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姌咬着唇,“当这么多人的面,二少爷想干什么?”“不是长嫂如母吗?”“我又没让你喊我妈。”斐言澈阴恻恻睨着她,“你找死是不是?”黎姌后退半步,她相信如果这里只有她和斐言澈两个人,这男人一定会动手打她。可在一众宾客看来,目中无人的斐言澈竟主动攀谈一名女子。即使他们都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堂内很快议论开来。“我还以为是想攀上斐大少爷的人,没想到竟是二少爷的人。”“是啊,普通人家的姑娘,哪买的起她那一身的装扮,那羊脂玉的质地一看就是天价级别的,从头到脚,至少穿了一个亿在身上,看来是二少爷心尖尖上的人。”“怪不得池小姐不喜欢她,池小姐是斐大公子的人,大公子跟二公子向来面和心不和。”“都说二少爷性格冷漠残忍,没想到对心爱的女人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这姑娘皮相是一等一出挑,斐二少爷动心也不奇怪。”池樵子抿着茶,嘴角噙过一抹笑。这些话如果传到斐斯也耳朵里,黎姌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黎姌忍着火,直视斐言澈的眼睛,“我是盛铭的正式员工!”斐言澈笑出声,“难怪连婚礼都没有,看来大哥并不想承认你的身份啊,打工妹,回去我就开了你!”他像个暴戾的恶徒,蔑视地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黎姌抿紧唇,盛铭是斐斯也的地盘,轮得到他来开?但无论如何以后都得离斐言澈远一点,他就是个揣着炸弹的神经病。她加快步伐往堂内走,周围人看她的眼光跟刚刚明显不一样了。甚至有很多人都主动跟她打招呼,黎姌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只是点头回应。穿过堂口,要经过一道很长的廊道才能进入内厅。斐斯也在廊道的尽头等她。他靠着柱子,望着墙上的观音像,神情专注,也散漫。余光瞥见黎姌,斐斯也侧头看她,她低着头,脸蛋红的像初熟的水蜜桃,缓缓挪动的步伐,颇有几分从画里走出来的悠然感。素青色的半袖旗袍是斐斯也亲自给她挑的颜色,端庄,清雅,极衬她的肤色。他伸出手,“过来。”黎姌走到她身侧,但没牵他的手。斐斯也放下胳膊,也没说什么,带着她往内厅走。内厅只摆了一桌,老太太坐在主位上,银白的发丝被梳得一丝不苟,一身枣红色的中式旗袍,雍容富贵,慈眉善目的面容里自带一份威严。她左手边是斐淮安,右手边坐着斐言澈,宋莲音则端着茶水站立在斐淮安身后。姿态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奶奶。”老太太见到斐斯也,眉眼间笑意深浓,目光转到黎姌身上的时候,她脸上笑意突然停滞,严肃打量她。黎姌心口咯噔一窒,从上山以来,她心境就跟坐过山车似的。现在一屋子的眼睛都盯在她身上。她有种闯了猛虎窝的恍惚感。黎姌深呼吸一口,跟着斐斯也喊了声,“奶奶。”称呼斐淮安为董事长,叫宋莲音宋姨。然后跟着斐斯也一起拜寿礼,给老太太鞠躬磕头,直至起身,老太太才朝她摆手,“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黎姌走到老太太身前,半蹲半跪,目光澄澈,不卑不亢,嗓音也乖软甜糯,“姌姌给奶奶贺寿,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旁的斐言澈眼底划过厌恶,挺会装。老太太突然又笑起来,她拍着黎姌的手,“好孩子,你送给奶奶的百鸟朝凤图奶奶喜欢的不得了。”继而瞪了斐斯也一眼,“娶了媳妇就把奶奶忘了?现在才把我孙媳妇带给我看,你知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