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江凛铖也不怎么搭理她,那天晚上他就一个人去客房住了,就算是两人在同一个家中,就算是迎上她的目光,也只是淡淡的撇开,看不出什么情绪,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面的感受让毕安心里有些憋着气,但是她在这件事情傻上的确理亏,手机调成静音才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在医院的期间依旧没起来要给他回个电话,还有在广场上差点被那个病人砍到手腕,这些事,串起来,他不高兴是有道理的。今天是周末,她起床就看见他在书房办公,偷偷在门边从那个半掩着的书房门边看了一会,便下楼准备早餐。上午十点,她熬好黑米粥,端去书房,满脸都带着笑,当然是讨好的笑。他的电脑一直开着,应该是在进行视频会议,那端正在发言的两人,似乎产生了争执,声音很激烈,反观他,倒是依旧的好风度,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她不愿打扰他工作,便将黑米粥放在他桌子一角,两人隔着电脑,对视一眼,他依旧冷冷淡淡瞟她一眼,便将毕安继续当做空气,隔了半小时之后,毕安再次出现在书房门口,那碗粥依旧放在那里,他根本看都没看一眼,她微微无奈,别人怕是不知道江凛铖有时候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也是让人十分头疼。毕安走近,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在他的唇边,他微微偏头,避开她的勺子,她还是僵持着之前的动作,他依旧避开。如此反复三次,饶是毕安再好的脾气终究还是隐隐有了不高兴,转身往外走去,然后忽然停住脚步,再转身心生一计,一个跨步,江凛铖只觉得眼前光影一暗,她的动作很快,左手将笔记本电脑视频画面推转到一边,右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再然后手指捏着他的下颌,强迫自己与她对视……“你,还要不理我多久?”说着有些凉意的唇贴上了自己的唇,出其不意,却又夹杂着早已预谋的性质。微凉的唇与温热的唇贴合,呼吸缠绕在一起,书房内阳光斜斜洒进来,她迅速在他唇边亲吻又离开,像个小无赖一般得意的笑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江凛铖心绪全乱,呼吸虽然有些不稳,但却看见了她眼中的得意和狡黠,之前积累了好几天的怒气瞬间消散,再也找不到一分。与其说是怒气,其实是因为太在乎太担心,所以害怕她受伤。她在家中,在他的视线之内,就算是被开水烫到手面,他都会心疼很久,没想到她自己在外面救人的时候,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下午三点,二楼主卧室里,毕安躺在床上睡得很沉,他推开门,站在床边凝视她片刻,然后俯身凑近她,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她的脸带着丝丝的凉意,她意识到身边有人存在,睁开眼睛,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然后从被窝里探出手摸了摸他贴着她的脸颊的手指。她握着他的手,很平静地对他说。对不起,江先生,让你担心了,之后我保证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她这是在向他道歉吗?江凛铖附身蹲在她的身边,手指贴着她的脸,热度缓缓传递,以至于他的一颗心偷偷暖了下,他冷着声音问她。“你的保证好像没什么可信度?”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太在乎你,所以你不高兴,我也不开心。”江凛铖抿着唇,过了一会儿才说,“这次先放过你”他似乎十分疲惫,笑了笑,贴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动了动,带着凉意的指间最后停在她的下唇,他轻轻抚摸流连,眼神缠绵,嗓音更是低沉,"我接受不了你受到任何伤害,不管是谁。"她话语平淡,就连表情也很柔和。“我知道了。”“饿不饿,”他头贴着她的额头,拉近的距离让两人之间的这几日的僵持渐渐崩塌。她平复呼吸,隔了几秒,对他说,“饿了,因为你没吃早餐,午餐,我便陪着你起不吃,现在真的很饿。”“我也饿了,”他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他说着话,薄唇却有意无意地贴着她的唇,他在诱惑她,以前苏北星说江凛铖就算以后破产,靠着出卖自己的男色也会混的很好,当时毕安嗤之以鼻,现在看起来,还真的不能让他破产。距离那么近,毕安想要挣扎,暗自咬着牙,心里极为不齿,江凛铖竟然以男色诱惑自己,简直实在是太过分了。江凛铖的眼神炙热,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她知道,但她不想说,也不想接招。现在真的饿了,没力气,怎么还能继续这样的事情。见她倔强地瞪着他,她的手撑在他胸膛前,他握住她的手指,指间难得温热,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笑,笑声低沉悦耳。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和不自然,江凛铖的笑意更浓。他这是在笑话她吗?毕安扭动了一下身体,但他的手臂有力,紧紧的箍住了自己,丝毫动弹不得。“你太无赖了,江凛铖,我很饿,要去吃饭。”她捏着他的下颌,咬牙切齿道。她在这个快要让自己窒息的吻里,感受到过电般的情愫,也感受到了他迟来的小小的惩罚的意味。他手臂的力道虽然很温和,却带着隐隐躁动的情欲,他的目光不再平静如水,更像是烈火。感受到她呼吸遽然变得又急又乱,他慢慢笑起来,舔了舔她的唇,然后两人呼吸交缠,十指紧扣,他精力充沛,迅速将她的衣服剥离,两人肌肤贴在一起,她知道自己因为肚子饿加上被他这一番的折腾彻底已经没力气了。江凛铖适可而止,他虽然一直迷恋她的身体,无非是情难自制,但同时他也知道,她没吃饭,加上自己把她折腾得精疲力竭,她也确实是累了。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手中紧紧抓着他的睡衣领口,凑上去,亲亲他的唇,笑笑。他看着她,笑着开口,“笑什么,”“我就说怎么感觉梦都变得有些甜甜的,”她伸手搂住江凛铖的腰侧,他亲亲她的额头,“做什么梦了?”她眨眨眼,停顿了一下,俏皮开口,“做给你看看啊?”然后他的唇上被有些凉意的唇覆盖,辗转撕咬。在他微微有些吃痛的时候她才笑着移开。收拾好,两人外出准备去吃饭,车上,她忽然想起昨日接到的那个电话,来自丛景的电话,“沈卿扬很少提起他的妻子,起码我与他见面次数不少于七次,但是却从未听闻他提起一次。”“嗯,他的确很少提,就算是我,也并未听及。”他扭头看了一眼毕安,无奈的摇摇头。沈卿扬的婚礼来的很仓促,似乎也是非他本人所愿,婚后,很少会让他的妻子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的妻子,很多年前是我的病人,我对她印象很深,因为她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会弯起来,特别灵气。但是上次在FLY的门口我见到她,总觉得她身上笼罩着一股散不去的伤感。”“或许是婚姻生活不快乐,”她提出自己的猜想。沈卿扬是有名的建筑设计师,为人儒雅却总带着一丝丝的冷意,和江凛铖的气质很不相似,毕安其实不是很熟悉沈卿扬,但是因为他是江凛铖的发小,所以见面次数多了几次而已。“沈三有病,”末末了,江凛铖认真开口,“嗯?”毕安不是很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里,有病。”说着他便左手指间点点心脏的位置。毕安耸耸肩,估摸着这又是另外一段有些纠葛的过往了。“哦对了,毕清给我打电话,”她继续开口,想起上午上班的时候接到的毕清的电话,“嗯?”懒懒地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我说离婚协议,”毕安想起毕清在电话那边说离婚协议书一开始就被江凛铖公司的高级法务做了手脚,当然宋闲也知道这件事情,或者说,毕安以为自己签署的离婚协议书,其实到现在仍旧没有生效。江凛铖单手撑着下巴,停顿了片刻,沉吟:“好像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真离。”他没有自信就给毕安足够的自由和选择的机会,楚司白就能成为她可以信任的人。他不信楚司白,当然也是不信任任何人能真正的用真心对待毕安,当然这个任何人排除他自己。“嗯,”她看了一眼窗外,转头凑近,然后在他的唇边亲吻迅速离开回到自己位置上。他因为她的动作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会不高兴。”他一直在考虑怎么和毕安说这件事情,生怕她又因为自己在离婚协议书上面动了心思,让她觉得自己被设计,然后心生不悦,眼下这个结局倒是意外。“我们毕家人,自然都是护短的,胳膊肘得往自家拐。”她得意的笑了一下,仔细回想起毕清本来打这通电话是准备告状,结果被太护短的江太太反将一军,上午接到来自毕清电话的她,听完毕清的话,笑了,说,哥哥还真是有趣,你多大了,今年,要是没记错,三十二还是多少,竟然还来告状,背后偷偷告状这可不是好习惯。电话那端的毕清气得扔了手中的餐具,一顿早餐食之无味。自己的妹妹还真是被拐跑了,还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