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大晚上,港口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在,而巡查人员也已经下班了,没人会知道这突然暴走的货轮。就算等知道的时候,那也差不多是船毁人亡了。现在的时间来不及再墨迹,沈渡喝醒了刘永新之后,刘永新就白着脸指了一个方向,“走这里。”文杉这时候抓住了旁边一个横栏稳住了身形,听到沈渡要去轮机室,“不行,一起去。”文杉根本不放心沈渡和刘永新一起,那刘永新现在情绪不稳定,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沈渡本来想让文杉留在这,好歹还安全一点,万一那个叫吴墨熊的人还在轮机室里,随时可能有危险。但文杉怎么肯,飞快追上来,她身体灵活,加上经常练格斗反应也快,在颠簸的船体里勉强还能保持平衡。沈渡没办法,只好一把拉住她,两人一块跟着刘永新。刘永新则因为是老船员,常年水上漂,平衡能力也比那些年轻的船员强不少。轮机室就在地下一层的尾部,他带着沈渡和文杉绕过那些自顾不暇的船员,现在船员都拼命想从地下一层逃出去,有人开始砸舱门。只有小虎,跌跌撞撞地跟了上来。但是没跟几步,就又摔倒了。几人在颠簸的船速中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轮机室门口,可是当刘永新拉门的时候,不出意料地门被紧锁了。刘永新气愤锤了一下门:“吴墨熊!”轮机室舱门用的是老式的推拉栓,是从里面被反锁的,刘永新咆哮锤着门,却无济于事。“让开。”沈渡沉沉叫了一声。刘永新回头,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他。沈渡提起斧头就上前,原本这斧头是重要物证,但此事当前,顾不了许多了。在文杉目瞪口呆中沈渡一斧头劈在了舱门的把手上,相撞的轰声传遍耳膜,而沈渡没有停下,一斧子一斧子砍下去,就听清脆的金属落地声音,是门栓掉了。沈渡一脚把舱门踢开,整个轮机室映入眼帘。刘永新也都看傻了,他眼中文质彬彬的沈督查完全化身猛汉蛮力破门,这力气惊人。沈渡带头冲进轮机室,手里还拎着已经劈的有点瓢了的斧头,简直像电影里弗莱迪附身。他扫视一圈,没有人。那个吴墨熊不在轮机室里。而刘永新终于反应过来,冲进来就喊:“吴墨熊!你给我出来!”沈渡说道:“别喊了,估计早跑了。”文杉说道:“反锁地下一层和轮机室的门,看来是早就算计好的。”如果是真的,简直是可怕。刘永新的脸更白了几分:“沈督查……”这时船身剧烈一震,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整个船几乎要被掀翻的错觉。“遭了。”沈渡很清楚这样无方向的冲下去,迟早要撞上礁石或者其他物体,那时候就完了。沈渡看向一个个的布满线路和仪器的电箱,问刘永新:“哪一个是总管发电机的?”刘永新张嘴:“我,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船……”这他娘的麻绳都挑细处断,屋漏偏逢连夜雨,沈渡有些焦急地看向一个个的电箱。这上哪里去找,就算能找到,也需要时间。文杉这时暗中捏紧了被汗湿透的手心说道:“我从刚才就在算时间,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到礁石丛了。”天鹅湖是生态湖,之前就说过有一片片天然礁石丛,而文杉之前看天鹅湖地图的时候,就在心里记下了这些禁航的特殊区域,而现在船速几乎加到了底,根据这情况,直线行驶的话很快就会经过第一片礁石丛区域。而文杉没有说出来的,她内心估算,最多留给他们的只有五分钟时间。沈渡握紧了斧子,直接走到一个电箱前面,举起手就直接劈下去。这个利落把文杉和刘永新再次结结实实惊住了,随着一阵火花四射噼里啪啦,那电箱直接是被沈渡给劈残了。而此时脚下的船速明显没有受到影响,沈渡提起斧子再次上前,冲着第二个电箱再次一斧头下去。文杉都不想提醒他这个行为有多危险,她也说不出来。刘永新趴在地上,脸上有些颤抖:“这里有个洞。”文杉立刻手电扫过去,看到在一个电箱遮住的隐蔽的边角,真的露出一截黑洞。和她之前在二楼舱房看到的那个地道何其相似,刘永新这时仿佛才被冷水浇了一盆:“难道那吴墨熊,就是从这逃走的?”不然还能是什么呢,他和手下一直都守在外面,吴墨熊借故来到轮机室,还从里面反锁上门。那边,沈渡已经劈开了第三个电箱,仍然没有制止货轮像是离弦的箭一样朝着死亡区域狂奔。而沈渡的额头上,也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沈督查,”刘永新的喉结在恐惧的动,“我们从这里,逃走吧……”还来得及,弃船逃走。文杉盯着他:“外面还有那么多你的船员,你不管他们了吗?”刘永新忽然瘫坐在地上,像是绝望的哭都哭不出来。文杉扭过了脸,丢下他几步来到了沈渡身边,她恨自己手里没有斧子,不然也可以帮上忙。沈渡看了她一眼,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其实刚才文杉和刘永新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但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文杉举起手电,开始检查剩下的电箱,透过玻璃除了错综复杂的电线和仪表盘,她根本什么也看不懂。但她不能就这么什么也不做,就在手电筒将要照向另一个电箱的时候,文杉忽然一顿,她再次把手电光打上去,仔仔细细定睛一看。在电箱的第三排,有一根不太明显的白色线路,被扯掉了。文杉脑子有点嗡,她也不确定这代表着什么,只是她立刻喊了一声:“沈渡!”沈渡看向她,一点也没有迟疑,直接提着斧子过来,文杉用手指了指那根扯掉的电线,两人完全没有多余的废话。沈渡提起斧头就砍下去,反正也只是殊死一搏,谁又能知道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