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燒烤的手藝,那是江小望的拿手絕活兒,一手攥著啤酒,一手翻著烤串兒,這小日子也是過得悠閑自在。 只是少個女人。 這大半夜的,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心裡頭尋思著,江小望把手機掏了出來,簡單地打了幾個字發過去,沒一會兒,薛月的短信已經發了過來,“臭流氓!幹嘛呢?” “調戲你啊。”飛快地回了一條,江小望咯咯直笑,於此同時,一個大大的“白眼”回過來,隔著屏幕都能想到薛月那一如既往的傲嬌模樣,“少來!是不是背著我偷偷跟人約會去啦?現在在哪兒?老實交代!” “我在一個僻靜幽深的林子裡,等著女鬼送上門。” 叼著肉串雙手齊動,江小望的大拇指在屏幕上頭飛也似地跳躍著。 “騙人。”咚地一聲提示音,薛月回得很快。 “騙你做什麽,不信你看。”寫到這裡,江小望拍了一張照片一同發了過去,“你看,夜幕沉沉,冷風陣陣,我一個人正可憐巴巴地坐在帳篷邊兒上,好淒涼。” “是麽。”一句話回來,薛月發個個撇嘴的表情,“快看快看,有個人在你身後!” 噗嗤一聲笑出來,江小望將剛拿起來的啤酒放下,“男的女的?” “女的!” “好看嗎?” “好看!” “那,不聊了,不需要你了。”江小望寫著,又飛也似地補了了個“拜拜”的表情。 沒一會兒,一隻大貓出現在聊天窗口上。 那貓很大,很胖,胖得都要打褶兒了。 被拍下來的時候,這貨正給一隻纖瘦的小手捏著臉。 它有些不情願,正斜著眼睛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架勢。 江小望知道這圖片的意思,看看那貓的神情,也給逗得不行。 他拿起手機,正尋思如何回復,對面的女人已經飛也似地打了幾個字:“看這熊樣兒,像不像某人?” 緊跟著,又是一聲提示,這次內容很簡單,就一個紅果果的“捂嘴笑”。 “小-騷-貨……”嘴裡嘀咕著,江小望輕敲屏幕。 兩個人打情罵俏地聊了好一陣子,電量已經不多。 江小望無奈,隻得關了手機放在包裡,此時看時間,已經是前半夜九點多了。 正常來說,半夜十二點到後半夜兩點的時段正式陰氣鼎盛的時候,想要搞事,這個時候最好,可白天的時候只是大致地走了一趟,江小望對四周的狀況並不是特別了解,這樣的情境下,一擊致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心念於此,雖是百般地不情願,他還是側歪著身子站起來。 他拿著電筒,將爐子裡的火蓋好,看帳篷附近並沒有留下什麽不妥之處,這才溜溜達達地拿著小路走了下去。 半夜三更,反倒是熱鬧了一些,草叢裡不知道什麽名類的蟲子吱吱吱地叫個不停,林子上空,也時不時地有些鳥類撲騰著翅膀飛身而過。 江小望覺得奇怪,舉著手電找了半天,好歹在樹枝後頭看到一個小巧的身影。 仔細辨認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那是一只在老林子比較常見的貓頭鷹。 那貓頭鷹並不是算大,從毛色上看,應該是一年生的小家夥。 看到江小望,它並不害怕,反倒是歪著腦袋盯著他的手電,一臉好奇。 江小望將手電的光束調得低了些,對草叢尋摸了一會兒,又回頭看看帳篷的方向。 他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心中估算了一下距離,又溜溜達達地折返回去。 回到營地,休息了幾分鍾,喝了半罐子啤酒的他站起身來,又沿著另一側的方向走了一段,可林子裡一如平常,並沒有見到什麽等在路邊的小妞兒出來搭話。 哪裡不對呢? 是時間趕得不巧,還是那妞兒吸夠了陽氣懶得出來? 心裡頭想著,索性將電筒關了。江小望背著手,一邊合計著眼前的情況一邊不急不緩地往回走、 正走在半路,突見對面的林子裡,燈光閃爍。 突突突地一通亂響之後,兩台摩托車停在路邊。 那摩托,燈光挺亮,晃得江小望很不舒服。他抬手一遮,微微皺眉,這時候,那車上人將摩托停了,正一臉輕蔑地上下打量,“誒!乾哈呢?大半夜的?” “哦,有個老哥,雇我看著林子。”江小望說著,抬頭看看那哥們兒, 頭前這個,身體挺壯,穿個夾克, 腦型不太好,後腦有點尖,還全是褶子,論五官也不算好看,卻單單生得橫眉立目,牛逼得緊。 在那夾克裡頭,一根手指粗的鏈子閃著金光,看著裝打扮,有點像東北地區很容易見到的的那種“社會大哥”。 他背著一個三層的竿包,鼓鼓囊囊,看前面的把手上還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兜子,應該是個釣魚的。 打眼看看後面那個,也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戴著風帽,一個帆布的竿包給皮筋勒在車座後頭。 江小望酷愛垂釣,瞄一眼就知道這倆是夜釣的常客,想到這裡,他擺擺手將那社會大哥攔住,笑吟吟地,“釣魚的吧!嘿,這是剛來啊,還是準備回去啊?” “要回去了。”那人說著,抖著腿,齜著牙,一副愛答不理的架勢,“草,說起來就生氣,這特麽的淨扯犢子了,去年來的時候,口兒還挺好呢,今兒上午就過來了,一直乾到現在,就他媽整了二斤多的小鯽魚兒,一條像樣的都沒有!這特麽窮地方,下回我是不來了!” “有那麽差麽?不至於吧。”略有些驚訝,江小望上下打量,“照理說,這個時候正是開口的月份啊,是不是地方找的不對啊,要不也不至於。” “嗨,也怨我們不知道,聽說這邊有電魚的,賊特麽煩。”後面那人說著,也摘了頭盔,“你在這兒乾哈呢?看更啊?這半夜三更的,有啥好看的?還有人偷你樹是怎的?我看後面有個帳篷,你的吧!” “對,是我的。”江小望說著,打了個哈哈,“誒,兩位老哥,你倆常在這邊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