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城不是喜欢求人的人,万事都靠自己。 他在凡界遇见了什么难事? 才会沦落到屈膝去求一个不认识的人? 谢锦城望着他:“我想求你救人。” 沐色觉得也不是什么难事,左右不过一个凡人,于是便答应了。 谢锦城面上一喜,拉着他就往山下跑。 沐色挺好奇什么人让他这样看重,便问:“你要我救谁?” 谢锦城头也不回道:“内人。” 沐色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被他拽着也没了反应,只心中狂吼道: 你这下一趟凡惹一堆烂桃花,你不怕你师尊知道吗? “生死有命,你若妄图逆天改命,是会遭天谴的。”沐色忽悠道。 他要替师兄折了这枝烂桃花! 谢锦城冷哼一声,似乎毫不在意:“不过天谴罢了,你将他的命救回来,什么样的天谴,我都受得。” 他说的认真,沐色听得却是脑仁疼。 等你回了宗门,你就不这么想了。 即便沐色不想救那位“内子”,也只能随着谢锦城一同回了府,不过能不能救,反正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而当谢锦城带着他回府,一把推开房门。 沐色在萦绕着血腥味的婚房中,终于看清了chuáng上那人的脸,先是一惊。 这内子的来头还真是大! 紧接着又是一愣,垂下眼睛心道: 这个人,他还真救不了。 凡人的命数他改改也无妨。 可眼前这人是跺跺脚,就能让万剑宗抖三抖的人,他的命数,沐色不敢改,也改不了。 于是,他对满脸希冀的谢锦城摇了摇头道:“我救不了他。” 从刚开始见到谢锦城时他就很疑惑,为何明明是被罚下界的,他的命格却这般的好? 看到chuáng上半死不活的云容他就明白了。 有个傻子甘愿替他受了罪。 而chuáng上的傻子掀开眼皮,用一如既往让人胆寒的眸子看着他,仿佛在说: 你敢说一个试试。 沐色吞了吞口水,见云容的眼神便知他什么都记得,自然不敢忤逆他。 谢锦城却眼眶微红,哑声道:“为何救不了?为何偏偏就他救不了?!” 沐色想说,他能救凡人,可你要救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啊。 云容拉住了谢锦城道:“我说过,陪你十年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今日阵仗吓人了些,死不了。” 谢锦城看着他虚弱的样子不出声,半晌后哑声道:“你没诓我?” 云容摇了摇头,支起身子对他道:“我饿了。” 谢锦城不疑有它,摸了摸他苍白虚弱的脸,柔声道:“你等我,我去给你拿吃的。” 待谢锦城离开后,云容方才看向沐色问:“他怎么将你找来的,你不是在宗门吗” 他说得极缓,却还是忍不住咳了两声,整个人都咳得发起抖来。 沐色望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随后道:“纯钧跑了下来,我为了找它暂住在鸣山寺,谢师兄想是听了些传闻,才找了我想让我救你。” 听到纯钧,云容想着它一把剑也不会出什么事,便不再担心,反而问道: “你又不知道是他,怎会愿意见他?” 沐色沉默了会儿,叹气道:“他跪地长阶上都是血,我不见都不行啊。” 云容的眸子颤了颤。 沐色见他不出声,抿了抿唇,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道:“云长老,谢师兄很喜欢你的,在宗门时就很喜欢,虽然我知道你修的无情道,但总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说完,他就小心地观察云容的神色。 但那人的神色总是藏在冰冷的面皮下,又岂是他能看得清楚的。 许久过后,久得沐色以为云容应当是睡着了,正要离开时,听到chuáng上的人开口道: “我也喜欢他。” 他就那样大。大方方地向沐色承认了,无视着宗门的戒律,将心迹袒露无遗。 谢锦城这一世终究是成了一团火,暖了云容的身心,也引诱得他心甘情愿地自取灭亡。 * 季玄在后花园找到了纯钧,他此刻模样有些láng狈,被人制住按在地上,脸上笑容也不见了,眼神冰冷,与抱着他撒娇的小东西仿佛成了两个人。 “谁给你的胆子动他!”季玄走过去,二话不说将那名脚踩着纯钧的仆从一脚踢开。 那仆从立马跑到旁边的少年的身后站着,看起来是他的授意。 季玄冷笑道:“太子,你是身下的位子坐腻味了是不是?” 太子被他森冷的语气吓得一顿,父皇同他说过,惹谁都不要惹季玄,他是一把没有刀鞘的刀,这刀现下随着谢锦城而动,却随时都会脱离掌控。 “是、是他先冲上来打孤的,孤才让下人教训教训他。”太子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