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濃霧
  次日
  薄霧籠罩，天色灰白。
  薑鬱和宋鶴卿走在路上，幾乎不見人影，偶爾遇上幾個人，也是腳步匆匆。
  往日熱鬧的小鎮，仿佛被洗劫一空，什麽都不剩下，連路邊的乞丐也不見蹤影。
  薑鬱心中疑惑。
  當有人擦著她肩膀而過時，薑鬱摸了摸自己腰間失蹤的錢袋，看了宋鶴卿一眼，隨即消失在原地。
  宋鶴卿明白薑鬱的示意，立刻跟了過去，迷霧重重，腳步相連防止走丟。
  拐進小巷口，又順著悠長的小道走進破舊的小屋，那人趴在門邊四處望望，見無人立刻關緊房門。
  薑鬱翻過圍牆，站在牆角處，看著那人樂顛顛的跳著腳穿過小院進去前廳。
  懶散地躺在木椅上，拿出方才從薑鬱身上摸得錢袋，顛了顛，“嘖，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隨身帶這麽多錢。”
  “發財了哎，果然這天氣最容易撈到錢。”
  錢袋在手中拋來拋去，突然接了個空……
  錢袋呢？
  那人睜開眼，光暈讓她看不清眼前遮擋自己的東西，只能看到一片陰影。
  “誰啊！”等反應過來之後，那人連忙後退，從後椅上翻過去帶倒一片木椅，摔在地上抱著腿。
  薑鬱踢開擋在前面的椅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惡狠狠瞪著她的黑衣少女。
  “偷我錢袋？膽子不小。”薑鬱掂量著手上的深青色白紋繡花錢袋，低聲說。
  “還給我。”一掌劈過來凌厲的掌風吹起薑鬱額前的碎發，薑鬱飄然後退，隨即一腳踢開衝過來的黑衣少女。
  黑子少女壓在身後的石柱上，剜了一眼薑鬱拔腿便跑。
  薑鬱哪裡能讓她跑，還沒等她跑出門外，所有的門窗一排排迅速緊閉，發出悶沉的響聲。
  黑子少女腳步凝在門前，看著剛剛緊閉的房門，她想著如果自己再往前走一步怕是會被拍在門上。
  她貼著門轉過身，“你已經把錢袋拿走了，憑什麽不讓我走？”
  “我憑什麽要放你走，抓到了小偷自然要送你去報官。”薑鬱腳步緩和，款款而來，輕踏的腳步聲，仿佛是落地的刀刃一次次扎在心口，帶著折磨的鈍痛。
  “你休想。”黑衣少女拔起腰間的匕首，後腳借力門框，飛向薑鬱，銀白的匕刃在薑鬱頸脖前一公分劃過。
  薑鬱一把抓住黑衣女子的手，卸了匕刃，把她用力按在門邊，不堪負重的老舊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隨即，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薑鬱拖著黑衣少女，帶著她迅速後退，眼前的木門，轟然倒塌，砸進院落中，掀起一陣塵土。
  薑鬱松開手，黑衣女子也沒有再跑了，她看著院中破舊的門，又轉身瞧著薑鬱，“你到底想幹什麽？”
  “不是你偷我錢袋？你問我要做什麽？”
  “你如果沒有事，不會在這裡和我廢話吧？”黑衣少女警惕地望著薑鬱，小麥色的臉上，黑濃的眉毛壓得低，帶著街頭流浪的野性。
  “還挺聰明，確實有幾句話想要問你，回答好了，這袋銀子就歸你了。”薑鬱隨意擺弄著手上的錢袋。
  黑衣少女眉峰輕微上挑，“還有這等好事？那你不早說。”
  “我要是不追你到這，你能坐下好好聽我說話？”
  月骨一想，確實不可能，那怎麽能被人抓到呢，有損她神偷的名聲。
  不過，她這次算是翻車了，希望眼前這個詭異的女子不要在外面亂說。
  “行，那你問吧。”
  月骨彎下腰把地上踢翻的桌子扶起，其中有個木椅摔斷了腿，她拿起椅子腿，左看看右看看，嘴裡悄悄念叨著，“嘖，老太婆在世，非得打我一頓。”
  薑鬱等她收拾好了，才說：“外面的霧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往日繁華的小鎮，此時卻沒有人。”
  月骨坐在斷了腿的木椅上，一條腿搭在地上支撐著自己，大爺似的靠在後背上，“你們來這邊雲鎮沒幾天吧？”
  月骨的視線從薑鬱身上轉移到一直站在薑鬱身後的宋鶴卿，調笑這說：“這麽漂亮的小郎君，一定不是本地人，不然我不可能不認識。”
  宋鶴卿握緊手中的君子，君子應感咻然出鞘，銀白的光亮，折射到月骨的眼睛，她反射性閉上眼睛。
  緩過神來，才把話都憋進心裡，這兩個詭異又厲害的人，她還是少招惹吧。
  “我說，邊雲鎮每年都有這麽一天，濃霧四起，如果有人在大霧遍布邊雲鎮時還在路上溜達便會神奇在霧中消失。”
  “那為什麽還有人，還有你在路上溜達？”薑鬱問。
  月骨反問道：“你們不也在路上走？”薑鬱沒有說話，月骨又接著說，“在路上走的多半是外地來的或者就是剛出門遇到大霧準備跑回來的，比如我，我就是在回來的路上，順便偷個東西而已。”
  薑鬱無聲勾起唇角，這麽說還是她們自己倒霉，遇上小偷了？？
  “繼續說。”
  “沒了。”月骨說。
  薑鬱收回錢袋，揪著月骨的衣襟，“行，那隨我見官去吧。”
  月骨死死壓著腿不願意走，身下的三條腿木椅吱吱作響，隨時可能再斷一條腿……
  “不走，現在不能出去，出去就得完蛋！”
  “我不管，我這個外鄉人不怕死。”薑鬱拖不動人便拖著椅子往前走。
  “等等，等等。你聽，你們聽，是不是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月骨大喊。
  薑鬱停下動作，少了木椅摩擦地面的聲音，房外的聲音確實清晰了不少。
  這聲音還挺熟悉。
  “師父，是昨晚的鼓聲。”宋鶴卿走到薑鬱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
  薑鬱點頭，確實是，薑鬱原以為這些鼓聲是用來召喚怨靈的，而今再聽卻發覺應該是自己想錯了。
  這些鼓聲的來源仿佛根深在濃霧中……
  薑鬱逐漸放開了月骨的坐的椅子，月骨搬著木椅跑到遠離薑鬱的角落裡，防止這女人又拖著她往外送死。
  “按照你的性格，你應該不會輕易相信這些傳言吧？但你又表現的很畏懼，你是不是經歷過，或者在濃霧中看到過什麽？”
  月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