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有此想法,然素有自知之明。于学问理论一事上,他无甚压力,可涉及武学,他当真不敢自夸。 毕竟他在体能课程上,素来只得低分。 秦恪见他有意,心中微喜,“为何不愿?” 容大郎若想学,他自当尽力教授。 幸容奚已锻炼身体数月,学习招式不算过于吃力。只因年纪不小,身体略显僵硬。 秦恪稍稍一瞧,便知他确无天赋。可即便如此,他亦乐意之至,不惜光y-in。 须臾,容奚额际细汗滋生,气息微喘,腿足手臂俱酸痛难忍。 见他吃力,秦恪心有不忍,但思及少年安全,他略一狠心,继续教授。 至金轮光芒大盛,容奚方得停歇,已汗如雨下,四肢酸软。 抬步上阶时,忽足软相绊,眼见欲倒,斜后方伸出长臂,轻松一揽,将人带至怀中。 容奚顿觉羞赧,于秦恪扶持下立身,道:“多谢肆之兄相救。” “是我苛求,致你劳累。”秦恪眸色歉然,“今日于宅歇息罢。” 容奚笑,“无碍,朝食后,我欲往工坊,你去否?” 秦恪颔首,容大郎相邀,何来拒绝之理? 沐浴后,容奚与秦恪、容连共食。 用膳之际,容连数次抬眸看容奚,欲言又止。 容奚身疲体乏,未曾注意,秦恪虽瞧见,然容连之事,与他无关。 膳毕,容连行至容奚面前,郑重问:“阿兄,冬至将至,你是否同我共祭先祖?” 容奚先是一愣,后恍然回神。 容尚书虽将灵牌带至盛京,但祖坟未迁。 冬至祭祖,乃大魏风俗。 容奚颔首,“自当与你共祭先祖。” 他承原身之恩,定会尽原身之责。 容连微微一笑,朗若清风。复面色羞赧,低声问:“阿兄,我日后能否与你一同锻炼体魄?” 至临溪后,他每日坐于屋中读书,膳食丰盛美味,不过数月,便增重不少。 长此以往,定体貌大变。 容奚闻言,脑中忽闪某些情节,面上一热,轻咳一声,“二弟确需强健体魄,日后……” 毕竟是要做人上人的,嗯。 挥散脑中不可描述之情节,容奚一时难以正视容连,撇脸继续道,“日后你若枵腹从公,体魄强健甚为重要。” 容连颔首,“阿兄,你亦需保重。” 言毕,转身回屋读书。 容奚目送他背影,心中颇有几分感慨。 秦恪见他神色有异,虽好奇,却未问,只言:“何时前往工坊?” “这便去。” 容奚心存羞惭,容连如今是他二弟,不再是书中之人,他不能再多想。 两人正欲同出宅院,却听身后急促脚步声,容奚回首望去,只见金发耀目,碧眸清透。 金吉利咿咿呀呀,秦恪在旁半句不懂,但见容奚认真聆听,心中不免困惑。 昨日他观两人交谈,已觉容大郎似通晓异语,只是藏于心中,未及相问。 然眼前一幕,当真令他惊奇。 金吉利言毕,容奚思虑几息,笑道:“你在家中,随刘翁做事,我与肆之兄申时归来。” 金吉利狠狠点头,目光极热烈,又叽里呱啦说上一通。 “可。”容奚颔首应允,“让洗砚教你。” 言罢,转身离宅。 秦恪与他同行,不知为何,刚迈几步,不由回首望去。 只见金吉利依旧立于宅门内,凝视容奚背影,目光极热,仿若将容奚奉为毕生信念。 他心中微沉,暗生不悦。 金吉利接收他冷冽目光,顿往门内一缩。 为什么小主人要跟这种人做朋友?金毛光泽黯淡,相当悲伤。 两人交锋,容奚不知。 他正欲翻身上马,然腿足手臂俱酸,乍一用力,只觉肌r_ou_筋脉牵动,顿力道不足,险些跌于地上。 幸秦恪一直关注于他,见状伸臂相扶,容奚方逃过一劫。 今日两次被救,容奚颇觉羞愧,面颊飘红,目光躲闪,低声道:“奚不慎,又劳烦肆之兄。” 秦恪低应一声,后吩咐刘子实,将马车牵出。 “今日乘车。” 容奚乖乖入车,本以为会是子实驱车,却见秦恪坐于帘外,手握缰绳。 “肆之兄?”他惊讶询问。 秦恪淡瞥他一眼,驱车道:“勿忧,我驾车之术不比旁人差。” 容奚:“……” 他非此意,而是堂堂大魏战神,竟屈尊替他驾车,令他相当震惊,顿生虚浮云端之感。 稍有不慎,便跌入地底。 至于某郡王为何不遣健仆驱车,想必自有深意,外人无从揣测。 两人一路无话,车至工坊。 程皓正督工,得仆通禀,立刻前来,先给秦恪见礼,后笑看容奚,“大郎,你来得巧,我正欲寻你。” “程叔,您说。”容奚作聆听状。 程皓叹声:“你昨日予我之图,我观后虽觉新奇,然若建工坊,仅以木材为原料,是否欠妥?” 在他看来,青砖、石块应更为稳固。 秦恪忽道:“户部拨款有限,砖石更耗人力物力。” 此言有理,然军器监之用,虽尚不明显,可及日后,定能成就一番辉煌。 程皓有此宏愿,自然希望监所更为安定稳固。 他正欲再启口,不远处一阵惊呼传来,颇有些轰动。 三人循声望去,惟见众匠围拢,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