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花知雪

他本以看她丑态而来。没想到她肤白貌美大长腿。他被她勾了心智,立志要将此小娘子扑倒。新婚夜,燕城雪:“滚,魂淡,别过来,再过来我叫!”某不要脸男人:“叫吧,你是我娘子,床有我一半,我滚到床上,可好?”

作家 洛书 分類 二次元 | 24萬字 | 65章
第五十五章 风止风息风又起
    五月的天气潮湿闷热,或晴或雨,空气里总有一股叫人窒息的压抑。

    子竹雅轩偏房一隅,一张大桌上堆满文书,剑清言三宗的文书颜色都不一样,左边三摞是已阅的,右边三摞是未批的。

    燕城风埋首其中,只看得到头顶发髻上黑色纹路的白发带。

    聆音推门进来,看到他手边热了无数次的甜羹再一次冷却,无声叹息着将它端走。

    等到文书批完,已是深夜丑时。

    天明前起,忙至天黑,每日睡不足三个时辰,这样的日子已有一个多月。

    放下笔,燕城风按着眉心重复着每日三问:“雪姐姐回来了吗?贺兰宗主可曾有消息?北堂少宗是否苏醒?”作为贴身近侍,元成也依旧重复着每一天的答案,没有好消息。

    “少主,您忙了一天了,要不早些休息?或是先吃点东西?”这位年少的主子还未弱冠,却要背负三宗的担子,元成有点儿心疼。

    “中午倒是又累又饿,如今劲头过了,反倒想出去走走。

    ”止住了要跟上来的元成,燕城风的笑容亲切但没有温度,他礼貌而疏离地拒绝着下属的好意,“放心,现在我不会倒下。

    ”“少宗大人会回来的,三宗会挺过去的。

    ”元成也不知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只能说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苍白安慰。

    “嗯。

    佐决有没有回来?”“门主他一直不肯放弃。

    不过贺兰家的梦少主一直陪着。

    他们一定会带回好消息的。

    ”“雪姐姐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罢了,由他执着吧。

    ”燕城风拉开门,独自走了出去。

    ……子竹雅轩的夜很静,那是再多喧哗也掩不住的沉静和美丽。

    曾经,他们三个共居于此,分享着这么好的夜色。

    他虽未曾经历,但也能想象那是怎样的光景。

    燕城风……和雪姐姐不同,燕城二字于他,不过是一个姓氏。

    他是剑宗的远方旁系,虽得幸养在本家,但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可是而今,他不仅仅是坐实了“非分之想”,更是前所未有地以少主身份成为三宗的担当,而他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

    但是,他一点儿也不高兴,一点儿也不。

    临湖而立,燕城雪展手,掌心是一块薄如蝉翼的玉牒,上面刻满咒文符号,是猎妖圣物。

    可那一天,它却救那样地被遗落在地,而它的主人,不知去向,甚至不知生死。

    剑清二宗当家少宗一失踪一重伤,贺兰梵这个笨蛋,就不知道好好保护好自己吗?手握成拳,将玉牒紧握在掌心,燕城风突然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少主!”元成快步走来,急切而匆忙,“北堂少宗醒了!神色一凛,燕城风快步向西厢走去。

    厢房清雅,北堂知远临窗而坐。

    病卧月余,他面色苍白而瘦削,只披了件墨色袍子,更显病态。

    不过,此刻他剑眉微拧,一双墨眸深不见底,精神倒是很好。

    “姐夫。

    ”燕城风快步冲进来,见到他立时收敛了急躁,规矩地走到他身边,“姐夫身体可好些?”“听说,花非泽投靠了妖盟?”“是的。

    他现在又成为了祭司,不过上面有若无压着,想来也比不得从前。

    ”“那,阿雪呢?”北堂知远睁着眼,茫然道,“阿雪在哪里?”“这……妖盟之中并没有雪姐姐的消息,佐决还在寻找,小梦也一同去了,说是会顺道也找找贺兰梵……”“贺兰也不见了?”“就在雪姐姐救走花非泽的那个晚上失踪的。

    我们遍寻无果,只找到了这个。

    ”燕城风将那枚玉牒递了过去。

    “一百零八玉牒阵,第一,起阵势。

    ”北堂知远抚着牒纹,沉声说罢又将它递了回去。

    “起阵势?”燕城风低头看着玉牒,心思复杂,“在那大傻子出手之前将他制住还不惊动旁人。

    这种高手,可没几个……还是说,是熟识之人出手,他没有防备?那、那劫走他的人,会是谁呢?”“事情还没有定论,不要胡乱猜想。

    吩咐下去,不要浪费精力找人了,盯紧妖盟。

    他们若不在妖盟,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北堂知远当机立断,果断决策。

    “明白!燕城风顿了顿,“不过,佐决可能不会听吧?毕竟他跟了雪姐姐多年。

    ”沉默片刻,北堂知远道:“那便由他吧。

    ”……妖盟本无四季,但因若欢喜爱人间,若无便不惜动用灵力支撑起冬夏,让妖盟与人间四时同。

    如今若无掌妖盟实权,依旧依了这惯例。

    故而,本因四季如春的地方而今应了季节一天天炎热起来。

    而白玉堆砌的九重阙便是妖盟最凉爽——或者说,是最冰冷的地方。

    原本是妖盟姬主的寝殿,而今却成了一座实实在在的华丽牢笼。

    燕城雪端坐在窗边几案旁,脚脖子上碗口粗的铁链将她禁锢在这一殿之内。

    望着窗外夏季的景,她苍白的面容上一片宁静——犹记那一天,一觉醒来便身处此地。

    花非泽笑容温柔,亲手为她戴上这铁链,毫不留情地断她灵穴封她灵力,看她狼狈呕血而笑颜明媚。

    他微笑着告诉她:“燕城雪,我说过的,伤害之后,再无原谅。

    ”呵,这一切,竟只是他精心设计的报复么?他赌上性命,笃定她不忍心。

    当真狐狸心思,玩转人心。

    迄今月余,三宗那边杳无音讯——还能指望他们来救么?阿知被她重伤,小梵和阿风也被她伤透了心。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雪姬大人。

    ”花未和花见两兄弟走了进来,在桌上摆了一桌美食。

    花未躬身请道:“请雪姬大人用膳。

    ”燕城雪一动不动,连眼神也不曾投递过去一个。

    “雪姬大人!花见伏到她膝头,一双清眸泪汪汪的,“您多少吃一些吧!您都半个月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您会受不住的!“半个月了吗?为什么,还没饿死啊?”燕城雪喃喃自语道。

    花见听得心疼极了:“要不……哥哥,我们放雪姬大人走,好不好?”“弟弟!花未惊声还未落音,一道红影迅速掠入,一把掐住了花见的脖子。

    “你是本事见长了,都学会如何阳奉阴违了是吗?”红衣的男子妖颜明媚,手中却分分用力。

    不一会儿花见便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主人!”花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弟弟他只是一时冲动,他不敢放走雪姬大人的,请主人开恩!”“一时冲动也是会坏事的,你说是不是,花见?”花非泽笑意吟吟,将手中绿衣的近侍从地上提起,满意地看他面色迅速涨红。

    “放开他。

    ”燕城雪终于出声。

    “你是在命令我吗,雪姬大人?”“我说过了,我是燕都的少宗,是不会当你们的姬主的。

    ”“那,我就只能说,恕难从命了。

    ”花非泽玩味。

    燕城雪看他,不可置信地皱眉:“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逼的?”花非泽声音蓦然低沉,片刻后却又恢复了邪魅不羁,“你不是自诩风神后裔吗?你不是把我们妖族看得低贱如草芥吗?哼,我便偏要你,做这妖盟的姬主。

    你的信仰,你的在乎,你的骄傲,我要一一破坏。

    燕城雪,我要你为你的欺骗付出代价!沉默着看他,燕城雪忽而目光一冷,旋手出掌击向他。

    一个灵力尽失的废人……唇角勾起一抹不屑,花非泽闪身一躲,松开了手中的花见,屈肘向后一击,将她狠狠地击倒在地。

    燕城雪倒在地上,铁链发出沉重的声音,足踝处被勒出深深的血印。

    曾经见她皱眉都会心疼的花非泽,此刻却笑着欺身,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提到自己面前,他微笑着说出残忍:“你不肯吃东西,无妨。

    从今天起,你饿一天,我就饿燕城骁三天。

    ”瞳孔骤然猛缩,燕城雪伸手去抓他:“你说什么?”花非泽却适时松手退后,看她再度狼狈地跌倒在他脚下,只轻轻拍打着手中并不存在的灰尘,傲然转身,向外走去。

    “花非泽你说清楚!你不可能那么狠心,你不可能对付我的父亲,是不是?花非泽!”燕城雪努力向他爬去,一声声声嘶力竭地诘问,却唤不回他哪怕一个回眸。

    “雪姬大人。

    ”花未和花见连忙扶起她,花见贴心地替她去寻药箱,却被她一把拉祝“花见,你告诉我,他真的抓了我的父亲吗?他真的,对我这么绝情?”“这……”花见面露难色,“主人有没有抓燕城宗主我不知道,不过昨天,我看见主人把戒之门的青眉做成花肥埋在了玉茗花田……”青眉,那可是父亲的贴身近卫!燕城雪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雪姬大人!”花见忙扶住她,哭道,“雪姬大人,你何必这样苦着自己呢?从前你也不排斥我们的,现在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跟主人过不去呢?”花未端来一碗热汤送到她嘴边:“雪姬大人,若想燕城宗主安好,您一定要珍重自己啊!缓缓睁眼,燕城雪没有说话,只泪两行顺着眼角入鬓,她苦笑闭眼——在知晓她的软肋之后,他怎么可能给她留活路?花非泽当真是恨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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