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四肢,正是刘小公子的残肢。 这下,萧家四少爷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大都督刘正更是一口咬定是萧明硕害了自己儿子,一旨状书告到了顺帝面前,顺帝授令国师大人全权处置,一边是君命难违,一边是血亲手足,国师大人迟疑了很久,最后大义灭亲,当着文国公老爷的面,只道一句:“押入大牢。” 三日后,帝君下旨,判决如下:杀人未遂,证据确凿,念国师有功,死罪可免,流放边关。 帝令下旨那日,午时三刻,文国公多年来,第一次踏进景和院的门。 脸色苍白,两鬓霜白,他红着眼怒指萧景姒:“景姒,明硕可是你的亲兄长。” 她坐着,沏了一壶茶,无关痛痒地:“哦,”抬眸,淡淡道,“所以,我没有斩了他。” 果然,这帝君的判决,有她左右其中。萧奉尧甚至毫不怀疑,这个案子,必定有她在穿针引线。 他急红了眼:“是你搞得鬼,你到底——” 萧景姒冷冷打断:“父亲,柳姨娘可给你养了个好儿子。” 萧奉尧死死盯着她,眼里尽是火星。 她眸影依旧淡而清澈,毫无波澜,好似话道平常,娓娓道来:“你可知道你那个好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两个月前,萧明硕为强抢已婚新妇,火烧城郊新田村十一户人家,五个前,他与镇宁侯家四少爷以人命赌马,屠杀了七个手无寸铁的马夫,还有,”她顿了顿,将茶盏放下,对上萧奉尧难以置信的眼,“天娇酒楼的被凌虐至死的三名歌女,城西南桥身首异处的孕妇。” 萧奉尧哑口无言。 她凝眸,冷视:“父亲,还用我一一细数吗?” 文国公府四公子,作恶多端,萧奉尧又怎会不知道,他重重叹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血亲。” 血亲?这亲情牌,当真是好笑呢。 萧景姒唇角牵起一抹冷笑:“他这样的人渣,我斩了他,是为民除害,留他一命,也算仁至义尽。” 萧奉尧睁大了眼:“萧景姒!” 轻缓的嗓音打断他将发泄的愤怒,她道:“父亲,你要知足,我既没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没让你断子绝孙,对你,对文国公府,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勿要得寸进尺。” ------题外话------ 关于加更问题:公众有公众的规则,无特殊情况,不加更! 由于有妞说不喜欢题外话太长,以后礼物鸣谢每天更新到最置顶的评论里,真心感谢你们对南子的——真爱! ☆、第四十一章:连本带利悉数奉还 “父亲,你要知足,我既没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没让你断子绝孙,对你,对文国公府,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勿要得寸进尺。” 她仰起脸,少女的青涩早便褪去,眼眸里,深沉而冰han。 句句灼灼,字字诛心。七女,竟如此狠辣。 “你——” 萧奉尧两眼一番,就晕过去,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萧景姒只睨了一眼,抬手:“紫湘,把人抬出去。”如此不经应付,当真无趣。 大凉二十九年,夏末,萧明硕于未时,从天牢遣送出宫,流放边关。那日,夕阳未下,柳氏月洳跪在文国公府门口,侯国师大人回府,长跪不起。 萧景姒刚从宫中回来,远远便见国公府外,路人驻足,窃窃私语,走近了,才知是何人在引人注目。 方下了马车,管事便上前,掩嘴小声道:“七小姐,夫人都跪了两个时辰了。” 萧景姒匆匆一眼扫过,无波无澜:“随她。”说完,径直入府。 “景姒。”柳月洳大喊,唤住了她。 众目睽睽,庶母给嫡女下跪,一个漠然以对,一个梨花带泪,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萧景姒转过头,便瞧一瞧,这戏怎么个唱法。 柳月洳没有起身,跪着挪到萧景姒面前,前些日火伤的胳膊还绑着绷带,渗出些些血腥,她仰着头一边抹泪一边哽咽:“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你要怎么对我都没关系,明硕是你亲哥哥,你放他一马。” 这话一出,路人指指点点,多双眼睛端详打量萧景姒。 呵,这母子情深的苦情戏好生无趣。 萧景姒兴致缺缺,嗓音懒懒:“这流放的圣旨是陛下下的,我有何能耐放他一马。” 有何能耐? 柳月洳埋首抹泪,唇边露出一抹哂笑,有何能耐?低头,看着自己抬都抬不起来的手臂,合上牙关,紧紧咬着。 三日前,她儿被收押大牢时,抓着她的手,痛哭喊冤。 “母亲,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割他的舌头,也没有废他的手脚,是萧景姒,是她诬陷我!” “母亲,你救救我,她要害我,她要害我!” “是萧景姒!是她!” 耳边,仿佛还听得到她儿声嘶力竭的叫声。柳月洳握紧拳头,手心几乎被掐破,红着眼仰头:“你有何能耐?”微顿,牙关咬紧,“明硕得此下场,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萧景姒笑了笑,似听了什么胡话,有些无奈:“柳姨娘,无凭无证的,话可不能乱说,污蔑朝廷命宫可是要治罪的。”她俯身,压低了嗓音,在柳月洳耳边轻语,“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去给萧明硕作伴。” “你——”脖颈青筋爆出,眼如铜铃,眸底的光几乎要将萧景姒凌迟一般毒辣,柳月洳张张嘴,却咬牙不语,许久,她俯首,对萧景姒弯下了腰,褪去了一身凌厉,哀求她,“我求你,帮他一回,只要明硕能回来,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我给你为奴为婢,若是你不愿意看见我,我也可以搬出国公府,我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儿子。” 为人母,对萧明硕,柳月洳自当会委曲求全。这慈母之心倒是感天动地。萧景姒站直身子,整了整裙摆:“恕景姒爱莫能助。” 她啊,从来便不是慈悲良善之人,素来有仇必报。 柳月洳当下便神色大变,怒喊:“萧景姒!”丝毫不理会路人耳杂,大声质问,“你已经废了我一只手臂了,还不够吗?” 闻者,惊愕不已。 众人只知前些日子文国公府走水,这国公夫人才灼伤了手臂,不料想听到这一番言论。 诶,高门世家恩怨多啊! 萧景姒只是笑了笑,缓缓抬起睫翼,清灵而平静地注视跪地的柳氏,柳氏对上她的眼,浑身一震,下意识便后退。 那日她遣派杀手刺杀未果,当夜国公府大火,隔着熊熊烈焰,也是这样一双眸子,在一旁静静观望。 她本欲呼救,却见火光之外的女子,拔下了发间珠钗,在手里把玩着。 她要做什么?! 素手掷出珠钗,飞过人高的火焰,扎在了横梁的支柱上。 “啪——” 一声烈响,柳月洳来不及躲避,横梁砸下,压住了她的左臂,她大声嘶叫,痛得几欲昏厥,仅剩的理智,让她浑然惊觉:“你不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