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啪然打在湖水上，湖潮涌动，似乎下面真的有什么东西。但沈渡知道，就算真有潜艇，天鹅湖的水深也根本无法容纳潜艇航行。“要是给虾头一个手机就好了，他可以录下来视频，我们就好办了。”文杉叹气说。视频是铁证，要是能拿到几乎可以立案了。沈渡看了她一眼，说道：“之前老赵给过，可虾头不会用，有一次直接把手机扔水里泡坏了。”甚至偷录设备老赵都给过，可惜在虾头手里，不是坏，就是丢。最后也只能放弃了，文杉想说什么没吭声，也是，她都能想到的东西，老赵这个老刑警怎么可能想不到？虾头的脑子本来就不能跟正常人相比。沈渡又驾船沿着死人湾绕了几圈，想要寻找采砂船留下的痕迹，但在大雨的冲刷下，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巡逻船的顶篷漏雨的地方又多了一些， 看样子再待下去也没什么用，沈渡只能打道回府。返回途中，雨渐渐小了。文杉对沈渡说：“既然都出来了，我们要不要再去一趟乌鸦渡？”毕竟死人湾和乌鸦渡两个地方都是采砂场经常出现的，何况总有点不甘心这么回去。沈渡略微诧异之后，摸着下巴觉得有点道理。湖水的水位涨了不少在，在浪潮的推动下，巡逻船走得飞快。沈渡干脆地调转方向，朝乌鸦渡驶去。一路上顺利无阻，只可惜到了乌鸦渡之后，整个乌鸦渡也是空荡荡，没有船。文杉不觉露出失望，沈渡却笑了笑：“平常心看待吧，老赵扑在这个案子上有三个月，和他比起来，咱们才多长时间。”查案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顺利。沈渡这话有安慰的意思，文杉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所以老赵这样锲而不舍的老警察，才更加可敬。文杉对沈渡说：“我们绕着乌鸦渡走几圈吧。”自古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文杉认为总会有些痕迹被留下来。沈渡不想拂文杉的意愿，就发动巡逻船，沿着四周转起来。渐渐地雨有点停了。巡逻船一圈一圈地转着，文杉站在甲板上，望着湖面，一双眼睛四处搜寻着。一只烟头在水面上漂浮着。文杉眼尖看到了，这地方怎么会有烟头？她立刻找出渔网，伸过去把烟头捞了起来。天鹅湖上经常有不道德的货船水手乱扔烟头和矿泉水瓶等杂物，屡禁不止。然而，这烟头让文杉觉得奇怪。沈渡盯着那烟头，说了一句：“船上水手一般是不允许携带烟支的，万一着了火，烧到了船上货物，问题很大。”所以船上有饮料水瓶之类的不稀奇，但是烟蒂，确实不寻常。如果被船长发现，有可能要被赶下船永不录用。……回到执法岗亭，果不其然虾头已经不在里面了，沈渡也无奈，但又不能锁着他。这时沈渡手机来了电话，沈渡一看来电立马接起来：“喂？”“沈哥，你定做的消防斧做好了，什么时候来取？”沈渡马上说：“现在就去。”文杉的电瓶车经过一场大雨电瓶彻底报废了，正好沈渡提出开车去取斧头，顺便把文杉的车放后备箱，带到街上正好换一块新电瓶。文杉自然欣然同意。在消防器材店，文杉见到了传说中的宣花斧，斧柄裹了橡胶，斧头镌刻有花纹，沈渡拿起来试了试，还比较顺手。沈渡满意地收起来，问朋友要发票。朋友尴尬地笑笑：“这是找私人定制的，实在没法提供发票。”沈渡瞪了眼：“之前不是谈好的有发票的，没发票我怎么报销？”朋友一摊手说：“之前以为找厂家可以定制，但谁知你这斧子这么难搞，没有一家能接单，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费了老大劲才找了一个民间匠人造出来的。”沈渡却不买账，眯起眼看着他：“买东西给发票，天经地义，你小子该不是想逃税吧？”朋友举起手差点给他投降了。文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没预料到沈渡跟一张发票杠上了，这么磨磨唧唧搞不好到了晚上，她的小电驴还没有换好电瓶呢。“发票要不算了吧，斧子的钱我出了。”这个人看起来还是沈渡的朋友，沈渡也不怕这么搞下去，朋友都没得做了。“不用你给，我已经给过钱了。”沈渡说。“而且你没有工资。”实习警察是没有工资的，只有交通补助和餐补以及话费补助等。但文杉吃住都在家里，每月的补助都被省了下来，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一笔钱。此时对面的朋友被沈渡逼得没办法了，只好说：“怕了你了，我给你开，给你开还不行。”朋友赶紧操作机器打印了一张发票，总算把沈渡这尊穷神送走了。消防器材店旁边没几家就有电动车配件店，文杉正准备去，沈渡却说：”街上这些店都很贵，前面不远有个批发商城，去那换，便宜。“万万没想到沈渡这么会过日子，文杉颇有点尴尬，但还是推着车跟着沈渡走了。去电器批发商城的路上，沈渡说：“我这边有环保局批的经费，一会你换电瓶的费用，可以按工费给你报了。”文杉赶紧摆手：“不用，是我没给电动车盖上漆布，淋了雨，这属于我的原因。不、不用报。”沈渡说：“不是因为昨天风太大，漆布也被刮走了吗？这不怪你。”而且在工作时间，就算工伤。文杉很爱护自己的小电驴，家里就这一辆交通工具，怕它雨淋日晒，每次上班来，都会用漆布严严实实地盖了。昨天实在风大雨大，连漆布都被刮走了。“真的不用了，没几个钱。”文杉有气无力说道。她一个根红苗正的好青年，怎么好意思为了电瓶的几百元，让组织掏钱。沈渡望着文杉，挑了一下眉：“看你这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抠了？”文杉哆嗦了一下，盯着沈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