顯露的地方如同烙印一般灼痛。
  身軀由內而外的腐壞,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只能循著最初的執念,將她捆綁進來,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無法離開。
  余溪……
  心中默念她的名字,走過來,面對著吊懸在半空“熟睡”的少女,抬手輕撫她的臉頰。
  觸//手捆著人往他懷裡送,他便從善如流抱住了少女柔軟的身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身心都放松下來。
  “終於肯出來了?”余溪偷偷睜開一隻眼,看了眼埋在她脖頸間的俊美的臉。
  “……”
  衡蕪垂下眼眸,沒有應聲。
  都主動抱上來了,還不跟她說話?
  余溪嘴角一撇,嘟囔說:“夜裡還抱著我喊我娘子呢,這會兒卻連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阿蕪的心思可真難猜。”
  說著話,明顯感覺到壓在胸腹上的心跳快了許多——果然,要想他平複情緒,就得說點好話哄一哄。
  她可最會哄人了。
  說話間絲毫不提此刻詭異的環境和氣氛,隻揪著他一個人,聲音又軟又糯,甜甜道:“這裡那麽安靜,你再不跟我說話,我就要無聊死了。好夫君~不要不理我呀。”
  聽到她口中說出那兩個字,美人臉色一紅,紊亂的心跳撞的更狠了。
  心跳都這麽亂了,還忍著不說話……
  “就隻想抱著我,不想讓我抱抱嗎?”余溪活動了下手,示意他給自己松綁。
  感受到她身體的動作,衡蕪猛然收緊了纏繞在她身上觸//手,那是他力量的發散,是他意識的一部分,粘稠血腥,肮髒不堪。
  他抓緊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警告說:“這裡是我外放的空間,沒有我同意,別人進不來,你也出不去。”
  她哪裡也別想去,就只能待在這裡。
  空間……外放?
  他體內的魔氣已經溢出到這種程度了嗎,余溪心驚,面上還要裝傻,迷糊著問:“你在說什麽啊?”
  衡蕪歎了一口氣,不再跟她繞圈子,直言說:“你應該早就發現了吧,我就要成魔了,留在人間的日子沒有幾天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墮入魔界,再不能見天日……”
  他自己的身體,他比誰都明白。
  臉頰在她側殪崋頸上蹭蹭,借她的體溫來消解魔紋印刻在臉上帶來的灼痛感,肌膚相貼的親密感,還能帶給他一絲慰藉。
  猩紅的眸子微微眯起,染了欲念的嗓音在她耳邊引誘。
  “余溪,和我一起去魔界吧。”
  余溪眨了下眼睛,簡單思索一下,輕快答:“好啊,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裡都行。”
  驚訝於她答應的如此輕松,衡蕪不確定的又問一遍,“真的?”
  少女面色如常,表情靈動可愛,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當然了,我不是已經與你歃血為誓了嗎,你是我的道侶,我怎麽會忍心讓你孤身一人呢。”
  她的眼睛亮亮的,衡蕪迷蒙的眼眸只看一眼便確信了她的真心。
  “余溪,我愛你。”
  他親了親她的耳尖,柔軟的唇擦過臉龐,吻住了少女粉嫩的唇瓣。
  她積極的回吻,閉上眼睛勾他深入,漸漸的,唇瓣有些發麻,舌尖都被咬痛了,他的身軀忽冷忽熱,意//亂情//迷之時,纏繞在她身上的束縛稍微松了些。
  在他下意識要把束縛重新收緊時,余溪將雙手搭在了他肩上,熱情地把他摟到身前來,不斷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本要收緊觸//手徹底松了下去,墜落到地上,變回了一灘死寂的血水。
  石洞中的氣氛變得潮熱起來,衡蕪抱著少女往石壁上抵,死死地箍著她,恨不得把人吞吃入腹,徹底融為一體才能罷休。
  扯她的衣服,扣住她的腰肢,躁動的心燒起了一團大火,要拉她一起,燒成灰燼。
  衣衫半褪,懷中柔弱的身子不知為何,突然無端生出一股力氣來,抓住他的手臂一個轉身到他身後,按住他的肩膀,將他上半身壓在了地上。
  衡蕪被迫跪倒在地上,上半身低伏進了血水中,肌膚觸碰到冰冷粘稠的液體,讓他燥熱的思緒陡然轉冷。
  余溪跪壓在他後背上,指尖祭出一根銀針,對準了男人的後頸。
  冷聲說:“別動。”
  感受到貼在後頸上的一絲涼意,衡蕪又氣又惱,身子不住地顫唞。
  見他神智失常到如此地步,余溪忍聲道:“不要亂動,這定魂針是你傳給我的,我還沒有用過,要是扎錯了位置,你的身體可能就廢了。”
  意識混亂的衡蕪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掙扎之間不管不顧的向外釋放魔氣,逼迫她同自己一起沉淪。
  “你騙我,你騙我……”質問之中,隱隱帶上了哭腔。
  “抱歉。”余溪死死地按著他,手上運氣,將銀針打進了他脖頸中,紅著眼睛說,“魔界那種鬼地方,我不許你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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