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全二册)

江辰说:“陈小希,如果我趁你喝醉了向你求婚会不会显得很卑鄙,乘人之危?” 有人说男人对女人最大的赞美就是向她求婚,我对此深信不疑。于是我认真地说:“不会呀。” 他点点头:“哦。” 我搓搓耳朵,满心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竟然……没有下一句话!江辰打了个哈欠趴在我的膝盖上,闭上眼。 我觉得江辰的行为不符合上下文的对话逻辑,于是拍拍他的脸:“求婚呀。” 他睁开眼睛看我:“你吗?” “是呀。” “好,我答应了。”他说。 ……

第十九章
上班这事有时会变得非常乏善可陈,好吧是我客气了,是常常都非常乏善可陈。但是今天不是,今天有个客户让我想骂脏话,想尖叫着跳起来把电脑一脚踹烂,想顺着网线爬到他的电脑从他的屏幕以贞子的姿势爬出来一手扼住他的脖子,提起,摔在墙上。
这个客户让我修改了二十三次设计稿,其中有十次是让我把他们产品图片的背景颜色换了,比如说从#0bdb41的绿色换为#09dc3f的绿色,而这两种颜色谁敢说他用肉眼能看出差别,我就用圆规戳瞎他。
傅沛在办公室里叫着“陈小希给我泡杯咖啡”时,我透过敞开的门凛冽地瞪了他一眼,他就连滚带爬地跑出来给我泡了一杯咖啡。
他把咖啡放在我桌子上:“你别生气嘛,这个客户的产品市场很大的,要不是因为他难缠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也轮不到我们公司,你辛苦了,我去给你买蛋挞当下午茶!”
司徒末一听立马探头出来叫着说我也要蛋挞!
傅沛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眼:“哦,是吗?会计小姐,那你要不要把昨天我让你做的账交上来呢?”
司徒末缩回了电脑前。
傅沛一走,司徒末就说:“一堆烂账叫我一天怎么做完!我要打电话给我老公哭诉。”
我在旁边笑,听着她打电话跟她老公撒娇:“老公老公,你快点发明个可以把讨厌的人绞成粉末的机器,我要绞了傅沛泡水给你喝……我哪里恶心了,我是给你补身体……”
我想了想,也摸出手机打给江辰,难得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因为我打给他的电话常常出现被别人接到的情况,所以我小心翼翼地说:“喂,江辰吗?”
“怎么?”江辰讲话一直很有特色,清晰简短带点冷淡。
我绞着手机带子:“没有啦,只是有一个客户很讨厌……”
“在忙,等下回你电话。”他说,然后喀一声,手机里就传来嘟嘟的断讯音。
我只好收起手机,而司徒末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老公抬杠,我偏头看了一会儿她脸上洋溢的张牙舞爪的幸福微笑,也跟着笑了笑。
总是说幸福是相似的,而不幸却是多样的。其实我觉得不是,不幸有很多种,幸福也有很多种,只是能让你幸福的却只有那个人。
你看司徒末的老公能陪着她一直聊是幸福的,江辰毫不见外地挂我电话我觉得也是幸福的。算了……说多了好像我是变态被虐狂似的……
十分钟后手机在包包里响了,我以为是江辰,手忙脚乱地找出来却是傅沛,他说他临时有事要出去,蛋挞买了放在大楼警卫那里,让我去拿。
我把手机拿在手里,跟司徒末交代了一声就下楼去取蛋挞。
警卫是个五六十岁的退伍军人,很幽默很慈爱,我和他聊了两句还劝他尝蛋挞,他说你们这些女娃儿吃的东西甜甜腻腻的,拿走拿走。
我等了两分钟的电梯有点不耐烦了,想说反正公司在五楼就爬楼梯算了,正呼哧呼哧爬到一半手机又响了,这次倒真的是江辰了。
“喂,你忙完了啊。”我一边爬楼梯一边说,“刚刚在忙什么啊?”
手机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都爬了四五级楼梯也没等到回应,于是狐疑地又追问:“江辰?江辰?”
“咳。”他清咳了一声,语气有点不自在和严肃,“你在干吗?”
“爬楼梯啊。”我老实地回答他,“怎么了?”
又是一阵沉默,我莫名其妙地在原地站住,忍不住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 呃…… 你很喘。” 他说, 停顿了一下, “ 听起来很像……”
“很像什么?”我一头雾水。
“在床上。”
……
我原本已经抬起要跨上一级楼梯的脚默默地收了回来,对着楼梯间的窗户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我的样子,我杵在楼梯上面红耳赤。
“你脸红了?”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开始持续不停地低声笑:“哈哈……脸红了……哈哈哈……”
我气得咬牙切齿:“江辰!我要杀了你!”
于是我在他停不下来的笑声里慢慢地、一声不吭地、大气不敢喘地爬回了公司。
我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上听着江辰断断续续的笑声,招手让司徒末过来吃蛋挞,司徒末用嘴形无声问我:“男友?”
我笑着点点头。
“陈小希,傅沛都不爱我了,他现在只爱你……呜呜……蛋挞也只买给你吃……呜呜……”司徒末突然笑着用哭腔大声说。
耳边江辰的笑声戛然而止,我瞪着司徒末:“司徒末!信不信我掐死你?”
她摇头晃脑地对我扮鬼脸。
我最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捧着那盒蛋挞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坐下:“你别听我同事胡说哦。”
我拣起一个蛋挞咬了一口:“她很无聊的。”
江辰说:“嗯。你刚刚说客户怎么了?”
“那个死客户吹毛求疵得要死,老是让我不停地改稿,改的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真是气都气饱了。”我泄愤地把手上半个蛋挞一口气塞到嘴里。
江辰说:“气饱了你还能吃蛋挞。”
“这不就是个比喻嘛,我咳咳咳……我……咳咳……”我被蛋挞外层的酥皮屑呛得咳个不停。
他呵斥我:“别说话。”
等到我的咳嗽渐渐平息,手机里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气:“我挂电话了,吃个东西都能呛成这样,那个蛋挞别吃了,等完全不咳嗽了就喝杯水润一下喉咙。”
电话又喀一声断了。我可以想象得到江辰翻着白眼无语问苍天的样子,他就算是很不耐烦的样子也是很可爱的呀。
下班傅沛说请我们一起去吃第一顿迎接冬天的火锅,下楼时我居然在公司楼下看到一辆很像是江辰的车,但由于江辰的车就是普通的银色小轿车,长得实在大众脸,所以我踌躇了一下才和司徒末、傅沛说:“好像是我男朋友的车,我过去看看。”
傅沛吹了个口哨:“奥迪A5,陈小希你男朋友收了不少红包吧?”
“所以四个圈是奥迪?我一直叫这种奥运车耶。”司徒末说。
我忙不迭地点头,有种找到知己的感动:“对啊对啊,奥运五环旗缺一个圈嘛。”
傅沛翻了个白眼:“真是受不了你们俩,没听过一句伟大的话啊,我们要努力奋斗,为了我的迪奥你的奥迪。”
司徒末和他辩驳着奥运和奥迪其实也只有一字之差,我在旁边瞎附和。直到车缓缓开到我们身边,车窗降下,江辰坐在里面叫:“陈小希过来。”
“咦,真的是你呀。”我连蹦带跳地跑过去,“傅沛说这车很贵,我还想说那我应该是认错了。”
江辰下车,伸手:“你好,我是江辰。”
我一愣,想这演哪一出啊,只好配合地伸出手去,还没握上就被谁从身后莫名其妙地推了一下头,抬起头时傅沛已经和江辰把手给握上了:“你好,我是傅沛。”
我摸着头瞪傅沛:“我这毕加索的脑袋也是你能推的?”
傅沛说:“你的脑袋倒是真的很抽象。”
我朝他挥挥拳,江辰拉我让我站他身边。他跟司徒末也握了手,还笑着说了句“久仰大名”。
寒暄完毕,我跟江辰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正准备去吃火锅呢,老板请客。”然后我问傅沛和司徒末,“我能带家属吗?”
“当然。”
于是在我和司徒末的怂恿下,我们一行人来到号称本地最贵的火锅城,点的是鸳鸯锅,清汤那边是特地留给江辰的,他胃不好,吃不得辣。
江辰其实喜欢吃辣,但是一吃就胃痛,屡试不爽,比我爸一吃海鲜就拉肚子还灵。
当他偷偷把筷子伸向辣的那一边时,我适时地觉得喉咙有点发痒,也就顺势干咳了两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敏感的江同学怎么就一脸心虚地把筷子收回来了呢。
“末末宝贝,帮我递一下那个酱。”傅沛说。
司徒末白他一眼:“是要跟你说多少次不要叫我宝贝你才听得懂?自己拿。”
傅沛又改来哀求我:“小希,亲爱的,替我拿一下酱吧,我一手牛肉一手羊肉正涮着呢,待会儿我分两片给你。”
江辰拿了酱汁拧开倒在傅沛碗里。
傅沛笑眯眯地道谢:“江辰,听说你和小希的老家是一个地方的啊,你们那里叫什么来着?”
“Z县。”江辰说。
傅沛哦了一声,又随口说:“你们那里是怎么样的呢?”
我一听觉得当然要趁机夸奖一下故乡,故乡的风土人物,一般文学作品大家都对故乡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详情请参照以一篇《边城》带动湘西凤凰古城旅游业发展的沈从文。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江辰就开口了,他说:“喔,我们那儿是个小地方,我们那里的人不随便叫人亲爱的。”
……
此话一出,有尴尬,有震惊,有大快人心。
江辰他、他竟然趁着大家还在回味那句话,默默地从辣锅那边捞了两片白萝卜……
江辰吃完火锅送我回家后就说他得回医院值班,我对此感到万分惊奇,我说:“难道你特地跑来蹭饭吃?”
他很酷,反问:“不行吗?”
我用力地表扬了他这种会过日子的行为。
他是早上五六点回来的,天色黑中泛青,我还在睡,他压在我身上用脸颊和鼻子在我脸颊、脖子、肩膀来回磨蹭,我勉强撑着眼皮拍拍他的头问:“累不累?会不会饿?”
说完不等答案,我倒头就睡,再无任何记忆。
七点半闹钟响时我惊醒,发现江辰就趴在我身上睡着了,他一定是故意的,为了报复我昨晚不小心压着他睡着……我好不容易把他挪到床上,帮他解了衬衫的两颗扣子,脱了他脚上的袜子,然后打着哈欠去洗脸刷牙。
电梯里遇到傅沛,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我跟他解释:“昨天的事不好意思啊,你别介意,江辰那人讲话就那样,他没恶意的。”
他揉着眉头:“你家那口子怎么说我还真无所谓,只是昨天送司徒末回去的路上被她嘲笑了一路,送到门口遇到顾未易,她迫不及待地把事情说给顾未易听,我又被顾未易嘲笑了一番。”
顾未易是司徒末的老公,而傅沛是司徒末的初恋男友,傅沛和顾未易是大学室友,而据说当年傅沛对待感情问题上比现在更浑蛋,属于“万花丛中过,沾花沾叶沾施肥的粪便”那种人。所以司徒末对他死了心,改投入顾未易的怀抱。傅沛猛然醒悟浪子回头,而司徒末去意已决……总之他们之间有过故事,谁是谁非我不怎么清楚,但司徒末和顾未易成了一对,这倒是可以知道在他们的故事里傅沛绝对是个配角,而千错万错都是配角的错。
傅沛对着电梯的镜面扒了两下头发:“陈小希你说生活如果是小说的话,我是不是得罪作者了啊?”
我摸着脖子但笑不语。
中午休息时我打电话给江辰,他说他已经回去上班了,竟然在电话里用低低的嗓音很庄严地跟我宣布他胃痛。
我说:“胃痛你把昨晚偷偷吃下去的两片辣萝卜片吐出来。”
他说:“不吐,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偷吃上一点辣的,要回味三天。”
我无奈:“记得要吃药。”
他说;“你好啰唆,我忙去了。”然后挂了电话。
我有时会被江辰偶尔出现的这种无意识的小耍赖情况唬得有点傻住,就像大学时有一次我和他闹别扭,我从网上买了一套橘红色的情侣装,他说什么都不肯穿,我那个气呀,主要是因为衣服是用钱买的,不穿就是糟蹋钱。我就天天在他耳边唠叨耍赖,我说不陪你晚自习了,除非你穿那件衣服;我不帮你打饭了,除非你穿那件衣服;你别拉我手别搂我腰,除非你穿那件衣服……有一天他被我烦腻了,在帮我写证券技术分析作业(选修课)时突然把笔一丢学着我的语气说,我不帮你做作业了,除非你别再逼我穿那件衣服。
我看着他那气鼓鼓的小脸,觉得哎呀怎么这么可爱,哎呀穿上我那橘红色的情侣装会更可爱啊……不过我让步了,因为我母性大发,觉得必须让江辰这点小小的愿望成真,所以衣服就压箱底了。
当然江辰不会承认他也有耍赖的时候,他说他只是模仿我的行为,也叫师夷长技以制夷。
我说你就嘴硬吧。
他说:“我是啄木鸟。”
……
江辰是我的软肋,他扮酷是帅耍赖是帅嘴硬是帅,甚至讲冷笑话也是帅。
下午傅沛带来了那个刁钻的客户,这是我和那个客户第一次见面,我以为以他尖酸刻薄的程度,他至少应该长得与众不同一点,不管是与众不同的丑还是与众不同的美,总之应该让人一眼就记住说“啊,这不是个好人”之类的。但是他只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长得再普通不过,而且还很是憨厚老实的样子,这让我觉得很难过,你说你长得人畜无害又何苦这么丧尽天良?
出人意料地,客户夸奖了我,甚至说他很喜欢我画的插画。
他们的产品是一款点读机,我们公司负责说明书封面封底设计,我手痒在封底画了一幅四格漫画——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凶的老师站在点读机上指手画脚;二,一个坐在课桌旁手托着下巴翻着白眼的小朋友;三,小朋友伸出手指点一点点读机;四,老师像一个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咻一下飞远。
他说他们公司将针对这一系列的点读机出一些周边产品,像是一些小本的漫画,问我有没有兴趣接漫画,一切将会完全按照我的意愿来画,按照漫画出版规格来做。
我震惊了,眨着眼睛望着傅沛,傅沛笑着点点头,替我把话题接过:“阮先生,那我们来聊一聊这次合作的价格吧。”
我很快被傅沛找了个借口赶出了办公室,他说我那副天上掉馅饼的模样很不艺术家,而艺术气息将会影响价格的走向,简而言之,就是我傻乎乎的模样会影响他把我吊高来卖。
我出了办公室门就给江辰打电话,因为兴奋而显得语无伦次,幸好江辰能听懂,无论我多么胡言乱语,他总是能听懂的。
他说:“陈小希你最想做的事要实现了,你这么多年无所事事看的漫画也没白看啊。”
我一直在傻笑,他说:“好了好了,别笑了,下班后我带你去庆祝。”
下班时间他真的准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我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扑向他,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尖叫:“江辰江辰,我会出漫画书耶!我会出漫画书耶!”
他掰着我的手:“是的,但你也别把我勒死啊。”
我不管,把他的脖子勒得更紧,冲着他的脸又是亲又是啃的,不亦乐乎。
涂了他一脸口水后,我心满意足地坐好系安全带,他问我:“想去哪里吃饭?”
“本来他们说一起吃饭庆祝的,但傅沛一听到你来他就发怵,哈哈。”我说。
他耸耸肩,理直气壮:“我看你和司徒末都不是很喜欢他对你们的称呼,我不过是纠正他对同事的称呼而已。”
我捶了他一拳:“去吃东北菜好不好?我想吃饺子了。”
“嗯。”
在等待菜上桌时我看到了吴柏松带着胡染染进门,我们坐的位置偏又刚好被一根柱子挡住了,所以我看到了他们,他们却没有看到我们。
江辰也看到他们了,摇头跟我说:“吃饭,别过去。”
他们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坐下,我听见胡染染说:“别点太多,吃不完浪费钱。”
我想起那天她在宴会上穿着红花青底的旗袍用嘲讽的口吻说着飞到哪个国家吃什么东西,还有她怎么吃那些粒粒饱满的鱼子酱。那时她眉梢眼角有一种惨白的风情,却远没有现在低眉顺眼说着浪费钱美丽。
我想女人愿意为了男人省钱至少要比只想花他的钱要爱他吧。
然后一盘一盘不同口味的饺子上了桌,我内疚地跟江辰忏悔:“早知道就别每种口味点一份了,显得我很不会持家。”
江辰夹了个饺子塞我嘴里:“吃吧,啰唆。”
他塞进来的饺子是白菜馅儿的,一咬下去喷了我满口的汁,他苦笑着拆纸巾让我擦嘴。
我们离开时吴柏松和胡染染还在吃,我把剩下的饺子都打包,将要过好几天吃饺子的日子了……在回家某个等红灯的空当中,江辰突然漫不经心地说:“哦,忘了跟你说,我爸妈明天来。”
……
要知道我原本是沉醉在我要出版一本漫画、这世界真美好的感动中,这种感动甚至在看到胡染染和吴柏松时也觉得世俗不过是世俗,而爱情永远是爱情。但这样的感动就像在阳光下五颜六色的肥皂泡,它不禁戳。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江辰把车停在楼下,车灯照得车前的路一片光亮,一片被黑暗笼罩着的光区。飞蛾飞蝇飞蚊一切会飞的小生物在光束里疯狂舞动,像是参加一场告别派对。
江辰握住我的手:“你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垂着头看着我们交握的手,我轻轻地用食指揉动他食指指节的那根骨头:“我在想,你妈妈再见到我,还会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他沉默地握紧我的手,他不擅长安慰人或者调节气氛,所以这样的事必须由同样也不擅长的我来承担。
我摸着他的脸说:“这位先生,下次请不要再用‘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播报着‘动物园的狮子跑出来咬死人’的新闻。”
他拉下我的手,眼睛里有一种东西叫坚毅,他说:“我们不会重蹈覆辙。”
我笑一笑:“但愿。”
但愿。
但愿阳光总在风雨后。
但愿风雨过后有彩虹。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