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宋

南宋末年,外敌犯边,权臣当道。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小吏之子破门从戎,上结宗室,佐偏支登皇位。下起义军,抗异族除权奸。数载之后,乾坤初定,一代名臣功成名就。国之大权,是盗是取,一切都横在他的眼前……寒风书友群:101682380欢迎大家入群

作家 寒风拂剑 分類 历史 | 320萬字 | 232章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最终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此信定是纪先成所辅佐之人所写,这些银子也是那个人送给他的,他仔细想了一下,以纪先成的为人,定不会辅佐一个险恶之徒,这个人送他银子,也定是出于善意,于是他叹息了一声,将这封信装入信封,郑重的放回到了箱子里面,低头检查了一下箱底,里面起码有纹银百两,这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对他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官来说,无疑可以让他救急使用,起码路上不用受风餐露宿之苦了!

    真德秀缓缓将箱子盖上,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不管你是谁,这次真某承你这个情了!谁说清官不好?起码有人还记得我这个清官!……”

    “我说纪先生,你猜那个真大人看到那些银子之后,会作出什么事情?”高怀远一边赶着车子,一边对车厢里的真德秀笑问道,他这个问题有些捉狭,他很想知道真德秀这会儿看到箱底的那些银子的时候的表情。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这么做,有些辱没了他这种清官的清誉,保不准现在他正派人追咱们呢!”车厢中传出纪先成含混的声音。

    高怀远嘿嘿笑道:“我觉得不会,我估摸着真德秀会收下这百两纹银,这些钱来路干干净净,而且我也无求于他,他会安心收下的!要么咱俩打个赌?纪先生……纪先生……”

    结果车厢里面传出一阵鼾声,纪先成终于不胜酒力在车厢里面睡着了,高怀远嘟囔道:“你这个老纪呀!你当这原浆酒是普通酒吗?居然一口气和真大人喝了个底掉,这下够你受的了!嘿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喝了!”

    这个时候他们前面突然间出现一阵混乱,接着他抬眼看到两个光溜溜的家伙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裤裆,遮挡着要害之处,从一片林子里面蹿出来,拦住了几个行人,大叫道:“我等乃相府差人,刚才遭劫了!快给我等一身衣服穿!”

    结果引得路上行人一阵哄笑之声,大家纷纷对这俩光猪指指点点,有人笑道:“这俩厮我看是疯子吧!居然这么光溜溜的便跑出来丢人现眼,哈哈!”

    有人附和:“不错!我看也是……疯子!”

    “丢他们,拿石头丢他们!看看疯子还敢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光着身子跑出来!”

    于是路上的行人不但没有给他们衣服,反倒纷纷捡起了石子去丢这俩倒霉的家伙,把两个家伙打得抱头鼠窜,又逃回了林子里面,躲在树后大叫:“尔等放肆,我告诉你们,老子乃是真真正正的相府差役!不信去快快通知此地官差,让他们来见我等!哎呀!我看到你了,你再丢老子,老子定要将你抓去见官……哎呀……不要丢了……”

    高怀远赶着骡车,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他马上便想了个明白,原来李若虎还真够阴损的,冷不丁把这俩家伙打晕了不说,居然还将他们拖到林子里面剥成了光猪,让他们没脸出来见人,哈哈!这事儿做的有个性,太合他的心意了!

    他压根不去管林子里面的那俩光猪,赶着车子便离开了这里,朝临安城继续进发,过了十里长亭之后,他将车子交给了随李若虎前来的那个手下,令他将喝多了的纪先成送回住处,自己带着李若虎溜达着朝栖霞岭方向而去。

    今天他反正是化装出行,索性便把一直以来都想要做的事情一起给做了拉倒,此行他已经计划已久,但是因为许多原因,却一直都未能成行,所以今天他带着李若虎,一定要圆了他这个心愿。

    栖霞岭高怀远此世虽然还未去过,但是前生他却不止一次的到过这里,所以虽然眼下景物大异于后世,但是想找到栖霞岭,却并非难事,高怀远带着李若虎一路急行,不久便来到了栖霞岭脚下,仰望绿树成荫、桃花盛开的山岭,高怀远暗暗说道,岳爷爷,晚生来祭拜您了!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时,满山遍野都开满了各色的桃花,果真和后世相传的那样,这里曾经是桃花遍地,阳春三月的美景令人美不胜收。

    高怀远和李若虎拾阶而上,一路很快走到了栖霞山南麓,远远便看到了岳飞墓的所在,此时正是清明节前后,山上游人如织,有踏青赏花之人,而来此地更多的却是老百姓,沿途他们看到不少老百姓从山上下来,想必是早已在岳飞墓前祭拜过了。

    而高怀远在山下,已经命李若虎置办了各种祭拜之物,两人携上之后,一路走到了岳飞墓前。

    这里的岳飞墓和后世的规模尚不能相比,还未建起忠烈庙,只是一处规模较大的墓地,而此墓还是前年也就是嘉定十四年间,朝廷拨款专门修缮的,不少老百姓自发出钱出力,将岳飞墓修葺一新。

    而岳飞死后,当时大理寺狱卒隗顺冒死连夜将岳飞的遗体背出大理寺,偷偷运至钱塘门外的九曲祠,掩埋在了九曲祠之外,后来直到岳飞冤死二十一年之后的孝宗年间,才得以翻案,重金悬赏之下,隗顺后人才将岳飞埋骨之处报知朝廷,孝宗才将岳飞遗骸起出,移至栖霞岭南麓重新安葬,并追授岳飞为鄂王,谥武穆,从此后人才有了一个祭拜如此千古忠烈之处。

    高怀远初到临安,便很想来此地祭拜一下岳飞,但是却因为身份缘故,和各种琐事缠身,不得不有所忌讳,直到现在才抽出时间,来此祭拜。

    而等他到了这里之后,看到岳飞墓前早已是香火缭绕,各种祭品摆满了墓前,而且还有一些人在这里为岳飞烧纸、焚香,叩拜岳飞的英灵。

    而此事岳飞墓虽然不如后世所修的那样肃穆宏伟,但是其格局基本上已经初成规模,单凭这里的氛围,却丝毫不比后世差到哪儿去,进入岳飞墓园,迎面便是一个石坊,上面大书碧血丹心四个朱红大字,这几个字却和后世相同,让人看罢不由心潮澎湃。

    只是此时岳飞墓门前,却还未铸成那四个白铁跪像,这也和当今权相史弥远为秦桧翻案有关,毕竟秦桧现在被翻案之后,又恢复了他以前的谥号和王爵,虽然老百姓痛恨这厮,却也不敢大鸣大放的侮辱于他。

    高怀远望着高大的墓碑上的那几个岳鄂王墓几个字,他和李若虎一起点燃香烛,将祭品供奉在了墓前之后,一起跪下,重重的对着岳飞墓磕了几个响头。

    然后转身,又对列在岳飞墓旁边的岳云墓郑重叩拜了几下之后,才起身站了起来,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祭拜岳飞,但是这次前来此地,高怀远感触要比前世更深刻许多,望着目前络绎不绝的那些祭拜之人,高怀远不由得感叹道:“公道自在人心,天日昭昭,千古冤案终有得雪之时!假若有一天我有机会的话,定要在此墓前,以白铁铸就四座铁像,令其永世跪在此墓之前,受那万人唾骂!”

    他无意中的一句感慨,却不留意被不远处一个路过之人听到,于是立即驻足,扭头朝高怀远打量了起来。

    “借问一下这位兄台,刚才我听到您说,要在此墓之前,以白铁铸像,未能听明白,可否给在下解释一番?”这个年纪大致不足三十岁的人转身过来,对高怀远抱拳说道。

    高怀远微微一惊,觉得今天话有些说多了,于是赶紧说道:“想必这位兄台听错了吧!我并没说什么,只是偶发感慨而已,看到此处风景优美,又见鄂王埋骨此地,可谓是青山有幸埋终骨,所以无意间才会发出感慨!”

    “青山有幸埋忠骨!好!实在是说的好呀!在下岳琨,今日能听到这位兄台如此一句美言,实感荣幸,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我看这位兄台今日恐怕也是专程前来祭拜鄂王的吧!不知可否赏脸,和岳某一叙?”这个年轻人听罢了高怀远的话之后,于是立即抱拳对他说道。

    高怀远一听此人也姓岳,心里面一动,琢磨着这个岳琨会不会就是岳飞的后嗣呢?于是赶紧抱拳还礼道:“原来是岳兄,失敬了!在下黄滔,刚才胡言乱语,让岳兄见笑了!”他不敢直接报出自己的姓名,于是干脆将前世的名字给抛了出来,这也不算是他说瞎话了,要不然的话,在岳飞墓前说谎,他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此话差矣,单凭黄兄这一句青山有幸埋忠骨,就足以让鄂王九泉之下含笑了,你我今日有缘,不知黄兄可否屈尊和岳某四处走走吗?”这个叫岳琨的人依然坚持要和高还远谈谈。

    高怀远看这个岳琨很是诚恳,心中不由一动……

    高怀远看这个岳琨坚持要和他聊聊,于是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有人注意他们,于是便点点头抱拳答道:“荣幸之至,这里乃岳王爷之墓,在这里说话多有不便,我们不妨到四周看看,边走边聊也好!”

    于是这个岳琨很高兴的和高怀远一起朝栖霞岭剑门关方向走去。

    “不瞒黄兄,刚才岳某确实听到了你说要在鄂王墓门之前以白铁铸像,黄兄不必担心什么,岳琨正是鄂王之孙,有话不妨直说好了!”二人走到一处稍微僻静之处的时候,这个岳琨再一次对高怀远说道,并且道出了他的身份。

    高怀远于是顿时肃然起敬,赶紧站定转身对岳琨深施一礼道:“哎呀!今日居然得见忠良后嗣,实乃黄某的幸运,黄某刚才失利了,请受黄某一拜!”

    岳琨赶紧伸手托住了高怀远,急忙说道:“黄兄客气了,虽然岳某乃鄂王后嗣,但是却也是布衣之身,并未有半点功劳在身,黄兄对我如此客套,实在折杀了在下!

    今日我也是从潭州代父赶来临安,为爷爷祭扫,无意间听到了黄兄的感慨,才贸然想和黄兄攀交一下,只是对黄兄刚才所说有些不太明白,为何要以白铁铸像,还要令其跪在家祖坟前呢?”

    高怀远看看四周没什么行人了,于是也不藏着掖着了,反正眼前的这个人乃是岳飞的孙子,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于是他指着路旁几块石头说道:“岳兄请坐,既然岳兄问及这句话,那么黄某就不妨直言了!”

    说着两个人在石头上坐了下来,高怀远说道:“刚才黄某也是有感而发,想到了鄂王当年的千古奇冤,假若不是当年老贼秦桧所为的话,也断不至于造成鄂王冤案!

    所以刚才当祭拜过岳王爷之后,在下忽发奇想,想干脆用白铁铸成几尊铁像,令其跪在岳爷爷坟前,令其永世不得抬头,永世受万人唾骂,这几个人虽死,但是其罪孽深重,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愤,故此才随口说道,却正好让岳兄听到,让岳兄见笑了!”

    听罢了高怀远的话之后,岳琨不由得心怀激荡,一把拉住了高怀远的大手,用力的握住,双眼含泪说道:“这话说的太好了,假如家祖泉下有知的话,听到了黄兄此言,定会含笑的!多谢!多谢……但不知黄兄想要铸成几座铁像呢?这些铁像黄兄又都想铸成何人模样呢?”

    看着岳琨激动的神情,高怀远也有些感动,于是开口答道:“就铸四尊铁像,秦老贼当是其一,另外其妻王氏当居其一,再有就是老贼张俊也要位列其中,还有一个当属万俟楔这个该死的东西,如若不是这四个罪魁祸首的话,鄂王也断不至于遭此惨遇!故此黄某才说想要铸白铁之像,让这四人永世不得超生!

    只可惜眼下黄某只不过是白丁之身,只能说说罢了!但是有朝一日,想必终有人会将此事做成,还岳爷爷一个公道的!”

    岳琨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奔流而下,拉着高怀远的手,晃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良久之后才哽咽着说道:“有黄兄此话足矣!有黄兄此话足矣!……”

    本来以高怀远的想法,这四座跪像还远远不足,起码还要再铸一座高宗的铁像,让高宗居中跪在岳飞墓前,但是眼下这毕竟还是赵氏王朝,他即便再恨宋高宗,也不敢对任何人说出来他这个想法,要不然的话,一旦泄露出去,他恐怕当即便会被通缉,抓到官府里面来个一刀两段都算是便宜他了!

    有了高怀远这句话之后,岳琨不由得感慨万分,更是将高怀远视为知己,于是便拉着高怀远说起了当年他们岳家的事情,原来岳飞不单单只有岳云这一个儿子,而是还有其他一些子女,他的这些子女在岳飞受难之后,抑或改姓流落于民间,抑或被发配到福建拘押监管,境遇十分凄惨,直到孝宗为岳飞平反之后,这些岳家后人才得以重新直起腰杆,恢复了岳姓。

    而岳琨的父亲就是岳飞的第五个儿子,当年住在江州家中,噩耗传来,家人闻变引岳震岳霆兄弟二人潜过长江,改姓鄂,隐居于黄梅大河镇后迁聂家湾。孝宗皇帝为岳父子平反昭雪时,才恢复岳姓。岳霆初名岳霭,孝宗皇帝赐名岳霆,官授朝散大夫,监潭州(今长沙市)守宗正节使,宁宗赠修武郎、阁门祗侯、举直大夫等。

    而岳琨乃是岳霆之子,并未有官身,也算是布衣之人,年后受父命,前来临安城为岳飞扫墓,正好碰到了高怀远站在岳飞墓前大放厥词,于是才有了他们俩结识的机会。

    而高怀远不敢轻易说出他的身份,于是便说他乃是个经商之人,从小便听人经常说起当年岳爷爷的丰功伟绩,甚为敬仰,故此专程前来岳飞墓前祭拜一番。

    结果让岳琨甚为感激,拉着高怀远当作好友,几乎片刻之间,便无话不谈了起来。

    从岳琨的话中,高怀远也听出了他对当初高宗的不满情绪,只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岳琨不敢说出来罢了,二人聚在一起大骂秦桧,大大过了一把骂人的嘴瘾。

    然后二人结伴又前往栖霞岭的剑门关紫云洞,到那里祭扫了当年岳飞部将牛皋之墓,牛皋这个人后世之人也是耳熟能详的,他身为岳飞手下的部将,遇仗每每奋勇当先,屡立战功,后来岳飞受难之后,牛皋始终愤愤不平,坚决反对和金国议和,秦桧老贼为了斩草除根,密令田师中设宴款待牛皋,结果用毒酒生生将牛皋毒死,牛皋死前依旧愤然说着“恨南北通和,不能以马革裹尸!”而死。

    这次岳琨前来临安城,自然也少不得要到牛皋墓前祭扫一番,高怀远站在牛皋墓前,不由得又想起了牛皋墓后世的石坊上的一副对联,于是开口背诵道:“将军气节高千古,震世英风伴鄂王”。

    “原来不曾想黄兄居然还有如此文采,真是失敬呀!”岳琨起身对高怀远说道。

    高怀远不由大为汗颜,他哪儿有这文采呀!不过是随口将后世所看到的一副对联读出来罢了,却没想到被岳琨说成了文采非凡,这让他颇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道:“让岳兄见笑了,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哪儿有什么文采呀!我乃是一介武夫,舞枪弄刀倒是还行,只是识几个大字罢了!呵呵!”

    岳琨走过来奇道:“原来黄兄居然还会武功,难怪身材如此伟岸,想必黄兄一身武功应该不错吧!”

    “一般,一般!只是学过几年刀法,并无什么所成!比起岳爷爷来,我恐怕连一招也在他手下走不过去呢!呵呵!对了,岳兄,既然你是岳家后嗣,不知道可曾习得岳爷爷的枪法吗?黄某晚生了年头,终无缘得见岳爷爷当年的雄风,更无从得见你们岳家枪的枪法,实在是令我抱憾终身呀!”高怀远忽然想起来岳飞一身武功,纵横战场从未遇过败绩,于是便联想到了岳琨身上。

    岳琨不由得顿时有些黯然了下来,摇摇头道:“说来有愧呀!我虽然从小也喜欢舞枪弄棒,但是当年爷爷早逝,家父尚且年幼,未曾习得半点爷爷的枪法,以至于我也不能得到岳家枪的真传,以至于从此让爷爷的枪法就此埋没人间,假如黄兄想要见识一下岳家枪的话,恐怕在我这里没法如愿了!此世间唯有二伯岳雷当年年少之时曾经学过岳家枪,但是现在二伯也已经仙逝,只剩下世兄一系还有些传教,但是他们现在天各一方,我也无法找寻到他们!”

    高怀远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息,眼看天色已晚,他也没心回到城中,于是干脆拉着岳琨,在栖霞山附近找了一处僻静一些的客栈住下,让李若虎去弄了些好酒回来,和岳琨叫了些酒菜在房间里面吃喝了起来。

    二人一攀交,岳琨年纪比高怀远大出一些,便居了兄长,而高怀远自然自称为弟,二人差点就八拜结交成了异姓兄弟,只是高怀远考虑到自己隐瞒了身份,所以没敢答应岳琨的提议,只好推说他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岳琨,怕辱没了岳家的威名,改日有机会的时候再说此事,岳琨也只好作罢。

    不过他们二人这么一聊之后,发现两人还真是很对脾胃,岳琨不喜读什么史书,偏偏喜好舞枪弄刀,喜欢看一些兵书战策之类的东西,所以也未曾考取功名,他倒是想有机会入到军中,有朝一日也能纵马舞枪,为国效忠一番,以效当年岳飞的丰功伟业,可惜的是他父亲岳霆,不同意他从军当兵,以至于他到现在也没能入军为官,还是一身布衣。

    两个人都是好武之人,不说武功如何,单是谈起战策就说不完的话题,一夜之间二人一眼没眨,愣是聊了一晚。

    天光刚刚放亮,两个人便兴致盎然的带上了李若虎离开了客栈,在林间找到了一处僻静之处,各自找了根木棒权充刀枪,切磋起了武艺。

    岳琨虽然没能继承岳家枪的真谛,但是因为有岳飞这个榜样,他也从小便喜欢舞枪,并且遍投湖南一带的名师,练就了一手相当犀利的枪法,一手枪法也使的出神入化,居然和高怀远打了个棋逢对手,两个人连续过了数十招都没能分出胜负,才各自收手站在了场中。

    “没想到岳兄果真是一手好枪法,小弟实在佩服!”高怀远将手中木棍丢到了林中,笑着对岳琨说道。

    岳琨也将手中已经断了的木棒给丢到了地上,苦笑摇头道:“我也没想到贤弟居然也有一手如此好的刀法,几乎令愚兄招架不住,承让了!我知道贤弟你今日未尽全力,要不然的话,愚兄恐怕早已落败了!”

    “兄长这是哪的话呀!虽然我未尽全力不假,但是你我手中家伙都不顺手,假如真刀真枪的动手的话,恐怕小弟早已落败在你的枪下了!兄长如此好功夫,真是没有落岳家之名呀!

    小弟敢说,假如岳兄能入军为官的话,定会成为一代名将,我昨晚也听出你早有从军之心,何不只管去军中效力呢?虽然伯父不同意你从军,但是兄长你现在也早已成年,可以自己做主了!

    现在宋金两国交战不休,岳兄放着这身功夫不用,实在是可惜呀!”高怀远觉得岳琨有这么好的功夫,而且对于兵阵之策也颇为熟悉,不去当兵实在可惜透了,于是便忍不住开始鼓动他道。

    岳琨走到一块石头旁边坐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我倒是也想,只是这几年朝廷未开武举,我本想以武入举,然后进入军中为将,所以也就拖了下来!现在我确实也想从军,只是不知道该投入何人军中罢了!”

    高怀远一听,于是赶紧坐到了岳琨身边,对他说道:“最好不要去想什么武举了,小弟知道一些军中之事,军中士卒敬重的多是行伍出身的战将,对于武举出身的将官他们多有不敬之情,想当年岳爷爷也是从军靠战功晋身的,故此手下将士对他大为敬重,如果想要在军中立足的话,不妨直接投入军中更好!

    假如兄长不知道该投入何处军中的话,那么小弟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地方,不知道兄长可是愿意听吗?”高怀远有些教唆小孩儿学坏的感觉,但是他又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

    岳琨一听扭头笑问道:“原来贤弟对军中事务倒是如此清楚呀!你不妨给我说说好了,假如我投军的话,到何处最好呢?”

    高怀远暗自窃喜了起来,他这下又为大宋发掘了一员虎将,于是立即掰着指头给岳琨说道:“当然还是京西鄂州大营投军最好,那里现在的副都统乃是当今大宋名将扈再兴,而且江北还有孟宗政,加上鄂州大营原本就是在岳家军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你身为岳爷爷的后裔,到了这里自然会众望所归,很快便被提拔起来的!

    假如你若愿意前往鄂州大营的话,我还认识一些朋友,请朋友代为疏通一下,以你的本事和身份,定会立即得以重用的!怎么样?不知兄长可是愿意吗?”

    岳琨还真是被高怀远说的有些心动了起来,搓着手多少有些犹豫,这次他出来是为了击败家祖岳飞,原本并未想着要去投军,现在被高怀远一番鼓动之后,他便开始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但是一时间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不是该再请示一下父亲岳霆。

    看到岳琨如此有些犹豫,高怀远忽然站起来大声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岂能如此犹豫,何况兄长还是岳家后代,更不能如此优柔寡断!我有一友,当年便是不听父命,投效军前,结果屡立战功,才因功入官,想要报效国家,便不能瞻前顾后!岳兄不知道想通了吗?”他最后居然拉出自己现身说法,大肆鼓动起来了岳琨。

    岳琨被高怀远这么一激,觉得颇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把心一横道:“贤弟说的对,我想好了,这便去鄂州投军去!但是我看贤弟你也是一身好功夫,为何不也去投效军中呢?倒不如干脆我俩一起前往鄂州大营好了!在军中能有你这样的兄弟在,愚兄会觉得更痛快一些的!”

    高怀远先是一喜,接着便有些为难了起来,他现在是冒充的一介平民,怎么可能跟着岳琨再去从头来过呢?于是他赶紧答道:“兄长不要笑小弟,小弟当非贪生怕死之辈,假如可以的话,早就投效军前了,但是现在小弟确实是有事在身,不能去投效军中,假如有朝一日国家危难之际,小弟定会前往军中投效的!

    假如兄长愿意前往鄂州投效军中的话,小弟这便到城中找个朋友,托他写封信交给你,作为引荐,你拿上他的书信,定会轻松许多!”

    岳琨听罢颇有些失望,但是他一想人各有志,这个黄滔怎么看都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不去投军定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于是也不强求于他了,点点头道:“这倒也行,那就麻烦贤弟你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请贤弟万莫对他人提及愚兄的身世,愚兄不想依靠爷爷的威名庇护,来取得什么功名,而是想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该得的名声!”

    “好!岳兄有此大志,那么小弟定不会透露你的身份,上午我看就到这里,不知岳兄还要前往何处,小弟先陪岳兄前去,然后再去找朋友为岳兄引荐!定不会埋没了岳兄这身本事的!”高怀远听罢之后,暗自佩服岳琨的志气,于是立即说道。

    “不必了!我一会儿想去张宪墓前再祭扫一下,便回来在客栈之中等候贤弟的消息好了,贤弟不必再陪着愚兄了!尽管先去找你那朋友吧!”岳琨摇摇头道。

    高怀远一听便说道:“正好我也没什么大事,就先陪岳兄到张宪目前祭扫一下也好,张宪的威名我也早有耳闻,假如今日不去祭拜一下的话,倒是说不过去了!”

    二人说罢于是便一起朝仙姑山方向而去,虽然岳飞冤案已经得以昭雪,岳云也因其身份,墓地被迁至了岳飞墓之旁,但是张宪的墓并未迁到岳飞墓之侧,还留在仙姑山上,后世因为特殊原因,张宪墓不知所踪,所以后世之人祭拜张宪,也只能在岳王庙里对他祭拜,高怀远已经打听出了张宪墓地所在,原来也打算去祭拜一番,今天有岳琨相陪,正好他也一路前往祭拜一番,了却一桩心愿。

    张宪墓现在因为得以平反昭雪之后,也已经由官方出面进行了修缮,只是规模远没有岳飞墓那么大,但是祭扫之人也不算少,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这里开始祭拜了。

    张宪墓前立有一块石碑,上书“少保张宪之墓”这个少保高怀远不太清楚是何原因,估计是张宪生前或者已经进封为少保一职了吧!想到张宪为人,一声跟随岳飞南征北战,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逢战定会拼死向前,而且他还是岳云的上司,岳飞受难之时,张宪被污一同下狱,但是却致死不肯背叛岳飞,做伪证陷害岳飞,以至于后来在岳飞受难被杀之后,和岳云一起被腰斩于市,抛尸在城门之外,还是有好心人将他和岳云的尸体收殓起来,埋在了仙姑山上,才令这个曾经为大宋江山奋博一生的一代名将,有了一个埋骨之处。

    想到张宪的遭遇,高怀远便气不打一处来,同是岳飞部下,张宪和王贵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王贵亏得还是岳飞从小的朋友,在岳飞受难的时候,他王贵又做了些什么呢?王贵居然扛不住来自秦桧、张俊的压力,最终倒戈一击,做伪证诬陷岳飞,以至于让岳飞、岳云等人背负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含恨而死。

    跪在张宪墓前,高怀远暗自咬牙,心道假如有朝一日自己当权的话,定要为张宪重修墓地,将张宪的墓地也迁往岳飞墓之侧,省的后世之人不知道怜惜,以至于让这样一代忠良在后世连墓地都给侵占了去!对于那个王贵,他也要想办法削去他的谥号以及官爵,让后世人也唾骂他一番再说!

    而岳琨在张宪墓前,也想起了张宪一生所作所为,不由得泪湿满襟,放声大哭了一番,引得不少祭拜之人为之侧目,不少人念及张宪一生,也陪着岳琨一起黯然落泪。

    高怀远在祭拜完了张宪之后,托故要去城中找他的朋友,带着李若虎和岳琨分手,回到了临安城之中,他所说的找的朋友,其实就是他自己,一回到住处,他便立即让柳儿为他准备笔墨纸张,铺开了之后立即写了起来。

    他一共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孟宗政所写,一封写给扈再兴,再有一封是直接写给黄严的,不管岳琨以后到京西投军,找到这三个人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亮出这三封信,都会被很好的安置,同时应岳琨的要求,他并未在信中说明岳琨的身世,只是说岳琨乃是他的挚友,有一身好功夫而且精通兵法,请他们这些人定要妥善安置。

    这些年来,高怀远从来没有中断过和孟宗政、扈再兴的来往,虽然见面不多,但是每年过节,都会派人去给他们送些礼品,所以和他们这些军中老上司关系处的相当融洽,这次他到临安城为官,也特意通知了他们,年前还接到孟宗政和扈再兴的来信。

    而黄严那厮,这两年也混的相当不错,在枣阳的忠顺军之中,随孟宗政连连击败犯境金兵,现在已经居功进官到了忠顺军前军统制,手底下现在已经有了四千雄兵,已经是忠顺军中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兵马了,而黄严所带之人,有不少也都晋职到了虞侯一职,整个忠顺军之中,有不少要职都已经是高怀远的手下在担任,说不好听的,自从孟珙授官去了光化县当了县尉之后,忠顺军除了孟宗政说了算之外,黄严已经在忠顺军拥有了相当的话语权。

    这家伙现在和高怀远的官职差不到哪儿去,也已经是正八品修武郎,只要外放,起码也是个县尉一职,说明小子混的相当不错,高怀远对这家伙满意的不得了。

    写完了三封信之后,高怀远立即带上书信,再一次乔装打扮了一番,出城到了岳琨所在的那个客栈之中,将三封信都交给了岳琨。

    “这三封信请岳兄带上,孟宗政孟大人现在全知枣阳军,另外还兼职鄂州副都统一职,手下掌控着枣阳忠顺军,而扈再兴扈大人眼下是鄂州都统司副都统一职,军中威望都很高,而这个黄严,乃是忠顺军前军统治,忠顺军正将,是我那朋友的好友,不管你找到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他们都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觉不会埋没于你,假如你想军前立功的话,倒不妨直接前往枣阳投入孟大人手下,在忠顺军为将,保证有你建功立业的机会,假如你想去鄂州投军的话,就直接去找扈都统,他那里也会给你安排一个好位子的!

    我那个高姓朋友,在鄂州一带比较熟悉,和这些人关系都相当不错,小弟没将岳兄的身份透露给他,岳兄只管前往那里,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改天假如有机会的话,小弟定会前往鄂州一带,探望岳兄,还望岳兄一路多多保重!”

    岳琨接过了高怀远的书信之后,小心将这三封信收好,心道这个黄老弟果真厉害,居然能劳动他的朋友连写三封信,这么一来,自己去鄂州投军,就多了几分保障,不会出现找不到人的情况了,他倒是为自己打算的仔细,于是连声向高怀远道谢。

    “这是小弟为岳兄路上准备的一些用品,请岳兄不要推辞,此乃弟的一点心意,只是因为弟还有要务在身,不能和岳兄一起前往,甚感遗憾!今日弟就不能为岳兄专门设宴送行了!还望岳兄多多保重,多多包涵!”高怀远接着从李若虎那里接过了一个包裹,放在了岳琨面前,而且还专门取来了一把卧虎庄特产流云弯刀,赠予岳琨,让他作为贴身兵器防身使用。

    岳琨一看这些东西,赶紧推辞道:“愚兄已经让贤弟受累了,怎么还能收你这些东西呢?这不行,不行!万万使不得!”

    高怀远把脸色一沉,不喜道:“难道岳兄不当我是自家兄弟不成?我乃你的弟弟,作为小弟送兄长一些礼物,岂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假如岳兄不拿小弟当朋友的话,那么尽管不收好了!小弟这便拿起就走!”

    被高怀远这么一将,岳琨便不好再推辞什么了,于是连声道谢,接过了这些东西,特意抽出那把弯刀,结果一眼便喜欢上了这把腰刀,喜道:“既然如此,那么愚兄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把刀真乃是一把宝刀呀!说来我也会点刀法,以前也有几把不错的腰刀,但是今天贤弟你送我这把刀,却是我所见的最好的刀之一了,趁手!感觉非常趁手!多谢贤弟赠刀!以后愚兄定会将此刀携带在身边,绝不会让它空耗一生,辱没了如此宝刀!定要让它痛饮胡虏之血,为我大宋打出一片天地!”

    “此刀名为流云,是我那朋友专门托高人所铸,此刀十分利于劈杀,威力远超过眼下军中所使手刀,我那朋友听闻岳兄要投效军中,便托我将此刀携来,赠予岳兄,就是想要岳兄以此刀防身,多多斩杀敌军,岳兄不妨得空习练一下刀法,阵前远用枪挑,近用刀劈,也多一层保障!想岳兄一身功夫,定会很快建功立业,绝不会辱没了岳爷爷的威名的!”高怀远对岳琨说道。

    “代我向你那高姓朋友道声谢谢,愚兄本该跟贤弟去拜谢一下他的,但是我这次实在不想到临安城中,见那些不想见之人,所以这次就不拉着贤弟去城中向你那朋友道谢了,有朝一日假如愚兄在军前立功之后,定会找贤弟,和你一起前往你那朋友处专程拜谢!今日就不劳贤弟为我送行了,我立即收拾一下,便朝鄂州去,贤弟给愚兄留个地址,待到以后愚兄也方便和贤弟联络!”岳琨收起了高怀远给他的这些东西,他的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所以也不在乎收高怀远这些礼物。

    高怀远于是便将贾奇的住处的地址写给了岳琨,让他以后有机会给自己写信联络,至于岳琨要是写信给黄滔,他只要交代一声贾奇等人,自然可以收到他的来信的。

    待到高怀远回到城中之后,岳琨便收拾了一下东西,也不回湖南潭州了,直接轻装朝鄂州方向而去。

    岳琨对高怀远可以说是感激万分,要不是高怀远这番撺掇的话,他估计还是没勇气抗拒父命,老老实实的在潭州混吃等死呢,想想这次碰上这个黄滔,他觉得是他这一生的重大转折,现在他是儿在外,父命有所不受了!要不然他这身所学,岂不是要白白埋没于世了吗?想当年他爷爷岳飞二十多岁便已经是军中统制,三十一岁便升任为节度使一职,临死之前更是做到了枢密副使一职,他不指望能超过当年爷爷的功绩了,起码也要在军中混个统制干干,再让天下人知道他是岳飞之孙,省的辱没了爷爷的名声!

    而他看过了高怀远给他准备的行礼之后,更是大为感激,高怀远送他的这个包裹之中,除了换洗的衣物之外,还给他准备了上好的肉脯等物,供他在路上充饥,另外还给他准备了五十贯会子,放在包裹之中让他充当路费,虽然他身上也有些钱,但是他知道这是高怀远对他的心意,所以也就笑纳了这些东西,心里记下了高怀远的恩德,想着有朝一日另求相报吧!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怀中这几封信正是这个黄滔所写,落款的那个高怀远才是这个黄滔的真名罢了!

    清明节刚过,高怀远便突然间收到了一大堆意外的消息,一是从北方传来消息,说蒙古国的木华黎病死,本来木华黎这些年来,一直在替成吉思汗经营中原以北的地域,主持率军攻打金国,他这些年一改当初成吉思汗的策略,改变了对金国的对策,改变以前肆意杀掠和夺地不守的惯例,利用矛盾,收降大批地方武装首领为其守城夺地,并发挥蒙古军善于突袭和野战之长,进取辽西、河北、山西、山东各地数十城。

    去年他亲自率军主力西取凤翔,围攻月余不下。于是年后便渡黄河至闻喜(今属山西闻喜县),结果病卒于军中,是年五十四岁。

    这对金国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又让金国得以喘息一段时间,并且出兵再次攻取了河中地区,讨了一个小便宜。

    但是高怀远知道,木华黎死后,蒙古成吉思汗方面,照样不会放弃对金国的征伐,定还会换人,继续攻打金国,眼下已经是嘉定十六年了,估计金国也已经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时间了。

    这个消息对高怀远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太震撼的消息,木华黎总是会死的,金国也总是会灭的,他只需要知道就行,反正他现在也影响不了蒙古国那边什么事情,所以得知之后,他便放下了这个事情。

    接着第二个消息就是京东路那边出了大事,就是时任淮东制置使的贾涉突然间向朝廷提出了辞呈,想要辞去淮东制置使一职,告老还乡回到临安。

    这件事就干系到了高怀远了,高怀远听闻之后,立即令贾奇收集这段时间有关京东于淮东的各种信息,加以分析。

    去年年前,赴大同的飞虎军夺占了京东海州,并被任命为京东巡检,堂而皇之的占据了京东大片土地,还取得了海州和日照两个出海口,使之和宋朝内地的联络不必再经过楚州,受驻守楚州的李全亲信势力的盘剥,如此一来暗中加速了壮大。

    而贾涉这次辞职,显然和他这几年经营淮东、京东等地的事情分不开关系,贾涉以及宋朝君臣始终不相信忠义军以及京东的这些义军首领,始终在使用一手招安,一手分化的策略,想要吞下这些义军,最终达到控制京东路一带的目的。

    但是眼下看来,他们这种方法已经是大错而特错了,他们不但没有能控制住京东的局势,反倒令原来的红袄军诸路义军的首领之间分崩离析,各自为政,形成了以李全为首的军阀割据的局势,忠义军这边的地盘有莫名其妙的被突然崛起的一支飞虎军夺占而去,名义上飞虎军也已经归顺了朝廷,但是却等于是归附了李全,这令贾涉无法接受眼下的这个局面,于是心灰意冷之下,加上身体有病,于是便提出了辞职,想要回到临安养病。

    这件事对于高怀远来说,是件非常值得关注的事情了,眼下京东东路那边基本上形成了四支力量,其中最大的一支力量算是李全的青州军,其次是就是盘踞在邢台、德州一带的张、林所部,再者就是原属李全麾下的彭义斌所部,最后就是他的付大全的飞虎军,这四支力量基本上将京东东路一带划分成了四块,其中当然是李全最为强大。

    这段时间以来,京东东路那边可以说是局势纷杂万分。

    先说那个张林,张林原本也是红袄军义军中的一支强兵,和李全关系还算是不错,曾经和李全合兵一处,多次击败东平一带的金兵,大大打击了金国在京东一带的力量,张林也获得了邢台、德州一带辖地。

    但是没想到的是李全有个兄长,名叫李福,嘉定十四年间,李全以胶西(今山东胶县)地处南北商业、交通的冲要之地,便使他的兄长李福守据胶西。

    起初李全诱商人至山阳(今江苏淮安),以他的舟师将这些商人的货物俘获,然后没收了这些商人一半货物,然后使商人自淮河转至海州,然后再经海州至胶西。结果是惹得不少商贾倾家荡产,大大打击了商人在京东一带经商的热情,这对当地的经济也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李全的那个兄长李福更是贪鄙的厉害,竟规定往来商人皆须用李氏舟、车,然后收一半的税,然后让商人往金诸郡贸易。其实说白了就是通过收取高额税金,强买强卖,并且伙同一些不法商贩,利用他们的军方身份,和在宋金蒙之间进行大肆走私活动,对京东一带的经济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以至于许多商人不得不放弃到京东一带经商,造成京东百业萧条,而说白了李全现在已经成为京东官方的走私集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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