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宋

南宋末年,外敌犯边,权臣当道。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小吏之子破门从戎,上结宗室,佐偏支登皇位。下起义军,抗异族除权奸。数载之后,乾坤初定,一代名臣功成名就。国之大权,是盗是取,一切都横在他的眼前……寒风书友群:101682380欢迎大家入群

作家 寒风拂剑 分類 历史 | 320萬字 | 232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这厮一路上看着高怀远指手画脚,指挥着这么多人走走停停,吃喝拉撒都要听他的吩咐,早就憋着一口气,早想对高怀远使一个难堪了,这会儿一看高怀远不敢朝前走,立即发飙了起来,出言不逊的对高怀远骂道。

    高怀远一听就不乐意了,现在他好歹是正牌的辎重营指挥使,而且还是保义郎,从品级上来说,并不比这个县尉低,而且这次出发的时候,军中明言要他负责带队,这个周县尉一路上便有点别别扭扭的,这会儿却因为这个事情对他发飙,于是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周县尉过分了!高某年纪虽轻,但是这次带队出发的命令却是上面的要求,我并不愿意管你,你这么出言不逊,难道是想违抗本官命令不成?如果再敢对本官出言不逊的话,修怪高某不客气了!”

    这个周县尉有点倚老卖老,觉得他的品级比高怀远不低,何况年纪也大高怀远不少,没必要怕高怀远什么,于是跳脚道:“我呸!少给我本官本官的自称,你算是哪根葱呀!你不过只是个临时的指挥使罢了,而我是正经的县尉,你能耐我何?”

    这下可把高怀远给气坏了,这老家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嘛!居然倚老卖老的跟自己耍性子,拿他的官职来压自己,要说实在的,他们没有隶属关系,高怀远领着这帮人,还真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这老不要脸的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觉得自己拿他没有办法,才会当众给自己难堪,于是顿时气的脸色发白。

    周围的那些乡勇们也都听到了他们的话,于是纷纷望了过来,其中有些人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这些天他们被高怀远收拾的不轻,这会儿看有人敢对高怀远出言不逊,觉得有些解气,于是有些人便想抱着看戏的想法看下去。

    高怀远强忍怒气,点点头道:“好!周县尉好本事!既然如此,高某说声对不起了,请周县尉先回去,待我查明前面的情况之后,再说如何?”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想和这厮冲突起来,毕竟闹的话,这会儿也不是时候,于是主动先服了个软,试图让这个周县尉先闭嘴回去再说。

    谁知道这厮居然得理不让人,看到高怀远服软,于是更加得寸进尺了起来,掐着腰挺着他硕大的肚子叫道:“给我让开,老子带人先走,你不敢走的话,让老子走,这会儿老子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老子要先到军中休息吃饭去!”

    高怀远真被气晕了,他这可是为了两千多人的性命着想,可是这厮居然因为看不惯自己年轻,便跟自己诚心过不去,在这里胡搅蛮缠。

    “传令黄严,立即到小义庄查清那里的情况速来回报于我!并且先将队伍中的火把熄灭,不得点火!来人,请周县尉先回去休息一下!”高怀远也懒得搭理这厮了,而且这会儿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晚上可能会出事,于是对周昊下令到。

    周昊立即安排腿快的人跑去前面通知在前面探路的黄严等人,并且让人一路传下去,熄灭火把,省的在夜里老远便能被人发现,并且带了几个人过来,作出了要请周县尉回去的架势,这会儿这周胖子已经惹得他们都恼了起来,在他们眼中,高怀远便是他们的天,及时是皇帝老子,也没有高怀远在他们心目中重要,要不是高怀远压着火气的话,他们敢立即上来胖揍这个死胖子。

    “谁敢碰我?找死不成?你这个黄口小儿,如此胆小如鼠,还敢在本官面前托大,我看你也就是徒有虚名罢了,居然也敢在老夫面前托大,让开让开,让老夫带人先走!”周胖子看高怀远不敢怎么样他,于是越发嚣张了起来,伸手便推开了周昊,朝高怀远走来,还伸手要推开高怀远。

    高怀远真是想不通这老东西是哪根筋扭住了,居然这么一点小事,便像一个更年期不和谐的老妇女一般发飙,如此跟自己过不去,而他现在关心的是前面的事情,哪儿有闲工夫跟这厮在这儿纠缠这个呀,看他伸手来推自己,于是再也忍不住,一巴掌便扇了过去!

    只听一声脆响过后,高怀远的力气多大呀!那周胖子根本没想到高怀远这会儿敢动手打他,胖脸上当场中招,原地打了个旋,晃悠了一下一头便撞到了路边的树上,咚的一声,当场撞得两眼翻白,抱着树便出溜到了地上晕了过去。

    高怀远这一巴掌之后,周边的那些乡勇们都被镇住了,各个吓得一缩脖子,心道这姓高的小子还真够狠呀!连县尉老爷都干揍,还有什么人不敢揍的,于是都赶紧低头,不敢看笑话了,心中暗道,还是老实点吧,别惹毛了这位,脑袋搬家了就麻烦了!

    高怀远也没想到自己盛怒之中出手如此重,居然一巴掌扇晕了这个周胖子,楞了一下之后,对周昊一摆手道:“周县尉一路辛苦,这会儿累的晕过去了,赶紧搀他下去,暂时在我们这里休息,通知他的手下,原地戒备休息!”

    周昊一听便乐了,知道高怀远这是要暂时扣住这个死胖子,于是叫上几个人过来七手八脚的便将这个周胖子给抬起来弄到了一辆半空的大车上,省的他的手下知道他吃亏了,过来闹事。

    而周胖子这个时候好死不死的哼哼唧唧要苏醒过来,跟着周昊的李二狗也不吭声,伸手过去,在这家伙的后脖颈子上切了一掌,这厮咯的一声,便接着又晕了过去,几个人相视一笑,周昊对李二狗挑了挑大拇指说道:“你看着这厮,让他多睡一会儿,别给咱们老大找麻烦!”

    李二狗点点头,坐在了周胖子身边,忠实的执行了周昊的命令,只要周胖子忽忽悠悠的想醒过来的时候,他便拿刀柄给这厮脑袋上来一下,让他接着晕,一连敲了这厮三四个大疙瘩,才算是彻底老实躺下休息去了。

    高怀远在解决了周胖子这个麻烦之后,便着令辎重营开始戒备,所有人弓上弦,刀出鞘,做好随时接战的准备,这会儿他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起来,总觉得似乎有事情会发生。

    果真一会儿时间之后,便听到有马蹄声传来,几匹战马从夜色里一头钻了出来,惊得几个弓手险些放箭,幸好到了近处之后,黄严叫了一声自己人,才算是没闹出乌龙,造成误伤事件。

    “老大!小义庄哪儿根本没我们的大军了,我找了个人问了一下,金军这两日连日派兵来攻孟大人的大营,孟大人昨日拔营领兵不知去向了!

    我还查知小义庄现在已经被金军所占,这里的人基本上已经逃光了,金人杀了庄里面剩下的老弱妇孺,有大概一都的金兵现在就住在庄子里!而金军大概有两千兵马,就驻扎在小义庄以东五里之外的地方,幸好咱们没撞过去,要不然的话,还真就麻烦了!”黄严一看到高怀远便飞身从马上跳了下来,飞快的对高怀远禀报到。

    高怀远一听立即问道:“既然金兵在小义庄,那么你们如何找到的当地人问清的这个事情?”他立即发现了黄严话中的漏洞。

    黄严这才答道:“也算是我们几个运气好,我们在到小义庄之前,想先把马藏在一个小树林里面,结果正好碰到了几个从庄里面逃出来的老百姓,省了我们不少麻烦,现在那几个老百姓还在小树林里面呢!我怕耽误事,没敢将他们带过来!”

    高怀远问清了这个事情之后,心中暗叫侥幸,幸好今天晚上他机警了一点,要不然的话,就这么领着车队,一路闯到小义庄,虽然那里的一都金兵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一旦打起来的话,肯定会惊动小义庄以东的大批金兵,到时候想要再跑,恐怕就难了!

    这个时候周围的那些人也都一起抹了一把冷汗,心道侥幸,幸好自己这个指挥大人机警,要不然就麻烦大了!特别是那些新兵们,这会儿也不去同情那个周胖子了,觉得那厮挨了高怀远一巴掌,真是活该到了极点了,打的好呀!

    小义庄这下是去不成了,虽然他们没有撞到金兵,但是高怀远却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孟宗政如果领兵退走的话,那么现在他们该去哪儿找孟宗政的宋军呢?按理说孟宗政在撤走的时候,应该会派人赶往襄阳方向,通知一下自己这支辎重队的,可是不知为何,却没碰到他的手下。

    高怀远紧张思考了一下,将贾奇和黄严、周昊叫过来简单商量了几句之后,立即传令道:“立即掉头,赶往七方镇,在那里屯驻,等待我军消息!动作要快,不得喧哗!黄严继续去前面带路,周昊带两都人负责殿后!”

    众人立即应命,将高怀远的命令传了下去,队伍中一下便有点乱了起来,本来以为就可以到大营里面休息一下了,却没想到出了这个岔子,而且他们还离金军这么近,于是不少人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纷纷抽打着骡马,在路上慌忙掉头,结果欲速而不达,越慌越乱,加上高怀远有令,不得点火把,在路上挤作一团。

    高怀远带着几个人一路赶过去,一二百辆大车挤作一堆,想要一下掉过去头,还真是不容易,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不能点火黑咕隆咚的夜里,又是一帮乌合之众挤在一起,这个乱劲儿就别提了。

    高怀远一直赶到队伍最前面一辆一辆的进行疏导,整整忙活了大半夜,才算是将队伍给疏通,沿着道路原路赶回了七方镇。

    七方镇并不大,只有百十户人家,而这里的居民为了自保,以前围着镇子筑起了一道土墙,说是个镇子,其实更像是一个寨子,平日里这里作为集镇,是老百姓进行交易的地方,但是自从这次金军攻到这里之后,镇子里面的人生怕遭了兵祸,所以大多数人都裹挟了细软,带着家人逃到了襄阳,所以这里显得十分清冷。

    而高怀远一行在这里已经算是熟人了,来回已经走了数趟,知道这里一马平川的地方,只有这个七方镇才算是相对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所以当发觉找不到大军之后,立即便想到了这个地方,带着这些人和物资,暂时撤到这里,再谋寻那孟宗政的大军。

    当他们好一番折腾,退至七方镇的时候,东方的天光已经开始微微放亮了起来,随着他们的进入,镇子里面顿时热闹了起来,幸好这里金军没有来攻打,还没有遭到破坏,各处设施还算是完备。

    高怀远令所有人进入镇中之后,立即让手下将两个镇门封闭了起来,先控制住了镇子的城门,这才放心了一些。

    他真是搞不懂,孟宗政和扈再兴他们在搞什么东东,不是打得好好的吗?怎么让金军跑到了这里,连他们驻扎的小义庄都让金军给占去了,这会儿他们又跑到哪儿去了呢?这事儿实在是有点诡异了一些。

    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贾奇对此的想法是估计孟宗政他们正在和金兵兜圈子,搞不好是以退为进,想要分散金军兵力,然后围而歼之,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了!

    高怀远想想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但是却有些耿耿于怀,觉得这次怎么着,孟宗政他们也该派人先通知自己一下,要不然的话,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带着这么多的东西,一头扎到了金兵哪儿,就等于把这些东西都送给金兵了!

    琢磨不透这个事情,他便不琢磨了,总之现在他该考虑的是如何保证这些人和货的安全,还有就是尽快找到孟宗政的行踪,将货物交给大军,完成这趟差事,谁让这次是他领队呢!

    就在他们进入镇子之后,高怀远派人找来了这里的里正,亮明身份之后,询问这一带的情况。

    问了半天之后,这个老家伙居然一问三不知,跟没问一般,高怀远只好将他赶了回去,自己想办法了!

    可是这个时候负责殿后的周昊带人飞快的奔了回来,一进镇子便立即高呼:“快落城门!金军来了!”

    于是镇子里面的人们立即惊慌了起来,一时间弄得鸡飞狗跳的,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片,而守门的人立即将镇子的大门给关了起来,咣当一声,将粗大的门闩给横在了大门内。

    “传令下去!所有人都给我立即安静下来,各乡兵营的押队约束自己的属下,不得乱跑乱撞,没有我的吩咐,都守在自己的车辆旁边!再敢乱我军心者,就地格杀勿论!”高怀远看着镇子里面的那帮没管教的乡勇们便一个头两个大,立即对手下吩咐到。

    于是有人立即奔到镇子里面,找到那些个乡兵押队或者管事的,将高怀远的话传达给了他们,虽然这帮人不怎么服气高怀远,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指望高怀远了,所以只得四处大呼小叫的将自己的人收拢起来,鞭子抽,棒子打的,将他们看住,不再在镇子里面乱跑了!

    但是还是有一帮人不听话,跟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高怀远让人抓了一个过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房龄县的乡勇。

    “混账!你们的押队呢?”高怀远气晕了头,怒声问道。

    那个乡勇战战兢兢的答道:“小的不知道呀!昨天晚上就不见我们周县尉了!”

    高怀远这个汗呀!他这会儿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把那个房龄县的周县尉给打晕了,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那个周县尉还没醒过来呢?难不成自己昨天晚上用力过猛,把那厮给打死了不成?

    赶走了这个家伙之后,他立即将周昊叫过来问道:“那个周胖子呢?怎么还没回去他的队中?”

    “这个……这个……我去看看吧!”周昊搓着手支支唔唔的答道。

    “废话少说,带我去看!”高怀远觉得事情有点诡异,于是立即训斥他到。

    当他跟着周昊来到了一辆车旁边,结果看到李二狗端坐在车上,周胖子就躺在他身边,李二狗手里面还攥着一根不知道哪儿弄的棒槌。

    再看周胖子,一头的疙瘩,这会儿还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高怀远真的被他们给雷倒了,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了起来。

    当一盆凉水呼啦一声倒在了周胖子头上之后,这厮哼哼唧唧的总算是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迷糊着朝四下打量,最后双眼的瞳孔终于聚焦成功,汇集在了高怀远身上,这胖子立即跟打了兴奋剂一般挣扎着蹦起来,咋咋呼呼的要拉刀和高怀远拼命。

    可是他刚从车上蹦下来,便一头又摔在了地上,来了个狗吃屎,连肉头鼻子都给抢破了,看来这半夜的折腾,脑袋还晕着呢!

    “够了!告诉你周县尉,如果昨晚我没拦着你的话,你已经钻到小义庄金兵的营地里面了要么被金人杀了,要么被金人抓了!是我救了你的命,你知道吗?

    我们现在已经退到了七方镇里面,现在金军马上就要到镇外了,你现在给我立即回你的人那里,给我收拢好你的手下,再敢冒犯老子的话,我第一个把你丢到镇子外面去!还不给我滚!”高怀远对着摇摇晃晃的周胖子一通大吼,几乎是破口大骂了,这会儿他已经没心情和这厮理论了,所以干脆出言威胁他到。

    周胖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镇子里面了,将信将疑的四周望着,试图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会儿满头都疼的厉害,而且还一个劲的眩晕,但是很快他便从周围的人身上看出了问题确实很严重了,特别是忽然间听到了金军所特有的那种牛角大号声从远处传来,于是胖脸一下就变了,兔子一般的连个屁也没放,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我说周县尉,你的人在镇子东面呢!你咋朝西边跑呀!”一个少年非常好心的在后面提醒他到。

    “传我的命令,辎重营除了车夫和伙夫之外,所有人立即抄家伙上镇子的围墙,不得有误!周昊你带人去守西门,其余的人跟我去东门!”高怀远打发了那个周胖子之后,立即对周围的人吩咐到。

    众人立即点头应命,纷纷行动了起来,所有辎重营的少年们立即召集各自的手下,按照高怀远的吩咐,驱赶着那些新兵登上了寨墙。

    高怀远借着晨曦的光芒朝着镇子东面望去,看到地平线处弥漫着腾腾的黄尘,黄尘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旗幡,从颜色上看,确定应该是金军的旗号无疑,他这会儿简直想哭了,老天为啥这么照顾他呀!几乎次次都不放过他,每次出来,都要让他碰上金军呢?

    即便是中六合彩也没这么高的几率吧!高怀远这会儿有点想撞墙了!即便他想要出来历练一下,老天爷也用不着如此眷顾他吧!

    但是事情偏偏就这么巧,这一次偏偏又让他给撞上了,一队金兵气势汹汹的朝着七方镇扑了过来,看来是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金兵这次是势在必得了!

    高怀远真是想不明白,金军这会儿应该还在枣阳县攻城,而且还有孟宗政和扈再兴、陈祥的三支兵马在牵制着他们,为啥这会儿却绕过枣阳县,出现在了这一带呢?难道孟宗政等人的兵马都被打散了不成?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带上自己的亲信手下,开了西门,丢下所有东西,桃之夭夭拉倒!

    但是仔细想一下,觉得这种可能不大,孟宗政素有智将之名,而且这一次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宋军不可能如此轻易会被金军击败,没理由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所以高怀远不能这么丢下大批物资,就这么跑掉了,他有信心从这里逃回襄阳去,但是其他的人,恐怕没这么好命,能和他一起跑回去了,好歹这里也有近两千人,虽然大多数是乌合之众,但是金军也不见得就真的比他们精锐到天上去,所以暂时呆在这里,可能还安全一些,如果孟宗政他们想要击败金军的话,那么他在这里拖住金兵,可能会为宋军制造出一个难得的机会。

    想到这里,高怀远也就坚定下了坚守七方镇的信念,接连下达了数道准备迎战的命令,同时还派人立即将随行的四支乡兵的统辖之人给请过来。

    不多时四个乡兵营的统辖都赶到了东门这里,其中正有那个被敲了一头疙瘩的周胖子,这会儿看他,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样子。

    “诸位请了!高某今天长话短说了,今天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现在我们已经被金人发现了行踪,好在我们快了一步,先到了这里,没有在野外遭遇金兵的追击,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但是我也要告诉大家,虽然这个镇子有围墙,但是说实话大家也都看到了,这里的围墙并不高大,想要在此挡住金兵的话,恐怕并不容易!我想听一下诸位的意见!”高怀远盯着这四个人问道。

    “这个……这个……下官想,如果这里不易御守的话,我们可否立即从西门出去,退回襄阳呢?”一个人出言对高怀远结结巴巴的提议到,这会儿他已经有些吓得手足无措了,他不过只是个小县的弓手队正,哪儿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呀,所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赶紧撒丫子跑掉拉倒,说完之后赶紧朝另外三人望去,希望他们能支持自己的意见!

    他的提议立即被其他几个人相应,而周胖子这会儿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再也没心思和高怀远计较昨晚的事情了,也跟着点头,瞅着高怀远说道:“我……我也这么想,这里不过是个小镇,如何抵御金军呀!还是丢下这些东西,咱们尽快出西门,撤回襄阳稳妥一些!毕竟我们只是乡兵,这也怨不得我们呀!”

    他试图为自己丢弃物资,找一个托词。

    高怀远用力的鄙视了一下这四个人,心道昨天你们还一个二个趾高气扬,这会儿他娘的都变成了软蛋了,居然鼓动老子丢了物资,跑回襄阳去,你们倒是想的美,丢了物资有我这个辎重营指挥使顶缸,你们自然没事,老子回去的话,恐怕就要脑袋搬家了!

    高怀远听完之后冷冷一笑,也不置可否,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朝城外金兵过来的方向看了一下!

    “既然大家都想出镇,退往襄阳,那么高某自然没什么意见,这次看来金军来的骑兵也不算多,只有五百人左右,诸位如果轻装的话,说不定能跑得过那些金军的骑兵呢!这样吧,我下令打开西门,诸位如果想快点走的话,那就尽快出发吧!”高怀远也不看他们的神色,指着金军过来方向掀起的黄尘对他们说道。

    几个人立即伸着脖子看去,脸色顿时都变了,于是周县尉这会儿也不发飙了,赶紧对高怀远问道:“那高指挥使可是也要随我等一起撤往襄阳吗?”

    “当然不了!高某有命在身,这些辎重假如丢的话,项上人头可是不保,我自然不会丢下这些辎重走的,横竖是个死,我将率辎重营在此和金军一绝死战,诸位如果要走的话,尽快离开,刚好也替高某去通报一声,请襄阳尽快派援军过来支援高某!”高怀远耍了个花枪。

    几个人闻听脸色大变,他们虽然不服高怀远,但是却不得不承认高怀远的辎重营才是他们中间的绝对主力,而且有战斗力的也只有他的辎重营,而他不走的话,将自己这帮人放出七方镇,就凭他们这些人这德行,就算是爹妈再多给他们生两条腿,他们也跑不过金军的骑兵呀!别说是逃回襄阳城了,恐怕连白河都到不了,就要被人家砍瓜切菜一般的给干掉完了。

    周县尉暗骂道,你这混蛋想的到美,老子昨晚得罪了你,你便把老子赶出七方镇去,给你当引子,分散金兵的兵力,老子不傻,打死也不能离开这里,于是脸上忽然换上了一副要壮烈的神色道:“高指挥使这么说就不对了,您有命在身,我等也都有命在身呀!既然高指挥不走,那么周某也不走了!就在这里,陪高指挥一起共御金军于七方镇,我倒要看看,金军能耐我何!”这会儿看他,简直如同要慷慨赴义一般,把话说的掷地有声。

    其他几个人也马上都想明白了,自己要是带人冲出去逃走的话,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七方镇不大,但是起码这儿还有高怀远的一千辎重营在,而且好歹也有一道寨墙,躲在这里,起码不会死的很快,所以他们一听周县尉这么说,顿时都明白过来味道了,于是纷纷立即说道:“周县尉说的不错,既然高指挥不走,那么我们也不走了!”

    高怀远在心里面使劲的鄙视了一下这帮家伙们,于是对周县尉拱手说道:“这里周县尉年纪最大,而且品级最高,想必周县尉定是对打仗颇有经验了,如此一来,高某愿意听周县尉的吩咐,这一仗由周县尉来主持如何?高某料定,金兵一到,定会猛攻东门,就有劳周县尉在此给金兵点厉害看看吧!”

    周胖子脑门上的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心道这坏小子这是要我死呀!我他娘的虽然是个县尉,什么时候干过提刀上阵的活呀!让我指挥的话,也就一个办法,就是立即开门投降拉倒!但是看看高怀远虎背熊腰按着刀柄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如果说出投降二字的话,绝对活不过一息,便会被高怀远给砍了!

    “高指挥此话怎讲呀!这一次上峰有令,让我等听从高指挥的吩咐,而高指挥的威名我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此战自然是高指挥来调度了,周某定以高指挥马头是瞻!”周县尉一脸义正言辞的对高怀远说道,同时瞪着眼睛望着其他仨人,手扶刀柄,仿佛这仨人要是说不行的话,他就要抽刀砍人一般!

    高怀远真是佩服这个周县尉的反应速度了,这厮没生在后世当演员真他娘的可惜了,否则的话,起码也能拿个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大奖回来!

    “我等愿听高指挥调遣,定以高指挥马头是瞻!……”其他仨人立即拱手答道。

    高怀远这下哪儿还会跟他们浪费口水了呀!于是立即抱拳说道:“既然诸位这么信任在下,那么高某也就勉为其难来做这个主了!

    不过高某丑话说前面不丑,既然让高某做主,主持此战,那么诸位最好都听高某的指挥,假如有人不尊号令的话,高某为了大局和这两千人的性命,绝不会对他客气,军令如山不得违背,否则的话,大家看……”

    高怀远话音未落,突然便拔出了腰间的龙鳞宝刀,一刀朝身边的一棵树伸到寨墙上的粗大树杈挥去,那根树杈咔嚓一声应声便掉落了下来,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胆敢不尊号令者,便如此树一般!高某定杀不饶!”高怀远将刀噌的一声还于鞘中之后,厉声对他们说道。

    几个人顿时冷汗直冒,一起点头躬身答应道:“在下遵命!……”

    高怀远怕的就是这帮人一旦到打起来的时候,不听自己的号令,给自己惹出来麻烦,所以才会给他们演了这么一出戏看,省的他们到时候跟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军中最怕的就是多头管理,有人以下犯上不服将令,经过他这么一顿威逼利诱之后,几个人都服服帖帖的乖乖听令了。

    “诸位下去立即令你们手下的弓手、长枪手、刀盾手登上城墙由我指挥,你们各自负责带领剩下的车夫、伙夫等不入队人,没人负责一面寨墙上的支援,将能搜罗来的东西都给我搜罗过来,运上寨墙,滚木礌石如果不够的话,就给我拆房子,砖头瓦块都给我运上来!再有,立即将车上所运的梭枪、箭支、弓弩等物卸下,也运上寨墙!总之我要你们保证寨墙上的物资不会短缺,否则的话,我便找你们问罪!还有,贾奇你负责在我们辎重营组织一支五十人的督战队,在镇中巡视,一旦发现有人不听号令,四处乱窜的话,不要找我汇报,就地斩杀!都下去吧!”高怀远大声对这些人吩咐到。

    几个人噤若寒蝉一般,赶紧答应了一声,抹着额头的冷汗,快步奔下了寨墙,按照高怀远的吩咐开始安排去了。

    于是大批乡勇被赶上了寨墙,加入到了辎重营之中,由辎重营的都头们统一调度使用,剩下的那些不入队人则开始在四个家伙的领导下,拆房子的拆房子,运石头的运石头,一时间镇子里面立即便忙碌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镇子东侧的金兵也已经到了镇子外面,战马在镇外嘶鸣着,金军骑兵骑着战马围着小镇来回驰骋,耀武扬威的呼啸着对镇子中的这些乡勇们示威,而步军则扎住了阵脚,将小镇给包围了起来。

    高怀远目测了一下对方的兵力,心里面暗暗吃了一惊,本来他以为这次过来的金兵也就是小义庄以东驻扎的那两千金军也就不错了,可是当他看罢之后,却发现,金军远不止这个数,起码要有四千人左右,兵力超过了他们两倍之多,看来他的运气着实好到了极点了,随便碰上一次金兵,都是一场硬仗,感谢老天眷顾呀!

    看到外面出现了如此多的金兵之后,没见过世面的那些乡勇们都有些麻爪了起来,各个神色慌张,有些人手抖得几乎连家伙都抓不住了。

    “都给我镇定!怕他们个鸟!老子上次跟着高指挥使在老虎口碰上的金兵比这还多,那时候我们不过才几百人,便将金兵打得落花流水,你们怕他们作甚?该死球朝上,不死还过年!要是没卵子的话,就他娘的别当爷们!都给我站直了,一会儿定老子的吩咐,老子让你们怎么干,你们就怎么干,怕个屁呀!”一个什长对他手下的那些新兵还有新分派给他的几个乡勇们大声叫道,这话虽然说的糙了一些,但是却很管用,他可是跟着高怀远跟金兵打过两次硬仗了,这次看到金兵来了之后,早已经不是几个月之前的那个菜鸟了,挺着胸脯得意洋洋的对这些新兵们吩咐到。

    不但他在这么鼓动手下,大部分大冶县乡勇们这会儿也都跟他做着同样的事情,大声的对他们手下的那些新兵们打气鼓舞他们的士气,渐渐的这些新兵看着他们各自的小头目们镇定自若的神态,也渐渐的开始安稳了下来。

    随着一批批弓箭等物送上了寨墙之后,所有人都拿上了一张弓或者是弩,不会射箭,用弩倒是没问题,反正这东西瞄准发射,比使弓要简单许多,要么就说了,弩是宋军的利器,这一下全军都可以当弓箭手了!

    当辎重兵就是有好处,起码随时有大批的武器使用,当所有人都领到了弓弩之后,先不说他们的战斗力如何,起码在远程武器上,便大大的占据了优势。

    故此当有一弓或者一把弩在手之后,乡勇们多少有了点勇气,纷纷忙着将弓弦或者弩弦相互帮忙,挂上,然后拿在手中试了试手感,这才安心了许多。

    金兵显然已经知道高怀远一行人的身份了,当他们将镇子围住之后,一个金军百夫长举着一根长枪,缓步走到了镇子东门前勒马站定。

    “镇子里面的人听了,我们将军有好生之德,准尔等开门投降,保证不杀尔等,只要你们放下兵器出来,交出你们的辎重,我们将军说了,便放你们回家!如若不然的话,就休怪我们手下无情,一举踏平这弹丸之地,将尔等杀个鸡犬不留!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考虑!如果一炷香时间到了,你们不开门投降的话,我军便开始进攻!”这个金军的百夫长扯着嗓子放声对镇子里面大叫到。

    高怀远站在墙上看着这厮,冷笑了一下,金军这次南下,已经杀了不少宋人,他才不相信金人的鬼话,什么投降不杀,根本就是放屁,但是他不相信,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相信,于是镇子里面便微微出现了一阵骚动,有胆小的人便眼巴巴的望着高怀远,那眼神里面充满了哀求,似乎是想请高怀远答应了金兵的条件,干脆投降拉倒!

    但是高怀远听完了这个金兵的话之后,却放声对他叫道:“烦劳你省省力气吧!我等乃大宋子民,岂能投降给你们这些蛮夷之辈!我倒是想奉劝诸位一句,我们宋人没你们想的那么好欺负,你们爹妈生你们出来也不容易,还是老老实实回去该抱孩子抱孩子去吧!如果你等胆敢过来的话,你问问老子的弓答应不答应吧!”

    说罢之后,举弓抬手便射出了一箭,那支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当即落在了那个金军百夫长的马前,只差不到一尺,便射在马头上面了,战马也是灵性的动物,一看这支箭,便被吓了一跳,当即便前蹄扬起,稀溜溜的一声嘶鸣,险一些将那个金兵百夫长给掀下了马背。

    那厮慌忙拉住了马缰,奋力控制住了战马,拨马退了一段距离,转头咬牙切齿的骂道:“好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既然你们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们大金不客气了!”说罢之后立即拨马朝他们的中军奔去。

    高怀远吩咐道:“诸君准备,我们是宋人,不要堕了我们宋人的志气!让金人也看看我们的勇气吧!我军威武!”说到最后,他振臂举起手中强弓,放声大吼了一声我军威武。

    随即首先是那些跟着他的老兵们立即齐声吼了起来:“我军威武……”

    随着他们雄壮的吼声,军中那些本来还有点忐忑的新兵们也受到了感染,于是有样学样的跟着他们一起叫道:“我军威武……”

    这样的吼声久久回荡在七方镇上空,惊得寒鸦四处乱飞,振翅逃向了远方的天空。

    金军主将皱眉望着不断传出吼声的七方镇,对身边的手下问道:“你们确定里面都是一帮南人的乡兵吗?”

    他手下的人也带着一丝疑惑,点点头道:“应该没错呀!斥候早晨的时候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他们的旗号混杂,衣甲也同样杂乱,不应该是南人的驻屯军才是!这个斥候不会看错的!”

    这个金将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过带兵的人可能有点本事,最多也就是虚张声势!来人,传令下去,第一队上前,试探一下他们!”

    于是在金军的战鼓声中,一队金兵挺着盾牌长枪,出阵在军前列队,中间有数十个全身披挂的金兵,一起扛着一根被削尖了的原木,当作撞锤使用。

    “吼……”这支金兵齐声发出一声吼声,然后开始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七方镇的东门开始前进。

    “四百步……三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七方镇的寨墙上有兵卒不断的报出金军接近的距离。

    “一百步……”高怀远这个时候喝道:“弩手瞄准,弓手搭箭!准备!所有人稳住,待他们进入射程之后听我号令再放箭!”有了几次和金兵交手的经验之后,他也看出来了金兵这次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老练的传下了命令。

    所有人都将箭支搭在了弓弦上,而弩手则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弩,指向了金军的队阵。

    “起盾!”最前排的金兵百夫长看到开始进入宋人弩箭射程之后,也喝令手下到。

    “哗……”的一声,前排金兵纷纷举起了他们手中的圆盾,护在了胸前。

    “机弩发射!”高怀远厉声吼道,这支金兵看来准备不是很充分,居然派出的兵不是攻坚所用的重步兵,持的都是防护面积不大的圆盾,而不是那种半人多高的长条形的大盾,这倒是个好消息。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弩手们纷纷扳下了手中的机括,寨墙上发出了一片绷绷的弩机击发声,一从弩箭立即离弦而去,撒向了正在冲过来的金兵。

    随着这批弩箭的落下之后,金兵整齐的队伍之中立即有兵丁中箭惨叫着扑倒在了地上,鲜血立即溅到了他们身边的兵卒身上,但是这些兵卒们连看也不看倒下的袍泽们,神色麻木的继续朝前迈动步伐,将倒下的人留在了身后。

    高怀远看看这轮发射,有点失望,虽然射出去了不少弩箭,但是真正给金军造成的伤害并不大,但是转念一想,这帮新兵第一次用弩,掌握不好有情可原嘛!于是也就释怀了一些。

    “弩手上弦,弓手准备!”高怀远盯着金兵的队列再次下令到。

    “手臂上扬,仰射!”高怀远当看到金兵已经进入到弓箭仰射的射程之后,立即下令到。

    于是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们纷纷抬臂指向半空,同时开弓松开了弓弦,于是从寨墙上立即飘出一片箭云,嗖嗖嗖的声音充斥于耳,并且迅速的飘向了金兵头顶。

    随着一片扑扑的声响,这一次金兵中箭的人数明显增加了一些,又有一批金兵倒在了地上,成了这一仗的第二批牺牲品。

    “冲……”金军之中有个千夫长忽然放声大吼了一声。

    闻声之后这些金兵立即发足奔跑了起来,他们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寨墙下,这样可以减少一些损失。

    望着开始奔跑的金兵们,高怀远厉声叫道:“继续放箭!弩手上前,瞄准了再射!”

    随着金兵开始奔跑之后,他们的队形也开始有些乱了起来,盾牌手们的防护效果再次降低了许多,许多人露出了他们的身形,于是也给了寨墙上的乡勇们大好的机会,所有人立即一起肆意的发射了起来。

    箭支如同下雨一般的落在了金兵人群之中,许多金兵都挨上了箭支,幸好他们身上有甲胄防护,要不然的话,保不准就都趴下了,不过即便如此,在寨墙上如此猛烈的箭支洗礼之中,不少金兵还是被射透了甲胄,惨嚎着扑倒在了地上,有些金兵受伤之后,生怕被后面的人给踩死,挣扎着继续向前,这个时候前面和中间的人根本没选择,只能一味朝前猛冲。

    而这个时候金兵中的弓箭手也抵达了反击的射程之内,纷纷站定,举起手中的弓,开始对寨墙上的宋人发射了起来。

    随着他们的反击,寨墙上的乡勇们也开始有人惨叫着捂着伤口滚倒在了地上,自此宣告这一仗中第一批伤亡的出现。

    高怀远一边指挥作战,一边也加入到放箭的行列之中,他手中的强弓简直跟狙击手一般,专门挑金军队伍里面的那些百夫长十夫长之类的军官下手,而且他的箭法经过长久以来的锤炼之后,几乎可以达到了例无虚发的地步,还有就是他的箭囊里面,装的都是专门挑选出来的制作最为精良的箭支,箭簇也全都是三棱形的破甲箭,几乎每一箭落下,都要带走一条金兵军官的性命,即便射不死他们,也让他们重伤倒地。

    渐渐的随着金兵伤亡的增大之后,金兵开始混乱了起来,不待他们攻坚队扛着原木冲到镇子的大门处,金兵中军之中便响起了一片鸣金之声。

    闻听鸣金之后,金兵立即纷纷掉头,潮水一般的朝后面退了下去,有些金兵还顺便扛起了地上受伤的同袍,一起撤了下去。

    “停止放箭!停止放箭!”高怀远收起硬弓,对那些紧张的有些过头了,眼看着金兵已经跑出射程外,还在疯狂放箭的乡兵们叫道,这些家伙们到底是新兵,没经验呀!

    “金兵退了!……”不知道哪个新兵忽然发出了一声欢呼,接着那些紧张的要死的新兵们也纷纷跟着发出了疯狂的欢呼声。

    而那些少年军官和老兵们则一脸的鄙夷,叫道:“这算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嘛!都给我安静下来,要打的还在后面呢!赶紧,把这些受伤的弟兄们抬下去救治,做好准备。”

    老兵到底是老兵,比起新兵来,他们要镇定得多,不用高怀远吩咐,他们便知道下面该做什么了,指挥着手下,将那些受伤的手下们抬下去交给镇子里面的人看护救治,接着继续准备防御敌军的进攻。

    这第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就这么以金军的失败收场,金军主将遥指着七方镇怒道:“这些该死的乡兵居然还真敢打呀!来人,继续准备第二次进攻!我就不信小小的七方镇,我们拿不下来!”

    于是金兵那边收拢起来退下的兵马,退至后阵重新开始整队,换上了一支队伍,再次列于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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