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澄心情不佳,說道:“我知道了。” 說來,他也有些不孝,他媽出院之後,他忙著那個小攤,又要應付顧君淵,還沒回家陪她正經吃過一頓飯。 李長宇欲言又止,見顧君淵還在,便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帶著趙清翼玩了一把遊戲後,開始認真給他講題。 這次顧君淵留他吃飯的時候,李長宇笑著拒絕了,賀澄就當著他的面,問顧君淵:“顧總,我跟我弟回家吃頓飯吧?” 李長宇見他這麽肆無忌憚的樣子,有些擔心,那些豪門規矩很嚴吧,不能這麽輕易請假吧。 賀澄倒是沒顧忌那麽多,他在這裡打工,顧君淵又沒有開他的工資。 顧君淵抬眼看他,現在再看,兩人似乎再無半點相似,賀澄的眉眼更深邃奪目,而李長宇則是更多的清豔。 “嗯。”顧君淵自然不會拒絕,只是賀澄這麽正經的樣子,似乎也只有在李長宇在的時候才會有。 那股子欲蓋彌彰的勁兒,他都替他臉紅。 賀澄和李長宇是顧君淵的司機送的,不是海叔,海叔是顧君淵的專屬司機。 李長宇瞥了一眼閉目養神的賀澄,實在好奇,便開口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裡工作的?” “你哥自有手段,你就別問了。”賀澄眼都沒睜,淡淡說道。 李長宇見他愛理不理的樣子,也沒了趣味,閉了嘴,低頭玩手機。 賀澄到家看見那穿著圍裙、拿著鍋鏟的女人,嘴角勾起愉快的笑,親熱地喊了聲:“媽,您弄什麽好菜呢?” 又看向李洪生喊了句:“爸,晚上好啊。” 徐香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差點沒動手抽他,故作生氣地道:“你還知道回來,你這匹野馬,心都野了是吧。” 李洪生手上拿著報紙,溫和說:“他好不容易回來一回,你就別說他了。” 徐香顧及鍋裡的菜,只是狠狠瞪他一眼,就轉身回了廚房。賀澄半點不生氣,只是笑嘻嘻地跟著媽媽進了廚房,幫她準備飯菜。 四口人吃了一頓還算溫馨的晚餐,李洪生去開車了,李長宇也回學校住了。 賀澄便端詳著母親有些明顯憔悴的臉,鬢邊都生了白發,他拉著他媽的手,低聲心疼地問她:“媽,覺得身體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 徐香也是在盯著自己的兒子看,眼圈不知道怎麽地有些泛紅,哽咽地說道:“媽什麽都好,你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給你。” 賀澄就乖乖在外面等著,然後便見徐香拿著一張卡,往他手裡塞。 “媽你這是幹什麽?”賀澄不解,皺眉看著他。 徐香抓住他的手腕,將卡塞進他手裡,還未說話眼淚先唰一下落了下來,賀澄連忙抽紙給她擦眼淚。 “哭什麽啊,別哭。”賀澄有些慌亂,“怎麽了,遇見什麽事情,我們一起解決。” “沒什麽事情,就是人遭了病,想通了很多事情,這張卡你拿著。這是你爸當年死的時候留下的,還有就是這些年我給你存的。”徐香是依舊風韻猶存的漂亮,桃花眼紅紅的,吸了吸鼻子,才繼續道:“你弟弟我不擔心,他現在學習好,讀的大學也好,以後肯定不愁吃不穿的,而且這屋子也是他爸留給他的,賣了也有幾百萬。” 賀澄越聽心裡越是酸,心頭震撼不少,雖然他從來沒說過,但小時候真的會覺得母親更偏愛弟弟一點,因為弟弟學習好,又聽話。 “卡裡沒多少錢,也就幾十萬,生病的時候我沒拿出來,我一把年紀死了就死了,何必浪費錢。老李說那錢是他借的,我以後跟著他一起還,我不欠他的。”徐香心疼自己的大兒子,小時候跟著自己漂泊,後來她結婚了,賀澄寄人籬下,從未說過半個不好。 賀澄捧住她的臉,在她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故意笑著嘲笑她:“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還不是因為你?”徐香女士狠狠瞪他一眼。 “這錢你自己收著,你兒子養得活自己,不需要啃老。”賀澄給她揩掉眼淚,心暖暖,卻不打算要母親的錢。 “我當然知道你爛簍子一個,幹啥都能活,但是你都二十四五了,還沒談過戀愛,又沒房沒車的,你打算怎麽辦?”徐香歎了一聲氣,生氣地把卡扔在桌上,“怎麽?你還在生氣幼兒園談戀愛被我暴打一頓,記恨到現在,打算用永遠不談戀愛來懲罰我?” 賀澄:“……” 徐香撩了撩自己微卷的棕發,看著自己帥氣的兒子,表情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說你,吊兒郎當一個人,沒房沒車,還不趁著自己還有一張臉的時候去談個戀愛,難道你要等你唯一的優勢都失去再去找嗎?找個睡大街的?” 徐香女士對自己兒子的定位非常準確,漂亮沒用的花瓶。 賀澄:“……” 賀澄那點感動的心思,被徐香女士罵笑了,撐著下巴看著她,見過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她,現在氣勢十足的樣子非常欣慰。 “那您說,我該怎麽辦,拿著您辛苦半輩子的血汗錢去泡妞?” “那當然不行。”徐香想都沒想地反駁:“不是不讓你給女孩子花錢,而是要有規劃的花錢,你一上去悶頭給人家幾十萬,人家女孩還以為你是什麽富二代呢,結果一看,家徒四壁,自己都要去喝西北風。”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