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鲜

【女性成长+真实时尚行业+棋逢对手】《江山为聘》作者行烟烟高口碑之作《光鲜》闪耀上线!你所目睹的光鲜,并不是时尚的全貌。一个关于女性职场与困境、现实与理想、爱与自由、勇气与无畏的故事!当奢侈品牌碰撞街头文化、当精致商业碰撞反叛不羁, 当姜阑碰撞费鹰, 相似的勇气、信念、理想与情怀,能否让二人向着同一个目标并肩战斗, 开创属于中国第一女性奢华街头品牌的绚丽未来?

020 直觉
姜阑看上去睡得很熟,但是费鹰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又一瞬间变得非常浓郁。他直起身,看见她被亲吻过的脸颊有很淡的红晕。或许那是她的妆容,他分不太清楚。
这时费鹰的手机再次振动。他看了一眼,是陆晟。
陆晟不可能不给费鹰打这个电话,他还不知道费鹰已经从胡烈那里听说了CHG的许先淮今晚是怎么和对方品牌创始人谈崩的。
费鹰听得出手机那头的陆晟相当不痛快:“CHG和许先淮这种风格,跟我们不可能是一路人,以后真没继续打交道的必要。”
费鹰说:“嗯,他们之前没碰过消费行业,凡事总得有个过程。”
陆晟忍不住冷嘲热讽:“是啊,以前消费品牌在他们眼里不够‘性感’,他们当然不碰。”
陆晟就不可能痛快。
这两年互联网流量红利掉得太快,像CHG这样的投资机构和许先淮这样的投资人终于愿意看看2C的实业,可是他们早几年都在干什么?哦,早几年那会儿正是互联网共享经济、AI人工智能、数据科学、即时通信、手机游戏的天下,市场上80%以上的投资人和投资机构都在抢这些“性感”的头部项目。消费品赛道在早几年“乏钱问津”,因为你不可能指望一个消费品创业项目能有颠覆性的革新力、短期爆发性的增长潜力和破千亿美元的市值规模,所以2C的品牌项目一直都不被资本的一级市场所青睐。
但市场在这一两年开始发生变化。随着直播电商卖货的普及,随着各类平台线上营销新玩法的问世,随着Z世代这一代年轻人对国产品牌和国货越来越多的支持与喜爱,好的消费品项目的增速规模足以吸引资本的目光。消费品赛道在今年已经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战场。
壹应自从成立以来就专注投中早期的创业品牌,如今很多垂直品类的第一名在早期的时候都有壹应的资本注入,今晚和许先淮谈的那个创新茶饮品牌只是其中之一。当年壹应投它的时候,陆晟凭经验判断该品牌能在三到五年内做到六千万到八千万的年收入就已经很不错了,谁都没想到它如今最新一轮的估值已破百亿人民币。
陆晟一想到这儿,就不得不佩服费鹰在品牌商业方面的“直觉”。费鹰凭着他的直觉和敏锐度,为壹应锁定了很多非常优秀的项目。最开始合作的时候,陆晟还不太信所谓的直觉,但是后来的事实让陆晟心服口服。费鹰的直觉和他看好的项目,大多数时候在行业投资人眼里是反常规和反共识的,但恰恰是这些反常规和反共识的项目,为壹应资本和它的LP(有限合伙人/出资人)带来了可观的回报。
费鹰问陆晟:“小柚很生气吗?”
陆晟说:“嗯。她说许先淮的谱太大了,拿她的牌子当互联网项目做GMV(站内成交金额)增长评估,她听不下去,从饭桌上直接走了。”
费鹰说:“脾气也是有点儿大。”
陆晟说:“换我,我也走。”
这话其实不太客观,陆晟还是因为心里不痛快。小柚是这个茶饮品牌的创始人,很有韧劲和拼劲的一个女孩子,陆晟非常欣赏她。当年壹应最开始想投这个项目的时候,其实谈得也很不容易。很多不缺现金流的品牌人都有点心理洁癖,不愿意开放谈融资,担心资本方一介入,会有损自己品牌小而美的纯粹性。一般碰到这种情况,陆晟都让费鹰出面去谈,费鹰在这方面太“好用”了,他自己就是做品牌的,拥有极其纯粹的品牌信仰和精神,他太知道怎么用品牌创业者的话语和情怀去撬动这些项目的创始人了。
此外费鹰还有个陆晟望尘莫及的优点:费鹰非常能够尊重对方说“不”,也有充足的耐心等待对方点头。小柚当初前后拒绝了壹应三次,陆晟等了一年本来想放弃算了,后来还是费鹰又坚持了六个月,恰巧碰上小柚的供应链出了点问题,品牌现金流开了个大口子,壹应的这笔钱才临时救急地投了进去。
费鹰懂品牌,所以壹应从来不做快进快出的生意,壹应非常知道该如何尊重品牌和它的创始人,也非常有定力对品牌进行长期的投后培育。这就是为什么在之前CHG找的FA谈得很不好的情况下,小柚还愿意由陆晟牵线再和许先淮聊一次。
陆晟唠叨了半天,最后说:“小柚那边你得打个招呼吧?”
费鹰说:“有你安抚我看就够了。”
陆晟说:“你什么意思啊?”
费鹰说:“换了别的项目也不见你这么上火。”
陆晟哑口无言。
费鹰还惦记着在客厅里睡觉的姜阑:“没其他事儿我就挂了。”
陆晟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许先淮那边要怎么处理?”
费鹰说:“正常来往,正常接触。陆晟,有更多实力雄厚的资本方愿意看消费品赛道,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儿。你难道不觉得吗?”
陆晟当然觉得,不然他也不会牵线介绍。
中国的互联网科技类赛道已经诞生了多家能够和欧美对应产业相对标的巨头企业,但是中国作为世界最大的消费品市场之一,至今没有诞生一家和西方品牌巨头的市值规模近似的世界级品牌化企业。这是个巨大的遗憾。
陆晟回应费鹰:“那就先这样。”
等第二个电话结束,费鹰再回到客厅时,就看见姜阑穿戴整齐地站在玄关处。
那件外套被她叠好放在沙发上,沙发上已经不见了那个公仔小人。她拎着手袋,眉眼之间很清醒:“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费鹰看一眼墙上的投影幕布,询问姜阑:“你不想看完它吗?”
姜阑说:“你应该很忙,我也还有事。”
费鹰没多解释自己的事,他能感受到姜阑此刻想要离开这里的决心,于是他拿上车钥匙:“行。我送你。”
姜阑拒绝道:“不用了,谢谢你。我已经叫了车,还有两分钟就到。再见。”
说完之后,她好像不想再多待一秒似的,转身拉开了门。
费鹰并没有试图挽留她。
姜阑离开后,费鹰看了看桌上的半杯柠檬水。他走到沙发前,把那件外套拿起来,衣服上满是她身上的香味。
他略微思索,然后有点无奈地笑了。他以为他的动作足够轻,但他没想到她其实根本没睡着。
费鹰把剩下的半杯柠檬水喝了,然后收到了孙术的微信:“今天晚上746HW你还过不过来啊?杨南从北京来了,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半天没见到你。”
费鹰回:“去。等着。”
虽然今天晚上是给BOLDNESS办开业的after party,但746HW也没闭店封场,还在照常营业。费鹰到的时候,刚刚十一点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杨南就坐在卡座最外面,见了费鹰,一笑。费鹰也一笑,走过去拍了拍杨南的肩膀:“来上海也不和我说一声。”
男人之间的友谊可以非常简单,杨南让费鹰往里坐,嘴上说:“说了不就多余吗?”
在场的当然还有郭望腾,他冲费鹰嚷嚷:“早知道今天杨南来,那不该把老丁也叫来吗?这都多久没一块玩儿了?”说着,郭望腾还把自己的后脑勺扒拉给杨南看:“老杨你看看,我今天为了去捧场专门剃的,结果人把我甩在店里,找女人去了。”
杨南不以为意地哈哈笑了两声,看向费鹰。
费鹰今天真的不太想搭理郭望腾,对杨南说:“嗯。”
这一个简单的“嗯”字倒让杨南好奇起来了:“真的啊?”
话音没落,郭望腾又叫了起来:“我还能骗你们吗?啊?”
说话间,舞池那边有个年轻女孩抛下男伴,径直走过来,把自己微信二维码亮给费鹰:“Hi,加个微信好吗?”
这个场景对于在座的这些人来说都太不陌生了。费鹰长成这样,从小到大在哪儿都招女人喜欢。面对这样的邀约,费鹰一般情况下会说什么,大家也都很清楚。
果然,费鹰看向女孩:“不好意思,我不用手机。”
女孩“哦”了一声,甩了一下头发,回舞池了。舞池里面有个男孩笑嘻嘻地看着她,被她抬手打了一下,然后两人又抱在一起了。
不用手机,没注册过微信,背不出来手机号,这些都是费鹰惯用的拒绝话术。非常假,但非常有力。大家不觉得稀奇,但稀奇的在后面。
“哎,哎,你们知不知道,”郭望腾又开始嚷嚷,“前一阵儿我不是办了个展吗?在展上,从来‘不用手机’的某人主动把手机掏出来,让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加他微信。这事我可是亲眼所见啊,绝无水分。”
大家哗然。
孙术最是好奇:“谁啊?我天天和他待在一起都不知道最近有这情况?”
卡着这句话,王涉端着几个盘子过来了。
他今天亲自下厨,弄了点下酒菜给这一座的兄弟们。他把香喷喷的炸物和卤物往郭、孙、杨那边放,然后给费鹰扔了一份水煮鸡胸肉配西蓝花。
杨南不由得困惑了:“这什么意思啊?王涉你虐待谁呢?”
王涉不耐烦道:“我还能虐待得了他?他自己要控脂增肌,说是要追人。上次还把人带过来逼我做饭吃。你们说这是谁虐待谁呢?”
这话一出来,几个人都惊住了。几秒后,郭望腾率先开口道:“老王,老王!长得什么样?我上次离得远没看清楚。”
王涉给大家比画了一下,说是头发这样这样,裙子那样那样,脚上的高跟鞋大概有多高,然后手里还拿着一个看上去非常时髦的小包包,一群男人听得津津有味。
这怪不了他们,实在是这事太稀奇,多少年也没听过一遭。
快到凌晨一点的时候,里面闹得差不多了,BOLDNESS这次在上海开业的团队都很辛苦,孙术带人先撤了,杨南和费鹰也顺便出来透口气。
街边有一些人在抽烟,他俩拎着两瓶气泡水喝。B-boy出身的大多数都没有抽烟的习惯。
凌晨的风很凉,杨南还穿着短袖,他觉得上海这风很凉快,舒服。街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杨南喝掉半瓶水,然后问费鹰:“你这是突然开窍了?”
这些人里,属杨南和费鹰认识的时间最久,从小玩到大,一直到费鹰南下创业。这么多年来,费鹰在生意场里结交的朋友很多,像陆晟、胡烈这些人当然都是他很要好的朋友,但费鹰的根在746HW里面的这群人身上。
杨南太了解费鹰了,所以费鹰对杨南也不必遮掩:“可能是年纪到了。”
这话太实在了。过去十多年里杨南也没少和费鹰聊这事,但是费鹰一直忙,没时间也没兴趣,费鹰的时间和兴趣全部给了他的理想。找个女人对费鹰来说太容易,就像今晚那样,但是费鹰从不做快进快出的生意,所以费鹰自然也不要快进快出的关系。那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也不认为这有享受的价值。
费鹰不停歇地忙了十二年。忙固然是有意义的,但是在忙了十二年之后,费鹰回头看一看,有时候会遗憾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他的理想和他的成就。这话如果说给二十岁的费鹰听,他会觉得无比矫情。但这话是三十二岁的费鹰的真实感受,他觉得可能是年纪到了,有些事他就自然而然地开始渴望了。
这样的渴望或许就写在雄性人类的基因里,费鹰不是例外。
杨南和郭望腾他们不一样,杨南和费鹰的交情可以让他没有顾忌地问他想问的:“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她?”
听王涉描述的那样,实在不像是费鹰的同路人。
提到这个“她”,杨南看见费鹰很自然地笑了。
费鹰就答了两个字:“直觉。”
杨南没话说了。费鹰是一个靠直觉驱动行动的人。费鹰靠他的直觉走了这么多年,走到今天这一步。在费鹰过去人生的每一个阶段,他都是靠直觉踏出第一步,然后踏平后面所有的障碍,踏出一条只属于他的路。
这是费鹰。
对着杨南,费鹰又多说了几句:“一开始我觉得她这人挺逗的。我一看见她就想笑,一和她说话就更想笑。我就没碰到过像她这么逗的人。”
街头有风徐徐,杨南看着街灯下的费鹰,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温柔。
费鹰说:“今晚来这儿之前,我和她在一起。我第一次主动亲了她。”
费鹰停了停,然后继续说:“亲她的时候我才明白,之前那些我以为的逗,其实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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