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多重代贖（三更） 洛基和索爾一道走了， 不過奇異博士暫且不知道這件事。 他依舊操縱著鏡像空間，努力用魔法穩固著現實。 現實世界的情況著實算不上好：巴巴托斯點燃噩夢喚醒恐懼的舉動給了本就不穩定的現實一記重擊，而密涅瓦遮蓋蝙蝠俠故事的措施雖然順利地將巴巴托斯的攻擊擋了回去， 卻把現實的穩固程度推到了一個搖搖欲墜的邊緣。 而雪上加霜的事在幾分鍾之後到來了：史蒂芬眼睜睜地看著一大群明顯是不死生物的東西從地底飛出， 圍繞在鏡像空間之外，齊齊開始施法。 而這些亡靈的舉動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沒用多久巴巴托斯的力量就被一掃而空，還地球一個清白環境，徹底解決了這次事件；壞消息是， 史蒂芬的力量也跟著消失了！ 準確來說， 是維山帝的力量消失了。史蒂芬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魔力，得出了這個結論。 雖然他自己的力量在開閘泄洪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放完了，但那些魔力殘余仍然能被感受到， 盡管存量只能用來打個火星子玩。 鏡像空間開始嘩啦啦碎裂，那些錯亂的建築物瞬間被彈回了原地， 在建築物表面大膽行走的人們頓時和下餃子一樣往地上落去。 斯特蘭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拚命榨取自己的最後一絲魔力，試圖阻止這出慘劇。 關鍵時刻，一個戴著金色頭盔的高大男子從天而降， 雙手中放出光芒，平穩地將即將崩潰的鏡像空間穩定住，接住了那些差點摔死的市民。 蝙蝠俠的表情更陰鬱了。他確認了自己今天的記憶毫無問題，於是把在貓頭鷹迷宮中看到的一切轉告給了幾位法師。 想起史蒂芬大概還在辛苦地維護著鏡像空間的穩定，密涅瓦難得地想起該給他分擔壓力的事。 蝙蝠依舊窩在他戰甲的肩膀上，正好堵著一個炮口，似乎很享受炮管微熱的余溫。 鴟鴞祭司已經魂歸黑暗多元宇宙，巴巴托斯隔著世界壁壘降臨的力量總數只有那麽多，雖然很是在哥譚弄出了一些亂子，但不是什麽毀滅性的傷害。 “納布神的本體就在頭盔裡， 那些生物的力量不足以影響到祂。”命運博士抬起胳膊拍了拍史蒂芬的肩膀，“這不能怪你。” “命運博士！”史蒂芬心有余悸地說，“多虧了你來的及時， 我的魔法不知道為什麽突然……” “你的力量還在，博士。”史蒂芬困惑地說。 “現在看來，她很有可能是一個邪神。”命運博士評價道，“我們可以根據她最後會不會真的截留黑暗之神的能量來判斷。如果是的話，也許命運之塔或者卡瑪泰姬中保存的典籍可以找到她的資料……” “有沒有搞錯！？”托尼高聲抱怨，“為什麽是我？” “扎坦娜沒有判斷錯，你的記憶確實被人動過手腳。”命運博士很快對蝙蝠俠宣布道，“恢復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但的確可以恢復。” 他肩膀上的蝙蝠猛地扇了扇翅膀，托尼發出了一聲“噫”就重新合上了面甲。 在蝙蝠俠剛出現在他們視野范圍之中時，頭上套著一個挖出了眼洞的麥○勞打包袋的傑森就轉身跑掉了——但他口袋裡的魔寵蝙蝠飛了出來，猶豫了一會兒，落在了鋼鐵俠的肩膀上。 —————— 他的語氣突然嚴肅了起來：“至尊法師，我來找你，是要把我所聽見的事轉告給你。密涅瓦·愛德華茲絕非人類，而且在幾十年前就有過在地球活動的痕跡，已知的一個對她的稱呼是……” 片刻之後，鋼鐵俠轉述的美國隊長的夢境印證了命運博士的說法，而傑森欲言又止的眼神也代表著他知道什麽。 或者這都不能被稱為打架，連對決都算不上。 所以密涅瓦還有余裕一邊搖人來對付巴巴托斯，一邊分神關注自己的至尊法師。 密涅瓦討厭這樣束手束腳地打架。 “是上面那些生物。”命運博士搖了搖頭說道，“它們能夠切斷神和現實之間的聯結， 而我們大部分法師的力量都是來自神靈的借貸。這真是……” 又過了幾分鍾，蝙蝠俠和目前黑暗正義聯盟的領導者扎坦娜·扎塔拉一起走了過來，前者表情陰鬱，後者若有所思。 “她有辦法保存那種未知能量？！”鋼鐵俠的面甲彈開了，托尼雙眼放光地說。 她沒有特意關注地面上的現實，世界壁壘附近的高維戰鬥佔據了她的絕大部分心神，但想來奇異博士此時不會太輕松。 正好，被復仇者們洗清冤屈得以從神盾局中被釋放的索爾被奧丁指派來哥譚尋找他那個惹事的弟弟，密涅瓦於是請他在哥譚上空弄出些烏雲來遮住太陽。 索爾痛快地答應了——反正哥譚上空的烏雲也夠多的了。很快太陽就不見蹤影，雷雲在空中翻滾，讓天色漆黑如夜。 這是密涅瓦剛剛想到的方式……不一定有用，但可以試試。又或許她並不是沒有想起來，只是這群不死生物一直被密涅瓦藏在記憶的角落中，她總是下意識地避免去想。 一個又一個的熄靈無聲地出現在她身邊。 它們身穿長袍，瑩綠的灼熱目光從布料中透出，這些不死生物的臉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黯淡的徽記在他們身邊懸浮。 熄靈是一種相當特殊的不死生物，並非出於它的性質，而是因為它們憎恨著神靈。 這些熄靈往往是由死於神殿的迫害的凡人靈魂轉化而成，臨終前對神明的詛咒讓他們直到死後也不得安息，成為了這些蔑視一切服務於神的生物的亡靈。 它們不懼怕牧師的神術，但恐懼陽光。 密涅瓦用懷念的目光看向它們。熄靈越來越多，幾乎填滿了這座地下迷宮。這些沒有重量的幻影在空中悠悠漂浮，等待著密涅瓦對它們做出指示。 “好久不見，朋友們。”密涅瓦微笑著歎了口氣，垂下了眼睛，“去吧。切斷這座城市的神力連接。” 於是這些死於神明的亡靈向上飄去，浮出地面，因為並非活物而沒有進入鏡像空間。 它們繞著哥譚依次排開，默契地釋放起它們的超自然能力：多重代贖。 在那幽綠的光芒下，神與信徒的聯系被切斷了。在高維的戰鬥中，世界壁壘那一端的巴巴托斯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將力量投射到現實中，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盡管巴巴托斯並不是一個信仰意義上的“神”，而哥譚中也已經不存在他的信徒了。 但在漫長的時間中，黑暗之神選擇了哥譚作為他降臨的最終落點，哥譚的象征蝙蝠俠是他所選擇的門戶。 這片土地被黑暗緩慢滲透，直到每個哥譚居民的心中都被黑暗侵染，巴巴托斯終於擁有了將力量傳遞到光明多元宇宙的途徑。 然而熄靈們切斷了這種聯系。 巴巴托斯余下的那部分力量已經不足為懼，她感應著熄靈們傳來的心聲，閉上了眼睛。 這次的事件應該已經完美地解決了，密涅瓦在心裡梳理了起來： 巴巴托斯馬上就要夾著尾巴逃走，接下來起碼有幾十上百年不會再次嘗試入侵光明多元宇宙。這給她留出了很多時間，不然這條噩夢之龍先下手為強把世界壁壘打碎了，兩邊的宇宙都得一起完蛋； 洛基升格的波動連維山帝都被驚動了，想來總該有些心得。密涅瓦在這點上確實沒有哄騙他，雖然她知道這個方法不是正確答案，洛基可能要為此付出點代價，但有舍才有得嘛，他肯定有些收獲； 蝙蝠俠那個總是發癲的敵人小醜被她打包塞進了黑暗多元宇宙，傑森這下可以用功學習了，不然一個未來的至尊法師卷起袖子痛打凡人聽起來實在是不能算什麽戰績，給對手升升級也不錯。 至於痛失宿敵的蝙蝠俠本人，她也補償了他點東西，雖然可能他未必想要； 除開那些，她“強勢地阻擋了”黑暗之神的入侵，“英勇地抵抗”他的汙染，這樣的事跡足以讓她取信於這個宇宙的本土神，這可是件大喜事； 巴巴托斯偷雞不成蝕把米，被迫收下了小醜，也就把黑暗多元宇宙的坐標暴露給了密涅瓦。從前他為了躲避終將到來的死亡可是一直蟄伏在世界背面，現在密涅瓦——或者死亡，可以暢通無阻地找到他了。 至於那些遺留的神力，就算是給她的一點額外獎勵好了！也許可以用來做點東西送給史蒂芬和傑森。密涅瓦在心裡做了個總結，滿意地彎起嘴角。 是不是漏掉了什麽……比如說怎麽和史蒂芬解釋她如此龐大的力量來源於哪裡？ 不如就說是無盡家族的“死亡”和“夢”幫助了她好了，你說為什麽要幫忙？因為他們不忍心看著宇宙的平衡被打破啊！ 其實這也不算假話，在巴巴托斯撞擊世界壁壘時，“死亡”和“夢”確實聽到了密涅瓦的話，來到了壁壘這端。 不過他們只是無聲地盯著巴巴托斯看而已，讓神力來自於噩夢且非常恐懼死亡的巴巴托斯壓力倍增，輸出黑暗能量的功率都掉了不少。 “你真的不考慮告訴他事實嗎？”死亡挑起眉毛說。 “你又聽我的想法！”密涅瓦控訴地說，然後搖搖頭，“告訴了他之後，至尊法師就再也不會信任我了，我的退路就少了一條……” “你想得太大聲了，那跟直接叫我們的名字沒什麽兩樣。”睡魔中肯地說，“但是，按我的經驗，謊言才會讓信任消失。” “只要永遠不知道真相就不會。”密涅瓦爽朗地說，“他又不知道我是從一個蛋裡孵出來的。” “你是從一個蛋裡孵出來的？”死亡忍著笑說。 “看不出來啊，閣下。”睡魔以手撫唇，壓住了一聲咳嗽。 “你看，連你們都不知道。”密涅瓦笑了起來，“幫我盯著點巴巴托斯——回見！” 她回到現實裡，看著那條通往黑暗多元宇宙的裂縫徹底關閉，在已經空無一物的地底伸了個懶腰。 那道黑暗能量形成的巨柱已經消散了一些，但總量依舊可觀。密涅瓦順著它向上飛去，取下自己的頭冠，用它當作容器將這些力量收了起來。 當她落在地上，收回了所有黑暗能量，重新將發冠戴到頭上時，她看見了一個從未設想過的組合正站在地上那個巨洞的對面，表情複雜地看著她。 這個組合的具體組成是：蝙蝠俠、鋼鐵俠、史蒂芬、一個不認識的金色頭盔男子和一個黑發穿著魔術師裝扮的美麗女郎，外加一隻魔寵蝙蝠。 “……？”密涅瓦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頭冠，覺得後頸有些涼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