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淵轉身就走,去他媽的尿檢。 賀澄抓著他的手腕,將他往廁所裡拖,反覆強調道:“顧總,咱們以身體為重好不好,不要像小孩子一樣任性,我不怕髒,你也別慌,又不疼。” 顧君淵甩著自己的手臂,想大力甩開他的牽製,但是誰知道他的牛勁賊大,硬是把他拖進了廁所,他幾乎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有病啊賀澄!” “對對對,我有病,你有尿嗎?” “……我不尿!”他惡狠狠地說。 顧君淵見他堵在廁所門口,氣得臉都紅了,拳頭捏得死緊,青筋暴起,想要動手。 “寶貝,等等你先別破防,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沒什麽的,這是很正常的。”他眼神認真地看著他,手捧著尿杯,臉上還帶著傷,瞧著可憐見的。 誰知道他這麽個卑微的樣子是求他一泡尿? 顧君淵覺得太荒謬了。 “我……”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說什麽都代表不了他無語的心情。 “別這麽舍不得嘛寶寶,我幫你脫?”賀澄是真的為了他肚子的孩子費盡了心思,那可是他的命啊! 顧君淵氣急攻心,最終被氣笑了,抬手解開皮帶。 “哎哎哎!好寶寶,等下,我做一下準備。”賀澄湊到他跟前,伸著手,拿著尿杯。 顧君淵氣得腦袋發暈,心底的惡劣因子被逼急,開始鼓鼓往外冒,故意往他手上弄。 賀澄手躲都沒躲一下,溫熱的液體灑在他手背上。他沒什麽感覺一般,面不改色。 兩年前李長宇奶奶臥病在床,他輟學在家,李長宇在讀書,他媽媽和李洪生都在上班,他端茶遞水、端尿擦屎地照顧了李長宇奶奶兩個月。 顧君淵臉上惱怒的霞紅褪去,望著那穩穩當當的手,生得不算醜,細長白皙,卻沾上了水漬,從垂著的指尖滴落的水滴狀液體砸在馬桶裡的水裡,濺起一點微弱的波瀾。 他像是猛然驚覺失控的壞人,想要掩蓋他做的惡,開始老老實實裝乖。 “乖寶寶,這個量應該夠了。”賀澄一邊洗手,一邊誇獎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君淵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呢。 被賀澄誇了半天。 顧君淵耳熱起來,見他只是隨便衝了衝水,忍不住開口道:“明明有洗手液,你為什麽不用?” “哈?”賀澄挑起眉鋒:“你嫌棄我手髒?這是誰尿的?” 顧君淵抿唇不說話了。 賀澄還是擠了點洗手液,手背、手心都好好搓洗了一下。 然後炫耀似的在顧君淵眼前擺弄了一下,“顧總,你瞧瞧,我這手洗乾淨沒有。” 顧君淵懶得理他,轉身離開廁所。 賀澄用紙巾端著尿杯放在檢驗處。 兩人打算離開的時候,碰見了嶽鑫在查房,他穿著白大褂人模狗樣的,口袋裡插著一支筆,金絲邊眼鏡帶著,身後跟著兩個實習生醫生。 “淵兒檢查完了?”嶽鑫推了推眼鏡,嘴角含著笑,清風拂面般和煦。 顧君淵戴著口罩眼神冷冽,“滾蛋。” “先別生氣,最好是半個月來檢查一次……” 幾人面對面站著,患者、親屬和醫護人員在走廊間顯得有些擁擠。 賀澄看見一個雙眼通紅、頭髮油膩又亂糟糟的大漢,他手上緊緊攥著什麽東西,腳步朝著嶽鑫幾人站著的方向跌跌撞撞走來,眼底瘋狂令人心驚。 他原本只是百無聊賴地隨便瞧瞧,見狀,頓時警惕起來,賀澄眯眼盯住大漢拳頭外的一點金屬光芒,像是一隻機敏的獅子。 賀澄下意識地抓住顧君淵的手腕,大漢朝著這邊疾跑過來,撞倒了幾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近。 顧君淵頗為不耐看向賀澄,他不會以為他真的可以憑借這個狗屁孩子對他為所欲為吧? 不等他怒聲呵斥賀澄這個沒規矩的男人。 在尖叫聲中,顧君淵被賀澄抱住,護在身後,朝後退去。 彪形大漢手上拿著一把鋒利的□□,他目標非常明確朝著的正是嶽鑫的方向。 賀澄護住顧君淵,同時被人狠狠推了一下,差點摔一跤,他一隻手臂扶住牆壁,沒空管嶽鑫的死活,他想將顧君淵帶出安全距離。 顧君淵眨了眨眼,有什麽東西灑在他眼角,他伸手摸了一下,指尖是鮮紅刺目的鮮血! 他呼吸一窒,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人類的第一反應是恐懼和害怕,他被賀澄捧住臉。 賀澄用他的額頭碰了碰他的,語氣有些急喘:“寶貝你先出去,去找傻大個們。” 賀澄說的傻大個就是林小東和林小西兩兄弟。 他看向嶽鑫,他肩膀被捅傷了,看著像精英人士般的社會上層人物,卻被人攆得像狗一般逃竄。 發瘋的大漢像是殺紅了眼,拿著那柄□□不停揮舞,專挑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他伸手推倒一個跑得比較慢的女護士,一把抓著她的頭髮將人摔在地上,同時舉起閃著寒光的匕首,就要狠狠刺下去。 “去死!給我都去死吧!” 賀澄拽著大漢的頭髮,狠狠一甩。 男人沒料到會有人從後面偷襲他,力氣還不小,他被摔到牆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大罵一句,朝著賀澄殺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