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小姐等等我

他一觉醒来的时候,旁边的人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小区出现一个BT,喜欢夜奔,然而真相是……一把警枪失窃,几家便利店接连被抢,同时……少女很紧张,她觉得最近一直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视她……沐家侦探事务所,承接一切有趣的调查业务,从死亡案到怪异事件,只要你...

13争执
    傍晚,楼氏夫妇都回到了家,坐于楼下大厅。

    楼汉口干地喝了口茶水,颇有兴奋地说:“夫人,我都和那些同行说好了,画廊一开张,每个人都会分到相应展区,我们还会设定流动展区,每个周期会推荐给年轻艺术家来展示他们的得意作品,新画廊将抛却旧有的一些利益网络,开启书画界新风尚——”

    大约是太高兴了,楼汉说个不断,他以左手执杯,右手闲置不住地敲击着桌面。

    他没注意到,相比于自身的激扬,妻子太冷静了,等发现这点儿,他才一愣停了,问:“青梅,我们的计划有哪里不妥么?”

    陈青梅摇了摇头,说:“我白天去见了栾会长。”

    “栾金平?”楼汉脸一拉,少有的对妻子生气了,“我不是说过,不要去找那个人么?”

    陈青梅叹了口气,说:“所以说你才是书生意气,脑子迂腐,栾金平是D市书画艺术界的第一人,他建立的书画艺术鉴赏会几乎就是整个地区的名片,人脉、关系无数,连文化局都每每与其合作,你们商讨的原先那个计划太理想,太意气用事了,对艺术行了解之后,我才发现,这行水之深尤超商界,画廊的发展最终绕不过鉴赏会这一关,不然就是巨大桎梏,成为瓶颈,乃至在以后遭受打压,最终夭折……我可不想我的丈夫将来的画廊门可罗雀。”

    最后一句,陈青梅语气里透出柔和。

    “可……”楼汉为难说,“我和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事前都定过原则,新画廊一定要避开与栾金平这种人的牵扯,这要我怎么去说服他们?”

    陈青梅果断地说:“那就不用说服。”

    “不说服?”

    “对,你的那些朋友,或说合作伙伴或许有才气,却都是不被容于现有行业规则的人,艺术界没老人捧几乎是不可能红和出头的,你老是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有什么前途,他们会拉低你的发展的,所以我决定,画廊前几期将不采用他们的任何作品。”

    “什么,你是说要我完全背叛他们,而跟栾金平那种欺世盗名舍弃艺术只追求利益的人在一起么?”

    楼汉难得地生气了,从座位上站起,还拍了一下桌面。

    陈青梅不疾不徐,说:“老楼,你先坐下来,冷静一下,听我慢慢跟你讲。”

    楼汉意识到这是自己多年来对妻子发的第一通火,知道失态了,唯独妻子陈青梅,他没有资格硬性要求什么……所以他脸色不自然地坐下,说了声抱歉。

    缓和了一会儿,陈青梅再次慢慢开口,形同劝诱。

    “老楼,我们结婚十多年,这世界上,只有我了解你的过去,也只有我最了解你的才气,但世上却无人知晓你,曾经记得你的,也一定快淡忘了你的存在,你觉得公平么?”

    楼汉欲言又止,他又被迫联想起了那个过去,眼神中充溢着复杂,既有怀念,甜蜜,也有纠结,最后则归于了痛苦。

    他平淡地说:“如果再来,我依旧不会向栾金平那种人低头。”

    当年,拥有天才般潜力的他,因拒绝了栾金平提出的为一位画家大腕代笔的要求,而受到栾金平及研究会的打压,他在整个地区的发展都没了没了门路,以至于最后在街头为路人画像为生,连路费旅费都攒不起来。

    他或许不再放荡不羁,但傲气仍存。

    陈青梅说:“人傲可以,但必须有傲的资格,而在书画界,你的资格就是有名气,只有你具备了同样甚至超过的名气,才可以向栾金平叫板,执行你的理想,所以我们才要循序渐进,不能一开始就和栾金平对抗,连敌意都必须隐藏起来。”

    “那……也不必抛弃那些朋友吧?”

    “你的那些朋友,都是在书画界不受栾待见的,你一下就和那些人搅和在一起,肯定受栾的警惕,那就不好办了……当然,画廊也不会挂研究会任何人的作品,前几期,我打算只展示你的作品。”

    “什么?!只展示我的作品?”

    楼汉再次站起,但不是生气,而是震惊与不理解了。

    “我的作品量完全不够,怎么可能开办得起来一个画廊?而且这样的画廊,完全不够包容。”

    “唉,老楼,你又急了……我只是说,前几期主打你的作品,只有当众人视线都聚焦于你的作品之上,产生集中的话题,才会产生名人效应,各方面打的广告才有好效果,再有栾金平介绍的那些艺术大腕来捧场点评,你的名气会顺利起来,这年头,艺术家都是需要包装的。”

    “那……作品量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不同于年轻时代了,他现在的右手一旦长时间集中精神握笔,就会颤抖,而左手又不够写意,所以十多年下来,年均产量仅有一幅。

    “所以,”陈青梅得意地说:“这就是我去见栾金平的第三个意图了。”

    “什么?”

    “我选了你的作品之一,让栾金平找人依照画风临摹一些同系画风的不同作品,归到你的名下——”

    “不行!”

    楼汉以比先前激烈得多的态度站起,大声拍案。

    “我怎么可以做当年自己深恶痛绝的行为!”

    他当年正因为拒绝为大腕代笔才受打压,至今无悔,现在却让那些后辈遭受同样的境遇么?这对他们不公平!

    “呵呵,我亲爱的丈夫,我来教给你一个事实吧。”

    “事实?”楼汉愣了。

    “不是所有人都将艺术本身作为第一追求的,大多数人,追逐的只是利益,认为这只是比其他行业更便利些的生财之道,许多人有才,也不到十分才,而仅仅七八分,只用这七八分的才,他们永远成不了大师,那么艺术于他们来说,就只是生意……肯为别人代笔的,要么是始终成不了名气的中流,要么就是缺乏原创的灵性,要么是新人——”

    楼汉还是急了:“我觉得不公平的,就是新人——”

    陈青梅说:“但你应该记得,当年作为新人的你,拒绝了栾金平是什么样的下场,换句话说,这些新人如果没有栾金平这类人的审核,真正进入艺术界根本不可能,你给他们机会将他们的画作变相挂上展台,栾金平们满意了,大家就同行了,同流合污没什么,怕的就是连同流合污的门槛都没有,这就像大学里许多博导将名下带的学生的论文归成自己的一样,那不仅是窃占,那还是行业潜规则下的利益交换。”

    楼汉愣了,木木地说:“你是指,能够代笔,他们反而会高兴?”

    陈青梅点头:“大部分会这样吧。”

    “可……我不能盗窃别人的成果啊?”

    “呵呵,亲爱的,你把我的意图放大了,他们能制作的,肯定会是粗糙的作品,那些作品,我会挂上你早期作品的名头,你原先名气不彰,却一下有重量级的画冒出来,未免诡异,所以那些模仿的只是充仓作品,让观者对你的进步有个理解的过程,商人们更愿投资有上进空间的艺术家,在此中能得到更多价值,而你那阁楼里的十多幅,都是压仓底的,我打算几期中分批展示出来,并且始终保留一两幅,在你有更新作品前,不会祭出……总之,让人仿造只是战术策略而已。”

    “那……这样不是被人抓到了把柄么?”

    “哈哈哈,把柄?”陈青梅大笑起来。

    “谁的把柄?你的把柄?栾金平的把柄?以仿造来吃饭的人的把柄?新人的把柄?不论是谁的把柄,没人会曝出来的,不然全是输家……”

    原来,仅是这样的道理么?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实际,没人在乎道德上的神圣性,没人可以避开世故二字,他原本该理解的。

    “那……我怎么对那些说好的老朋友解释?”

    “你不用对他们解释……亲爱的,人想起来,是需要忍耐的,我觉得十多年了,你会明白这个道理……”

    是啊,原本的话,他就忍耐过十多年了……

    楼汉满脸痛苦,双手抱头,挠来挠去。

    陈青梅起身,叹口气,说:“你仔细思考一下,你是我陈青梅的丈夫,注定要风风光光,我只想实现你的一切愿望,是绝对不会害你的……我先回房躺一会儿。”

    陈青梅走了几步,心里依旧重复着念头:

    不错,你是我陈青梅的丈夫,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快走到楼梯了,她才想起,先前在楼下和丈夫声音那么大,近乎吵架,文文会不会听到?

    不过看那间房间门紧闭,应该听不清吧。

    再说,那孩子也要跟丈夫一样,“长大”的……

    楼氏夫妇当然没想到,田勉文的房间内,那个孩子正躺在床上,以被子包住脑袋。

    吵架……

    还是吵架了……

    为什么这个家里也会吵架……

    姨夫和姨妈的感情,不是比他原先家里的父母还要好么……

    男孩儿万分痛苦,有什么隐约从记忆里冒出,可细找又不见了……

    再说另一边。

    “第二个可调查的东西,是什么?”

    方良和方霞及宫芊芊询问女社长镜。

    镜得意地手持一物,凑到三人面前,说:“这个。”

    三人一看,那是一张酒吧的优惠招待券。

    方良不解问:“这什么意思?”

    “其实我在第一个进入阁楼的时候,在那里捡到的,这一定是属于楼氏夫妇的东西,而一个已婚男女,只有在‘私人时间’,才会去酒吧消费,那就是暴露其另一面的时刻了!”

    方良苦笑,说:“社长,你的好奇心我理解,但是,人家谁上酒吧,又跟我们什么关系?你忘了我们去楼宅,去查阁楼是什么理由了么?”

    不错,那理由不是为了打探主人家隐私,而是找寻“委托人”田勉文口中的“怪事”,即幻觉。

    “但是——”镜正要找借口,方良手机响了,他到一边去接听,听完,对其他三人干着脸说:“小文说怪事的调查暂时放弃,他让我们不要查了,近段时间也不要再去他家。”

    “啊?”宫芊芊一时很失落。

    方良驱赶二人:“天都快黑了,你们两个小女孩儿快回家,不然我可不送。”

    “哥哥真小气……”宫芊芊嘟囔着,只有离开事务所,方霞看了义兄一眼,似有所悟,却没开口。

    两个少女走后,镜兴冲冲地说:“快讲,快讲,小文那小子到底说什么了?”

    方良说:“小文让我们对他产生幻觉的事暂时放弃调查,而是去查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不错……今天他的姨夫姨母在楼下大厅吵架了,声音很大,但听不清吵的什么……他印象中姨夫姨妈关系很好,前面也没见到过吵架,所以他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白天姨夫姨妈离开家,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才起了争执,他想我们调查那件事,而他自身直接问,那对夫妻肯定不会告诉他。”

    “这样啊……哈哈,你看,这张标注着地址的优惠券不是起到作用了么?”

    镜得意地扬着那张纸卡。

    “那咱们什么时候查?”

    “当然是今晚,人有愁事才会去买醉,过了明天人家夫妻又和睦,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好吧……”

    楼宅,田勉文的房间,男孩儿心里默默想:方哥哥,希望你们能查出来,姨夫姨妈为什么吵架,我不想“那样的”家庭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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