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斯也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黎姌已经抱着抱枕在床上睡着了。怕压着头发,她把长发绑成了丸子头,胳膊的袖子被枕头带着卷起,右肘处紫了一块,在她瓷白的肌肤上异常扎眼。斐斯也微蹙了下眉,从新婚夜开始,她身上的肌肤就没回到过本来的样子。不是这里有红痕,就是那里有印记,他合上门,将西装外套搁在床尾凳上。他走近才发现黎姌抱着的枕头下面还压着一瓶没开封的药膏,看样子是想涂,结果先睡着了。他将药膏取出,用棉签蘸取一部分,均匀地涂抹在黎姌的手肘处,药膏接触到肌肤有灼热的刺痛感。黎姌在梦里哼唧两下,转身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腕被人捉住,她惊醒,睁眼就看见床边的男人。他离她很近,近到能看清他根根微垂的睫毛,“别动。”“你怎么来了。”他将药棉扔进垃圾桶里,淡淡掀起眼皮直视她,“来找你。”黎姌抿了下唇,这男人,一本正经的时候欲,不正经的时候更是无法形容。她主动后挪,腾出前面的床位。斐斯也嘴角扬了一丝弧度,扯下领带,拥她入怀。黎姌枕着男人的臂膀,指尖轻轻点他的喉结。看着它上下滚动,那颗痣被带动着起伏,她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心口空缺的那处又被重新填满了。“别撩我。”他嗓子像被烟熏了,淡淡的沙哑,“这里隔音不好。”黎姌收起指尖,窝在他怀里不敢再动。易坤贴在门口听了半天动静,沈安在他背后站着,神情一言难尽。整个海城,敢如此明目张胆偷听斐斯也床板动静的人,也就只有他了。易坤扫兴而归,“沈特助,你家总裁到底开荤了没有?”沈安神情惊惧,“易总,这是斐总的私事。”易坤咧着嘴笑,看沈安这神情,十有八九是开了,那个害人精就算回来也没用。飞机还有两个小时降落的时候,黎姌从斐斯也怀里悠悠转醒,发现斐斯也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在翻看着邮箱里的文件。黎姌无意间瞄到一份名单,上面周秉诚的名字是划着横线的。这说明周秉诚的利用价值已经上限,没用了。“你怎么看待一家公司的人事构造?”他声音寡淡,带着一点点鼻音,毫无攻击性的慵懒。黎姌刚睡醒,还有些懵,男人目不转睛盯着屏幕,额前的刘海随意散落着,整个人透着股松弛感。她靠着他肩头,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下颚,“我觉得一家公司,做实事的人只有三分之一,三分之一的人不做事,剩余的三分之一,只会妨碍做事。”斐斯也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也曾问过陈媛同样的问题,她也是这样靠在他肩头,只不过她的回答是不懂。而黎姌的回答,一针见血。他揉了揉她的丸子头,“那要怎么办?”黎姌诧异斐斯也会突然问她关于公司的事,他不是很忌讳她插手斐家的生意么?但既然他问了,她也没必要装傻,“提高做实事的基础工资,分掉不做事的基础权利,降低妨碍做事的基本能力。”斐斯也轻笑了一声,他只是随口一问,黎姌却答得惊艳。他开始对怀里的小女人有了新的看法,易坤说的对,她和陈媛,不一样。他捏了捏她肩膀,“准备换礼服,下飞机陪我参加一个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