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文杉再从门口追出去，早就来不及了，她也只能无功而返。吴阿姨眼看着文杉百米冲刺冲出去，又看到没多久垂头丧气回来，不由紧张地问：“看到人了吗，杉杉？”文杉恼火地摇头，那个人脸都被胡须和头发盖住，长什么样根本都看不清，就觉得这人瘦骨嶙峋，像是多少年没吃过饱饭。……船舶厂连续多天都是轰鸣的机器切割声，他们在拆解从天鹅湖上拉过来的那艘货船，货船整体构造几乎是半空心的，里面的空间超乎想象！有一个工人看着切割出来的褐色不明物质，有点懵逼，拿去给厂长看。环境监察大队的电话激烈响了起来，接线员接起来，刚听了两句，立刻按住话筒喊道：“邢队，船只厂那边传来消息了！”邢队立刻大步地走过去，伸出手：“电话给我。”厂长在电话里不知跟邢队说了什么，邢队脸色凝重，甚至有点发白。只听邢队说道：“马上把厂区封锁，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挂了电话之后邢队立刻开始清点人手，陈周也紧张地站起来，就看邢队带走了大半队里的人马，还对留下的人叮嘱交代：“把刘永新他们带到审讯室，务必看好了。”刘永新和一干船员暂时都在拘留所暂时看押，拘留所和监狱不一样，还没有宣判定罪的案子，一般都是暂时关押拘留所，随时提审，正式定罪之后才移送监狱。邢队和队员开走了队里的两辆车，所有留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紧张地等着。而这一等就是一下午，等邢队回来的天都擦黑了，而队员从车上搬出一箱箱沉重的东西。邢队拍了拍手说道：“通知检验科的同事，马上开始货源检测化验。”陈周哪里见过这个阵仗，都傻眼了，他看到其中一个同事搬着箱子从面前走过，箱子里露出来的那东西……等陈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瞬间脑壳发麻！这么多……如果都是……陈周有点不敢想。这一个晚上，检验科的同事通宵工作，其他同事也并没有闲着，邢队亲自审刘永新和他的船员，几乎是挨个问话，这次的提审力度几乎比第一次还要严厉得多。尤其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检验科同事苍白一张脸，到邢队耳边说了什么，两人几句对话中都觉得空气凝固了。邢队盯着刘永新的目光，犀利如暗夜里的哨子！“刘永新，你知道船里藏了多少……吗？”刘永新像是丢了魂儿，他这一晚上都看着邢队像是不知道邢队在说什么。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让邢队的脸沉下来，他意识到这里面的事情已经比他事前以为的盗采河砂案复杂棘手多了。因为就在那艘船上，船舶厂工人们凿开镂空的甲板和墙壁，发现里面满满地装着大量的被密封起来的不明物质，经过检验科的连夜化验，确认全部都是某一种违禁yaowu……因为数量巨大，检验科都没办法一时间全部验完，但是邢队他们已经大概估算了一下数量，按照现有的计算，足足达到了一百吨！这个非同小可，饶是邢队这样见多识广的老刑警，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马上封锁消息，不允许任何走漏，特别是媒体新闻那边。”其实连监察大队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事情居然会这么大，一时之间只能全部封锁消息，所以就连新闻媒体也只是报道了船只失控以及盗采河砂这样的表面案情。而刘永新那几个人，再怎么审也都一脸茫然，他们连那艘船是空心船都不知道。而当邢队告诉他们那艘船里搜出了什么，一听说居然是足以让他们判刑三十年的违禁品，有两个船员直接就在审讯室里吓晕了过去，醒来之后痛哭流涕说自己不知情，真的不知情。但是这时候说什么也晚了，案件的严重级别已经俨然不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刘永新他们那会恶向胆边生的时候，还想把沈渡和文杉丢到天鹅湖里喂鱼，不知道此时痛哭忏悔的人还记不记得。——文杉没有抓到那个偷窥犯，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但是和王文莉回家的时候还是装作高高兴兴的样子，挽着母亲的手，陪着她做晚饭。王文莉爱做饭，厨房里的垃圾桶平均两天就要换一次，文杉提着垃圾袋：“妈，我去楼下扔。”在家里文杉自动承担了“力气活”，她从小就装作热爱体育，其实就是希望王文莉能把她当男孩子养。就在这时文杉手机响了，她本来不想搭理，可是眼睛瞥见上面显示来电人“沈渡”。文杉提着垃圾袋的手瞬间就顿住了。王文莉已经伸手接了过去：“快去接电话，看看是谁找你，没准有重要事。垃圾妈妈下去扔就行了。”文杉一遇到沈渡就没法心平气和，所以也就没反驳王文莉，她则是拉着脸接起了电话。“喂，干嘛？”沈渡诧异地看了看手机号，没打错啊，“你好阿姨，我找文杉。”文杉满脸黑线：“我就是文杉。”沈渡尴尬：“啊？你声音怎么这样了，我还以为……”文杉真想穿过电话线饱以老拳，这人绝壁故意的，“你打来干什么，有话快说。”有P放。沈渡无声笑了笑：“我想问你，接到推迟上班的通知了吗？别白跑一趟……”文杉闻言顿了顿，眉头微皱：“你是特意来提醒我的？”这货真这么好心？沈渡说道：“当然了，我这不是刚接到沈局的电话，但是一想想，沈局他也不会通知你啊，万一你不知道……”文杉打断道：“不用了，邢队已经通知过我了。”沈渡似乎松口气：“那就好，他跟你说了什么原因了吗？”文杉本以为沈渡要说什么要紧的事，结果居然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她不由有点担心下楼的王文莉了。看了一眼外面黢黑的天色。“没说，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