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生氣 薑鬱拍了拍小徒弟的腦袋,“天天胡思亂想什麽,早點去休息。” 宋鶴卿低著頭不說話,半晌他抬起頭,“師父,你回去吧,我在這裡給你看著。” 薑鬱站起身,“說什麽胡話,我們都回去,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 薑鬱走出幾步,回頭看見宋鶴卿還在原地坐著,“走吧,別在這等了。” “我不回去。”宋鶴卿搖頭不願回去。 薑鬱折回頭走到宋鶴卿面前,想要拉他起來,“不回去你在這做什麽?” 宋鶴卿轉過身,不看薑鬱,“我看月亮,月亮好看師父不要管我,你先回去。” 薑鬱抬頭,登高賞月確實雅致,今夜的月亮也很圓,快要到十五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 “宋鶴卿你給我下來,越大越不聽話了?還跟我鬧脾氣。”薑鬱說著便揪著宋鶴卿的領子,帶著他回到了芰荷院。 “師父……”宋鶴卿本來還想繼續說,但對上薑鬱不虞的眼神,便及時收回了話。 “你年歲也不小了,怎麽還動不動和我鬧脾氣,有些事不是不和你說,而是我自己也不清楚。況且,你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薑鬱看著眼前已經比自己還要高大半個頭的少年,沉聲說。 宋鶴卿見薑鬱生氣,有幾分後悔,“師父,對不起,我只是不喜歡那個人不想你晚上守著他,我守著他就好了。” 薑鬱看著小徒弟失落的樣子,歎息,“以後不準這麽排外,不必看著他,他不會逃跑了,你好好休息吧,我現在走了。” “師父!” 薑鬱回頭,“怎麽了?還有事?” 宋鶴卿搖頭,他疾步走到薑鬱面前,“師父,好好休息。” 薑鬱伸手彈了彈宋鶴卿的額頭,“知道了,你也是。” 宋鶴卿站在原地,摸著自己的額角,有幾分疼痛,但心裡卻像是從塵埃裡開出了花,不知道和誰說。 唯有明月,夜風知我意。 次日 薑鬱剛從房間裡走出來,準備小院中看看寧北套套他的話,一路上仆人看著她的眼神卻怪怪的。 薑鬱不解地望過去時,她們又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真是奇怪。 薑鬱正打算逮一個人問問,突然有一個年輕的小廝走到她身邊時,不知踩到什麽東西摔在她腳下。 薑鬱彎下腰,把人扶起來,“怎麽如此不小心。” 正想把人推開,小廝卻轉身靠在她懷中,目光綿綿地看著她。 “這是做什麽?”薑鬱皺眉問,“眼睛不舒服嗎?還是腿疼?” 小廝一愣,“我心悅大人已久……” 薑鬱手一抖,把人推出了幾丈遠,“瘋了嗎!你們幾個看什麽看,把他趕出去。” “是。”幾個人連忙架著小廝把人拖了出去。 薑鬱看著自己的剛換的衣服,想著自己要不要重新換一件。 “你說,到底怎麽回事?”薑鬱看著落單的一個仆人,把人叫住讓她過來。 婢女左看看右看看,沒有見到人,只能走到薑鬱身邊,“大人,有何吩咐。” “你們今日為什麽怪怪的?還有這個小廝又是怎麽回事?”薑鬱皺眉問,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今日這種事,一定是出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所以這些人才會舉止怪異。 看著眼前這婢女吞吞吐吐的樣子,薑鬱沉聲說:“我平時是不是對你們太過於放縱了,我說話沒用了?出了事還想瞞著我?” 婢女連忙俯跪在地,大聲說:“大人饒命,奴婢不敢,只是外面的傳言不太好聽,府中的人都不敢說,我……”也不敢說。 薑鬱心中隱隱有了幾分猜測,“你說什麽事,我不會遷怒於你,不用怕,實話實說就行。” 婢女把頭低下磕在手背上,顫抖著聲音說:“回大人,外面都在傳您之所以不願意成婚是因為風流成性,家中養了很多年輕貌美的男子……” 薑鬱輕笑,這些人倒是真敢亂編,想必就是昨日那媒人傳出去的,他們胡編亂造,四處散播謠言的能力可真是一般人比不得。 “還有呢?”薑鬱不信只是這些話,不然這婢女也不至於嚇成這樣。 “還有……還有人說,”婢女停頓了片刻,顫音越發嚴重,“說您霸佔自己年輕俊美的小徒弟不給他說親……昨日又搶回來一個文弱美男……簡直無法無天。” 好一個無法無天。 看來武鬥不行,某些人改為智取了。 薑鬱望著隨風飄動的樹梢,樹欲靜風不止,風把消息傳遍每個角落,煽動者興致高昂。 “你先下去吧。” “是,謝大人寬恕。”婢女說完便匆匆離去。 薑鬱來到浣花苑,出乎意外的,寧北不僅沒有出院子,連房門也沒有打開,薑鬱推開門,便看到一襲青衫的男子坐在桌邊,閉目休息。 “你昨夜便在這坐了一夜?”薑鬱掏出一塊白帕擦了擦桌子,又擦乾淨一旁的凳子才坐下。 寧北睜開眼,“是。” “那床睡不下你?”薑鬱盯著眼前一夜常坐依然面不改色的人,打趣道。 “小憩片刻,用不上。” 薑鬱點頭,他想要怎麽,她也管不著,不睡床,那就坐著吧。 薑鬱看著門外明媚的陽光灑進,樹影在光影中搖動,“天氣很好,你這身體還是多走動,曬曬陽光比較好,隨我出去說說話吧。” 寧北沒有拒絕,他跟著薑鬱走到房外,腳下的石縫有野生的嫩草探頭,隨風搖晃腦袋。 薑鬱看了一眼院中央的石桌,有些灰塵未擦拭,定是昨夜回來的匆忙,仆人沒有用心打掃。 寧北站在飛簷下的石階上,薑鬱回頭,看著他,恍惚間,她又覺得這人和薑寧北並不是怎麽相似,比如他的表情始終是溫和的,而薑寧北永遠面無表情,心中憋著壞心眼。 “寧長老,你冒昧問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寧北望著薑鬱,神色有些奇怪,“薑大人問這做什麽?修道之人對於年齡都不上心,我早已經不記這些了。” “那大概也記不清?”薑鬱緊緊盯著寧北的眼神,看著他毫無閃躲,坦然的模樣,繼續追問。 “大概,有四五百年了。” “你說謊!”薑鬱反駁。 “我不至於隱瞞年齡騙你,幾百年前我出生幽州獻京城內一個官宦世家,後來因為遭受株連舉家落難,薑大人不信自可以去查。” 怎麽會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