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城是江卓的地盘,江家虽然势落,但江卓仗着自己的辈分,以及年轻时与各大家族之间的那点交情,大家多多少少会卖他点薄面。所以年纪越大,越肆无忌惮。易坤早早就在大厅等着了,“人还在里面,应该没事。”“应该?”斐斯也扯了把领带,“知道身份他也不愿放人?”易坤几番欲言又止,保镖他叫了,但站着进横着出,一个个被揍得半死不活,连酒桌都掀了。不知道江卓到底是喝懵了还是活腻了,就是不放人。“黎姌在他们手上,又是他们的地盘,逼急了对她没好处,我也不敢乱来。”易坤虽然着急但也怕意外,酒精上头的男人什么德行的都有,但一定没理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斐斯也径直推开包厢门,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血腥气,地上虽然被打扫过,但墙布上的酒渍,血痕,以及地毯上的玻璃渣子,都有迹可循。他眉眼阴鸷,一身煞气,沙发上的刀疤男见到他,意识到闯大祸,当即起身,“斐先生。”易坤已经让人警告他里面是斐斯也的女人,动了日后怕是不好交代。一个小花魁而已,他以为只是抢人的措辞,事后再送几个女人给易坤就能摆平,可现在斐斯也亲自找了过来,可见易坤没撒谎。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就算了,就算是得罪人也不能扫江老的兴,可如果是斐斯也的女人,强抢无异于跟斐家正面结仇。刀疤脸神情明显慌乱,“黎小姐性子烈,踹倒了两名保镖,老爷子欣赏她脾气,没动她。”斐斯也阴沉着脸走到最里端,鞋尖抵开门,房间内只开了几盏微弱的射灯。一张雕花木床,一张桌子,男人坐在桌前手里握着茶杯。黎姌蜷缩在床头边,她衣服完整,一头乌发散乱泄下,手里死死攥着木簪子。斐斯也收回视线,走向男人,“江老。”江卓放下茶杯,颇为意外,“斯也?来一夜城替你父亲谈生意?”斐斯也坐江卓对面,江卓主动斟茶,他没碰,“来找人。”江卓喝了半瓶白的,思绪有点飘,全然没发现斐斯也阴鸷的目光,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问:“找我什么事?”“听说江老拘了我的人。”江卓一僵,差点呛住,他转头看了黎姌一眼,酒气瞬间散了,“原来是斯也养的金丝雀啊。”斐斯也脸上总算浮出一抹笑,算是默认,只是这笑并不达眼底,“不知江老为何拘她?”男人神情不自在,“误会,这些没长眼的东西胡乱领人,我代他们赔不是,对不住了斯也,我以茶代酒。”江卓举杯一口闷,扶着桌子起身,腿有些抖,“年纪大了,经不得熬。”说完便踉跄离开,他只能赌年轻时候与斐斯也爷爷那点交情能不能抵平掉今晚的过失了。斐斯也立刻朝黎姌走过去,他脱下西装套她身上,她手心冰凉,身体微微颤抖,像只受惊的兔子。“没事了。”斐斯也取过她手里的簪子,将人圈进怀里。黎姌死死抓住他衣摆,“你…你怎么来了。”斐斯也将人横抱起,“应该是我问你,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谁引你来的?”他调子冰冷,但怀抱很暖,“斐斯也。”黎姌紧贴着他胸脯,听着男人的心跳声,她紧绷到近乎崩溃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丝安抚。“我听你的话踹他们裤裆,可我还是跑不出来,门打不开,手机也被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