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失蹤 夜色深沉 雨點穿林打葉,劃過青翠的樹葉,又落在松軟的地面。 雨幕中,雨滴劃破劍鋒,寒光畢露。 耳邊風聲陣陣,林葉沙沙作響。 銀月的利尖抵在薑寧南的頸脖間,略微挑開她的衣領,卻見細白的頸脖間,青筋邊緣遊動著黑氣。 “其實,不殺你也可以,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你到底為什麽恨我?”薑鬱伸手掀開她的帽子,黑色的衣帽半掛在頭上,只有站在她身前的薑鬱才能看清她的臉。 薑寧南扭過頭不去看她,也拒不回答。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不畏生死呢?”薑鬱諷刺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多舌,你想知道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薑寧南咬牙瞪著薑鬱。 薑鬱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嘖,一點肉都沒有,沒有以前有趣。 “既然如此,那別怪我了。”薑鬱輕晃手上的劍。 薑寧南眼中凶光畢露,猛然爆發出很強的靈力,薑鬱手中的劍震蕩開,手心一麻。 握緊劍抬起頭時,薑寧南黑色的靈力打中薑鬱的心口,薑鬱悶哼一聲,怒意襲上心頭。 她看著薑寧南逃跑的背影,松開手中的劍。 一道銀光閃過,劃破夜幕。 銀月劃過雨幕飛出去,從身後貫穿了薑寧南的身體。 薑寧南的腳步突然一頓,須臾,背著對薑鬱跪在地上,身體上赫然插著銀月劍。 薑寧南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伸出手上捂緊傷口,鮮紅的血指縫間溢出。 靈力攪得她五髒六腑痛苦極了。 黑色的外袍染血浸濕,滑落衣襟中。 薑鬱忍著心間的微痛,走到薑寧南身邊,伸手拔出來的劍,染血的劍身,被雨水衝刷乾淨。 薑寧南怔然地看著自己的心口,寒風呼呼灌進。 “薑鬱,我恨你,一直到死,也無休止。” 薑鬱走到她身前,彎下腰捏緊她的下巴迫使薑寧南抬起頭看著她,“薑寧南,我既然不知道你為何恨我,也不會在意你恨我,帶著你的恨下地獄去吧。” 薑鬱甩開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輕擦手上的血跡,“鶴卿,我們走吧。” 宋鶴卿怔然地點頭,把寧北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提了提,防止人掉下去。 他回頭看著那個倒在林地雨中的黑衣人,腳步逐漸加快,直至消失在林中。 失了靈力屏障的保護,雨中的躺著人很快被雨水淋濕,心口的血跡還在不停的滲出,落在地的手上滿是鮮血,小股血水在她手心匯聚。 突然,黑色的身影出現在薑寧南身邊,那人低頭看著薑寧南,聲音格外低沉沙啞,似乎是有意偽裝,“呵呵……真慘。” 那人輕輕抬手,薑寧南的身體微動,變成了仰面躺在地上。 黑色的帽子脫落,露出她蒼白瘦削的臉。 一陣風吹過,林間什麽都不剩下。 遠處天光乍現。 司命府 “我師父到底怎麽了?”聞遠之站在床榻邊,來回踱步,已經一個時辰了師父還沒有醒的跡象。 “你能別走來走去嗎?”桃仟斜靠在一旁的小塌,把玩著腰間的玉佩,煩躁地說。 “關你什麽事!”聞遠沉聲說,但卻停下了腳步,坐在一旁的桌邊。 “急什麽,該醒就醒了。”桃仟看著窗外的雨滴,愜意地說。 宋鶴卿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天,灰蒙蒼茫,雨勢漸小,廊簷下匯聚的雨珠卻還是滴滴答答,聲響不斷。 師父把他和寧北送到門外後,沒有進門便離開了,他想跟著去,卻被師父攔住,讓他把寧北帶回去,等他回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心神不寧,師父這時候會去哪呢?是放不下那個死去的人嗎? 宋鶴卿歎了口氣。 薑鬱站在林間,心口依然留有余痛,看著地上殘留的血漬和一隻黑木簪,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半晌,她走上前,彎下腰在泥土裡撿起了木簪,拿出一塊乾淨的手帕擦拭乾淨,收進袖口中。 松軟的地面,除了薑寧南倒下留下的痕跡和她的腳步,並沒有其他腳步印記。 薑鬱在附近的地方都看了也沒有腳印,不可能是薑寧南自己走了,到底是誰帶走了她。 薑鬱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最後轉身離開。 白帕被扔在地上,無人問津,風吹動邊角,微微輕顫。 薑鬱回去後,寧北已經醒了。 幾人坐在正廳像是在等她。 “你們怎麽還沒有走?”薑鬱看了宋鶴卿,“不是說了讓他們醒了便離開嗎?” 宋鶴卿站起身,辯解,“師父,我和他們說了,但他不走說要等你回來。” 薑鬱走上台階,急步進入廳內,沉聲說:“等我做什麽?” 聞遠之扶著寧北站起身,還沒有說話,便先咳嗽起來,許是這兩天天氣過許陰冷了些。 “咳咳……雖是準備要走,但想著和薑大人辭行才好離開此處。”寧北壓抑住喉嚨間的癢意,低聲說。 薑鬱垂眸,而後突然說:“天色還早,你們等天亮了再走也行,浣花苑給他們留著。” 說完便要走,她今日穿的白衫青邊紋繡長裙,不知何時下擺沾染了不少血跡,她急著回去換身衣服。 “薑大人……” “還有何事?”薑鬱不耐煩地回過頭,眸色深邃,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但卻能感覺出她周身的煩鬱。 寧北拉開聞遠之的手,一人緩緩走到薑鬱面前,“寧南呢?” 兩個時辰前 寧南一個人來到他的房間時,寧北沒有任何意外,薑鬱已經反覆和他說過,寧南一定回來找他。 他反而有點好奇,薑鬱明知寧南會來,竟然不在司命府守著,倒也奇怪。 寧南要帶著他走時,他沒有答應。 “寧南,當初為何沒有殺了我?現在明知我不會有危險,為什麽非要帶我離開?”他心中有很多疑惑,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等時機成熟你自然會知道,現在和你解釋不清楚,趁著薑鬱不再你先走,他們不會為難聞遠之。” 寧北知道一旦今天踏出司命府,小孤峰和玉霞峰依然把他們隔離開,不可能有說清楚的時候。 他自然不願意,沒想到卻被寧南使了手段強行帶走。 等到他再次醒來時,竟然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 現今看著薑鬱裙鞋子上的泥濘和裙擺上的血跡,他心中莫名升騰起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