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洗得很gān净了。” 只一句,云容的呼吸停住了,紧接着是身体,从四肢百骸一点点地冷下去,冻得整个人都没了知觉,惟有心尖疼得发颤。 云容沙哑地开口:“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他那时伤得太重,血腥味藏都藏不住,等伤好时,他以为谢锦城一个人会待得更舒服,毕竟,他是真的很讨厌他。 结果,这么久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嫌弃他吗? 以往他在谈到这事时,语气是那么地不在乎,他便以为他真的不在意。 但没有人会真的不在意,有时太过在意,反而刻意表现出格外轻松的样子。 谢锦城没能听清出他那话,疑惑地抬头:“什么?” 云容想说些什么,临到嘴边,却又止住了。 说自己没有嫌弃,即便说了,他也是不会信的。 而且他更在意的是事情本身,而不是他的看法。 “今晚一起睡吧。”云容轻声道。 谢锦城眼睛一亮。 看来这人和阮儒一样,吃软不吃硬。 独孤遵在得了谢锦城的“鼓励”后,直接去找了正在忙于政事的阮儒。 即便还位于独孤遵,各方面的事却还都是他在处理。 见到来人,阮儒放下手中的笔,按了按刺痛的眉心,眉峰拧了拧,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气消了?” 独孤遵只是看着他,默默地走过去,缓缓抱住他。 阮儒愣了愣,即便他小时候时常爱这样黏着自己,甚至要睡在一张chuáng上,但后来大了,便开始有些疏远,再未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 有一天突然说要自己一个人睡,阮儒也只是笑笑,觉得他长大了。 阮儒摸了摸他的头。 “怎么了?许久不撒娇的人,又开始撒起娇来了?” 独孤遵喊了他一声,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哥哥,我真的不想立后……” 阮儒歪头看着他,眼神温柔。 “我可以让你娶你心仪的女子,不必听那些大臣的,必须得是名门贵女,只要你喜欢,她待你也好,即便你喜欢的是个普通人,我也可以让你立她为后,朝中那边有我。” 独孤遵拽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 “哥哥,你似乎很想我立后呢……” 阮儒愣了愣道:“我希望皇家早日开枝散叶。” 独孤遵无心政事,那就只能期望他的孩子来接管这江山。 独孤遵的身子僵了僵,半晌,他用沙哑的喉咙gān涩道:“如果……” “我喜欢男人呢?” 第二十九章 亲完就跑 阮儒的身子在那一瞬僵了一下,独孤遵抱着他,所以在那一刻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反应,同时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后面的话已经不敢说出口了。 半晌过后,阮儒才动了动,手下意识地抬了抬,最后紧绷地放在了面前的案几上。 声音带了丝愠怒。 “是谁?” 独孤遵上辈子bàonüè无道,却从未有过这样的爱好,他缓了一口气,继续道: “是不是不想立后,所以才这样说?” 独孤遵固执道:“不是,我就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静止了,殿中的太监在独孤遵语出惊人后眼睛瞪地便如铜铃一般大,开始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外挪。 他没听见,他什么也没听见! 阮儒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只能看到他宽广的脊背,少年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再不是小时候那样软软的一只,碰一碰都能哭好久。 终归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叹了一口气,他妥协道: “立后还是要立,倘若你真的喜欢那人,我可以允许你将他放在后宫,甚至封妃,都随你高兴。” 这已是他能做的最大的退让,以往皇室中人也有好男风者,却从未有人敢放到明面上来,他这样一个注重礼法的人,能让独孤遵将一个男人送进后宫,足以见得是将人疼进了骨子里。 然而独孤遵却抬头看着他,开口问道: “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阮儒愣了愣,半晌没有作答。 他想说没有,却不知为何顿住了。 独孤遵看着他认真道: “我喜欢他,所以这一生就只想要他一个人,要立后也只会立他,旁的人,我一个都不要。” 阮儒许是被气昏了头,半晌没有反应,等回过神的时候,冷冷道: “我活一日,就不可能任你这般胡闹!” 立一个男人为后,古往今来便没有这样的事,他今日能为这人开创先河,明日是不是就能为了哄那人高兴为所欲为? 阮儒对着那个想溜溜不掉,瑟瑟发抖的太监道:“去!查查陛下近日和哪个男子厮混,将他给本王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