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人自然听不见,还在继续。 “滚滚,多恶心啊,一个男人,靠着卖弄身体苟活,还不如死了呢。”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自个儿乐意,后*被伺候得舒服,没准是个每天想着被男人*的làng……”。 最后那个字没有说出去,指节泛白的阮儒已经站了起来,对着那个狠狠地踹了下去。 那人砸在地上,半晌没回过神。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引得所有人侧目而视,都停了下来,看着浅绿衣浅的青年。 地上人恶狠狠咒骂了一句。 “打老子,莫不是你也和那个骚货一样!” 他正要从地上爬起来还手,阮儒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让他瞬间动弹不得。 “一样,如何?” 周围人俱是一愣,正要出言讥讽,外头被店家叫来的巡查的士兵已经进来了,在看到阮儒立刻跪了下来。 “参见王爷。” 朝内只有一位王爷,这位王爷是谁,他们不用想也知道,正是方才他们口中的那位。 倾刻间,屋内所有人瞬间跪倒一片,再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皆惶恐不安。 而这惶恐对于阮儒来说是不够的,他不想再听见独孤遵的名字再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些人嘴里,被那样侮rǔ,一点都不想! 于是他让士兵带着方才他脚底的那人,又在城中听几场戏,揪出了十几个人,直接带回了宫。 所有人都知道这几人定然没命了,但又侥幸还好不是自己,与自己无关。 但阮儒会告诉他们,究竟有没有关。 仅一日过后,阮儒罢免早朝,在市集最宽广的地方摆了刑台,自己坐在后面,冷冷地看着士兵将全城的人搜集起来,要他们亲眼看着台上的那些人是如何一点点被凌迟的! 一具完整的身体,整整三千刀,一刀一刀剐下去,但是犯人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叫吗?”阮儒支着下巴,不知在问谁,台下也无人敢回答他。 “因为被我割了,乱嚼舌根就是这个下场。”他淡淡地开口,如同在叙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台下明明很多人,却在此刻安静地诡异,偌大的市集,只能听到刀子剐肉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真实,仿佛在撕扯每一个人的神经,他们眼看着台上人露出森森白骨,眼珠凸起,仿佛那刀割在自己身上,疼痛连同恐惧在心里一点点扎根。 阮儒自上位以来,手段一如他这个人一般,温和儒雅,也许是憎恶前世那个bào君的行径,所以从未显露过分毫冷酷。 也让人觉得,这位摄政王仁善的同时,也好欺地很。 而如今,他坐在那里,冷眼以待,bào露出了他们从未想过的嗜血残忍,雷霆手段。 三日行刑,一日也没少,所有人的脸色都从最初的恐惧到麻木,这份恐惧会扎根在心底。 最后一刀落下,阮儒的声音带了笑,而下面的人却只觉得恐惧。 “那件事,本王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的只字片语。” 说完,他便离开了。 人群久久方才散去,而最后剩下的那个人一身不起眼的灰袍,带着浓烈血腥的风chuī过,帽兜扬起,露出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是阮儒最熟悉的容颜。 乌云压顶,大雨倾盆而至,似乎想将一地污浊清洗gān净。 独孤遵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直至谢锦城撑了伞过来,摇头看他。 “事情他已解决完了,你还有什么不舒坦,这城中再也不会有人编排你了。” 独孤遵眼睫上粘了水珠,一眨眼滑落下去,如泪水一般,他哑声开口: “是我害了他,对吗?” 害他名誉扫地,落人笑柄,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最终还要被迫以他最厌恶的手段,来结束这一切。 这场没能宣之于口的爱恋,最终以最不堪的方式结束,临了还让那人在唇枪舌剑下被恶心了个够。 谢锦城不知该怎么回他,是吗?是。 纵然说来伤人,但这场烧向所有人的大火,确是因他起的。 独孤遵似是知道他不会回答自己,仰起脖子,看着这灰蒙蒙的天空,一如当下尘埃落定的一切,满是空dòng和灰暗,他开口道: “我想走了,去哪里都好,唯独不想再在这里。” 在这里,他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去找那人,而他不能。 他的喜欢,除了伤人伤己,别无他用。 谢锦城本该拦着他,这人走了,水镜在阮儒身体里便取不出来。 可看着这人纯真而稚拙的感情,有一瞬间,他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同样的蠢地可怜,同样地求而不得,也许正因如此,如石头般冷硬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他撑着伞看着他消失在雨里,没去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