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斯也表情淡漠如常,阳光洒过他眉梢,透着股高贵的疏离感。“都一样。”这三个字像三根针,扎在黎姌心口上,也让她耳热,她自称的那句嫂嫂确实像个笑话。斐言澈目光直勾勾落在黎姌脸上,蔑视,张狂,赤裸裸的鄙夷。“开着灯都一样,关了灯当然也一样了,嫂嫂,你说是不是?”黎姌被他盯得很不舒服,仿佛她只是一个残次的复刻品。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斐斯也眼底是个替身,但从没有人会像斐言澈这样让她觉得很难堪,甚至下不了台。或者再直白点,是斐斯也给予了外人蔑视她的机会。哪怕是在想置他于死地的斐言澈面前,他也不会多说一句维护她。黎姌缓缓汲了口气,想抽离自己的手,可斐斯也握得很紧,她一根手指头都抽不出来。“大少爷,少奶奶,二少爷,该去斋堂了。”管家上山催促。斐斯也牵着黎姌走在前面,黎姌总觉得后背凉浸浸的。她没忍住回头看了眼,撞上斐言澈阴冷的目光,黎姌心口猝不及防噔了一下。那眼神像极了地狱来的罗刹,分明是想弄死她。可黎姌不明白,她跟斐言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大的敌意?难道弄不死他哥就退而其次弄死她吗?黎姌不由得握紧了斐斯也的手,可才走到斋堂前的台阶,斐斯也就松开她了。他腿长,步子快,很快与她拉开距离。斋堂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斐家两兄弟一出场,便成了全场的瞩目,男人想巴结,女人想攀谈。斐斯也朝眼熟的宾客微微颔首,并没有过多交谈,眼生的视而不见,很快消失在人群里。而斐言澈一律无视,那生冷张扬的气场,第一个人碰壁后,后面的人也不敢再贸然攀谈,只远远的朝他谄媚献笑。只有黎姌站在堂口,像被冷风吹在半空中的浮萍,随时随地都有四分五裂的可能性。“黎小姐,你怎么也来了?来帮忙的吗?”池樵子路过,看到黎姌站在门口。她这一身打扮单单发梢里那支玉簪子就值七位数。池樵子不动声色压下眼底的嫉恨,没想到斐斯也会带她来寿宴,还给了她这么精贵的行头。“许太太,茶杯给黎小姐吧,刚刚的应侍下去换茶了,她是盛铭的实习生,也是过来帮忙的。”池樵子话落,同时三个杯子往黎姌怀里塞,她被迫接住,差点泼到她旗袍。几位太太看出黎姌行头名贵,但听池樵子说她是盛铭的实习生。在场的都知道,池樵子是斐斯也身边的红人,她敢带头挤兑,那黎姌肯定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说不定又是个妄图攀枝的小户女。没有门路只能曲线救国去盛铭工作。私底下又求到了帮厨或者保姆的工作才挤进了寿宴。这么难得的机会,她当然要把全部家当穿在身上来博人眼球了。所以个个看黎姌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池樵子微笑着,“黎小姐,麻烦你了。”黎姌暗暗压了口气,池樵子分明是故意的,但她和斐斯也的关系又不能被外人发现,所以黎姌也只能任由外人误会。“举手之劳。”她捧着杯子交给身后的应侍。斐言澈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当着所有人的面迈到黎姌面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将黎姌逼退了好几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盛铭的实习生,还是。”他俯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我嫂嫂?”斐言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明明和斐斯也一样生了一双极好看的狐狸眼。可黎姌觉得斐斯也是眼眸藏雪,是清冷。而眼前这个男人,是眼底带血,是阴冷。一字之差,天差地别。“你敢说,我一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