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王凤殷荀莽撞蛮横,也不顾时宜,这话一出,凤傅礼脸色当场便变了:“这里是永延殿,二皇兄还请谨言慎行。” 凤殷荀哼了一声,讥讽道:“安远将军秦臻,这从来不管朝政的武官都亲自出面了,”他眼底透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看来见不得四弟好的,大有人在。” 凤傅礼脸色不善,闭口不言,不欲与其争论。 半个时辰之后,钦南王及楚牧方出了永延殿,顺帝便单独召见了太子。 凤傅礼刚走进殿中,一杯滚烫的茶水便砸到了脚边,他双膝跪下:“父皇息怒。” 顺帝气得浑身都发抖,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朕这个位子迟早都是你的,你就那么等不及?” 凤傅礼目光坚定不移,一字一字清晰有力:“父皇,您从小教过儿臣,座卧之榻,不容有虞,儿臣容不得一丝变故,钦南王府这颗眼中钉,不得不除。” 顺帝一个砚台砸过去,重重砸在了凤傅礼的肩上,怒吼:“朕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残害兄弟铲除异己!” 凤傅礼一声不吭,许久,才道:“父皇,儿臣是您的储君。” 顺帝重重坐在龙椅上。是啊,他养了个好儿子,有帝王之才,心狠手辣,谋略过人。 次日,大理寺天牢来报,太仆寺卿赵守正在牢中被毒杀身亡,帝君龙颜大怒,派户部尚书彻查,却没有丝毫痕迹,如此一来,猎区一事唯一的证人已亡,死无对证,断了所有线索,顺帝暂且幽禁了太子与周王,并令大理寺继续彻查。 洪宝德喝了一口星月殿的大红袍,吃了一口星月殿的杏花糕,满足地眯了眯眼,一边清茶美食一边喟叹:“赵守正死得真及时啊!” 萧景姒又给她杯子里添了些茶:“是凤旭。” 洪宝德一噎,咳了几声,端起杯子牛饮了几口:“他倒是护着他的储君,这等谋逆的大罪老皇帝都能容忍,真是越老越菩萨心肠了。”洪宝德把自己都说笑了。 萧景姒缓缓接过话:“凤傅礼有治国之才,是凤旭一手陪养出来的储君,他虽不容太子算计他的皇座,却到底还是担心他凤家的江山,比起太子的迫不及待,钦南王府确实更让他不能安枕。” 龙生九子,太子凤傅礼无疑是最好的帝王之选,只是,空有治国之才,没有谋略之道,也守不住江山,这便是顺帝一直放任天家几位王爷夺嫡的原因。 洪宝德耸耸肩:“如今除了钦南王府,让皇帝老头晚上睡不了安稳觉的人,又多了一个你,不知道凤旭有没有把肠子都悔青了?” 萧景姒笑而不语,小口饮茶。 洪宝德吃饱喝足了,摸摸肚子,瘫坐在贵妃椅上:“景姒,你要罢了凤傅礼吗?” “不。”她摇头,直言,“我要翻了凤家的天下。” 洪宝德被萧景姒的话惊了一大跳:“本来以为我家景姒只是胆大包天,原来是野心勃勃啊。”她凑过去,笑眯眯地问,“你不会想自拥为王吧。” 女子为王,听起来惊世骇俗,不过,若是萧景姒的话,洪宝德也没有觉得很不可思议,反正在她的认真里,没有什么事情是萧景姒做不成的。 “自拥为王?”萧景姒状似认真地思索了,“兴许。” 完了,凤家要完了! 洪宝德莫名地兴奋啊:“虽然不知道何以至此,不过,”她坐过去,一把勾住萧景姒的脖子,哥两好地拍拍她的肩,“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带上我,算是我上一世欠了你,这一世注定要跟着你风雨刀光,血里来血里去!” 她说的豪气云干,那般信誓旦旦的口吻。 这个傻姑娘,上一世哪里欠了她什么,而是她欠了宝德,是她累得她在大理寺牢房的铜墙铁壁里,度过余生。 上一世,她贬入冷宫之后,洪相宝德,因叛国之罪入狱,到西陵攻城之日,她整整受了两年的牢狱之灾,还有秦臻,被发配到了越岭边关为奴,直至凉都被楚彧攻破,凤傅礼才将其召回。 凤傅礼将她的羽翼全数折断,重活一世,便是翻了他江山又如何。 “想什么呢?”见萧景姒出神,洪宝德推了推她。 她摇头。 洪宝德刚表完了一番一起血里来血里去的忠义之心,便按捺不住了:“皇帝老头这次怕是要护犊了,你打算如何做。” 萧景姒淡然一笑:“连根拔起不急,慢慢来便是,只是,我喝了那么多河水,凤傅礼总要脱一层皮才够给我压惊。” 压压惊啊,洪宝德眯着眼笑了:“还有一件事,”凑过去,贼兮兮地冲萧景姒眨眼,“楚彧,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景姒低头,笑而不语,脸颊两侧染了好看的浅绯色。 洪宝德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我闻到了奸情燃烧的味道。” 一盏茶后,星月殿外,烛火冷魅,仅隔着一道殿门的距离,四目相对,冷气,骇人! “常山世子。” “何事?” 一个脸色冷漠,一个极其不耐,这二人,气场不对! 秦臻站在星月殿的门槛旁,眼神凌厉:“后宫人多眼杂,楚世子当自重,莫太过堂而皇之地出入星月殿,景姒她已为国师,人言可畏。” 楚彧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抬起精致的脸:“关你什么事。” 这男人,老管他家阿娆! 秦臻抿唇,将怒气隐下:“我是景姒的舅舅。” 一句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楚彧完全不以为意,哼了一声:“倚老卖老。”说完,直接大步跨进了星月殿的大门,抬头挺胸大步流星,怎地洋洋得意。 秦臻失笑,往殿中踏进了一步,顿了片刻,又退了出来。 他将景姒从钦南王府的轿子里带回星月殿时,她有些发热,睡意昏沉,嘴里反反复复念着一人的名字。 “楚彧……” 萧景姒抬眸,望见门口背着光走进来的楚彧,笑着起身。 “你来了。” 好在洪宝德方才便回府了,若是瞧见了萧景姒这般笑,指不定得论一论这奸情之道。 “嗯。”楚彧心情极好,气色也不错,有些忸怩害羞又毫不犹豫地坐在了萧景姒身旁,“你受了风han,我来给你送些药材。” 送些药材? 刚尾随进殿的菁华忍不住腹诽了,世子爷分明把钦南王府的库房都搬空了好吗?老王爷都在家跳脚了好吗? 萧景姒斟了一杯热茶,递给楚彧:“外面快下雪了,你冷不冷?” 谁人不知常山世子身子骨不大好,一到入冬,便足不出户,受不得一丝风han。 自然,若是来见他的阿娆,受han便不足为惧了,他说:“我一点都不冷。” 方才出钦南王府的时候,是谁因为马车上的炉火烧得不够旺还摔了两个青花瓷的茶杯呢?是谁是谁?菁华不由得沉思了。 楚彧虽说他不冷,萧景姒还是吩咐了紫湘再添一个铜炉,突然想到:“厨房炖了鱼汤,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