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崎嶇泥濘的山路上。 一輛小驢車走得不急不緩,四個人在車上橫躺豎臥。 小紀搖著鞭子坐在車頭左側,一邊趕車,一邊吆喝。 柱子坐在車子右邊,正拿著個鴨梨憨笑不止。 而江小望,正抱著腦袋躺在那被鋪蓋好了的車板上,看神情,可是優哉遊哉。 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三個貨都很開心,伴隨著車軸滾動的吱呀作響,他們搖頭晃腦,兀自開唱。 “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小妖精!” “他們活潑又聰明!” “他們胸大又年輕!” “他們自由自在生活在那迷人的大森林!” “他們風情萬種玩的好開心!” “哦——“ ”可愛的小妖精——“ ”可愛的小妖精——“ ”他們齊心協力開動腦筋想要征服我的心!” “他們唱歌跳舞快樂又歡欣!” …… 眯著眼睛坐在一邊,小趙給這群逗逼雷得外焦裡嫩,她斜著眼睛瞅瞅江小望,無奈之余,隻得堵著耳朵掏出電話。 暴雨之後,山路不通,想要及時趕到隻得趕著驢車走小路,可從車站到山裡,起碼也得走上多半天的光景,這一路上淨聽他們吹牛逼講段子,作為一個女人,被三個臭流氓環繞其間,這種感覺可真是夠夠的。 好在,跟江小望相比,那倆還算老實,嚇唬得住。 不像這廝,色膽包天,還愛睚眥必報,說真的,相處不到兩天,小趙便隱隱地有些怕了。 江小望沒說錯,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樣。 男人皮厚,他更厚。 男人嘴硬,他更硬。 這特麽就是一個一邊佔著你便宜還一邊說著風涼話的混蛋,喜歡硬來,喜歡在後面,喜歡壓著自己不給任何反抗的機會,就這種臭不要臉的貨色,要不是錢總有吩咐,早特麽擼起袖子把他打成豬頭了! 可這話,她只能想,不敢說。 她很清楚,這笑眯眯一臉奸相的家夥,並不像外表看起來一樣人畜無害。 禽獸。 對。 沒有比這個稱為更適合他的了。 想到這裡,女人撇嘴,再撇嘴。 看她嘴歪眼斜的,江小望捅了她一下,“還要多久啊?我都等不及了。不說就在這邊麽,怎麽走了幾個小時了還沒到。” “大哥。”眼一瞪,小趙側身過來,“開車當然快!可你坐的是什麽車啊?一馬力的車速你還埋怨什麽啊?等著吧,天黑之前準能到。” “天黑?”江小望說著,一下坐了起來,“這荒山野嶺的,連個人影兒都沒有,等天黑了不定躥出個什麽東西,到時候,你可別哭。” “你放心,你哭了我也不會哭。”女人說著,略顯輕蔑地看了一眼,剛想擠兌,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抱著腿,學乖了,“人家才不像你認識的那些女生。膽子可大了。再說了,我參軍那會兒,野營什麽的都是常事,也沒見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你真當過兵?”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江小望仔細打量,“那你為什麽做這個?退伍以後,複員轉業,不有很多事情都能做麽?為啥別的都不乾,非得給一個大老板做保鏢呢?” “誰告訴你我是保鏢了?”女人說著,面露輕蔑,“我,是,助,理。” “是是是,助理大人。”江小望說著,齜牙一笑,“助理大人,錢老板一個月給你開多少?” “看情況,有的時候多些,有的時候少些。” “也有績效提成唄。”江小望說著,一陣賊笑,“那提成怎麽算?是按次數算,還是按時間算?” “恩?”略微有些不解,女人一歪腦袋,小紀和柱子都聽出了話外之音,雖不回頭,卻也笑作一團。 看他們面露猥瑣,女人皺眉,她狠狠地打了江小望一下,心裡頭,很不舒服,“出來時跟你說了什麽,你忘了吧!” “沒有。”江小望說著,吐吐舌頭,“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麽?” “好奇,像你這樣的女人怎麽會走到這一步。”江小望說著,隨著車子搖頭晃腦,“我能看得出,你是一個很驕傲的女人,長得不錯,身手也好,通常,這類型的女人都是心比天高的存在。我就不明白,多大的壓力能讓你這樣的女人淪落到這種地步。” “你看不起我。”驀地有些失落,女人微微側頭,“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肮髒的女人。” “不。”江小望說著,緩緩地閉上眼睛,“在我看來,你很優秀。” “哼。”尋思尋思,覺得夠諷刺的, 女人的搖擺著身子,一陣冷笑,“生活,比你想象的要艱難,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我說的是心裡話,真的。”看她語氣沉重,似有不悅,江小望在她的小蠻腰上輕輕地按了一下,“你這樣的助理,我想有一個,要不,你以後就跟著我乾吧。” “我很貴。”女人說著,抿著小嘴笑了笑,“憑你現在的能力,你還雇不起我。” “用不用這樣啊?你這樣說,讓我很難堪的。”江小望說著,嘟嘴賣萌,“就算這都是事實,你也用不著說的這麽直接吧。” “我,一向如此。”小趙說著,驀地開心起來,“再說了,你現在,不也挺好的麽?好歹也是個小老板了,有兩個夥計呢!” “都是糙老爺們!”江小望說著,手托腮看看他倆,“這倆貨,乾活兒還行,別的就做不了了。我想要的是一個軟軟的會暖床的妹子,洗衣服做飯,揉肩捶腿。” “那要不要生孩子呢?”抿嘴嬌笑,她白了江小望一眼。 江小望一齜牙,“可以啊,生個小猴子什麽的,也是極好的。” “你不是找助理,是在找媳婦。”女人說著,俏臉緋紅,還有些不好意思。 可短暫的羞赧過後,她又眨眨眼睛,頗為好奇,“誒?你不是有女朋友嗎?暖床捶腿,燒菜做飯,這事兒讓她做了不就成了嗎?” “哼哼……”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江小望猛地一翻身,又擺出一副要死要死的樣兒,“有生之年,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