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十好几个特警顺着绳梯登上了货船,在快速摸排了一二层之后,确定无人潜伏。陈周则是马不停蹄地赶往文杉的地下一层。一到通道口,发现门被锁了,而且看起来锁还是被认为破坏的,这地下密封舱,要是出事还得了?陈周赶紧让消防手开锁,经过一番连砸带打,总算破开了这老式舱门。陈周当先冲了进去,“杉杉!你在哪!”文杉模糊看到陈周一身的警服出现在视线中,眼睛里热热的,“陈周师兄!”陈周震了一下,不可置信看到狼藉一地,更被文杉的脸色吓到。“沈渡被电击了!”文杉下意识喊出这一声。此时交通部门的人和环保局的人也都冲了进来,紧急情况,来不及多问什么,从文杉的手里接过半昏迷的沈渡,抬到了担架上,“赶紧打120,让他们在湖边接应!”住在天鹅湖周边的居民今天晚上都很奇怪,这大半夜的,又是警笛声又是救护车的,这是发生什么了?救护车把他们拉到了盐州医院,沈渡直接推进了手术室,文杉也被事无巨细地上下检查了一遍,她只有皮外的擦伤,没有严重问题。可是陈周还是不允许她离开病房,即使文杉急着想去看沈渡,陈周也不同意。好在沈渡一切安全,手术结束之后就通知了留院观察。直到这时候,其实所有人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环保局沈局长都快吓出心脏病了,听说沈渡被从船上抬下来,送进了抢救室,当时他老人家差点先沈渡一步走了。沈局长气得摔桌子,直接一个电话干给了邢队:“这次你们还有话好说?派个实习生过来、真到出了事情,差点把我们的人命搭进去!”沈局长吼得嗓子都快扯破了,可见这口气憋的有多深。邢队虽然人还在山里面,但也第一时间从陈周那里掌握到了全部信息,知道沈渡因为受伤住院的事。邢队冷着脸:“查案本来就危险,我看是你们环保局凳子坐久了,受个伤就大惊小怪。”沈局长差点被气死:“你说的这是人话?受个伤?当时你的人进医院的时候你大惊小怪了没有?!”邢队冷冷地:“老赵可是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怎么,你的人现在也成植物人了?”沈局长瞠目结舌,显然是被气到半天说不出话来了。那边,邢队已经直接挂断电话。不是邢队要置气,他也是听说了沈渡已经脱离危险,才敢放这个狠话。不然沈局长能缠着他没完没了。文杉在病房一觉睡醒,看到陈周还坐在旁边,一看她醒就问道:“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买早餐。”文杉赶紧叫住他,脑袋还是嗡嗡的,“你一夜没回警队?昨天的案子呢,怎么处理的?”陈周有点责备:“哪有你这样一醒就问案子?”文杉直接掀开被子下床:“我要去看看沈渡。”陈周看她这五劳七伤的模样,还操心这操心那的,忍不住道:“案子昨天分局的同事已经全部回局里处理了,抓住了好几个游泳潜逃的嫌犯,现在正一个个审呢。你昨天的情况不好,我当然要留下来照顾你。”文杉一听案件得到了处理,顿时放下半块大石,“还有货船呢?怎么处理的?”陈周无语:“货船只能交给交通局和环保局处理了,你就别操心了。”文杉半晌没说话。总感觉,还没有从昨晚那场变故中缓和过来。陈周又说道:“杉杉,你别怪我多嘴,说到底你只是个实习生,你这么拼命值得吗?要是昨天晚上有个好歹,你让文莉阿姨怎么办?”文杉咬着下唇,半天只说道:“我有分寸。”工作的时候,千钧一发,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么多?文杉垂下眼睑。陈周是知道文杉的家庭情况的,所以他一方面很心疼这个小师妹,但又觉得她一个女孩子,有必要这么事事争强吗?“我现在没事了,”文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师兄你回去吧。”陈周自然是不想就这么走的,但他也感觉到文杉的态度有所疏离,而他手机上已经十几个未接来电,其中就有邢队。于是陈周还是没扛过压力,嘱咐文杉好好休息后,离开了医院。陈周一走,文杉马上就去找沈渡的病房,昨天护士就说了沈渡被特别安排在加护病房。她刚到门口,就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了里面沈渡正坐在多功能急救床上,一名护士正在帮他的伤口上药。从沈渡摊开的手掌上,他拇指和食指的虎口都有厚厚几层的茧子,昨天给他打吊针的时候护士就看见了,此时不由感叹道:“你们干环保的现在都这么辛苦了吗,居然还能受伤。”护士长见过各行各业各种各样被拉来急救的,但是环保工这还是头一遭,而且看送来的那个阵仗,明显不是一般事件。沈渡其实颇有点不好意思,“辛苦医院同志了。”沈渡一出口就是老干部口吻。这时他一抬头,看见了门外的文杉。文杉这时也不好意思继续看了,假装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喊了声请进,就推门进去。沈渡看着她,咧嘴笑了一下:“早啊。”这轻松的态度,仿佛和平时一样。文杉看着他的脸明显还是很憔悴,两只眼睛里的红血丝也相当明显,想起昨晚的一切,她内心五味杂陈。护士看两人的样子,手底下麻利地换完了药,就起身道:“你手上皮肤灼伤的比较严重,不仅要勤换药,还要按时打消炎针,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按铃,知道吗?”沈渡点头表示同意,护士就推着药车走了。病房里就剩下文杉和沈渡,文杉一直揪心沈渡的情况,结果这见到面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似乎说什么都有点太刻意,而不说又让病房里更加的沉默了。沈渡打了个哈哈,主动开口问文杉:“你吃了吗?要不来点包子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