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脸上,对他歇斯底里地喊:“我怕你怡亲王三个字被写进后宫的秽乱史,怕你被天下臣民诟骂,怕百年之后你凤家子孙戳你的脊梁骨践踏你坟头。” 打够了,她像抽空了力气,倒在床上,一句话都不再说,转过身去,不肯再看他一眼。 “听话,把药吃了。” 只说了这一句话,一件一件将衣服穿好,他转身走出去,在她门外守了一夜,流了一夜的眼泪。 这一辈子的眼泪,都为这个女子流干了。 凤朝九躺在床榻上,睁着眼,还是有些酸涩,对门外道:“派人跟着她,别让她落了单。” 万管事回道:“老奴省得。” 是夜,酉时已过,城西河畔船泊三两,灯火阑珊,倩影映湖,独立桥头, 素绸走来,递上御han的衣裳,道:“小姐,已经过酉时了。” 苏暮词敛眸,望湖中荡开的涟漪,眼底,微微染凉:“素绸,你说他为什么不来?” “素绸愚笨。” “再等等吧,等到月儿出来。”她裹紧衣裳,抬头望远处星子,昏昏暗暗的影。 雾笼云层,云笼月,夜长漫漫空折枝。夜风秋han来,三两点星,佳人,空守桥头。 嘎吱 纸窗被吹开了一条缝,烛火一摇,未灭,信封染了火星,木兰香晕染开。 这信,是萧景姒问华支讨来的。 紫湘困顿:“主子,您在做什么?”怎生像在 萧景姒笑:“我好像在毁尸灭迹。”木兰香的宣旨被燃成了一团灰烬,她笑笑,擦了擦手,“我也不知道我在作何。” 信上说,酉时,城西河畔,苏暮词留。 萧景姒轻叹了一声,不知为何,竟做起了这般不磊落的行经,截人信笺,还毁了个干干净净,确实,失了大度。 紫湘深思了。 题外话 不让我虐杏花,那我折磨凤十六。 礼物鸣谢,置顶评论。 ☆、第五十七章:生一窝猫的正确打开方式 紫湘深思了。 殿门开了一条缝,杏花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挠门:“喵。” 每每等到夜深,杏花便会寻来寝殿困觉。 “杏花。”萧景姒招手,“要不要陪我吃杏花糕?” 杏花三两步就蹦到萧景姒裙边,摇着尾巴扒她的衣衫:“喵。” 她笑着将着撒娇讨巧的小家伙抱起来,凑近唇,轻轻啄了一下它的脑门:“真乖。” 杏花愣了一下,然后把脑袋扎进萧景姒怀里,蹭着她胸前,百转千回地叫:“喵~喵~喵~” 紫湘抖了一下鸡皮疙瘩,我的娘哟,怎叫得这般酥。 萧景姒不禁轻笑出声,抓着杏花的尾巴把玩,笑眯眯地用脸拱它:“杏花,我若是母猫儿,便嫁于你,给你生一窝猫崽子好不好?” 古玉一般的眸子骤然亮了,杏花扑到她怀里:“喵!喵!” 它开心得简直想要飞到月亮上去! 殿中,嬉闹声许久才停歇,秋夜风凉,天边星子一颗添一颗,更夫打更而过,哦,三更天了。 “嘎吱——” 寝殿门轻轻被推开,纤长的影,映在门口宫灯下,拉得斜长,迷离的光影里,他只披了件绒毯,露出白皙的脖颈,还有散乱的发。 绝世倾颜,公子如妖,楚彧也。 阿娆方睡下,许是怕惊醒了她,他动作极轻,合上门,微微脚垫磐石,跃上了屋檐,红唇轻启:“喵!” 余音绕梁,久久不息,忽而,人影一闪,稳稳落于屋顶上:“小妖见过妖王大人。” 来人,是个少年,唇红齿白,俊颜清秀,面容白净,着了一身灰。 这啊,不正是那得了重病不能见风的猫儿,经了点化,刚修成了人形,还不会高深的本事,因着爬墙本领还不错,便被妖王大人打发到星月殿守院。 妖王大人说:“本王有事要问你。” 小灰一副鞠躬尽瘁的态度:“妖王大人请问。” 妖王大人当日不仅没真剥了它喂鱼,还点化了它,以后,它就是妖王大人的死忠猫!叫它往东,它就往东! 不知是不是难以启齿,妖王大人迟疑了好一会儿,小声问:“是不是只要我和阿娆欢好,她就可以给我生一窝小猫?” 额…… 妖王大人居然这么不懂繁衍之道。 小灰摇头,看眼色:“不、不是的。” 楚彧皱眉头了。 小灰仔细解释:“人类与妖族要繁衍后代本就不易,要怀上妖界之王的子嗣,更是难上加难。” 妖族千百年来隐居北赢,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子嗣问题,妖族与人类,是极难孕育子嗣,故而,各自为营。 楚彧闻言,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沉着眼,十分忧郁。 小灰便宽慰道:“妖王大人也不必失望,不若等到春潮期,多交配几次,没准就能生一窝了。” 楚彧听了,这才散开了眉宇阴翳,脸有点红:“如此,甚好。”他自然是喜欢和阿娆交配,若能生猫崽子,就更好了。 小灰暗叹:诶,妖王大人繁衍后代的路,十分之遥遥无期啊。 次日,凤仪公主仍旧下落不明,顺帝令心腹彻查此事,半个时辰不到,太子与敏王便主动来永延殿负荆请罪,言明凤仪公主途中遭劫,东宫与周王府发现时便为时已晚,护驾不利,请帝责罚。 这两人,倒是头一次口径一致,顺帝罚二人禁闭,令御林军统领季禹寻查凤仪公主的下落,几个时辰,一无所获。 午时,怪事发生了,凤仪公主被人捆成了粽子,绑在马上凭空出现在宫门,顺帝问起事情缘由,凤仪公主只说是有贵人相助,心下有盘算不欲再多言,既然如此,顺帝便也点到为止,也省得查出了什么让大凉不好交代的腌臜之事。 这事,便如此莫名其妙地了了。 申时,帝命皇后为凤仪公主接风洗尘,于梨园设宴,百官家眷同席。 钦南王楚牧姗姗来迟,老远,便瞅见自个儿子在梨园外的小径路口站着,频频望向外面。 楚牧走过去:“你怎不进去,杵在外面做什么?” 楚彧心不在焉:“等人。” 楚牧有自知之明,这般翘首以待,肯定不是来迎他的,那么也就只有一人有那般能耐了。 “你就这般欢喜那丫头?”楚牧的话,阴阳怪气酸溜溜的。 楚彧都懒得理他,继续等在路口。 瞧这!望妻石一尊! 自个酸了一会儿,楚牧还是通情达理地表明他的态度:“你这么迷恋那女娃,我也拿你没辙,不如就趁这次宫宴,百官都在场,我向皇上给你讨了她当世子妃。”一眨眼,一手拉扯长大的儿子也到了娶妃的年纪,当爹的,好心酸啊,分明心里憋屈,还要保持大度。 不想,楚彧睃了他一眼,语气嫌弃:“不要自作主张。” 楚牧就不明白了:“你不愿意?”想想就觉得不是,“你不是喜欢那丫头的喜欢得不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